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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有几分钟的时间，卡洛斯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他耐心地等着，终于，杰森低哑的嗓音传来：“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杀人，我以为你会是蝙蝠侠‘不杀原则’的拥护者……你说要协助我，就不怕成为我杀人的帮凶吗？” 卡洛斯坦诚地说：“我不杀人，是因为我的原则如此。而我帮你，是因为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仅此而已。” “……这算什么？”电话里传来杰森沙哑的笑声，“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 卡洛斯叹了口气：“你就当我的思维异于常人吧。”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上辈子的事，也没办法对杰森说，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花了多久的时间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经历过那些痛苦的矛盾和冲击后，他只能勉强找到一个平衡点。 他继续践行他的那套理念和处事原则，与此同时，他也学会了对别人各异的理念和原则保持冷漠。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或怎么做，杀人也好不杀也好，行善也好作恶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不关心，他只要遵循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法则。 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在这个所有体系都与他与生俱来的理念不符的世界中，逐渐走向崩溃。 卡洛斯知道很少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至少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能完全理解他的人。 所以他安静而忐忑地等待着杰森的答复。 最终，杰森只是浅笑着，说了句：“还是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蝙蝠洞里，当你的‘快递员’吧。” “蝙蝠侠会保护好你的。在小丑被杀死之前，我们还是别再联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杰森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盲音，失落的情绪慢慢从金发青年翠绿的双眸中溢出。 但没过多久，青年释然一笑。 “果然啊，总是这样……” 低低的呢喃声，很快在宽阔安静的蝙蝠洞中消散。
第88章 蝙蝠侠收到消息，双面人出现了。 他带着手下闯入一场上流人士的宴会，并劫持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要见蝙蝠侠。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蝙蝠侠收到消息时，距离黎明到来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他正准备结束夜巡返回蝙蝠洞。 他去了那个阿卡姆内鬼供出的地址，但意料之中的，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红罗宾和罗宾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本期望着他们能带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现在，他不得不赶去见双面人。 上次哥谭银行爆炸案结束后，双面人就失踪了。他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后就一直隐匿踪迹，再没出现过。 他这次闯入宴会绑架人质的行为，看起来有些诡异。蝙蝠侠怀疑这是个圈套，但他不得不去。 去见双面人之前，他与身在蝙蝠洞的卡洛斯联过一次通讯。 “帮我入侵乔思酒店宴会厅的监控，我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对于卡洛斯来说，这是个技术活。他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你能直接远程连接蝙蝠电脑吗？” 蝙蝠侠语气冷凝：“便士一呢？” “潘尼沃斯先生去楼上准备早餐了，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喊他过来。” 蝙蝠侠停顿片刻，说：“不用了，帮我连接蝙蝠电脑。” “好。” 蝙蝠电脑连接上后，卡洛斯松了口气。在被蝙蝠侠限制出行后，他不得不暂时担任后勤人员。可他的黑客技术不像红罗宾和神谕那样优秀，出于某些原因，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向红罗宾请教过这方面的知识。 所以他只会用一些蝙蝠电脑简单的、必要的功能，在红罗宾不在的时候，大部分技术活都是由阿尔弗雷德来做。 好在他的这个缺点不会对蝙蝠侠的任务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蝙蝠侠永远有备选方案。 在杰森负气离开后，他们的人手更加紧张。不过今晚的夜巡即将结束，所以他们都没想过找人来支援。 和蝙蝠侠的通讯挂断没过多久，红罗宾的声音在公共通讯频道里响了起来。 “B，你那边还好吗？” 蝙蝠侠回应：“我能应付。” “那就好，我和罗宾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暂时没办法赶去支援。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 越是人手不够的时候，事情就越多。 卡洛斯提出：“蝙蝠侠，我能过去帮忙吗？” 蝙蝠侠拒绝了他：“不需要，你留在蝙蝠洞。” 挂断通讯后，卡洛斯盯着被蝙蝠侠远程操控的电脑发呆。 他看到蝙蝠侠调出了乔思酒店宴会厅的监控，大厅里，双面人正依靠在一张圆桌旁，百无聊赖地抛着他的硬币，他身旁的一个手下正持枪劫持着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人。在他们不远处，持枪的劫匪推搡着其他的人质，将他们聚集在大厅的一角。 很明显，双面人在等待蝙蝠侠的到来。 看见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质，卡洛斯忽然想到，这不正是布鲁斯之前说过要去参加的一场宴会吗？他还以此为由，拒绝了到蝙蝠洞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卡洛斯忽然焦急起来，他目光急切地在人质中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他不在？ 卡洛斯赶忙拿出手机，准备给布鲁斯打电话。这个手机是他被限制出行后，蝙蝠侠重新为他准备的，使用起来相对安全。 然而就在他刚把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动静。 是电梯运行的声音，就是蝙蝠洞里通往韦恩庄园内部的那个电梯。 有人下来了。卡洛斯以为是阿尔弗雷德。 他转过身，正想跟阿尔弗雷德说些什么，却诧异地发现，敞开的电梯里空无一人。 正巧这时，手机里传来拨号的声音。 “嘟——嘟——嘟——” 除此以外，蝙蝠洞内一片寂静。 卡洛斯猛然意识到什么，他眉头紧蹙，立即从椅子里站起来，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拨号声还在响，一声接着一声，直到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潘尼沃斯先生？” 卡洛斯冲着无人的蝙蝠洞，喊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应答。 空无一人的电梯迟迟没有等到接下来的指令，电梯门自动关闭。 卡洛斯盯着那扇闭合的门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放下手机，转身去调蝙蝠洞内的监控。 一种无法言说的危机感击中了他的大脑，使得他的神经越来越紧绷。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这是错觉。 他先是调出了蝙蝠洞大厅的监控，发现电梯打开之后的确没有人出来。然后他又调出了电梯内部的监控。 没什么问题，电梯内一直没有人。它就像是故障了似的，莫名其妙地自己降下来，然后打开了门。 可明明没有人去按它的按钮。 难道是电梯坏了？ 监控在无声地反复播放着。就在卡洛斯陷入疑惑时，他猛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瞪大了眼睛将监控倒回，一帧一帧地去看。随即，背后猛地一阵发凉。 电梯在下行时的画面，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可电梯停在蝙蝠洞后，门打开的时间，比它原本应该持续的时间，多了两秒。 就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在按着它的开门键不放。 如果这个细节可以用电梯故障解释，可是紧接着，卡洛斯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细节。 他在电梯的侧壁上，发现了一小块暗红色的污渍，有点像是血迹。它面积不大，在监控画面中并不显眼。可当卡洛斯注意到它之后，再去观察，它就显得无比突兀。 刚才阿尔弗雷德就是乘坐这个电梯上去的，如果他看见了，不管是污渍还是血迹，他都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污渍存在的位置刚好卡在卡洛斯的视角盲区，他刚才扭头去看电梯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 卡洛斯唰地转身，抬脚朝电梯走去。他要确定那块污渍到底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一直没有消失，青年浑身肌肉紧绷，在前往电梯的路上，时刻注意着周身的情况。 然而，他刚走了没几步，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 “咳咳……” 有人！ 卡洛斯的脚步猛地停住，瞬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优秀的魔术师不该任由观众揭露他的魔术谜底——” 身侧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卡洛斯动作僵硬地转头，投过去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 “——劝你不要再往前走了，男孩，不然我的秘密就要被你发现了。” 一个身穿紫色西装、绿色头发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张涂满油彩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手里举着把枪，语气期待地问：“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小把戏，还喜欢吗？” “小丑……”卡洛斯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叫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名字。 “好久不见，我的男孩。”小丑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笑着催促，“给个评价吧，你能给这场表演打几分？嗯？” 当来者显露出他的身份，卡洛斯紧绷着的那根神经，反倒慢慢松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对上小丑，只是没想到地点是在这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卡洛斯语气平静地问。 “我不是刚说过吗，魔术师不能随便暴露他的底牌。”小丑的态度有些不耐烦，但对上卡洛斯平静的视线后，他忽然换了种语气，笑嘻嘻地说，“不过我想，告诉你应该也不算泄密——看在你即将去见上帝的份上。”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紧紧盯着卡洛斯的眼睛。在清楚地捕捉到青年眼中闪过的紧张情绪后，他这才满意地继续：“只是替换了一小段监控视频而已。不得不说，你的反应足够敏锐，我差点就没来得及去这么做。不过这本就是我这个表演者应该考虑到的临场意外，所以请不用自责……” 卡洛斯开口打断他：“你是从电梯下来的？你把潘尼沃斯先生怎么了？！” 小丑皱了下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说上面那个老头？他被我捅了一刀，搞得我手上都是血，这会儿大概正躺在地毯上奄奄一息吧？” “你说什么？！”卡洛斯惊怒交加，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冲过来，拽住小丑的领子问清楚。 然而他的脚刚刚抬起来，小丑就立刻晃了下□□：“不不不，注意点，男孩，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可不想现在就杀了你，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不少节目呢。” 卡洛斯的身形立刻顿住，他捏紧了拳头，狠狠闭了下眼，不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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