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赢。 我要赢! “我要赢!哈哈哈哈哈哈……” 海带头少年抬头,通红的双眼直勾勾地对着一网之隔的少年,张扬的笑声有点刺耳。 恶魔化了。 幸村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切原这么快就恶魔化了。 是胜负欲么? 他知道切原的恶魔化是因为家族遗传高血压的原因造成的,偶尔一两次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长此以往下去对血压、对心血管肯定都会造成很重的负担,稍有不慎就会出人命。他们当年还是考虑的太少,只想着怎么保住立海大的王者地位了,连平日训练赤也都是按偏激进的方法来,没有考虑过赤也身体能够承受的最大负担,还是他们太操之过急了。还是他们去了U17后才从教练那边知晓此事,但当时赤也已经在白石的帮助下领悟了天使化,本想着不用恶魔化了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会减小很多,不曾想在升上高中之后某一次比赛就突然出现了意外,赤也不得不在他征途刚刚开启之时就提前离开了舞台。作为队友,他们是为他感到遗憾的,遗憾他在世界舞台上如流行般的一闪即逝,而作为前辈,他们是发自内心为自己没能提前意识到他们所作所为的错误之处而感到内疚、难受、悔恨交加,哪怕当时赤也强撑着一张没有多成熟的小脸笑着安慰他们说不打网球也没事,他们也只是更加自责,错误已经筑成,再也没有供他们追悔的机会。当时已经高三的一群人没有人能够在赤也面前笑出来的,最感性的桑园差点憋不住自己的眼泪险些泪洒当场,和赤也关系最好的莲二,也在出了病房之后哭了好久,他是带赤也最多的人,不少动作都是他手把手交给赤也的,一朝得知赤也的病情,他是最自责的一个。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幸村第一次感受到人的力量的渺小和无助,哪怕是在国中住院期间、康复期间,他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感受到自己在某些情况下的无力感,但这一次,他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事与愿违,人类的渺小在这一瞬间体现出来。 上辈子的他们没机会将赤也拉回来,这一回必定会让他成为网球界的一颗明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陨落的。 当务之急必然是…… 幸村抬眸,对上了少年那双通红的双眼,一个带着精神力的发球就这么发了过去。 赤也,给我把恶魔化收起来。 “哈哈哈哈哈,让我染红你吧。”海带头少年发出反派式的笑声。 切原猛地一个抽击,将球打了回去,直接朝着幸村的膝盖打去,是比原先招式更疯狂的打法。 这球对幸村来说自然是丝毫不构成任何威胁。幸村不急不忙地接住了,又是一个带着精神力的球打过去,来回几次,替切原构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梦境。 这一回幸村没有直接使用灭五感,他还是觉得不要太打击小学弟的自信心来的好,多亏了赤也的恶魔化,他今天的目的就变成了怎样制止恶魔化的发生。 看着陷入梦境的小学弟,幸村走回了场边,从网球包里抽出一张纸一支笔,刷刷刷地些了些东西,将纸塞在切原网球包里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毛巾中。 等到切原一脸后怕地解除了恶魔化脱离了梦境,看到面带微笑的幸村,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被梦境中堆成山的作业吓得连恶魔化都解除掉的少年看到面前这个笑得一脸春风拂面的罪魁祸首,不禁抖了抖。 “赤也小同学,我们已经比赛结束了哦。”幸村指了指计分表。 那是他刚刚在写东西的时候秋生翻的,反正成败已成定局,6比0更加好看一点。 秋生跟幸村对上了视线,两人不约而同笑了笑。 “行,行吧,我承认你比我厉害。” “不过,我一定会战胜你的!你给我等着!”说着切原就将球拍塞进网球包,拉链一拉,头都不回落荒而逃地一般地跑了,也不知道跑的是哪条路。 幸村看着切原灰溜溜的背影,侧身跟不知何时已经到自己身边的秋生抱怨:“我还以为他会问我的学校然后来报仇呢,这个作风,不太像赤也啊。” “估计是忘了吧。”秋生在幸村的一干队友当中算是比较熟悉切原的,知道他迷糊的个性。 幸村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啊。算了,赤也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小生,我们去找弦一郎玩吧。” “哦?不是‘欺负’更恰当一点吗?” “嘛,不要说破啊。我还是挺喜欢看弦一郎他明明很生气却硬憋着的表情的。” …… 刚刚惨败于手冢国光正在收拾器具的真田打了个喷嚏。 手冢国光,我记住你了,等着我的复仇吧! 晚上,切原妈妈从自己给儿子准备的毛巾中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些切原的忌口,并备注要尽量阻止切原出现红眼症状,如出现相似症状,请尽快就医。 切原妈妈的目光看到迷路了半天才在警察叔叔的引领下找到回家之路的某海生植物。 “切原赤也!你以后别想再吃薯片汉堡炸鸡了!” 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切原赤也:“啊?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你开学测验及格了几门?你还问凭什么,你皮痒了啊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错了别揪我耳朵呀……” “还有,游戏机也没收,在你英语及格之前不许摸游戏机。” “啊?不是吧>A<” 作者有话要说: 注:私设幸村国小打双打而小海带只关注单打,所以不认识哒。 昨天退课成功了(大概),然后今天上午有一节体育课,我这学期选了网球,嘿嘿,结果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老师光讲就讲了一小时,剩下半小时10分钟热身活动20分钟正式开始学(捂脸) 第24章 引导与被引导(?) 又是一年过去,这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早,也格外漫长。 结束了国小的全部课程,幸村和秋生算是正式地从南湘南小学毕业了。 看着毕业照中穿着正装面带微笑的少年,秋生头一回觉得变成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不错。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接触到的都是从前身为网球拍无法体会的,人类的种种或平淡或沉重的感情,这些充沛而饱满的感觉是只有生而为人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是上天的恩赐。 “决定了吗?” 幸村围着一条浅咖色格子的薄围巾,坐在秋生身边的一架秋千上,微微侧着头,一双写尽了世间温柔的蓝紫色的眼睛望着少年。 “决定什么?” 秋生围着一条同款格子围巾,长长的黑发随风飘动。被风吹得微凉的手捏紧了手中的相片,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在回避幸村的视线,一直盯着相片中满脸笑容的少年,没有丝毫转移。 他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 他问他,是不是决定了不再继续打网球?不再和他一样选择职业道路? 是不是决定了真的要走上一条完全没有人同他守望的困难重重满是荆棘的道路而不是一条已经给他铺好的康庄大道? 是不是怕告诉他自己的决定而压在心口不愿吐露出来? 秋生不愿回答,也不想回答,他回答不了。 埋在格子围巾中的嘴张了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感觉字堵在了喉咙口,也梗在了心口。 究竟是屈服于打网球的本能还是倾向于自己更加热爱的演艺事业? 扪心而问,秋生从来不觉得打网球是一件难事,跟其他学习网球的人不一样,他从未碰到过任何可能出现的瓶颈问题,哪怕是最难克服的体力和技术问题,他也没有遇到过,他是为网球而生的,没有人能比他对网球更加得心应手了,哪怕是幸村在身体素质方面也比不过他。他不需要按照严格的计划表去做各种体能训练,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然而然地能够做到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技术,体力也随之上涨。轻轻松松地,他的网球水平就上去了,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但他并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甚至如果跟别人比起网球来,他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别人辛辛苦苦地训练、练习,而他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偶尔打一打球就发现自己又有了不小的进步,像是偷来的。 刚开始那两年还没什么感觉,近些年他就越来越回避打网球了,有一种“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感觉,即便心知并非如此。 除了会打网球外一无所有。 他不想背上这样的标签。 他害怕被人定义。 所以他才选择了演戏,他清楚幸村想让他体会人间百味,想让他拥有常人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情感,想让他成为一个真正人如其名的人。不可否认,他一开始的确是听从本能更多,不论何时何地必须让幸村本人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否则就会惴惴不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标签都是“跟在幸村后面的那个男孩”。 逐渐地,他有点意识到,幸村这么不厌其烦地引导他,不是想让他做一个言听计从的跟屁虫,而是希望他成为一个人,不仅是外表像个人,更是内里的芯子要有个人样。 学会有自己的脾气,会自发地喜悦悲伤快乐愤怒。 他做到了。 虽然他至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还是幸村的期待,他学会了喜怒哀乐,也学会了“叛逆”,某种形式上的。 他知道他本该选择跟幸村一样的网球路子因为他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 他犹豫了。 他有点惶恐,下意识躲掉幸村的目光。 这几年,其实幸村明里暗里问过他不少遍同样的问题了,但他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幸村也仍由他拖着,两人保持着一股默契,直至今天。 今天是他们告别国小的一天,也应当作为告别过去、选择未来道路的一天。 今天过后,就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了。 两人心中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幸村感受到了长发少年的回避,没有说话,脚下稍微用力一蹬,坐着的秋千开始前后晃荡起来,幅度不大。 秋生听着旁边有点年纪的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垂着眼眸,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围巾中。 满脑子的浆糊。 一阵静默。 春寒料峭,两个身形消瘦的少年并排坐在公园中一对秋千上,围着围巾,没人率先开口。 许久,还是幸村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的,我不会拦着你做任何事,前提是你想。”幸村鞋底摩擦过粗粝的地面,带起小范围内的尘土。 他停了下来,侧过头默默地望着秋生。 “我……”当然知道啊。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怎么想你转达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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