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跪得太快,他连准备好的上班记录表都没拿出来呢!王洲心中遗憾,但目的达成还是令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尤浑果然不愧是书中纣王的宠臣,这话说得就是让他心里舒坦。赞赏地看一眼尤浑,王洲才叫起,“众卿过誉!快快请起!” “多谢大王!”众臣这才起身归位。 事情办成,王洲也不想再留,问当驾官,“众卿可有奏章?无事即刻散朝。” “大王,臣有奏章!”微子出班奏报。 王洲疑惑地看了看微子,前日才是微子看本,他记得未决之事早已奏报完毕。但这位是原主伯父,王洲还是很尊重的,他伸手示意,“王伯请讲。” “此本乃是今日臣出门之时送至,”微子先解释了奏本的来历,才双手捧出一卷竹简,“事关重大,臣不敢耽搁,唯请大王示下。” 看过王洲面色,侍驾官上前捧起微子手中竹简,铺在王洲身前的案几上。 王洲不急着看竹简,直接问微子,“王伯,此本何人所上?奏章所为何事?” “此乃西伯侯姬昌上本,”微子俯身答道,“奏请明年祭祀之事,需送多少奴隶入朝歌,西伯侯欲在明年朝觐之时一并带来。” 祭祀?奴隶?王洲只觉得这两个词分外刺耳,却又不能轻易废弃,郁结之下随意挥手道,“一切按照前几年旧例便好。” 按照前几年旧例?众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比干出班,俯身谏言,“大王,今春女娲宫进香之事有损您的贤名,明年您正该亲自参加祭祀仪式,以安天下民心才是。” “如王叔所言,往年无事发生,今春进香便毁孤贤名。”王洲附和比干,但换了几个字,可不打算真的进行隆重祭祀,“想来一动不如一静,一如常例方是正理。” 此言一出,有想反驳的大臣也一时无言。若说毁名声与进香无关,那大王的名声因何有损? 大王荒淫?只凭大王半年多不入后宫,箕子提议诸侯献美也被拒绝,荒淫之说完全站不住脚。 若大王不荒淫,却被损了名声,岂非只剩人祸为由?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日劝诫的首相商容。 趁着无人应对,王洲略一停顿,便赶忙将事情直接定下,“既众卿无异议,明年祭祀无需变动!退朝!” 众臣无奈行礼,王洲嘴角上扬,大大方方地起身回宫。
第21章 祭祀?连石磨铁犁都没有,还要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大搞祭祀?真是不知所谓! 王洲踩着重重的脚步走进寿仙宫,奉御官来报,随从携匠人在宫外候旨。 “快宣!”王洲激动地吩咐,他的豆腐、面粉、大米饭……马上就可以开始实验了! 不耐烦静坐着等,王洲转着圈圈向外张望,还好没多久,他等的人就到了。 随从带着七个中年男子向王洲行礼,被王洲叫起后,随从介绍几人的身份,公田的管事子谧,擅农事的田秸,擅饲养的牛元,擅制木器的木楠,擅制石器的石戎,还有擅制骨器的何芨。 “木楠、木檀,”王洲重复了一遍两个名字,又看了看两人的长相,一人粗犷一人白皙,却能看出两分相似,他顺口问随从,“你与木楠是兄弟?” 随从笑着俯身,“大王好眼力,臣与木楠确是同父兄弟。” “大王!”子谧扑通一下跪倒,急声道,“大王,前日木檀寻到臣问最擅制器之人,是臣推荐木楠,绝非木楠任人唯亲。” 王洲嗤笑一声,倒没生气,只是问,“不知孤在民众心里是何形象?子谧管事似乎认为,孤会不分是非对错,随意降罪于人?” 子谧倒抽冷气,立马伏跪在地,木楠几人也赶紧跟着跪倒。 “行了,赶紧起来,”王洲翻了个白眼,叫起的时候忍不住嘲讽,“孤的宫室不脏,不需你等用膝盖来擦拭。” 用眼神示意子谧等人起身,木檀脸上的笑容半点都没变,为王洲解释道,“大王,子谧管事曾被臣与兄长救过性命,此后又与兄长相交十数年,今日会失言,只是因为关心则乱。” “他是失言,孤可不是。”王洲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不是气子谧,而是担心自己的名声。 看子谧的情况,虽然好色的名头盖不到王洲的头上,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算了,纣王名声那么差都能坚持二十八年,他的名声再怎么坏肯定也比不上纣王,还是先办正事再说其他。 打定主意,王洲不理子谧几人脸上的纠结,正色问起如今公田共有多少亩地,水田旱地沙地各占多少,种了哪些作物,每种产量如何;农具有哪些,不同材质的农具效率相差多少;养了各种家禽家畜各有多少只…… 将自己想到的所有问题全问了一遍,子谧和木楠等人绞尽脑汁才勉强给出答案,类似效率差距产量差距等问题的答案还不甚清晰。 王洲心里大略有了数,拿出曲辕犁的木制部分图纸,示意木檀拿给木楠看,“此图所画物件,你可能做得出来?” 木楠接过图纸,一边看着一边比划,好半晌才看向王洲,“回大王,臣能做。”
第22章 “制成此物,需得多少时日?”王洲紧接着问道。 “半个月。”木楠不需思考便将答案脱口而出。 这个时间超出王洲预料的长,他眉头微微皱起。 以为王洲是因自己说的工期而不悦,木楠慌忙解释,“大王,臣方才已经算过,凭借臣手中工具,这已是最短时日。” “若是给你配齐工具,再派人协助,工期能提前几日?”敏锐地发现木楠话中的漏洞,王洲眼睛都亮了,一瞬不瞬地盯着木楠。 木楠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偏头躲开王洲的视线,才低下头沮丧道,“大王,城中匠人不会愿意协助于臣。如此便是工具齐全,也不过能提前一两日。” “城中无人愿意,选城外之人如何?”王洲又皱了皱眉,想出一个法子。 抬头看一眼王洲,木楠又低下头,声音艰涩道,“城外之人技艺与臣相差甚远,怕是无能为力。” “这话倒是奇怪。”王洲不解地挑眉,“技艺不精,不也能帮衬着做些简单活计,怎就无能为力?” 木楠抬起头,一双懵懂的眼睛对准王洲,“帮衬着做些简单活计?” 对木匠王洲确实不了解,但想想昨日刚看过的种田视频,他举了个例子,“如同播种,便有选种、拌种、挑地、松土、上肥、起垄、挖坑、下种、填土、浇水这许多种工序。木工工具既多,工序定也不会少。选些类似松土、取水这等简单费力的活计给别人去做,不是省时又省力?” 木工的工序?木楠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一旁的田秸则是双眼放光地看向王洲,“大王所言,播种之时,‘选种、拌种、挑地、起垄’,不知该是如何行事?” 见说话的是擅长农事的田秸,王洲不答反问,“你可识字?” “臣不识字。”虽然奇怪又忐忑,田秸还是诚实地摇头。 王洲有些失望,实则心里早有准备,也还能接受。他问其他人,“你等有谁识字?” “臣识字,”子谧俯身应答,想了想又补充,“木楠亦能看懂简单书信。” 有人识字就好。王洲满意点头,将种田的资料交给子谧,“此乃孤无意所得种地之法,在公田中划出十亩地,由你与田秸按其所述进行试验。” “若种植期间,你们认为有更好的法子,可在十亩公田中选一亩做试验。不过至少保证三亩地按此种植,且十亩地每日变化俱得记录在案,一丝一毫都不得懈怠。” 大王是要他们试验新的种植法子!子谧反应过来,和激动的田秸对视一眼,双手捧住资料,俯身慎重地接下任务,“臣领命。” 虽不知此法全貌,但田秸只从选种、挑地便听出此法有门道。便是一亩地只增产一把粮食,也能给家里人添点口粮啊! 看着二人兴奋的模样,王洲取出石磨图纸递给石戎,“此物你可能制?” 石戎拿着图纸,沉吟半晌才缓缓点头,“回大王,此物可制,耗时却极多。”他满脸难色地试探,“臣需得准备明年春耕所用农具,此物可否晚些时日再制?” “你不必担心明年春耕,”王洲自信地安慰石戎,“孤命木楠所制曲辕犁正是耕地之用,用牛来拉,耕地速度至少比你们用的耒耜快上数倍。” “一个木架子,耕地速度怎可能超过骨制耒耜?”何芨一脸怀疑地看着王洲。 牛元也是不敢置信,“牛脾性暴躁,如何会轻易供人驱使?” “曲辕犁大部分是木制,剩余部分孤会命人用青铜铸造。”王洲认真解释,“青铜比骨、石锋利耐用,而曲辕犁构造更为省力,便是不用牛,耕地速度也会超过耒耜。” 他自信一笑,“至于牛不听使唤,只需给牛穿上鼻绳,它自会乖乖听话。” “鼻绳为何物?”牛元好奇。 “鼻绳即为穿过牛鼻间膈膜的绳子,牛的鼻子最易感知疼痛,穿上牛鼻绳,牛为了不痛便会乖乖听话。” “牛之力岂是人力可比?”牛元还是不信,“牛又如何能够被人套上鼻绳?” 王洲轻笑一声,沉了脸下命令,“大牛不行便选小牛,一岁左右的牛应该最是合适。孤许你用十头牛来进行尝试。十头牛之后,你需得将所有合适的牛皆穿上鼻绳。” 牛元踌躇半晌,俯身答道,“臣必定尽力而为。” “只尽力可不行,”王洲又是一声轻笑,“孤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牛元面露苦涩,低着头不再答话。 不甚满意地看了看牛元,王洲的视线回到石戎身上,“如何,不用担心春耕,你多久能做好石磨?” “大致需要两个月。”石戎说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两个月。”王洲不是很满意,但想想此时农具都还少青铜,石匠的工具肯定也精密不到哪里去,他再追着人家要速度就是强人所难了。 久点便久点吧,至少现在有希望了。王洲努力说服自己,吩咐子谧仔细看资料,合理安排好几个实验。又下令木檀定时查验,有任何问题随时汇报。 安排好任务把公田众人送走,王洲马不停蹄地命人带青铜匠人觐见。 来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壮汉,脸上爬满皱纹,四肢却极为粗壮,一路龙行虎步,气势汹汹。 行过礼后,壮汉大大咧咧地道,“大王,臣正忙着炼制祭器,您有何事还请爽快直言,臣还等着回去炼器。” 炼制祭器?他都没答应大办祭礼,这人炼的哪门子祭器?王洲心下不悦,却也并未迁怒,递过图纸直言道,“按照图上所示,先打三套出来。” “三套?”匠人细细看着图纸,打造难度不大,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半个月后,臣命人将成品给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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