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兵部将士都死伤很多。 莫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手下的招式变得急切又凌厉,甚至逐渐不计后果,显然是杀红了眼。 可是林致远却眸光微亮,打得越来越兴奋,毕竟留下这种活口应该可以问出更多东西。 而这也证明陈瑞文的心绪彻底乱了,不然也不会离京城这么近就对众人动手。 林致远也就只剩了一个念头。 活下来,弄死他。 手臂的伤口重新撕裂,洇湿了青色的长衫,也毁了林致远精心准备的面圣新衣。 林致远看着径直杀到自己面前的刺客强撑着继续格挡,主仆五人都受了不少的伤。 但致命的是林致远的短板已经显现出来,即将耗尽的体力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林致远蹙了蹙眉,扫视着周围越来越少的将士,掏出腰间的粉包直接撒了出去。 红色的粉末迎风飘散径直洒入了刺客眼中,林致远微微挡住口鼻,忍着呛人的辣椒味径直结果了刺客的性命,然后立马躲远。 林致远也是无语,腰间明明有迷药,可他却独独掏出仅剩一包的辣椒粉。 看着刺客散开,又重新朝着他聚集过来,林致远只得一手抵挡,一手洒粉。 虽然手段确实不怎么光明,但是真的有用,更何况跟刺杀自己的人谈仁义道德,林致远自认脑子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不过也要多谢上次用迷药的刺杀,让林致远发现他这终日吃药的身子对迷药有一定的抗药性。 迷药撒出去,他虽然也难受一阵,但是先晕的一定不是他。 不多时,聪明的人就不向林致远靠近了,而是等着林致远药效发作。 可惜秦一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散开的刺客直接就被他们几个缠上。 而一直追着林致远的刺客就只能用一只手掩鼻,一只手对付林致远,被林致远折腾的不轻。 而林致远也明白这样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如果秦一他们不能尽快解决剩下的刺客,那么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 林致远摸上了怀中的药瓶,打算试上一试。 一阵马蹄声响起,刺客心下一惊,下意识抽身要跑,可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径直朝着林致远扑过来,招招直冲命门。 可察觉到他反应的林致远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当即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毕竟只要不是刺客的援兵,林致远就可以把他变成自己的友军。 可当远远地看到马上的人时,林致远轻笑了一声,这个都不用废话了。 陆轻舟特意把京郊大营的操练改到了最近几天,这样就可以在路上偶遇林致远回京,把他送回去。 计划的好好的,也带了人在附近的山头操练了两天,却迟迟不见人来。 两地的路程不远,就算是最慢的脚程,也应看见人了。 各种猜测浮上心头,陆轻舟的心七上八下的,不安也渐渐蔓延到整个胸腔。 陆轻舟终是没有坐住,吩咐好了人主持操练,就带着一队人去京郊边界察看。 这刚到了京城的边界,众人便听到一阵兵戈声,随即就朝着声源处赶去。 看着追着林致远砍的人,陆轻舟连忙打马上前。 一时间骑兵的优势尽显,陆轻舟很快就隔开了两人。 刺客本就被林致远弄得心态崩了,再对上多年征战的陆轻舟马上就露出了破绽。 陆轻舟的长刀径直刺向刺客的心脏,可长刀还未刺进去,就被软剑缠上,偏离了方向,刺伤了刺客的肩头。 下一刻持剑人手腕一转,刺客的手筋就被割断。 青色的身影也到了近前卸了刺客的下巴,陆轻舟挑了挑眉,会意的挑断了剩下的四肢筋络。 眼看着战场很快就结束了,林致远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着林致远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伤,陆轻舟的手不自觉的轻颤一下,马上让人去取了药洒上。 即使知道是轻伤,但看着也比平常多得可怖了些。 “岁岁,你还好吗?” 林致远沉思片刻,笑道,“嗯……,还活着。” 听着林致远调笑的话,陆轻舟哭笑不得。 缓了一会儿,林致远慢悠悠的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 看着尸横遍野,林致远轻叹了一声,这批刺客的身手在边关最少可以混个小队长当当。 可为何一定要活在暗处,受害虫驱使呢? 林致远理解他们可能会有难处,可却不会苟同这种做法。 毕竟当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就不值得人同情。越过了本心的底线,本就已然万劫不复了。 而且天子脚下有的是办法申冤,登闻鼓,拦轿喊冤,只要把事情闹大,就不怕没有结果。 是真的怕官官相护,还是自暴自弃想随波逐流,尚且不知。 可是助纣为虐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林致远不理解但尊重。 所以林致好心送他们去见阎王申冤,至于是非功过全看过往。 大善人林致远慢悠悠的趟回了地上,反正他遭遇了刺杀,歇一会儿圣上也可以理解。 思及此,林致远又坐起了身,他这么惨,怎么也要收拾收拾,去圣上面前哭一场啊。 就是不知如今国库充盈的圣上还抠不抠? 可是多少给点也行啊,他此行可是花了不少钱。 陆轻舟无奈的看着林致远一身伤,还不安分的仰卧起坐,顿觉头疼得厉害,偏偏这主还说不得。 犹豫着开口的陆轻舟下一刻就看到林致远精神百倍的起身,朝着兵部员外郎走去。 兵部员外郎此时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满是悲怆。
第209章 好敢说啊 这些人跟着他在玄西府一起出生入死,救人无数,没有死在了叛军的手下,却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何其讽刺! 兵部员外郎满目猩红,就算他再傻,他也看出了是有人要置林致远于死地,而他们可以说是倒霉,也可以说是幕后之人根本就不在意。 “莫大人,想报仇吗?” 林致远一身伤痕,却在莫郡的面前站得笔直,只是逆着光亮,莫郡看不清林致远晦暗的面色。 “斯人已逝,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让他们走得安心。这最后的仇怨我自己去讨,只是我希望在为他们谋利的时候,莫大人可以与我一同。” 莫郡沙哑着开口道,“利要谋,仇亦要报,我莫郡也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我承认我对你心有埋怨,可那并不是你的过错。我更多的心中不甘,不甘这幕后之人视这些人与无物,不甘这些平民子弟刚要出头却可笑的身陨。” 莫郡抬眸,眸中的愤恨像是可以将一切糟粕焚烧殆尽。 “林大人,我知你有大才,事关此事我愿为你所用,但求百年以后问心无愧于地下。” 林致远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必为我所用,但求于民无愧。” 闻言,莫郡微微错愕,起身恭敬的拱了拱手,“无论真心与否,在下都受教了。还请林大人说明后续。” 林致远正色的回了一礼,“不知莫大人可知去年刑部的那场大火?” 莫郡蹙了蹙眉,“你是说……” “没错,所以一共四个活捉的刺客,莫大人留一个,我留一个,剩下的两个上交刑部。到时可以将真实情况写折子呈于圣上,如此可防患隔墙有耳,也可避免欺君之罪。” 莫郡严肃的点了点头。 “再有将士的功绩不应被埋没,劳烦莫大人整队,我们带人回家,给将士征求个因公殉职。至于之后,大人就在朝堂帮我说上两句即可。” “这……” “这样足矣。” 见林致远坚持,莫郡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陆轻舟作为驰援的人,也是要同二人一同面圣的。 剩下的将士自觉的两人一队,抬上来数十个战死的兄弟,面容悲切。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京城城门,将士们才把逝去的弟兄们放下。 马车中安置着重伤的将士,林致远与兵部员外郎在城外下马,一身伤痕的走在京城街上,脸上的鲜血也毫不掩饰。 陆轻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两人后面,斑斑血迹凝固在战袍之上。 一行人一步一步的走到宫门口,京城瞬间就炸开了锅,还有不少人跟在他们身后张望。 镇北王得到消息,就赶到了宫门口,看着脸上都挂彩的众人,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于是,镇北王就连忙派人去内宫通知圣上。 不久,被百姓观赏的三人才得以在小公公的引领下进了宫。 小公公蹙着眉,看着挂彩的三人连忙把他们引到了偏殿之中沐浴更衣。 太医也是早早的就候在了殿外,挨个给他们诊治上药。 一番折腾下来,三人才得以见到圣上,只是这次见到却是两个。 林致远低着头,了然的笑了笑。 三人一起垂眸跪下。 “微臣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叩见上皇,上皇万福金安。” 明文帝笑了笑,抢在上皇前面,率先开口道,“一路舟车劳顿,爱卿平身吧。” 三人闻言低着头起身。 上皇轻咳了一声,“一身脏污面圣,该当何罪?” 林致远苦笑一声,却什么话都没说。 明文帝心下微惊,恼怒这孩子的胆大包天。 林致远也是再赌,赌贪图虚名的上皇不会率先动手责罚,而是会自负的先询问一番,再做动作。 这样林致远就可以绝了他降罪的机会,幸运的是林致远赌赢了。 上皇视线落在林致远身上,眯起眼,“怎么朕说得话很可笑吗?” “微臣细算路程,知晓今日回京,特意换了一件未曾上身的新衣,可惜路上遇伏,又怕错过时辰而被误会不敬圣上,不得已一身脏污进宫。” 明文帝轻笑一声,“朕向来仁爱百姓,既然事出有因,又是进退两难,朕自当宽宥。” 上皇轻哼一声,“你倒是好气量。” 明文帝皮笑肉不笑,“黎朝先祖的教诲,孩儿时刻不敢忘。” 上皇一噎,旋即冷声道,“哦?那朕的教诲你就可以不听了?” 明文帝偏了偏头,笑道,“父皇何处此言?孩儿可是一直在按父皇在位的祭天时所说的文稿行事的。” 闻言,林致远额头沁出了些许冷汗,祭天文稿多是礼部纂写,再上呈圣上过目,最终敲定。 这全城观礼的活动文稿自然是歌功颂德,至于皇上品行到没到文稿说得程度,也没人敢去深究。 上皇这时要是说明文帝不听话,上皇就是欺天。 道法有言,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上皇这样重权重名的人,又到了这个岁数,最是忌讳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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