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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砰——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 前者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后者则是渡亲治的身体狠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在距离他的指尖不远处的地方，那颗蓝黄色的排球正在悠闲地滚落着。 拦网得分！ 30:28。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下一秒，便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所打破。 “啊啊啊啊！拦得好啊！鹤田！！”“哈哈哈哈，我们赢了赢了！！”“最后的两次拦网都超级棒啊！！”“好好好！四分之一赢了！！”“半决赛走起！” “井闼山！势不可挡！”“井闼山！勇闯高峰！”“井闼山！不断取胜！！” 井闼山应援队快要乐疯了，天知道他们看到吉良去救球的时候，内心有多紧张。 不过最终还是他们的获胜了！ 之前被压制的郁气在此刻被雀跃与激动击破，只剩下满满的热血与期待。 【最后一球已经结束，本场四分之一决赛的胜利者是——井闼山高校！请观众们为他们优秀的表现献上热烈的鼓掌与喝彩吧！】 【是的！本次春高晋级四强的队伍是井闼山！我可是十分期待他们明显的表现！】 全场都在为胜利者欢呼，但也有观众在惋惜青城的失败。 “刚刚那一球，是鹤田故意晚一步的吧？” “嗯，我也觉得，吉良被彻底拦死，或多或少给予了青城一些打击，然后他的救球又十分迅速，导致他们的大脑跟不上身体的反应。” “所以在佐久早拦网的时候，岩泉下意识选择了贴近三号位的进攻路线。” “最后被算计好的鹤田收束了线路，直接拦网了。” “呼，不得不说，鹤田这两球的拦网简直绝了，完全揣摩到了青城的思维，真的厉害。” “是啊，之前看他被吉良压制得好狠，原本以为他要低迷不振了，原来是在等着最后这一球呢。” “我看井闼山是有准备的，最后一球，前排三点攻，拦网最强的鹤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佐久早，这就是在防备着吉良啊。” “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他们计算得好准确，卡在最后一球，先是发球打乱青城站位与进攻点，推断出这球必给吉良，从而三人拦网堵死他除去超手以外的手段。” “加上吉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这次的起跳好像矮了一点，完全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对对对！我就说井闼山被压制，得出的反击手段怎么看起来不太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青城虽然有些可惜，但井闼山这次的表现确实牛，输掉也情理之中了。” “确实，井闼山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刻，吉良和及川也没有料到，真的是栽了大跟头啊。” “哎，但比赛还是十分精彩的，青城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是好比赛！” “对！青城也很棒的！” 缓缓从用手掌支撑着身体的白发少年双臂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胸腔剧烈起伏，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脸颊落到了地板上。 一双璀璨的金眸此刻有些失焦。 耳边响彻着众人对井闼山的欢呼声。 大脑后知后觉地发出疼痛感，带着嗡鸣声。 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太阳穴的青筋紊乱地跳动。 啊啊…. 输了啊。 最后那个扣球，他还是输了啊。 但他不后悔。 热血依旧在血管中沸腾着，脉搏疯狂地游走着。 让他想要再来一局。 比赛的过程真的太爽快了！ 半晌后，他轻笑出声。 表情没有想象中的失落与不甘。 而是畅快与满足。 这场比赛真的是竭尽他的全力了。 所以，他不后悔。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啊。 他费尽心机也被对面反将一局。 这就是他所热爱的排球。 没有一个人会选择放弃，一直勇往直前，倾尽全力。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 感受着急促的心跳声与蔓延起来的酸涩。 从激情中回过神的凉介抿了抿唇，快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转身便看到站在三号位附近垂着脑袋的及川彻。 下意识的，他加快了步伐。 知道他们败北的及川彻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中雾霭着水汽，不甘又无助地望着光滑到似乎可以映照出一切的地板。 上面出现了他作为失败者应有的模样。 霎时间，本就无法抑制的泪水落了下来。 只见他咬紧下唇，不让几乎要溢出喉咙的呜咽声泄露出来。 可恶，是他没有观察到位。 给了对面一个可乘之机。 他怎么会一厢情愿觉得他们胜卷在握呢。 对面可是上届春高的冠军。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压制的？ 是他自大了，是他看不清事实了。 最后一场比赛，还是在四分之一决赛草草了事…… 可恶啊！ 他还是不甘心！ 他明明还想要大家，和星酱一起站在球场上的！ 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是他不够强吗？ 是他不够努力吗？！ 怎么就——走不过去呢…… 当及川彻再次陷入魔障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带离了痛苦。 怀抱住失落的前辈，白发少年眉眼温柔，轻声说道：“这次的比赛真的十分精彩哦，抱歉，最后那个扣球是我的失误，但不是彻桑的哦。” “你做得很好了，非常好，是我心中最棒最厉害的二传手，不要低头，你该朝前看的，你会一直朝着梦想前进的。” 知晓这场比赛对于前辈们的重要性，在短暂的亢奋之后，凉介自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会道歉，他会反省。 因为他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会犯错会有疏忽。 他会改正，然后一雪前耻。 但也会为他们感到心疼与难受。 因为他是他们的一等星，是他们的队友。 队伍的荣耀是他们的荣耀，队伍的失败是他们的失败。 所以，他与大家一起共享着一切。 失落吗？ 不甘吗？ 那是肯定的。 但凉介自从解决掉过往的阴霾后，他的心思变得十分通透。 他爱着排球，爱着球场上的激情。 对他来说，比赛不仅仅只是胜利。 更多的是享受。 他享受着比赛带给他的刺激、血液沸腾的激情、肾上腺素分泌的畅快。 与对手势均力敌的较量。 胜利是排在最后面的。 但也是他所追逐的目标。 他也失落于比赛的败北，但更多的大概是再次燃烧的热情。 这次他棋差一招。 单数下一次，他会胜。 畅快地比赛、不留余地的进攻、夺取属于他的胜利。 略微瞪大了双眼，及川彻感受着另一个身躯传递过来的温度与不同但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 只听他哑着嗓子说道：“不是你的失误，是我们太依赖你，太理所当然的了，抱歉啊，星酱，这次还是输了。” 及川彻知道这球是凉介的失误。 但真的是他一个人的失误吗？ 显然不是的。 他们是靠着一等星才与井闼山斗争到现在。 星酱已经很累了。 不停的进攻，不断的思考，甚至在后面被针对的时候还是要去救球。 他是人不是神。 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总有思维停滞的瞬间。 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他怎能去怪他。 星酱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 抬头轻轻抚摸着及川彻的后脑勺，白发少年半垂着眼眸，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作春水。 “嗯，我知道的，彻桑，我幸运的成为你的队友，成为了你最信赖的攻手，这是我的荣幸，是我一生不会忘却的记忆，你是一等星承认的二传手。” 顿了顿，他抬眸望着倾斜而下的灯光，语气坚定。 “所以，你不需要悔恨，不需要与任何人比较，因为，你是吉良凉介最棒的二传手！” “我会一直活跃在球场上，用实力来证明，你选择了我，是正确的！我会向世界证明，及川彻是最棒的！” 所以，请继续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吧。 不要悔恨懊恼。 现在的我很强，未来会更强。 你也是如此。 因为我很强，我承认你，所以不要担心害怕。 你是我认可的二传手，是一等星，是吉良凉介最棒的二传手。 我的选择不会错，你的选择也不会错。 你无需与他人比较。 因为——及川彻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是同样闪耀的星星！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鼻头一酸的及川彻泪水宛如泄开的阀门，无法抑制地落下。 砰砰砰—— 无法克制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心尖似乎有小人在跳舞。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面前盛开的无数鲜花，以及一道光芒四射的道路。 那是他梦想的路途，是他所追逐所努力的目标。 此刻他内心升起的阴霾如同被一道阳光照射，彻底烟消云散。 只剩满腔的热血与感动。 他是星酱最棒的二传手。 他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他是及川彻！ 他不该和别人比较，因为他在一等星的眼中。 是闪闪发光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是被承认的。 所以，他要向前看！ 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一次的败北不能代表着什么。 他会站在世界的舞台，宣告自己的存在。 扬起一个极为明媚的笑来，念头通达的他吸了吸鼻子，抬手用力抱住了这个给予他无限力量的少年。 “嗯！我会朝着前方一路狂奔的！接下来就是在世界的舞台相见了！我会用实力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凉介。” 他会证明自己，用实力告诉世界他的存在。 第二次叫出凉介名字的及川彻头一次觉得失败也没什么了。 因为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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