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的坐是双膝并拢腰背挺直的跪坐啊!还没坐下,王洲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膝盖和小腿。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王洲姿势标准地跪坐下来,双手扶在膝盖上。 当驾官对王洲行礼过后,转身向着殿外,扬声道,“大王升殿。” 群臣列成两班,以黄飞虎和商容为首,鱼贯而入。黄飞虎二人行至台阶下站定,领着身后众臣对着王洲下跪叩首,“拜见大王!” “起!”王洲吞了吞口水,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而悠远。 “谢大王!”众臣再叩首,才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王洲打了打腹稿,看向当驾官,“今日众卿出行劳累,若无奏章,即时散朝。” “多谢大王体恤。”群臣再次齐齐行礼,才依次退出殿外。 众臣身影刚刚消失,殿中走进来三位女子。王洲仔细辨认,领头之人雍容华贵仪态端方,是姜皇后;左后方女子有一双似曾相识的丹凤眼,是黄贵妃;最后一人容颜清丽气质柔婉,是杨贵妃。 一后二妃容貌气质皆是上佳,王洲暗自嘀咕原主艳福不浅,等后妃行过礼,他并不多言,她们便自己寻了由头退出殿外。 目送三人出殿,王洲期待地问毛球,“大臣后妃都散了,我是不是也该撤了?” “不对,你还要等等殷郊和殷洪。”毛球无情地打破王洲的期望。 王洲疑惑地皱眉,“我记得,现在我是爹,殷郊兄弟是儿子。结果不是他们等着拜见我,是我在这里等他们来拜见?” 古代父子关系难道跟他理解的不一样?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王洲忍不住有些怀疑人生。 你也可以不等他们。克制着说风凉话的欲望,毛球提醒王洲,“原著里面,女娲娘娘因纣王的题诗怒火高涨,立刻就驾着青鸾要来寻纣王的晦气。” “到朝歌时,被殷郊殷洪顶上红光阻路,女娲娘娘才停下来查看成汤天数。知道纣王还有二十八年气运,她回宫便招来天下群妖,精挑细选了轩辕坟三妖,派出来迷惑纣王。”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殷郊殷洪不在,女娲娘娘很可能直接冲到纣王面前一巴掌把他拍成灰灰? 王洲不安地动动屁股,伸长脖子往殿外看,“现在殷郊殷洪在哪儿?应该快到了吧?” “他们正在殿外和姜皇后说话。”毛球探查了下,安慰王洲,“你放心,距离这么近,他们一会儿就进来,不会让女娲娘娘找上你的。” 那就好!王洲松了口气,说起题诗的事,“原著之中女娲娘娘看见纣王的题诗大怒,但是这回的诗是我写的。我的草书我很自信,就算我本人去看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女娲娘娘肯定更认不出来。” 他好奇地试探,“认不出来字,就不会觉得受到侮辱,那女娲娘娘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的晦气了?” “啊?”毛球僵住,王洲这推测很有几分道理啊。它也好奇起来,跃跃欲试,“那我把女娲宫的景象给你重现一下?” “你不怕被大殿里的其他人看到?”王洲的眼神飘过规规矩矩站立的当驾官、侍驾官、执殿官等人。 毛球满不在乎地挥了挥小爪子,“没事,他们都看不到!” 话落,王洲的身前便出现了一块悬浮的白色光屏,闪了两下之后,光屏中显现出他们刚刚去过的女娲宫大门。看了两眼,王洲便发现了异常,光屏之中虽然与今日所见极为相似,却显然更加精致华美,朦胧缥缈、仙气十足。 “女娲宫是按照这个仿造的?”王洲立刻明白过来。 毛球随口应着,小爪子在光屏上点来点去,光屏中的画面便变作了殿内,金童玉女化作人形,上首也是女娲娘娘真人坐在玉座上。 此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洲题诗之处,女娲娘娘面色不善地看向金童玉女,“这是何人在我宫壁上胡乱涂抹?尔等为何任他放肆?” “娘娘,此诗乃是成汤殷受为您所作,赞您仙姿玉貌,人间塑像只得您之万一,便已远胜其后宫佳丽。”玉女上前,惊慌地看了女娲娘娘一眼,垂首道。 女娲娘娘神色不变地看着她,“你把这诗念给我听听。” 玉女又偷看一眼,声音轻缓地将诗句念了一遍,直到最后“侍君王”三字,只比气音高一点点。 “好个殷受!无道昏君,吟诗亵我,合该成汤气数已尽!待我与他个报应,才见我的灵感!”女娲娘娘大怒,唤碧霞童子取青鸾,起身气势汹汹往外行去。 光屏消失,王洲张口结舌好半晌,才忍不住向毛球发泄心中的郁闷,“那个玉女是跟我有仇吧?!口里说我的诗在赞美女娲,但那表情动作一看就是在说谎!这不就是暗示我写了淫诗还狡辩吗?!” 毛球搓了搓爪子,安慰他,“没事,这跟原本的剧情相差不大,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什么相差不大?相差大了去了!”王洲暗自愤恨。 毛球无奈地摊了摊爪子,“但是我能给你看到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再介意也改变不了了。” “过去的事?”王洲一下子没心思再纠结了,光屏中是过去的事,那不就代表女娲娘娘已经在来找他的路上了! 然而他面前可不像原著有殷郊殷洪,这不擎等着女娲娘娘过来收拾他? 王洲心头一凛,一手重重拍在案几上,转头看当驾官,“太子兄弟现在何处?立刻将他们带过来!” 当驾官应声,匆匆出了大殿,不久引着两个少年进殿。二人约莫十岁上下,一高一矮,身姿笔挺。两张小脸粉雕玉琢,乍看有五分相似。 不同的是哥哥故作老成,可惜被脸上婴儿肥破坏殆尽,而弟弟长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相同的是二人看上去皆极为可爱。 两个小少年行至台阶下,规规矩矩地行礼,“拜见父王。” “免礼。”王洲叫起,面色淡然,心里却在急急追问毛球,“女娲娘娘有没有到朝歌?是不是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 毛球摇着小爪子,“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在女娲娘娘附近窥探她,很可能会被她发现的。我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先低调一点。” 我们初来乍到?王洲眨眨眼,有些惊奇,“你居然不是封神世界的土著?” “我早就跟你说过呀,我来自混沌大世界。”毛球自豪地在“混沌大世界”加重音。 混沌大世界很了不起?王洲心中有几分猜测,只是现在的重点是原主的两个儿子。 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接触最多的小朋友是他的侄子侄女,也不过是每年年节碰碰面、送送红包和礼物。 突然冒出来两个十来岁的儿子,王洲是真的麻爪。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笑死根本没用,他心里还是一星半点儿父爱都没有。 王洲一直没想到要说的话,殷郊仰起小脸一脸孺慕地看着他,“父王,您今日去进香一路辛苦,应该赶紧回宫歇息才是。” 旁边的殷洪顶着同款表情,狠狠点头。 王洲心下一松,微微笑了起来,“孤无碍。倒是你们二人早已至殿外,为何事盘桓许久?” 兄弟俩对视一眼,殷郊微微红了脸,“回禀父王,孩儿武课受了点小伤,母后和娘娘们挂心,拉着孩儿检查了一番。” “你伤了何处?”王洲焦急地倾了倾身子,上下打量殷郊,“可有唤医官来诊治?” 殷郊摇头,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右手,几道血丝极为醒目,“孩儿下马时脚滑,手触到地上,教习已为孩儿处理过伤处。” 见殷郊手上干干净净,也并无渗血的迹象,王洲放下心来,“你既受伤,明日的武课可要暂停?” “何至于此?”殷郊震惊地瞪大眼,义正严辞道,“孩儿身为太子,年少之时正该学好本领,岂能这般拈轻怕重、浪费光阴?” 王洲点点头,赞赏地看着殷郊,“你好好学,早日长大为孤分忧。” “孩儿领命!”殷郊端端正正地行礼应道。 见殷洪羡慕地看哥哥一眼,回身露出开心的笑容,王洲想了想,对他道,“你比哥哥年幼,也不能懈怠,要跟哥哥一样认真学习,长大才能辅佐哥哥。” “孩儿领命!”殷洪同样行礼应答,然后和殷郊对视着笑起来。
第9章 又与殷郊兄弟说笑几句,王洲便赶紧想了法子打发走二人,在不破坏形象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站在原地等待小腿的麻痒消失,王洲跟毛球抱怨,“我的天!真是累死我了!谁发明的跪坐呀?我感觉腿都不是我的了!”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身体,”毛球挥了两下小爪子,直白地提醒王洲,“不习惯的只是你的灵魂,不是你现在的腿。” 王洲呵呵一笑,理直气壮地反驳,“反正原主已经跑路了,现在这身体是我在用,它就是我的!” 无语地看了王洲一眼,毛球对他的厚脸皮甘拜下风,此时距离王洲想要自杀穿回去才多久,他竟然就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了。 忽略掉毛球诡异的眼神,王洲施施然地带着人经过显庆殿、嘉善殿,穿过分宫楼,回到原主所居的寿仙宫。 进殿之后,看着雕梁画栋、金饰玉砌的宫殿,王洲一时却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想要坐吧,没有看见椅子,哦对,原主一直都是跪坐。而历史上,东汉才有胡床传入中原,北宋才加了靠背,再慢慢改进成现代的椅子。 原主的床,就是靠墙那个矮矮的、两头有围栏、上面还放着一张案几的东西。而在原主的记忆中,是吃饭睡觉都在同一张床上。 我的天!王洲无声地□□,利索地打发走所有宫人,便搬开案几,呈大字型摊在了床上。 真是累死他了!往返路上一直站在马车上,在龙德殿又一直跪坐。得亏他还背着点原主的偶像包袱,不然他早就已经趴下了。 “其实这点程度的劳累对你的身体完全不在话下,感到不适的只是你的心而已。”毛球用小爪子拍拍王洲肩膀安慰他,“等你习惯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别跟我来这套!”王洲轻轻挥开毛球,心里不服气极了,“我看你的光屏里面,女娲娘娘的坐可不是跪坐!凭什么神仙和人间不一样呀?!” “古代跪坐是怕走光。”毛球嘿嘿笑着解释,“神仙都有法力,完全不会有这种顾虑,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走光?王洲瞄了瞄自己的下半身,这么多衣裳层层叠叠的,还能有这种风险? 毛球比王洲更惊奇,“你之前方便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穿的是开裆裤?” 它之前还担心过王洲又会因为这事跟它闹一场,但看他方便过后一派云淡风轻,毛球还以为他接受良好,结果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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