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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不明白你，沃伦，”史蒂夫一边警惕地注意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boney，一边吐露出自己的疑惑，“在变种人基地，你说的那些话，究竟是有意挑拨离间还是你真的那么想？” 沃伦闻言有些意外，他歪过头眯缝起眼睛看向史蒂夫，想了想才开口答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只是随口说说？用那么几句话去挑拨离间？我还不至于把他们想得那么愚蠢，不过当然，我说的也不总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这话让万磁王听到，他恐怕绝对不会相信。”史蒂夫笑了起来，这答案有些无赖但一想不按常理出牌正是沃伦的一贯风格，他很快也就释然了——散漫、随性、天马行空但在关键时刻却又格外靠得住，这就是沃伦·卫。 “他信不信任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沃伦擦拭着被他随身携带的斯塔克版钢棍3.0，神情里透着惫赖和不以为然。 史蒂夫笑笑，觉得沃伦这种心态有时候着实令人羡慕，他小心地绕过一片倒伏的树林，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沃伦闲聊。 “沃伦，你来地球这么久，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是你想要的？”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沃伦停下了不断擦拭武器的手，陷入了更为长久的沉默。 史蒂夫的问题他也想过过无数次但在一次次的无解中他已经学会逐渐忽略它 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了 可这次被别人重新提及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些新的想法。 “你知道在我出生的星球 只有我们这一个族群 ”沃伦的语速极慢 他一边回答一边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我们没有语言、没有文字 因为我们可以直接交流思想 整个星球就像个巨大的局域网 在一定距离内 我们这些居民可以选择‘上线下线’的时机……但如果靠得太近 网络就会崩塌——我们也很难避免受到他人思想的影响造成大范围的思维混淆甚至引发能量暴动。所以事实上 我们看似群居实则不过是一个个相去甚远的信号塔 每个人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几乎都是漠不关心。” 史蒂夫安静地听着沃伦的剖白 从对方的描述里 他再度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深深的孤寂感。 “但我不喜欢这样 ”沃伦说 “你看 我辗转过这么多的星球 也见识过许多种族 我注意到那些令人震撼的生命奇迹大多都不是靠个体实现的。我知道你们似乎认为我的种族天赋非常强大 但是我可以这么说 史蒂夫 跟你们比起来 我的星球——哪怕她现在还存在 也仍旧是一个非常落后的蛮荒之地 我们的思维世界有多么丰富就有多么贫瘠。” “沃伦……” 在得知沃伦身世之初 史蒂夫曾经与这件事的其他几个知情人探讨过多次 他们从沃伦有意无意透漏出的各种信息中分析他的来历背景 评估他的危险性 也确实不可避免地从对方展现出来的能力默认沃伦是来自更高等的文明 但现在这个当事人却给了自己这样的答案。 “我喜欢你们的生活 史蒂夫 这里让我觉得既安全又有趣 ”沃伦撑着下巴目光飘向窗外似是在回想什么有意思的回忆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不得不离开这里 不过如果现在你问我想要什么的话 我希望可以留下来 跟你们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第90章 承诺 史蒂夫并不感到意外。 沃伦真正需要的其实是陪伴，那天与巴基一番交谈后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保持着脸上淡然而温暖的微笑，史蒂夫的视线看似落在前方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沃伦的身上，“我很荣幸。” “我也很荣幸，”沃伦咧开嘴给了驾驶位上的男人不轻不重的一拳，“得了史蒂夫，上次那件事之后你和托尼就把我当成了个瓷器，既然我说了你们可以留着那东西，就证明我真的可以接受，你们这么小心翼翼只会让我也跟着不自在。” “嘿，是你先不肯来我房间的，沃伦，你不能单方面指责我没有按以前的方式对待你。”史蒂夫勾着嘴角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呃，”沃伦语塞，紧接着不知为何面上微微发红，他吭吭哧哧地解释道，“是娜塔莎，她说我不该那么做……” “为什么？”史蒂夫不解，他已经很习惯有沃伦陪伴的夜晚，无论是夜训、闲聊、还是一言不发倒头就睡，冷战之后的突然断档，让他有几天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你们人类不是都有‘夜生活’吗？”沃伦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认为史蒂夫恐怕是在跟自己“客套”。 “相信我，就算是以前跟巴基一起参军的时候，我也不怎么热衷这些，”史蒂夫扭头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且我毕竟不是现在这些‘年轻人’，沃伦。” “不，”沃伦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委婉以至于史蒂夫根本没往正确的方向去想，“我的意思是，像托尼那样的夜生活，娜塔莎说得对，你总该有自己的时间去找个女朋友。” 史蒂夫瞠目，沃伦一直以来表现得过于“单纯”和“清心寡欲”，加上他一早就暴露了自己形态奇异的外星人身份，史蒂夫从没有真的把对方当做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看待，甚至他一直以为对方完全不会懂这些。 “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史蒂夫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飘，“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听得进罗曼诺夫的话。” “因为娜塔莎她，确实懂得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沃伦坦然又真诚地称赞道。 黑寡妇深谙人性又精于人情世故，跟她学习的那几天，很多沃伦上学时觉得模模糊糊隔了一层的东西被对方一一点透，这让他对娜塔莎的判断非常信服。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传奇女特工应该算是沃伦在地球上第一位拜师拜得心服口服的人。 “你身上担着美国队长的担子，本来私人时间就很少，我意识到我确实耽搁了你太多的时间——”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沃伦的表情简直真挚到乖巧，这让史蒂夫隐隐感到头疼的同时又觉得这个“小”外星人实在直白得可爱。 “——你们人类都需要伴侣，我理解，”沃伦说着说着又流露出些许不情不愿，“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去找你睡觉了，你加油，史蒂夫。” 我加什么油？史蒂夫简直哭笑不得。 他有心说他很享受沃伦的陪伴，交朋友跟找女朋友并不冲突，又想说人类并非都会结婚生子而他其实也早已对这些没有那么迫切的向往，但太多想法和回忆在脑子里盘旋的结果就是某些不过脑子的词句脱口而出—— “你刚才还说打算跟我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怎么现在就想塞给我一个女人？” 这有些轻佻的调侃一出口，史蒂夫就感到了尴尬和懊恼，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沃伦，而后松了一口气地发现对方的脸上除了惊讶并没有被冒犯的痕迹。 “我以为你们都很需要？”沃伦又是茫然又是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用担心某个陌生女性抢走对方，更不用谴责自己一想到有人要分走史蒂夫的注意力就想脑人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男性人类总是在征服异性的道路上乐此不疲——哦，有些可能是同性，但本质都差不多。 “瞧，沃伦，”史蒂夫暗暗叹息自己每每与沃伦在一起总会不自觉地被对方跳脱的思维带跑偏，他在脑子里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在占据我的个人时间，陪伴是相互的，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那么我也在浪费你的。” “不……” “所以你没有，”史蒂夫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就像我之前说的，只要你还愿意留在这颗星球上，我会‘陪伴’你直到我不可能这么做为止——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所以你的意思确实是你愿意陪着我直到你生命的尽头？”沃伦的神情渐渐开始古怪。 “不错。当然，无论我如何努力，在时间的长度上恐怕我能承诺的实在有限，”史蒂夫开玩笑似的耸了耸肩膀，“希望这不会让你太失望。” “也就是说，”沃伦目露迟疑，试探问道，“我可以继续去你家蹭吃蹭喝，晚上也可以继续爬你的床？” “……如果你肯换个词我想我会很感激。”史蒂夫腾出一只手快速揉搓了几下沃伦柔软的黑发，对方黑亮的眼睛澄澈而闪闪发光，就像一只发现猎物的猫咪，如果不是沃伦此刻的表情非常纯良，他简直要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专挑那些容易引起歧义的表达方式说话。 但沃伦非常严肃，他任由史蒂夫把自己的头发扒拉成乱糟糟的一堆，一低头又开始慎之又慎地擦拭起自己的武器，整个人几乎都紧绷了起来。 “沃伦？”史蒂夫不得不分神观察起这不寻常的反应。 “史蒂夫，”沃伦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棍子，拇指顶在卡槽关窍处不停的摩挲，“前方5英里，有一在游荡。” “我知道了。”史蒂夫神情一肃，专注地看向前方，boney的移动速度很快，远超一般的丧尸，他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正面遭遇。 “数量不多，你留在车里，我来动手。”沃伦坚定地提出要单打独斗的要求，他难得这么坚持，史蒂夫也愿意让他去松松筋骨。 “一旦情况不对，我就下车支援你，知道了吗？”在沃伦“欢快”地跳下车前，史蒂夫最后告诫道，他记得沃伦的天赋在boney的身上并不管用，哪怕信赖对方的格斗技巧，他也担心沃伦会在哪些丧失理智的野兽手里吃亏——没错，他完全忽略了沃伦继被九头蛇打了血清后又接连吃了凤凰碎片和多玛姆力量早已今非昔比的事了。 沃伦弯了弯嘴角，纵身一跃，以瞬间弹出的长棍为支点借着惯性将自己“甩”进了丧尸群。 史蒂夫停下车，已经做好了顺手收拾两只跑出来的漏网之鱼，但沃伦实在比他想得还要能干，几分钟后，他甚至可以打开收音机去听听官方的最新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沃伦今天打得格外卖力，而且动作看上去……尤其的赏心悦目。 史蒂夫早就知道沃伦的柔韧性极好，尽管亚洲人的骨量偏轻，但沃伦也有着一副很好的身材比例，尽管使的是风格刚猛的棍法，他也有办法打得行云流水、风流写意，目光随着身轻如燕的沃伦在丧尸群中辗转，对方那一棍一个“小弟弟”的残暴姿态在他眼里也意外地充满了美感，他甚至可以在脑海里描绘出对方每一次动作下那纤长而富有了力量的肌肉是如何收缩、绷紧的。 这样出了会儿神，史蒂夫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他抬抬眉，又好笑又恼火地冲自己连连摇头——嘿！这可不行，伙计，你可不能这么看你的朋友。 “史蒂夫！”杀了酣畅淋漓的沃伦将连日来的积郁都一扫而空，在兴致勃勃地从boney堆里搜罗了一圈后，他双手捧着一捧闪烁着微光的东西兴冲冲地就跑回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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