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已有了下山的趋势。 家入硝子站在窗前,偏向单薄的身体外包裹着白色的医生大褂,背着阳光。 “学姐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吗?” “反转术式可不太常见。” 家入硝子把吃完了的白瓷碗连着勺子放回木盒子里。 “那这边平时可有点冷清了。” “也许吧。但你们不常来我这儿也算好事。” 必竟,我可不想有天天看到你们重伤的样子。 家入硝子把手插进白大褂里,眼角下的泪痣随着说话间微微移动,一双神情有些平淡过头的眼睛往窗外看去。 “会孤单吗?” 沉默了一会儿,柳泯不知怎得突然开口问了句。 “也许吧。”家入硝子好像一脸无所谓。 高专时的三人组,此时已只剩下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两人,她又因为咒术的特殊性而被读做留,写作困的只能在高专。 身为一个反转术式的拥有者,更身为一个女人。家入硝子很清楚,要不是五条悟是她同期,说不定她早就被那群腐败到每一个毛孔的高层,以各种借口被带到他们的后院里为他们生孩子了。 所以她只能留在高专,不管她愿不愿意。 身边的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前进或离开,而她,总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一个。 有时候,她觉得禅院真昔那个在京都校的妹妹真依讲的有几分道理,“为什么一定要去努力,一定要去变强,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对啊!为什么呢? 把她以保护之名一个人留在原地,让她被迫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但她有办法吗? 没有。 她能做的只有守在这儿,让他们有地方可以安心的治疗,有地方可以安静的睡一觉。 她无理由让他们留下来,所以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柳泯静静的看着仿佛陷入沉思的家入硝子,没有开口。 被遮住的光线使家入硝子此时仿佛没入阴影。 “我一直会在高专”。” 在这里替你们守着,让你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 最后家入硝子放在白大褂里的手动了动,指尖摸到金属的打火机的外壳。 顿了顿,她最后还是没有把它拿出来。 家入硝子此时眼尾的泪痣隐没在阴影里,让她显出几分寂寞与冷冽来。 这时候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不管是什么。 熟知人际交往是柳泯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未来的一切都是未定的,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加重自己手中的砝码。 他还没有彻彻底底的把握向别人给出承诺。 离开医务室前,柳泯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家入硝子一眼。 再等等,我会向学姐你,给出肯定的答复的。 和柳泯来时一样,他又提着木盒走在已经昏沉的回去的路上。 树影在夕阳下染红,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泯回到宿舍,躺在吸收了充足阳光的被子上,感觉自己也好像晒足了一天的暖阳。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幼穗一如既往的悬浮在他心口,鲜红的创穗轻轻的晃动。 此时的幼穗就和多年前,柳泯刚从蒲老爷子手里把它接过来时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它曾被断的粉碎。 剑身上古朴的细纹明明暗暗,就仿佛是拥有了呼吸一般。 “剑碎,人亡。” …… 接下来的日子,柳泯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的过着。 两天后,他把柳薛阜和蒲贺舸两人又送往他们来时的机场。 与来时一样,两人手上依旧未拎什么多余的东西。 在马上要过安检时,蒲贺舸突然开口:“诺,给你。” 柳泯闻言抬头,看着蒲贺舸从他怀里拿出一串手串, “这是我新做的咒具,可以为佩带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虽然比不上我家老爷子做的,但也可以算的上是个一级咒具了。” 柳泯依言接过,把它带在了手上,然后含笑目送二人进了候机场。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滑过手腕木串上的每一颗珠子。 他没有问蒲贺舸为什么会突然给他这个,蒲贺舸会跟着柳薛阜一同来霓虹这一点就足以解释很多了。 蒲贺舸这个一级咒具师花了多少心血才做出这个说为一级,实摸到特级的咒具,柳泯也没问。 他只是很平静很自然的接受下来,然后安静的送别亲友, 紫檀的珠子上刻有细小的字迹,圆润清晰,每一颗都有。 柳泯磨搓着上面的起伏心中逐渐浮出两个字“泥安” 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真是肉麻。没想到蒲贺舸那么个大老爷门,竟然还喜欢搞这种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柳泯的手却没有离开手串。 …… “五条悟最近查诅咒师查的紧,他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阳光明媚的沙滩边,一个身着袈裟的人开口,他的面容是特级诅咒诅——夏油杰。 如果这一幕被那些咒术界高层看到,那他们一定会吓得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五条悟叫来训话,因为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早在三年前就应该被职行了死刑,而行刑者就是五条悟。 “那夏油你的计划怎么办?” 这时开口的是一个蓝发长的俊美的咒灵,因为它脸上和身上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一条一条的缝合线——这显示着他非人的身份。 “计划不变,但是要加快了。”拥有和夏油杰一样脸的来人,额头上却和 蓝发咒灵一样横着一条贯穿了这个额头的缝合线——他,啊不!应该是它就是羂索。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咒灵。 也是它精心计划,并偷走了夏油杰的尸体。 它眯了下属于夏油杰的一双凤眼,紫色的眸中满是老谋深算。 它这么多年的计划,不能被打乱!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故事会与原著有差别——提前预警!! 第79章 79 天气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冷,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短时间的平静让人觉得放松,但长时间的平静就让人有了倦急。 ……但又让人有种,平静海面下即将到来狂风暴雨的感觉。 随着冬季的来临,人们逐渐换上冬装。 正在教室里上课的柳泯忽然心有所感的抬头,“下雪了!” 作为一个正宗的南方人,柳泯从小到大见过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也就导致他每次看到雪,都心中忍不住有几分激动。 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徐徐地下落,它们用不规则的花瓣细细地装点着这个 四面围海的岛国。 “下雪了?!” 虎杖悠仁也开心的转头向窗外望去。 柳泯此时突想起了一个典故,“虽然我是数学老师,不交国文,但考一下你们。你们能不能就雪念句诗?” 三小口静默片刻,最后伏黑惠在他两个好同期期望的目光下,顶着黑线,站起来无奈开口道,“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细雪悬而欲降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微风吹而将访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狐皮大衣或言相仿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倚着薄雪蜷缩肩膀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没有希求不再祈望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痛楚连连渗心恐慌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无可挽回日暮之时……” 钉墙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以一个崇拜的目光看着伏黑惠念完落座。 “真不愧是‘伏黑哥’啊!”虎杖悠仁冲坐下来了的伏黑惠比了个大拇指,轻声说道。 “中原中也的《山羊之歌》,不错。”柳泯赞许。 听见柳泯的声音,伏黑惠控制住了自己给虎杖悠仁一拳的冲动,转而不动声色地在课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老师我小时候听过一个关于下雪吟诗的故事。” 虎杖悠仁被踹了也不敢打扰柳泯的讲话,只是对伏黑惠露出一个“好痛!”的表情。 “被要求作诗的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柳泯一边说一边露出追忆的表情。 “男孩子性急,先说了句‘洒盐空中差可拟。’你们觉得这怎么样?” “很形象啊!”钉墙野蔷薇举手。 “对,这句诗就我们今天来看已经是很好了。不过女孩子在他之后作出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你们觉得这句比之上句怎么样?” “更好,它的意境很美。”伏黑惠沉思片刻开口道。 “对,这句简直是妙极了!”柳泯眼神中露出赞叹欣赏。 “最后女孩子毫无悬念的赢得了头彩,她之后成为了种花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才女——谢道韫。” 故事讲完,柳泯又看了会儿雪花纷飞的美景才重新开始上课。 另一边,今天异常繁华的涩谷,各种奇装异服在街道上展现的淋离尽致。万圣节的节日气氛在这儿得到了尽情的展示。 在各色极尽特色的人群中,有一行在一众妖魔鬼怪中也显得十分突出的人马在其中缓缓移动——虽然在普通人看来所谓的人马不过只是有一个和尚罢了。 “你们先按计划制造出混乱。”身披五条袈裟,头顶缝合线的羂索在队伍中开口,半睁的风眼里是兴奋与野心。 “知道了,真是哆嗦。”一个个头矮小,脑袋像三个火山拼接而成的成员在队伍里开口。 “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 只再留下这一句,领头的羂索就加快脚步,离开了咒灵一行人马,没入了人群之中。 “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的大闹一番吧!” 只一个小队中的对话在鼎沸的游行队伍之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微能不足道。 黑压压的下方人群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涩谷上方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悬起了一个不断涌动的团子。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带着磁性的声音从羂索口中吐出。 原本悬在空中的墨团子像融化了一般向四周散去,逐渐变成一只倒扣下来的大碗,把下方在万圣节游玩的人群拢在了其间。 “诶?” 站在在碗边缘处的一个打扮成吸血鬼的年轻人挠了挠自己为了今天特地去染成红色的头发,有点疑惑的又尝试的向前走了走。 依旧如刚才一样,前方好像有一面墙一样的东西死死的挡住了他前进的意图接着。 穹顶处,又一个墨团出现。它在已经形成的碗状结界上又找罩了一个, 接下来是又一个。 重重叠叠,顷刻间好几个结界就已经布下,把下方的人群彻底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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