“唔,依我看,可能两者都有吧。” 月见坂苦笑:“魏尔伦先生……犯了很大的错,一直在想如何赎罪比较好,中也他们就叫他来看着我。” 琴酒道:“原来黑手党也会惧怕身边之人离去吗?” “哪怕是黑手党,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哪,这位先生。” 一道成熟的女性声音加入他们的场合。 琴酒和月见坂都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比起琴酒的沉默,月见坂却欢迎道:“红叶姐。” “还有……小流,你好呀,初次见面。” 尾崎红叶,港口黑手党干部之一。 是个强大又美.艳的女人,喜好穿着和服等传统服饰,经常出席地下公开场合,是名副其实的“门面”。 虽然在交际方面长袖善舞,但能力也不可小觑,据说持有日本早就失传的杀人拔刀术,凡是对她不利的人,全都以首落而死的结局收场。 琴酒心中默念情报。 对上面前红发女人的双眸,便可知道分毫不差——至少在实力这方面。 至于她身边的小孩,那就是情报之外的内容了。 他被尾崎红叶牵着,看着有三四岁的样子,脸可以说是月见坂的等比例缩小版。 “听到小……月见坂说今天还有另一个人要来,妾身还吃了一惊,”尾崎红叶掩嘴笑道,“看你眼神,应该知道妾身才对。” 琴酒颔首,“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不管这两人如何暗潮涌动,月见坂已经和克隆体靠近了。 他搭着小孩的手:“哎呀,你认识我,是不是?” “我认识你,我有一整本你的相簿,每天都看,”小小流完全不怕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童言无忌,“你是不是要死了?” 琴酒和尾崎红叶整个人都停顿一瞬,目光微微下移。 月见坂却没表现出一点不高兴,反而温柔地应下来:“是啊。” “很疼吧,”小小流捧起月见坂的右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哈哈哈,指我长眠么?” “也许……?” 小小流懵懂地歪歪头。 因为他的到来,月见坂显得很高兴。 苍白的脸润出微微的红晕,说话有也有些力气。 尾崎红叶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不打扰属于他们的原地。 “琴酒先生。”她突然轻声道,这个音量的程度月见坂已经听不见了。 琴酒侧过脸。 “虽然很冒昧,也不清楚你和月见坂的关系,是算作朋友呢,还是算作同僚呢。” “但是不久后,也许你会收到一封请柬。” “你……会来他的葬礼么?” 风吹过去,把地上的叶子都吹跑了,尾崎红叶没有看琴酒,目光仍然放在月见坂身上。 也许对她而言,这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能看见他的时刻,珍贵又不舍。 琴酒看到月见坂因笑得太大声引发咳嗽、而佝偻起来的背。 “也许吧。” 他的回答跟着风走远了。 “不过很可惜,不会有葬礼。” 尾崎红叶轻轻掩住自己的脸。 “就算他死去……那个孩子,也会代替他一直活着。妾身一直在犹豫,不知道到底是错还是对,或者以后又后悔,但是现在……” 月见坂流没有宣告死亡的权利。 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
第37章 黑夜10 琴酒没有看尾崎红叶。 不过,从余光中看她的动作,应该是正擦掉眼泪或是挡住失态的表情。 Mafia……家族吗? 很可惜,黑衣组织并非是这样的团体,他一点也无法感同身受。 其实抛去和月见坂流的私交,他和港口黑手党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不是组织里负责对外交际的人员,自然就不用在意这方面。琴酒站在这里,只是出于对一个势力最基本的尊重,直至他们的会面结束。 但是,耳朵还是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比如月见坂竟然已经在跟克隆体讲起实验里的式子了…… 这些复杂又晦涩的句子与发音,在琴酒耳朵里,宛如给只会一加一的学生讲授高数一样,跟天书没什么区别。 琴酒罕见地,站着都有点困意。 “琴酒先生,”尾崎红叶体贴道,“快入夜了,夜晚应该是你们最忙的时候。我们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了。” 这是说他可以走的意思。 琴酒也看见月见坂跟他挥手道别。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月见坂面前。 月见坂朝他伸出手,他们像第一次在机场见面那样握手,只不过那一次是开始,这回却是结束。 “本来该说‘再见’,”月见坂靠在轮椅的扶手上,仰头看着他,“但是……永别了。” “……永别。” 交握的手看似重重往下一晃就松开了。 琴酒的背影消失在暮色将至的远方,只是他走的时候,把帽子取了下来。 回去后他吩咐伏特加,再也不用执行这个监视任务。 “诶,”伏特加知道琴酒从医院回来,“难道说……大哥,你亲手解决了他么?怎么不叫我,多个人好开车啊。” “我没有杀人,蠢蛋,动动你的鼻子。” 伏特加一闻,的确没有硝烟味和血腥味,他还以为大哥嫌他碍手碍脚,专门瞒着呢。 没有杀人,那就是私事了。 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私事,伏特加小心翼翼去看琴酒,对方明显有些烦躁。 难不成监视的目的——不是暗杀,而是保护吗?! 结果保护对象快死了…… 虽然中间的推测歪了十万八千里,但依然搞出正确答案的伏特加,深深觉得自己又悟到了一些道上的东西。 大哥,原来把压力都抗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太感动了。 “伏特加。” “昂?” “没事做的话,就去洗车,回来时下雨了。” …… 再次收到关于月见坂的消息,是一个月之后。 ——是他的死讯。 虽然发过来的信件完全没提及这件事,但琴酒就是在冥冥之中明白,似乎就应该是这个内容。 这也是琴酒第二次正面对上代号为太宰治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小教堂。 规模虽小,但似乎有集团投资的关系,教堂整体颜色纯白,彩窗设计极其华丽。 琴酒到时已经是黄昏,走进教堂,昏黄的日光透过彩窗玻璃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再触及地面形成光斑。 太宰治就在最前面。 很久之前在医院和太宰治面对面,他披着漆黑大衣,整个人的感觉也像是黑夜般深不见底。 而今天仿佛是极与极,他全身都是白色。 “好久不见。” 太宰治转身,露出他胸口的佩戴的白色百合,上线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白色是圣洁的颜色,此时他的风格和教堂极其相合。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在这里,恐怕会误把太宰治当做牧师之类的角色,然而琴酒和他是同行,深知他手下的血腥与狠辣。 这件白色西装大衣,像是掩盖住他的罪孽,包裹住黑暗,所形成的一层虚假外壳。 ……用于,身边之人离去的时刻的伪装。 “他给你留下了一只百合,这是该送到你手上的东西。” “他”必然是月见坂。 太宰治递给琴酒一只同样的白色百合。 “这样就算是葬礼……么?” 察觉到太宰治眼神变化,琴酒顿了一下,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那一瞬间,太宰治原本无懈可击的伪装破开一个漏洞,露出他真实的情绪——不像是纯粹的痛苦,也不像是纯粹的悲伤,只是单纯让人觉得里面的精神在恸哭,被锁链束缚住,动弹不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太宰治微笑,“我们可没听说港口黑手党有谁死了,乱说的话,恐怕会传出不好的消息唷。” “如果你们执意要陪他把游戏玩到结局,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可发,”琴酒晃晃花枝,“但是人只会死一次,这次错过他的死亡,就永远不再会有机会了。” “就算我们因此改变主意,这也不是黑衣组织能来指摘的内容。” “那就当我多言好了。” 琴酒走出教堂,风吹动羸弱的花枝。 他看着百合,伸手把整个花瓣的部分紧紧攥住,等松开时花瓣都彼此分离,有些还挂在琴酒的手掌上,他只是把手对着迎风的方向,残败的花瓣就随着风飘走了,就算回头,也找不到它们的轨迹。 只剩下手掌些许的香味,是百合花存在过的证明。 月见坂就和这只脆弱的百合一样,消失在风中。 琴酒没有开车,他顺着风的方向往回走。 每走一步,记忆里那位博士的身影就逐渐失去颜色,可能不到一星期,甚至是更短的一两天,琴酒就不会再想起他,就像是琴酒不会记得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名字。 只不过凭借百合花最后的挽留,在返程的无聊之际,琴酒还能多生出几句感叹。 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那么很可惜—— 月见坂的计划也许不会成功了。 他最大的败笔就是把自己放弃太早,完全低估那些人的想法,只要他不在,他们都不再会受控制。 真是可悲。 …… …… [在本周目,月见坂流将会有两个身份。其一,是创建三刻构想的智者后代,名为月见坂流,代称“博士”。以下是他的设定: 月见坂流是绝对的天才,他从很小时候起,就对科研领域展现超高的兴趣和天赋。但遗憾的是,在十八岁时他被确诊患有同样的遗传疾病,并且已经发病。] [其二的身份,则是博士创造的所谓克隆体,同样名为月见坂流,代称“芝华士”。在他十六岁时,将会代表港口黑手党,来到黑衣组织继续重启银色子弹计划,同时获得酒名“芝华士”。] [月见坂流以博士的身份假死后,将会继承芝华士的身份,扮演好克隆体的角色。] 日本东京,米花町。 工藤宅旁边一直闲置的房子终于被人买下,只不过大门口安装的名牌还是空的。 刚刚放学回家的小学一年级生工藤新一,放下书包就对工藤有希子自信道:“老妈,我们邻居有人搬进来了对不对?” “是哟,小新怎么知道的?” “因为车辙!”工藤新一昂起小脑袋,“邻居家的大门虽然能通过车,但是从大门到房屋,只有一条可供三人行的窄道,周围全是荒废的花园,车辆完全进不去。” “搬家的话会有搬家公司的货车,为了方便搬运,他们会把车停在花园里。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花园土地上重型轮胎留下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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