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纣王桃花印记隐而不露、凝而不现,其形其色皆是无瑕,自有护持之效,与他当日对狐妖的猜测毫不相干。 这等情况下,若要纣王掉入情劫自毁名声,怕是不可得。 “二变在于朝臣。”商容罢相,杨任已死,天命之中,此二人绝非此番结果。 除此之外,纣王广置所谓农事官,他竟凭此收拢部分诸侯气运。 再有那北海七十二路诸侯,天命合该与闻太师鏖战十多年,如今却早早败落,七十二镇尽皆落入纣王之手。 “三变在于民心。”不必细究,有前二者,民心如何不归附于纣王。 元始轻笑,“不必担忧。此不过是又一人妄图改变天命罢了。” 除他之外,还有人试图改变天命?云中子倒吸一口凉气,逆天改命,并非简单一句口语,而是真正违逆天道,便是被一道天雷劈死亦是寻常。 他会行改命之举,虽是不忍生灵涂炭,但也是因师尊怜惜于他,承诺便是改命也能保他万全,方才敢出手一试。 然而另一位改命之人,不知是不知者无畏,或是他另有机缘可保自己无虞? 云中子好奇地问,“老爷,不知那位改命之人又是谁?” “谁人变化最大,自然便是谁。”元始答道。 纣王!云中子恍然,脑中不自觉显出当日大殿之上,纣王之风采。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又问,“老爷,纣王改命之举,可能成功?” “天命已定,无人能改!”元始嘴角微勾,一脸自信。 就算有变,天道有灵,自也能拨乱反正。
第95章 朝歌王宫之中,被哄好的金霞童子已告辞回山,王洲屏退宫人,与李冉至会客室叙话。 将将落座,王洲便忍不住问道,“云中子派金霞来朝歌演这么一出,是因着所谓天命的必然,还是因他不服气想挑衅?” 要说云中子是想让这诗传扬天下,他也不该让金霞童子对着午门送信,除了就在金霞身边的王洲和李冉,其他可没人见到绢布上的内容。 若他的目的并非是传扬此诗,那他令金霞童子来此,除了增加殷商对他的恶感,以及再感受一回国运的攻击,又能有何好处? 王洲着实是无法理解云中子的这番操作。 “应该不是这些原因,而是试探。”李冉淡声道。 “试探什么?”王洲冷笑一声,疑惑道,“试探国运的攻击能否凭借绢布传递到他本人身上?” 李冉正色答,“试探灵珠子能否顺利转生,试探姜子牙可否进入朝歌。” 这话听着好像有些耳熟?王洲想了想,回忆起来,正是他之前准备看阐教的好戏。 “他这一试,我的好戏怕是看不成了。”王洲轻叹一声,语气中倒没多少失望。 毕竟是主导封神之战的阐教,这般轻易便被难住,也确实说不太过去。 李冉却道,“这可说不准。” “这话有何依据?”王洲兴味十足,若是可以看笑话,他当然不会放弃。 “姜子牙之事且不提,只说灵珠降世便是一大难题。”李冉宠溺地看着王洲笑。 云中子所做试验,虽能确定对殷商心无恶意之人,可携带恶意之物进入朝歌,然而阐教之中,还真缺乏此等人物。 或许那些后辈弟子心思澄明,但以他们的身份实力,又如何能轻易靠近陈塘关总兵夫人。 这般情况下,想要灵珠子顺利投生,阐教众人可是要耗费一番心力。 王洲突发奇想,“或许他们会去求你帮忙?” 阐教素来看不上截教,纵然寻截教门人相助最为方便,这也定是他们最后才会选的一个选择。 既放弃了截教,他们多半会寻李冉或是他的徒弟相助。 “那我回山等候几日?”李冉顺势轻笑着问,“或是我一直留在朝歌,任他们去寻别的法子?” 王洲轻轻皱眉,此时他们还有些许剧情优势,若真被阐教寻来新的帮手,陷入被动的就变成了他们。 想到此处,王洲摇头,“你回山吧,若阐教前来求助,你直接答应便是。” “一动不如一静,”李冉点头赞同王洲的想法,“如今优势在你,只要你稳得住,不需等到二十多年后,西岐便会纳入你的鼓掌之中。” 民心军心皆在殷商,无论谁来,也翻不起几朵浪花。 王洲矜持地笑,不舍地与李冉谈笑一阵,送他离开。 养成习惯需要二十一天,而这近一百天的早晚相对,让王洲在李冉离开之后,不时感觉空落落。 按原著时间顺序,云中子进剑之后,纣王造炮烙、废姜后、欲杀殷郊殷洪,间有赤精子广成子救走二人收徒,然后商容自杀、姬昌收雷震子、纣王杀姜桓楚鄂崇禹、囚禁姬昌,再是姜文焕鄂顺反商。 哪吒出世在四百诸侯反商之前,具体哪一日却是说不清楚,且如今事件与原著完全对不上,就更不好估算了。 再是不习惯,王洲也只得默默数日子,也幸好此时粮食将收,眼看又是一个丰收季,还没有农事官的诸侯们纷纷送上奏疏,王洲需得细细安排,足以消磨大半时间。 夏收顺利完成,更多的农事官随同征粮官前往各镇,王洲又渐渐闲了下来。 这日休假,王洲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宫人来报,“陈塘关总兵夫人殷氏求见大王。” 陈塘关总兵夫人?王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塘关总兵是李靖,这殷氏便是李靖的夫人,哪吒的母亲。 他顺口问道,“殷夫人可是怀有身孕?” 李冉还未回来,那么就算哪吒已出世,殷夫人也该正在养身才是。如此,只有哪吒还未出生,方能说得通。 “正是。”宫人答,声音中忍不住带着些许困惑与担忧,“据说殷夫人怀像,看着似乎快临盆。” 快生孩子不好好在家待着,偏来宫门前求见大王,无论是谁听闻,都会有疑问。 王洲同样不解,但直接将人赶走更不合适,便多派了些宫人,缓缓将人请进宫来。 因是女眷求见,王洲派人将姜王后也请至嘉善殿。 二人落座,又等了一阵,方才见一大肚夫人,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进殿内。 夫人面貌姣好,一身正装,佩饰齐整、妆容精致,却更衬出面上的疲累和倦色。 “堂下可是陈塘关总兵夫人殷氏?”姜王后微皱眉头,扬声问道。 殷氏忙松开两位宫人,便要下拜,“臣妇殷氏叩见大王!叩见娘娘!” “殷夫人身体不便,不必行此大礼!”王洲赶紧挥手,示意宫人将人扶好,“你等赶紧扶夫人坐下歇歇。” 就算见过再多次下跪磕头,王洲也不可能任一个快临盆的孕妇这般做。 “多谢大王!”殷氏一脸感激,硬是弯了弯腰,才乖顺地任宫人扶着入座。 命人送上早已备好的红糖水,王洲安抚道,“夫人先喝口水。” 殷氏再次道谢,端起杯盏,本欲轻啜一口便放下,然糖水入口,反觉得干渴更甚,不知不觉便把一盏糖水都喝完了。 放下茶盏,殷氏擦了擦嘴角,面带惭色欠身,“大王、娘娘,臣妇失礼了。” “夫人不必如此多礼,”王洲看了看她的肚子,“孕育子嗣本就不易,夫人保重自身才好。” 殷氏心头更是感动,眼眶含泪地看向王洲,“大王,臣妇正因子嗣之事,前来求助大王。” 姜王后正因大王对臣妻的宽和,心头不是滋味,听得此话,狠狠皱眉,“殷夫人此话何意?子嗣乃是你夫妻二人私事,且你腹中已有胎儿,何来求助大王之说?” “娘娘明鉴,臣妇这胎儿,已怀了三年多了!”殷氏哀哀答道,眼角亦渗出泪迹。 “怀孕三年多?”姜王后惊得往后一仰,面现惧色,“你这胎儿到底是人是妖?” 殷氏眼泪簌簌落下,捂住嘴声音发闷,“娘娘,此事臣妇也不知道啊!” 三年前初知有孕,殷氏十分开心,她虽生有二子,却都早早就在丈夫的安排下出门学艺,这一胎便盼着生个女儿,陪伴自己左右。 接下来的十月孕期,更是让殷氏觉得自己许是能够得偿所愿,只因这十个月,殷氏能吃能睡,除了孕期皆有的浮肿、疲累、背疼等症状,竟是半点不像之前两回,受尽孕吐的苦。 孕期十月,殷氏满心期待着女儿的降生。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孕期足有十一个月,孩子却还是半点没有出生的迹象。 殷氏慌了,丈夫李靖也不安稳,忙忙找来稳婆。稳婆只说,快要临盆,只等发作。 一晃半个月过去,殷氏仍未发作。李靖忙忙又寻疾医、巫医,皆说快要临盆,只等发作。 又等了半个月,夫妻俩坐不住了,思量几日后,寻来了催产药。 一副药下去,殷氏疼得死去活来,腹中孩子却仍在她腹中待得安安稳稳。 李靖又惊又气,直恨得要寻来堕胎药,将这孩子直接打了。 还是殷氏舍不得孩子,拖着残躯苦苦哀求,方打消了李靖的念头。 此事过后,夫妻二人只能无奈地等着孩子自动出世。 这一等便是两年多,虽然殷氏一直牢牢护着自己的孩子,但内心深处,又如何不对ta产生怀疑。 她此次来朝歌正是为此,如今又听姜王后这一问,却是再也绷不住了。 “夫人莫要激动!身子要紧!”王洲不赞同地看姜王后一眼,指挥宫人们好生安抚殷氏。 好半晌,殷氏终于止了哭,疲累地半靠在宫人身上。 怀孕三年,这两年多来,日日遭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纵使进补不断,她的身体也是岌岌可危。 眼见殷氏正了脸色,似要请罪,王洲忙道,“夫人方才说,是为子嗣求助于孤,不知从何说起?” 被这问题一带,果真准备请罪的殷氏顿了一下,选择回答问题。 “一孕三年,臣妇也知晓这孩子有蹊跷。”她深吸口气,咽下喉间哽咽,“恰日前听闻大王麾下众道长各有能为,又听闻大王一封圣旨驱逐骗子。” “臣妇恳请大王,为臣妇解此忧患。”殷氏说道,努力向王洲俯身。 未曾细想殷氏所求,王洲手忙脚乱吩咐宫人,“快快快!快扶起夫人!” 孕妇怎么能这般折腾自己?!责怪地瞪向殷氏,不想却对上一双满是期盼的眼,王洲这才静下心来思考殷氏的话。 道长各有能为,他能驱逐骗子,而对照殷氏方才所说,不知腹中是人是妖,王洲弄懂了殷氏的想法。 若她腹中真的是孩子,众道长合力,或许便能助她成功生产;若腹中是妖邪,也能被王洲翻手镇压。 十月怀胎已是艰辛,足足怀胎三年多,王洲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他叹口气,“夫人今日太过乏累,不如先出宫歇息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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