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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体状况还需要继续观察。”史蒂夫说。 但查尔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沃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得不沉静下全副心神才能勉强维系住两人信号不良的交流，托尼和史蒂夫的眼神都落在了这位教授的身上，他们迫切想知道沃伦到底跟他在说些什么。 “沃伦说他被注射了‘超级血清’，队长，”查尔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还不清楚自己对那种血清到底会产生什么反应，但他不想在神盾局‘暴露’自己。” 史蒂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超级士兵血清第一个成功的使用对象，没人比他更清楚注射了血清的人要经受多么大的痛苦与熬炼。 “我去解决这件事。”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做点儿什么的托尼一扭头就离开了观察室。 “您当初用了多久才完成了‘转化’呢，罗杰斯队长？”望着看似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沃伦，查尔斯问道。 “几个小时，”史蒂夫轻声说，“或者是几个世纪。” 并且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沃伦能不能撑过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难熬，对史蒂夫等人是这样，对沃伦而言更是如此。那不知作用几何的血清是在他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后被打进来的，他对这东西的作用隐隐约约有些概念，知道是与当年史蒂夫接受改造用的药剂出自同源，起初他还觉得九头蛇的人八成脑子是有问题，这种类似于基因改造剂的东西用在他的身上岂不是让自己这个敌对阵营的人占便宜。但随后在他身体里爆发出的剧烈疼痛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发明这种血清的人一定是酷刑高手！ 那血清极其霸道，进入血管后就像是无数小型炸/弹一样在他的全身各处展开轰炸。无论沃伦如何努力用精神力试图去抵消那种可怕的力量，他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细胞发生变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它们或是衰败、死亡，或是分裂、突变，甚至连将自己的精神体与□□割离也做不到。 麻醉剂根本没有作用，那些神盾局的医生在他身上抽血动刀带来的疼痛都不及这种折磨万一，沃伦想哪怕只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敬佩史蒂夫一辈子了！ “解决了， 托尼踩着轻快了不少的步子又回到了观察室内，“他们在准备车辆，之后沃伦会在我名下的医院‘疗养’，这样就没问题了。 也不知道托尼是如何跟这里的负责人交涉的，神盾局的医务人员几乎是与他前后脚走进了病房，他们效率极高、训练有素地把沃伦身上多余的东西拆了个干净。 “辛苦了。 托尼对离自己最近的女医生露出一个并不热忱的假笑，眼看着他们轻手轻脚地把沃伦放到了移动病床上。 “不好！ 查尔斯突然惊呼一声，那些医护人员在他能力全力发动下立刻纷纷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他身后一直不声不响的助手也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直接跳到查尔斯身前化作蓝色巨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战争培养出来的条件反射让史蒂夫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就本能地抬起盾牌挡在自己和托尼身前。 但如此一番大动干戈，却没有任何人遭受到攻击——浓稠却又似某种雾气的金色流质在沃伦身体上方盘旋，那东西似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极为人性化地扭动着“身体 变幻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斑。 它好似没有固定的形态，在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一部分碰触史蒂夫的盾牌后便像饱受惊吓一般猛地缩了回去，不知所措地将自己团成了一个滚圆的球体，最终，那颗金色圆球在病床上方毫无轨迹地转了几圈后，颤巍巍地缩进了墙角。 “嘶——沃伦？ 托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第24章 分裂 “赫莉？赫莉！” “什么？！”赫莉一惊，回过神来，一脸懊恼地看着乔，“哦，真对不起，我、我想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你确定？你的状态真的很差，这样我可不放心让你去现场转悠，赫莉。” 身材高挑的干练女性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资料，从眼睛上方打量着赫莉，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任何一个稍有经验的警官都看得出来赫莉今天很不对劲儿，她工作无法专心，与人交谈经常走神并且异常焦虑——短短十几分钟内她已经无意识地查看了数次手机，这显然说明她正迫切地等待什么人的电话。不会是她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他们几天前就约好了今晚的约会，不会是赫莉家的老人出问题，因为赫莉虽然尽职负责，但从来都是把祖父母放在第一位，他们如果有事赫莉一定早就申请请假了——看来大概率是她两个兄弟的事。 想到这里，乔扬了扬眉头，把材料递给对方，说道，“那就这样吧，打起精神，我们今天再去勘察一次现场，亨利认为凶器掉进了河里，带人去检查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新发现。” “好的，乔。”赫莉竭力不让自己那么心浮气躁，点点头离开了座位。 “谢谢你愿意采纳我的建议，给你尸检报告，”亨利从解剖室转了出来，直奔乔走去，“我知道我最近应该避避嫌，但——赫莉怎么了？” “不清楚，如果需要帮助，她会说的。”乔耸耸肩，警察局这样的特殊职场赋予了他们很多常人没有的技能点，许多时候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重要的交往技能。 亨利迟疑地收回目光，心里不知怎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傍晚一下班，早就接到史蒂夫消息的赫莉带着辛克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对方提供的定位处，跟着斯塔克安排的对接人来到了一栋远离市区的白色建筑，那建筑体积庞大而富有科技感，上面缀着斯塔克几个大字。 “队长！”一见到史蒂夫，赫莉立刻冲了过去，几乎是语无伦次，“沃伦——他真的——” “他就在里面。”史蒂夫微笑着点点头，情绪过分激动的兄妹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和尴尬。 走进布置得有如高档酒店的病房，赫莉和辛克莱轻手轻脚地向安静地躺在大床上的年轻男人靠近，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间房间，并没有与他们一同进来的史蒂夫和托尼正围坐在一台巨大的屏幕前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们手边还有一颗时不时颤动两下的金色圆球。 “赫莉和辛克莱很爱你，”史蒂夫说，屏幕里赫莉正捂紧了嘴巴靠在同样眼圈通红的辛克莱肩头哭泣，“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打算向他们透露自己的能力吗？你看到了，他们很担心。” 颇有弹性的圆球在桌面蹦跶了几下，他面前一片漆黑的小屏幕里就蹦出了几行字，“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聊聊这件事，不过……外星人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 一不小心在托尼和史蒂夫面前现了原形，沃伦当时还不甚清醒的脑子里充满了即将被送上实验台的恐惧，但本就虚弱的精神体受到了九头蛇那番折磨后更加脆弱不堪，凝成实体已经非常勉强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自己藏起来，更别说自己在地球上使用的身体还在那里。 好在查尔斯对这种场面还算有心理准备，他安抚住了沃伦的情绪，让那颗金色圆球再缩小一些藏在了史蒂夫的盾牌下面，然后由他脑住那些医护人员让他们相信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在他提供技术支持、史蒂夫掩护、托尼负责转移神盾局官员注意力的明确分工下，沃伦的身体和他颤颤巍巍缩成一团的精神体就这样被顺利转移到了斯塔克名下的私人疗养机构。 那之后，托尼与史蒂夫可是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让智商直线下降的沃伦勉强相信了他们绝不会把他上交给国家。 “我同意你的谨慎，他们不过是普通人，适当隐瞒也是一种保护。”托尼心不在焉地说，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圆球，那种仿若胶质却又格外柔韧的手感几乎让他戳上了瘾。 沃伦·圆球·卫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炸了毛——将自己炸成了一枚金色的海胆。 托尼一愣，手指堪堪停在了那看上去闪烁着某种极富威胁意味光芒的尖刺前，而后忽然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沃伦，我觉得你就干脆保持这副样子也不出错，这可比你之前可爱多了！”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不过不小心割裂了自己的一部分精神体，总是要回去的……”漆黑的屏幕上被沃伦血淋淋的几个红色大字占满，看上去醒目又瘆人。 “沃伦，托尼只是在开玩笑。”史蒂夫勾起嘴角，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几枚尖刺，他毫不意外地发现，那些都不过是些虚有其表的柔软物质——托尼说得对，这种形态的沃伦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沃伦·刺球·卫僵住了身体，而后懊丧地将自己摊成了一张圆饼。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酷炫的人设即将不复存在——早知道会变成这副样子，他绝不会那么努力地去尝试把自己的精神体从身体中“拔 出来了！这下可好，包括查尔斯在内，与自己关系最近的几个人都认为他的本体就是这种愚蠢的东西，试问他该怎么向他们证明在他最“年轻力壮 的时候，他的身体可是足可以覆盖地球一圈儿呢！？ 丧失了说话能力、甚至不能与人建立起精神联结的沃伦满腹悲凉地“看 向还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绝望地发现那部分自己还在沉睡不醒，根本没有把他“接 回去的念头。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他不用像自己丝毫不能移动的那部分一样，不得不躺在那里听赫莉与辛克莱连绵不绝的唠叨了吧？ “那些血清到底要代谢到什么时候？ 他不禁又问了一遍。 一整天过去了，仪器里的逐项生命体征也已经恢复平稳，但沃伦的身体没有丝毫苏醒的意思，这让他有些焦灼。从母星出来后，他过了太久“有手有脚 的生活，突然变成了精神体的状态竟然让他有些缺乏安全感。 “我不清楚，沃伦， 史蒂夫感到很抱歉，但当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泛着层层涟漪的那滩金色圆饼时，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收不住，“我当年的转化过程其实很快，但个体之间差异很大，即使是这种血清的发明者也不能判断它最终的作用效果。不过目前看来，你的机体适应得还不错，耐心等等吧。 其实岂止是适应得不错，沃伦被注射了大量药物和血清的身体出了一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外，就像是完美消化掉了它们一样看不到一点变化。但以史蒂夫自己为例，血清让他从一根豆芽菜变成了肌肉发达的战士，这种最直观的体型变化在沃伦身上完全没有发现，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沃伦看上去还有些病弱的苍白。 不过没人相信血清会毫无作用——或许沃伦能将精神体剥离一部分出来就是收到了血清的影响。只是眼前的“沃伦 与他们认识的沃伦并不能完全划等号，史蒂夫相信托尼跟他一样，也是小心地在“沃伦 面前藏起了自己的担忧，静心等待那个“完整 的沃伦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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