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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被推到木质的餐桌前，一手拉开椅子，一手撸了把自己那头柔顺亮滑的白发，“如果这是柳桑你的请求的话。” 柳泯在往厨房走的路上听到这句话，被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沉默地压了压手臂上立起来的汗毛，柳泯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 十分钟左右…… “尝尝看吧。”柳泯把一个瓷碗放到五条悟面前。 暖黄色的面条藏在绿色的青椒和深褐色的肉丝下。简单至极的颜色搭配，却让整个画面十分和谐。 五条悟挑起一筷子放到嘴里，“好吃!” 柳泯坐在对面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 吃饱喝足，柳泯把碗筷收好。 “学长你等下可以陪我去买束花吗？” 坐在餐桌前，把椅子用脚踩的一翘一翘的五条悟歪头看了一眼正在穿外套的柳泯。 “人美心善的前辈怎么会拒绝来自后辈的请求呢？”说完还送了柳泯一个闪耀的wink。 柳泯穿外套的手顿了又顿。 …… 俩人出了学校，柳泯跟着五条悟来到了一家花店。 “先生，你又来买花了啊！”原本在修剪花枝的店长看到五条悟，露出一个笑来。 五条悟弯着腰，看了看放在门口的新花，“拿一束风信子，里面帮我搭一点满天星。”直起腰来，五条悟看到店长准备拿花的动作，又添了句，“满天星要紫色的。” 柳泯这时候也挑好了，拿着一束百日菊来到柜台前，“麻烦了。” 店长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两束包扎精美的花束就完成了。 柳泯抱着花，继续跟在五条悟后面。 随着周遭人迹的渐渐稀少，两人到达了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墓地。 五条悟从出了花店开始，就不怎么讲话了，到了此时更是沉默。 他在墓地间轻车熟路的穿行，很快就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的位置很大，但是只有一个墓。柳泯从五条悟身后走上前去，看见了墓碑上刻着的几个清楚的大字——夏油杰。 五条悟把手里的花放下，“呐，杰。我带柳泯来看你了。” “夏油学长好。”柳泯也把花放在墓前。 五条悟因为放花需要弯腰，他顺势就蹲了下来，“杰，我前几天去吃了之前你给我买的和果子……很好吃……可惜你吃不到了……” 柳泯默默的站在一边，听着五条悟对着墓碑讲一些很平常很小的事情。 五条悟讲着讲着，突然把手搭在了墓碑上。姿势随意，就像以前他搭夏油杰的肩。 墓碑细微的晃了晃。 五条悟原本放松的动作一顿，他摘掉墨镜死死地盯着那块墓。 被人动过了! “柳泯，拿个撬子来。” 柳泯左看看右看看，递过去一根挺粗的木棍。 五条悟接过也不介意，抓起就开始——挖坟。 空的! 看着里面原本应该有夏油杰尸体的棺材，现在却空无一物。 五条悟的六眼此时因为主人的愤怒疯狂运转。 是谁!是谁!?! 柳泯在一边沉默的看着——看来那天他看见的可能就是——“夏油杰”了。 在一片寂静中，一阵轻快的铃声突然响起。 柳泯从口袋里拿出表叔给的咒具。 “……柳泯，死结开始了。……你结下的因果，让你进入了霓虹的未来……我算出来，你此次，是大凶。” …… 果真是因果不空啊！ 柳泯扶着耳机想。 第42章 42 虽然柳泯在来的路上就早有预感，五条悟他不会把夏油杰的尸体交给高层。但发现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埋起来，还是让柳泯有些意外的。 哎~咒灵操控多牛逼啊！就算只是尸体也让人眼馋——甚至对莫些人来说，尸体反而更好。五条悟就这么把夏油杰放在这里，没做一点安全设施。说实话，会发生这种事情，柳泯还是十分能够理解的。 盯着被刨开的墓里，被打开了的空荡荡的棺材，柳泯分心听着耳机里表叔在说的话。 “……你做了什么？本来还有转机的小凶被你缠上的因果一下子跌到了大凶……” “表叔。”柳泯往旁边走了走，“开始时间可以确定吗？” 耳机那头的人原本正在说话，听到柳泯的问题，停住了。 隔着耳机，隔着地域，隔着时间，两边同时出现了安静。 柳泯在问完后也不再着急讲话，似乎铁了心要等着柳薛阜的回答。 “……今年七月。”顿了好一会，耳机那头才出声。声音比起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深沉。就像原本平静的江上明月突然被一片乌云压顶。 “不能具体到日吗？”涉及生死，柳泯有些着急了，说话的语气少了平日里的委婉。 “牵扯触及的东西太深……有一个近日里牵扯进咒术界，后天形成的一体双魂的人。” 柳泯微微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也在墓边上打电话的五条悟。他一边和电话那头讲话，一边用脚踢刚刚他挖出来的土块。 “他是……” “那人身上缠了极多的因果。” “我知道了。”柳泯原本还想再说两句，看到五条悟已经把电话放下朝他的方向走去，也不得不把这通电话尽快结束。“多谢表叔了。” “柳桑。”五条悟把电话揣进兜里，冲此时也挂断了电话的柳泯挥了下手。之前摘下的墨镜又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带了回去，遮住了他的眼睛。整个人都看不出一丝快奔四的样子，反而依旧好似才十八岁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一点不见刚才的愤怒之意。 “怎么样？”柳泯和走近了的五条悟一前一后往陵园门口走去。 “我会抓住那个玩弄杰尸体的人的。” “这样啊。”柳泯跨过陵园门的最后一节台阶，“之前在青森，我看到夏油杰了。” 杀气! 柳泯的衣服受到身边人的杀气冲击，发出“猎猎”的声音。黑色的短发发尾也被吹乱。 一只关节分明的手搭上柳泯的肩，它的主人用力把柳泯往自己身边拉近，“柳桑，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柳泯别过头，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那看向自己的苍蓝色眸子。 “我以为看错了。” 那双晶莹剔透眼睛的主人像看见了猎物的雪狮，带着探究的意味打量着柳泯。 …… 命运的齿轮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开始转动，原本已经固定住了的方向因为一个提前的发现而产生变动。 是好是坏已皆不为定数。 …… 那天之后，日子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其中的暗流涌动却不为人知。 五条悟在那天之后就彻底忙起来了。 他不仅要完成每天的任务，还要去查夏油杰尸体的下落。那群天天吃饱了撑地的老橘子们还时不时来找五条派的茬。他解决完高层的问题还要抽空去高专教伏黑惠他们——就算忙成这样了，他还是没把学生长期交给柳泯。 柳薛阜那天透露了柳泯死结的大概时间，还要柳泯注意一个人——柳泯觉得是虎杖悠仁。 他才加入高专两月有余——称得上“近日才进入咒术界”；他误食了两面宿傩的手指——算得上“后天的一体双魂”。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柳泯趁下课特地去问虎杖悠仁要了生辰八字。然后拜托给了柳薛阜。——不是柳泯他自己不能算，只是……既然有满级大佬在，可以帮忙，他这个半吊子干嘛班门弄斧。 “是他。” 明明是清清冷冷的音色却让柳泯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表叔谢了。” “你的因果……我开始怀疑我当时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了。” 柳泯走到宿舍的阳台上，“至少现在我有羁绊了，不会再逃避了。” “……也是……你的人生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选择，自己去走下去的。” 最后几个字，柳薛阜在电话里咬的很轻，仿佛消散在了风声里。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柳泯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幕，今天的晚霞极美，苍穹混着瑰丽的紫红色，让人忍不住驻步仰头。柳泯弯着杏眼对电话那头说。声音不重，但即为慎重。 …… 转眼间，枝头挂上绿叶繁花，阳光逐渐更加炽热；树梢又添嫩芽，池塘荷花含苞待放。 七月份正式开始了…… 五条悟在这个月一开始，就屡次被派往国外——真是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模一样。 这次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把学生长期放在柳泯手上的事情了。 交到柳泯手上，伏黑惠他们的体术和咒术是不用担心的，需要考虑的是柳泯能否在伏黑惠他们被烂橘子针对的时候，赶过去救场。 “柳桑，前辈我最近好忙啊~” 看着大晚上爬窗的五条悟，柳泯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直接一点吧，五条悟。我不想跟你绕绕弯弯的。” 闻言，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呐，柳桑今天是怎么了?” “五条学长一直不相信我，是因为我好像每次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都知道，但是我每次都冷眼观看。所以现在把伏黑惠他们交给我，你不放心。”柳泯低着头，杏眼低垂显出几分深沉。 他今天决定露出适当的底牌，因为——时间太急了。 这段时间，他与那三小只已结下因果——已经做不到像当年一样，可以冷静的看命运如电车轨道一样前进了。——更何况，表叔说了，命运已有变动。他现在，为什么不干脆把身上的因果搅混——大闹一场呢？ 他已经因为死结压抑自己二十七年了。 作为一个咒术师，压抑了这么久还能正常还要归功于，柳泯一直在避免过度使用咒力和产生负面情绪。 背对着屋内的暖光灯，柳泯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交给我吧，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五条悟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他坐在窗沿上看着柳泯。就像雄狮在打量审视要进入他领地的，另一个领地来的狮子。 “更何况——交给我，是学长最好的选择了。”眨了一下眼睛，露出几分狡黠来，“毕竟，您现在超——忙的。” 五条悟此刻也露出一个笑来，“对啊！悟酱我超忙的!” “那惠他们就拜托你啦！——照顾好他们。”翻身下窗的同时，五条悟留下几句话。最后一句没了笑意，甚至还莫名有点威胁。 第43章 43 那天晚上之后，五条悟就好像放下了碍事的包袱一样，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柳泯也正式接手了三小只。 相应的，他之前摸鱼的悠闲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在某种程度上柳泯过上了名为社畜的996，007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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