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没错吧?搭档。” “……嗯。”伊势谷正清同样回以笑意。 宫野海里从来没有在组织里见过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和地点,他有幸同时遇到了两个不可思议的家夥。 鸣海直人很忙,他虽然并没有正式获得代号,但在组织中的地位却并不比代号成员低,原因在于,他是当初组织培养的一批投入红方机关的“暗线”中唯一出类拔萃扶摇直上的一位。 自从他的那位上级被杀之后,鸣海直人的仕途变得更加顺利许多,很快升任到了更高的位置,而随之而来的,他能够继续和宫野海里伊势谷正清一起参与的任务也变得越来越少。 不过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宫野海里也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先天的身体状况不可逆,无论是高强度的体术还是狙击训练基本都与宫野海里无缘,所以,除了基本的枪术外,伊势谷正清为宫野海里买来了大量的医学书籍。 就像鸣海直人曾经说过的那样,宫野家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天才。 就像有人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一颗地球”一样,宫野海里虽然没有那麽夸张,不过他也确实做到了举一反三。 那是一个十分危急的任务,原本应该作为策应出现的鸣海直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议会阻碍了脚步,伊势谷正清的狙击地点被暴露,危急时刻,那个十岁还不到的男孩子用着一整瓶不知什麽时候做出来的毒药药翻了十几个追击者。 任务成功,直到不幸负伤的伊势谷正清带着小孩逃跑成功,一大一小中大的那位依旧没从刚才那段堪称迷幻的场面中回过神来。 不过好在,不出任务的格兰威特和家庭版的伊势谷正清仿佛就像是有着双重人格的精神病,特别是在两人的“同居”时长被无限期拉长后,伊势谷正清逐渐暴露他温柔大家长外皮下的恶趣味个性。 回到家里的地下室,宫野海里老实交代了他最近的“研究成果”,伊势谷正清面色微凝,直到把小孩人看得紧张兮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将小孩好不容易长长了许多的茶色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在宫野海里无奈的目光下,突发奇想地说: “海里,不如你留个辫子吧?” “伊势谷先生。”宫野海里已经习惯了在不出任务的时候这麽称呼对方,他对着男人不知多少次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是男孩子,怎麽可以留辫子呢。” “谁说男孩子就不能留辫子了,年纪轻轻刻板影响可要不得。”伊势谷正清嘴巴里嘀嘀咕咕了几句,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因为从小经常要进手术室,所以几乎没有留过长一点的头发麽,反正以后不会再有剃头的机会了,不如干脆留个小辫子?” 伊势谷正清随手翻开了某本时尚杂志,指着其中某张照片里的模特说道: “你看,就像这样,前面的头发不需要特别长,后面留这麽一撮头发就行了,我感觉还挺适合你的。” “……随便吧。”宫野海里选择放弃挣扎, “反正我的头发都是你剪,随便你好了。” 于是,等到下一次鸣海直人回家,自家养的男娃已经养成了每天起床先给自己扎小辫的习惯。 当代社畜甚至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身上还穿着昨天上班的西装,他将公文包甩在沙发里,满脸震惊: “你这家夥对小海里做了什麽?” 伊势谷正清正坐在茶几边擦着自己的爱枪,闻言只抬头看了一眼,颇为嫌弃道: “难得放个假,你不回去看你家那位?” 旁边正在看书的宫野海里也望了过来。 鸣海直人已婚这件事在他们三个人中并不是什麽秘密,虽然宫野海里并没有见过,但根据鸣海直人自己说,对方的妻子也是组织成员,只不过身份比较特殊,组织内知道她的人少之又少。 伊势谷正清很少会主动当着宫野海里的面和鸣海直人谈论那个人的话题,所以刚刚听见伊势谷正清的话,宫野海里也下意识看了过去。 鸣海直人的笑容淡了淡,跟着坐了下来。 伊势谷正清终于施舍似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间道: “海里,你回房间呆一会儿,我和你鸣海叔叔有点话要谈。” “……好。”宫野海里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闻言点了点头,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房间关上了门。 伊势谷正清放下了手里的爱枪,坐在客厅里点了根烟,抬眸意有所指地问: “不太顺利?” “大吵了一架。”鸣海直人苦笑, “她憎恶所有和组织实验扯上关系的人和事,毕竟当初的那个孩子……总之,短时间内我可能没有办法说服她。” “白石家族麽?”伊势谷正清不咸不淡地感叹了一句, “用亲生骨肉来换取权力和地位,不愧是福冈的名门呢,杉布卡……为了一个可笑的代号至于做到这种地步麽?恕我无法理解。” “但千穗里是无辜的。”鸣海直人握紧了拳, “当初白石家的事情她并不知情,我了解她,即使她知道也不可能同意用我们的孩子去和组织做交换,但是……”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伊势谷正清替他说完了未尽之言, “她的父亲,白石家除了白石千穗里外的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件事情,他们用家族里刚刚出生的婴儿换取了一个代号,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只在于她能不能接受海里了,直人,你要明白,你的妻子既然已经继承了这个代号,就代表着她必须认同组织以及白石家的过去。” “不然——” “你应该明白,组织对待叛徒会做些什麽。” “那麽你呢?”鸣海直人猛然间抬起头,质问道: “你这麽着急要把海里送出去,是因为你自己本身的原因吧?正清,我并不是对于你的事情毫不知——” 冰冷的触感迫使鸣海直人止住了话音。 伊势谷正清举着手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满目警告。 “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直人。” “你什麽都不应该知道。” — 感谢支持
第60章 “他才九岁,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他不能像我们再重蹈覆辙。” 伊势谷正清仍不动声色,却在听见某几个字时目光略微发散了些,他抿起唇,妥协道: “我的计划完成之后,你就把他带走。” ……还是不打算放弃吗。 鸣海直人敛下眸: “我知道了。” “你们谈完了吗……?” 刚刚他们谈论的那位主人公隔着房间的门轻轻敲了两下,在得到应允后才乖乖打开门走了出来。 宫野海里举着手机,看着几秒钟前刚刚收到的短信,面色有些严肃。 “是BOSS,有新任务了。” ****** 鸣海直人认识伊势谷正清将近三十年,知道一个有关于他的搭档的秘密——伊势谷正清当初是主动加入组织的。 这很奇怪,因为他与伊势谷正清都是自小在组织长大的孩子。他们出生微末,在流离失所的时候被组织收养,这其中经历过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枪械,毒药,试炼,战场,或许前一晚肩并着肩入睡的好友等到天亮就会将匕首刺入你的心脏,他们都是组织未来的杀手,年龄与性别并不重要,友情或是爱情更是微不足道。他们每一个人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思考如何活下来。 所以最后,他们这一批孩子中最后只活了两个,鸣海直人靠的是运气和大脑,而伊势谷正清…… 早慧的鸣海直人观察过对方无数次,这个和他同龄的孩子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完完全全是一张纯粹的白纸,他应该是以前就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在某些方面来说,他比其他人强了太多。 他理所当然的会成为那个第一名。 结果也当然如此,离开训练营后,他们没什麽悬念的被组织分到了一起出任务,尽管接触的频率次数日渐增多,伊势谷正清仍旧是那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对着鸣海直人处处防备。 鸣海直人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在心里,这位搭档同样是他危险人物排行榜顶端的人物,他对对方的防备也只多不少,知道对方的秘密只不过是一次意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他被调离东京去做卧底才在一次巧合中发现了这位搭档的端倪。 他在地方警视厅的文件室里翻到了一份数据,有关于一桩至今未破的陈年旧案,一对警察夫妇带着孩子开车去野外郊游,汽车却意外出现事故坠崖,坐在正副驾驶座的警察夫妇当场身亡,而他们当时年仅五岁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文件袋的最后甚至还附上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站在警察夫妇中间的男孩与鸣海直人记忆中的年幼版搭档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鸣海直人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 往日的那些疑惑终于有了答案,而一个警察家庭的孩子为什麽会在父母双死后选择加入组织,稍加猜想,答案已然不言而喻。而最终鸣海直人什麽都没有说,只是偷偷拿走了那张照片,将它烧尽,连同那些过去一同埋藏的心底。 或许伊势谷正清复仇的日子迟早将会到来,鸣海直人也不知道,搭档这麽做,究竟会达成所愿还是飞蛾扑火,他们都不愿去深思这件事情,在组织这几十年足够把完好的人变成麻木的行尸走肉,无论是他还是伊势谷正清,他们的手上都已经沾满了洗不干净的血。 这样的人通常不得善终。 他们抱着逃避且得过且过的心态活到了现在,宫野海里的出现是个意外,却也像是命运轨迹中早已预定好的一环,他们三个多麽相似,谁又能不知关于组织那对疯狂科学家的事迹,被亲生父母送上实验台的少年看起来甚至比他们当初还要更惨上一些,却又带着他们所无法理解的纯粹与坚韧。 鸣海直人不难看出搭档故意接近抱着几分利用对方的心思,但每次去伊势谷的公寓,看着两人交流时搭档无意间露出的真切笑容,他又不免赶到有些茫然起来。 太矛盾了。 ****** 朗姆临时发布的任务是让三人去替他交易一样物品,交易完成后,他们要将东西转移到杯户町一丁目14番的一个临时安全屋,交接人代号【朗姆】。 除了宫野海里外,屋里的另外两个大人在最初听见这个代号时共同震惊了一瞬,伊势谷正清瞬间冷下脸,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楼。 宫野海里和鸣海直人都是不被允许上去的人,他们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些许忧虑。 十分钟后,伊势谷正清面色如常地从二楼走下来,三人出发,照常是鸣海直人负责开车。 自从宫野海里说完这个任务后,伊势谷正清就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之中,就连刚刚鸣海直人几次开口试图谈话都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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