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同事们都跟着一颤,愣住过后纷纷起身拉住卷发的青年,七嘴八舌的劝说:“别生气别生气!”/“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好吧?”/“不要冲动啊!”…… 就连萩原研二都吓了一跳,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去问情况,才导致了现在这样。但他问了也不会说的吧,他苦涩的想。 这些同事们无外乎都是劝架的,因为刚刚—— 松田阵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了栗栖琉生侧脸一拳。 还很愤怒的说:“你他妈的说的什么混账话!” 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体制内的私斗,毕竟他们是恋人,顶多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矛盾。而且他们是警察,不是普通的白领之类的,又是同性别的,更是同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解决问题就多半用拳头,所以只能说这次也不例外。 被打的栗栖琉生因为松田阵平用力不小,整个人带着椅子一起翻在地上,要不是他用巧劲卸掉了力气,恐怕后脑和手都得受挫。 他从地上起身,也没有捂住脸,垂着头,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出了办公室,似乎是去什么地方冷静情绪了。但他哪怕低着头,他的身高都能让松田阵平看到一些落寞的神色。 松田阵平也没有再揍一次的意思,他抹了把脸:“你们松手……” 看着同僚们不信任的眼神,他默默的说:“我去看看情况……不会再动手了。” 这么一说,同事们才半信着松开了手,表露出‘那好吧,勉强相信你了’的态度。最后还是萩原研二说让他们相信,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而萩原队长也用力给了松田阵平一个拥抱,轻声在他耳边说:“好好说。” 内河警部其实也旁观到了,但是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算不上是执行公务的时候出格,他叹了口气:“小年轻啊……” 不过他看了看萩原研二恳求的神色,倒是没说让他们写检讨,摆摆手没再管。 松田阵平火气上来了,一时半会儿下不去。他也想了想,这一点如果不说,他也早晚会爆发。 而且他知道栗栖琉生的安全感不是很足,因为后者的经历导致现在这样,他也没办法倒流时间回去陪伴,因此也只能看在后者出色的调节能力上,多半时候忍住了说教。 能让松田阵平说教,那可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松田阵平摸了摸脸,然后还上手揉了揉,似乎是想以此平衡自己过于狰狞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觉得有火气没处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同事们看得胆战心惊,卷发警官这才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在外面走了一圈,最后在吸烟区找到了他那耷拉下耳朵和尾巴的男朋友。 还好这个时间,里面只有栗栖琉生一个人。 松田阵平庆幸的想:让他强行道歉,他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只能推开门,别扭的说:“你在闹什么别扭。” 栗栖琉生闷闷的说:“你在闹什么脾气。” 他这么一说,本就会因为一些点而十分易怒的卷发警官那火气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噌’一下就窜了上来,他扯住栗栖琉生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屁话呢!” 栗栖琉生梗着脖子问:“……研二如果死了,你会为他复仇,那我呢?” 栗栖琉生看似完美,脾气又好,然而实际上他是一个很执着,喜欢钻牛角尖的家伙,只是他向来伪装的完美。父亲在生活中的缺席、和母亲朋友一般的关系、幼时的躲躲藏藏,都让他患得患失,哪怕后来自己也当上了麻药取缔官,也没能治愈,只是让他隐藏得更好。 每一天与阵平在一起的日子都像是偷来的,像是提前预支了未来的时间。每一次产生的这种疑问,都被他压下去,这样他仍然是那个完美的恋人。 松田阵平拽着他领子的手松了一些,诧异:“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在他眼里,恋人与幼驯染是天平左右两边能够平衡的,都是他重要的人,所以在他眼里理所当然的,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他会帮忙报仇。 但是……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就因为这种事情?” 这次是栗栖琉生爆发了:“什么叫‘就因为这种事情’——!”
第160章 自救第160天 爆发过后,栗栖琉生就只剩下了后悔。 松田阵平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自己为了给幼驯染复仇,连带着自己也死去,更不知道几年后连安室透也因为他经手过的案件而被一起报复。 他活着的时候每一件事情看上去都是职责之内的,普普通通又反响平平,但是他死去的时候如同那炸开的摩天轮一样,像是一束烟花,盛大而绚烂,死无全尸的同时,又被见证了警察的称职,葬礼也没有轰轰烈烈。 栗栖琉生的心仿佛也抽痛了起来,他不顾领口的禁锢和松田阵平的怒意,强行给了阵平一个拥抱,用力到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阵平……阵平,阵平……” 他一遍又一遍的小声叫松田阵平的名字,也让后者从刚刚那句问话和爆发的态度中捕捉到了什么。 虽然这拥抱让松田阵平的确有一些不舒服,但他没有挣扎,而是认真的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栗栖琉生微微点头:“……” 他把头埋进阵平的肩膀:“阵平,我不是完人。” 他也会生气、嫉妒、难过的,他并不是完美的人,而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完美的人? 松田阵平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用空闲的那只手回抱恋人,安抚地顺了顺恋人的后背:“你是在怀疑我?” 他磨了磨牙:“你听好了,假如你真的殉职了,我也会帮你复仇的,你听明白了吗?” 看栗栖琉生还是不动弹,他死命的撕下来这片狗皮膏药:“你给我起来!” 栗栖琉生难得的反驳:“我不!” 这样耍赖的他都给松田阵平气笑了,他竖起手指头:“我数五个数!还不松手,我就要打你了。” 栗栖琉生闷声:“你这叫家暴!” 松田阵平冷笑:“那我就家暴了,又怎么样?” 不然这家伙绝对会不长记性的! 他冷声说:“我数了啊,五、四、三、一!” 想卡着‘一’松手的栗栖琉生失败了,他大惊失色:“等一下,二呢?!” “你就是二!快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栗栖琉生哼哼两声,只能在松田阵平下次动作的时候顺势被扯起来。他像个孩子一样,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也只看得到松田阵平:“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报仇?” 松田阵平冷静了:“绝不。” 深棕发的警官差一点被打击成原稿的黑白线条,整个人都是被戏耍过后的震惊:“为、为什么?” 毫无罪恶感的松田阵平:“反正我绝不会帮你报仇的。” 栗栖琉生抬起头:“真的不能?” 嘴角还带着淤青的男人看上去有几分可怜,松田阵平心虚了一瞬间,硬下心肠:“……不能。” 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只会帮hagi复仇,你听明白了吗?” 就算真的会复仇,也不能说,要让这个傻子明白他不想帮忙复仇。 栗栖琉生想假装没听见,但他不能。这么近的距离,除非他耳朵出毛病了,才能听不见。他蔫头耷脑的回答:“听明白了。” 他莫名的有些委屈:“我还是比不上研二吗?” 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几个月前,他看着死里逃生的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拥抱一样。酸涩,也知道自己极端,但是还是忍不住。 唯一不同的是,几个月前的他只会忍耐,现在的他尝过甜头,根本就不能忍受,甚至还会问出口了。 松田阵平愣住了。 有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两个人对他来说,同样重要,他哪个也不想失去。而且,他也很没安全感啊。 栗栖琉生好像清醒了,又好像在说胡话,他的眼睛有点红,他说:“研二也很重要……但你不帮我报仇我会很难过的。” 松田阵平扯住他领子的手再度用力,警告般的逼视他:“你只有活着,才永远不会难过。” 他说的不甚明白,可栗栖琉生听懂了。 深棕发的警官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他的身后仿佛又有无形的尾巴摇晃起来:“阵平!”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挑眉说:“我手疼。” 栗栖琉生这才想起,自家恋人的手臂还有着伤口,他忙把手松开,挽起阵平的西装袖口,解开袖口的扣子,但他失败了。 扣子解开了,但袖子没能挽上,因为西服的确修身偏瘦。 栗栖琉生和它僵持了三五秒,瞪着眼睛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阵平,你把外套脱了吧。” 松田阵平:“……” 外间有人在“咳咳咳”的疯狂咳嗽,两个人抬头一看,是别的正经想用吸烟区的同事,他们尴尬对视一眼,起身推门出去。 栗栖琉生还是不肯放弃:“你把外套脱了。” 松田阵平:“凭什么?” “但是你的伤口……” “我说,它没裂开!” 栗栖琉生小心翼翼的在他一旁问:“真的?” 松田阵平不耐烦:“真的。” 压到谷底后爆发过了的栗栖琉生还有些患得患失,他从背后抱住松田阵平,把头埋入阵平的肩膀:“对不起。” 松田阵平低声呵斥:“别以为我吃你这套,快给我起开!”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其实两个人也心知肚明,松田阵平就是容易心软,他就是吃这一套,而且完全是屡试不爽。卷发的男人看上去冷硬不好相处,实则吃软不吃硬,整个人和他的卷发一样柔软。 栗栖琉生站起身,表情又变得和以往一样,不熟悉的人光看脸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松田阵平诧异的回头,不过他还只是眨眨眼,没说什么。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因为琉生这家伙向来说一套做一套,至少不会这么快松手的。 而且,明明拥有他的是琉生,可这家伙怎么会存有‘我没有拥有他’这种想法的啊?! 栗栖琉生恐怕就算知道了他的想法,也还是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因为没有精准问到这方面问题的话,他是不会回答的,那不显得他很像是有问必答的人工度娘吗?! 没有排面,至少也要有点尊严的。 而且…… “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吗?”他还是很需要安全感。 但松田阵平也能够理解了,当时为什么栗栖青叶会说一句‘我家这麻烦小子就要你多担待了’。他老爹也说了类似的话,而琉生那时候还笑着,仿佛青叶说的话与他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松田阵平就完全没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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