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摸了摸后脑勺,不动声色地戳了下旁边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意思是——我和萩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加入爆处组,以你这家伙的才能来我们这绝对不会有问题。” 鸣海光愣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两人的用意。 从警校毕业以后的去向无非就只有那么几种,或者做刑警,要么做交警,有特殊才能也有可能会被编入像是□□处理班这样特殊的部门。 至今为止的术科类成绩只能算勉强合格,如果想做刑警,大概很难留在东京。 如果是两周以前,鸣海光大概会立刻答应他们两个人的邀请。 可是现在…… 鸣海光下意识伸手放进口袋里摩挲了下那枚u盘,心里徒生起难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扯出笑容。 “抱歉啊松田、萩原,我有必须要成为刑警的理由。” …… 或许是因为明天是周末的原因,六个人放肆闹到了晚上,没什么意外第一个醉倒的是本来就喝了点酒的鸣海光。 诸伏景光把即将陷进沙发里的人捞出来,悄无声息地送回了房间里。 鸣海光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额前的碎发一片凌乱的贴在脸上,诸伏无奈地替他盖好被子,直到对方呼吸逐渐平稳。 再走出来时,原本脸上都带着醉意的几个人都已经眼神清明的坐在原处。 “果然不对劲吧。” 安静了片刻,松田突然开口。 “我以前可没看出这家伙有种信念感。” “必须要成为刑警什么的……果然是因为那件事情吧。”伊达航叹息道,“我托父亲的关系已经去警视厅问过了,虽然还没有定案,但是鸣海夫人的死多半会以意外失火结案。” 诸伏景光诧异道:“这么快……?虽然死者只有一人,但也不至于……毕竟烧毁了一整幢房子啊。” “是舆论的关系吧。”降谷零沉着脸,“刚刚宣布丈夫的死不是意外就突然死于非命这种事情,绝对会在网络上演变成各种阴谋论的。不论怎么说,这件事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解决的。” “所以小鸣海也是那样想的吧——”萩原研二突然道,“成为刑警去亲自找出答案,……什么的。” “还真是让人担心啊。”伊达航叹息道。 “那就来制定一个计划吧,我们。” “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距离毕业还有两个月,在这之前,我们先帮hikaru提升术科成绩如何?至于毕业之后的事,我相信——” 诸伏景光脸上浮起笑意。 “在座的各位无论去了哪个部门,都会帮忙的吧。” “说什么废话呢Hiro,那不是当然的吗。” “那我就负责跆拳道好了哈哈哈哈!” “班长你上课那种打法会让小鸣海进医院的吧!”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吵闹了片刻默契地一同露出笑容。 他们可是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伙伴啊! 一墙之隔的室内一片静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原本应该醉的昏天黑地的人一把用被子蒙住了脸,整个人在床上滚了个圈,最后默默捂住脸,咬牙切齿道: “……一群笨蛋。” ***** 翌日中午,穿戴整齐的五个人站在玄关和鸣海光告别。 “可恶!如果不是下午临时有协助任务根本不用这么快走人。” “你难道还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吗哈哈哈。” “那我们就先回学校啦,鸣海。” 看着五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鸣海光揉了揉额头松了口气,刚刚浮在脸上的笑意在转身面对空无一人的公寓时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掀开窗帘往外,狭窄街道尽头,一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在那里停了一周。 鸣海光随意看了眼再次将窗帘拉上,拿起随手扔在椅背上的外套也跟着出了门。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麻烦去这里。” 杯户町二丁目,靠近堤无津川沿岸有一处并不显眼且年代久远的公寓。 公寓楼外立面的墙壁肉眼可见的破旧,常年的湿气导致墙面大面积脱离,露出了白色油漆下斑驳的硬质水泥,青苔沿着角落阴暗的缝隙毫无限制的自由生长,有的甚至爬到了住客的窗户边。 鸣海光静悄悄地敲响了201室的大门,等了约30秒,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他抬起头,跟房子的主人打了招呼。 “又见面了,警官先生。” 没人想到身为警视厅公安部的警视长居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鸣海光踏步迈入屋内,发现对方家里的陈设也如同这幢公寓楼一般破旧不堪。客厅里的老式挂壁空调正开着,外机隔着玻璃如同拖拉机似的发出轰轰轰的响声。 ……警视厅平时是不给这人发工资的吗? 穿着常服的男人踩着一双尺寸偏小的拖鞋,端着热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停在茶几边,对着门口露出一言难尽表情的鸣海光面色和善地说: “我等你很久了,鸣海君。” 鸣海光坐下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神情。而是直截了当地将自己此行唯一的筹码——那枚u盘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朝着对面推了过去。 “你的人在我家楼下晃悠了一周,我以为如果我再不主动上门,你们会直接把我抓起来。” 男人与鸣海光对视,片刻,他爽朗一笑:“只不过是例行保护而已!你想多了鸣海君!” 对面人的脸色不见轻松的样子,活跃气氛失败的小早川拓真默默收起u盘,起身将温热的茶水放在对方面前,开口是熟悉的年长人的口吻。 “从警校过来应该挺远的吧?先休息一下,我们可以慢慢谈。” “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不是么?”鸣海光盯着面前沉进杯底漂浮来去的茶包,声音淡然。 “我以为我今天把东西交给你已经可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小早川警官。” 男人,或者说名为小早川拓真的警察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鸣海,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有关于组织的情报我……” “不如我们就继续刚才你说的话题。” 鸣海光将双手放置在桌面上,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如你所说的那样,像我这样的家伙都需要出动公安来保护的话,说明你们应该已经确定我……鸣海千穗里的死和组织有关了没错吧?” 小早川拓真有些讶异地抬起头,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以至于警方屡次误判的少年会丝毫不拐弯抹角地直接问出这样尖锐的问题。 毕竟在他原本的判断中,要策反一个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性是在组织内部长大的成员,是一件极为费时间和心力的事情。 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刚刚和鸣海光说的“慢慢谈”也并不是随口一提。 鸣海光不知道也根本不想了解小早川拓真的想法,盯紧了对方继续道: “或者说——其实在鸣海直人死之后,小早川警官你就已经收到了相关的情报了吧,不然你不会在那家便利店,那么轻易地就把组织的事情透露给我这个有可能的相关者。” 他当初根本就没把什么组织当回事,会去试探小早川拓真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单纯和松田他们一样好奇心作祟罢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等到从福冈回来以后,才琢磨出那时在便利店和这位警官那段对话中的不对劲来。 少年那双绿眸如同一滩死水,他冰冷而又僵硬地质问着,有股莫名情绪侵入全身妄想叫嚣着,却又冰冷地一齐被抹了干净,变成了现在这副看似冷静淡然的可笑模样。 就连最后仅剩的那点苍白而无力的质问也不知到底是对着小早川拓真还是他自己。 “——所以,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家里有事可能会停一天,抱歉了各位。 后面更新会努力准时起来!
第18章 “在本田车自燃案发生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署名是你的父亲。” 小早川警官低头苦笑一声。 “他在邮件中提及了自己的代号和有关于组织盯上了山本制药研发的最新药物的情报。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直人他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鸣海光动作一滞:“……什么意思?鸣海直人……我爸他不是你们警方的人?” “你认为你父亲是NOC?”小早川警官看起来也有些讶异,“他可是文部科学省大臣,这种身份,怎么可能。” 见鸣海光陷入沉默,小早川拓真起身走进房间内,几分钟后,又拿着一份封存完好的文件重新走了出来。 “鸣海直人是个孤儿。” 他把文件袋的封口撕开,将里面装订整齐的调查结果交给鸣海光。 “我们找到了他当时的领养人在福利院登记的记录,一对东京本地的普通夫妻,然而当鸣海直人来到东京之后,却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现在看起来,这对夫妇的身份也十分可疑。” “他四岁就被领养,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开始进入政界,公安调查了他从政史上每一次升任的记录,发现他不止一次有违常态的‘破格’晋升。” “政界无非看家世、政绩、资历,更重要的还有年龄。” 鸣海光将手上的资料翻到底页,纸上那些黑白文字不明缘由的让他突然感到大脑疼痛起来,他强忍着痛意总结道: “一个孤儿出生,没有家族父母在背后支持的普通人——是组织一直在背后为他保驾护航。” “没错。”小早川拓真点头,“所以我们确认,鸣海直人应该是从小就被组织特意培养出来的那一批人。” “而你们认为我和他简直不要太相似。”鸣海光将资料扔在桌面上,单手扶住脑袋,“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养父母有名有姓。” 小早川拓真叹息一声:“我向鬼冢教官询问了你在警校的情况,除了在心理评估方面有些问题之外,他对你的评价并不低,甚至还解决过超出你作为一个学生目前个人能力的爆炸案。所以我个人认为,四岁和十二岁依旧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不然在你从福冈回来踏入东京的那一刻,警方就会立刻逮捕你。” 鸣海光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什么?先给我这个犯罪者坦白从宽的机会么?” “不。”小早川拓真神情肃穆,“——是考察。” “我成为警察二十年,至今都没有忘记过刚入职时看过的那本殉职卧底名册。” “鸣海君,你知道卧底警察意味着什么吗?活着时,他们必须抛下家人,抛下过去,像是飞蛾扑火般扑入泥沼里,正义感和善良会让他们在执行卧底任务时痛苦不堪,甚至产生自我质疑。而如果不幸暴露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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