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的眸很冷,那红色的眼睛从最开始的燃烧到现在的冷却,不论是羽衣狐说着什么咒骂的话,鬼切都无动于衷。 能让他有反应的,只有越来越多的猩红的鲜血。身体中属于鬼的部分在骚动,他们渴望着鲜血,仿佛饿了很久的人见到食物时的疯狂,那疯狂在催促着鬼切杀戮。 但是,为什么这个人,还是说这个妖还没死呢? 羽衣狐大喘着气,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妖怪竟然这么厉害,恐怕只有全盛时期的自己可以和他较量,不,就算是恢复了所有力量的她也赢不了。 羽衣狐的视线移到了鬼切左手被锁链捆着的刀上,这个力量强大妖根本就没有发挥出自己原本的实力。 羽衣狐面目狰狞,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为什么这样强大的同族会为了一个区区半妖和她翻脸?难道他是滑头鬼的手下吗?不,如果他真的这么强这么可能乖乖的做别人的下属。 实力能和鬼切相较高下的,羽衣狐只能想到一个土蜘蛛,可是那个白痴竟然被阴阳师封印了。 可恶!现在她手下根本就没有可以用的妖。 她才刚转生没有多久,力量也完全没有恢复,她必须逃,如果再被迫提前进入转生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几百年。她亲爱的孩子还在等着她呢。 对,对了!晴明!虹楼梳院 “等等!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晴明了!”羽衣狐大喊着,试图为自己谋一条后路,至少现在她不想这么快的再次转生。 但是已经疯狂的鬼切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眼前的世界已经是血红一片,他的理智已经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能做的、会做的只有杀人、杀人和杀人。 安倍晴明又如何,且不说这个世界的晴明是不是鬼切要找到的。就算是,现在的鬼切怕是见到真晴明也会直接上手砍人吧。 羽衣狐那幼小的身体飘在空中,她试图躲避着鬼切的攻击,但是鬼切的刀比她要快,那划在身上的刀刃,速度快的仿佛是同时到达一般。 羽衣狐跃出已经没有顶的房子,找了个制高点停住,向右伸手,在外面杀人的妖怪都看着她,却见一个妖怪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羽衣狐。 那妖怪一脸惊恐,大喊着羽衣狐大人,还未等再说什么,却见一条尾巴刺穿了他的心脏,尾尖带出了一个还在鼓动着的心脏,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的主人的身体。 那些聚集在羽衣狐府邸的妖怪们可不是羽衣狐的手下,只不过是些无处可去的妖怪,见这里有了大妖怪擅自来投奔。 羽衣狐可没有把这些妖怪当成自己的手下,在她看来他们不过是一些备用粮罢了。 将血红的心脏被吞下,羽衣狐稍微补充了一些妖力,而那个可怜的妖怪被当成了沙包扔向了鬼切。 这个时候的鬼切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一刀将那没了心脏但是还活着的妖怪一刀两段,让他死了个彻底。 “真是难缠。” 羽衣狐本来也不想向妖怪们下手,毕竟是要统领百鬼的妖,向同伴下手只会让自己的手下心凉。 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了,再吞几个心脏,她觉得自己可以逃。 但是,羽衣狐看了一眼被鬼切的同伴控制住的狂骨,那个孩子比自己曾经任何一个下属都要快的找到她,然后在自己转生之前都陪伴在她身边。 至少,得让狂骨先离开! 羽衣狐眼神一厉,直接无视了鬼切,直冲向髭切,髭切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用刀架人。 面对羽衣狐忽然转向的袭击,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砰的一声,狂骨惊喜的喊了一声姐姐大人。 却听见羽衣狐的惨叫:“啊啊啊——狂骨,快逃!” 烟尘散去,羽衣狐的几条尾巴刺进了髭切的身体,咳嗽两声鲜血就从髭切的唇角流下。 “呀,不是什么大问题呢。” 羽衣狐的惨叫,身体所感受到的疼痛如此的似曾相识,就算是被鬼切砍掉两条尾巴,羽衣狐都没有这么痛过,因为那是可以依靠补冲妖力再重新长出来。 而现在,髭切的刀刺进了羽衣狐的心口,明明并不是多深的伤口,但是髭切感觉自己的刀已经刺入了羽衣狐的心脏,虽然可能只有一寸。 但是就是那一寸,让羽衣狐惨叫不止,她的妖力从她心脏上的伤口涌出。 髭切也一脸惊讶,虽然之前捅鬼蜘蛛的时候髭切就发现了,自己的本体似乎能对这些妖怪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伤害。 但是这也是这个世界髭切第二次拿刀去捅妖怪,效果好的让髭切有些意外。 髭切捅一下,比鬼切砍好几下都要有用,虽然身上很痛,但是羽衣狐显然比自己还痛。 “快离开我身边,很危险。”髭切提醒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孩子。 那小女孩都要被吓傻了,髭切这么一提醒小女孩才想起要跑。 但是房子外面也是妖怪,看着那些似乎因为羽衣狐拿自己人开刀而退却了的不少妖怪,小女孩还是没敢跑远,想着就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好了。 为了壮胆,小女孩还捡起了脚边掉落的大概是房梁的一部分。 “那你也要小心!” 但是还没等小女孩迈开腿,大量温热液体溅到她的背上,小女孩的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一个小女孩的头颅掉落在地,还滚了两圈,那双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对上了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僵硬的去看护在自己身前的淡金发的男人,那个男人在小女孩心中就是白马王子一般的存在。 俊美高大,有着像太阳一样美丽的发眸,温柔的笑容。 虽然一直逞强,但是小女孩一直在心里期待着自己以后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髭切先生。”小女孩的声音颤抖着,手脚冰凉。 “咳!” 大量的血,从那人的口中涌出,那个保护自己的温柔男人,像太阳一样的男人,此时捂着自己的伤口,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前。 有着一头墨发男人的刀正沾着大片的血。 那是羽衣狐的血,还是髭切的血? “鬼切!”髭切怒吼着。“你清醒点!” 然而鬼切的眼神是死的,是平静无波的,他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静静的抬起自己握刀的手,冷静的、平稳的砍向髭切。 胸口那可怖的伤口还在流血,髭切堪堪接下了鬼切的刀,只感觉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然而那只是开始而已。 大腿、腰间、肩膀、手臂,鬼切的刀很快,鬼切用的刀法也很熟悉,但是髭切扛不动了,也挡不住了。 剧烈的运动没有让髭切感觉到身体发热,只感觉越来越冷,胸口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髭切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髭切的眼前已经开始发花了,然而不管髭切怎么喊,鬼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髭切不知道鬼切到底是怎么了,只感觉鬼切似乎变了个人,谁也不认识,成了个彻底的杀人鬼。 “系统!听的到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切叫不醒,系统总该能给些反应吧。 系统也不负髭切的期望给出了反应,只是那反应有些......嗯,抖动。 有着恐高症的人正在坐大型过山车一样,系统的声音就像是过山车上那因为离心力而恐惧害怕的人一样。 【系统...听...啊啊啊——呕,宿主、主、主...混乱啊啊!请阻...呕!!啊啊啊!】 如果这真的是在坐过山车,怕是会甩后座一脸的彩虹糖吧。 虽然状况有些不对,但是此时的髭切嘴角抽了抽甚至还有点想笑,鬼切现在是什么状态,竟然能让绑在他灵魂上的系统,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是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鬼切果然是有问题,虽然知道喊他的名字没有用,但是髭切还是忍不住喊着鬼切的名字。 “鬼切......” 滴答,血滑过刀刃,然后滴落在地。 髭切有些恍惚,长长的睫毛轻颤,雪白的脸沾些许,手抓住了鬼切胸口的衣襟。 头轻靠在鬼切的胸口,耳边十分的安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越来越大的呼吸声。 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鬼切身上,髭切轻喘着。 “还不醒吗,鬼切?那我可...绝对不原谅你啊,你这个......”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髭切的身体也慢慢的滑落,红色的刀刃穿过他的身体。 鬼切还可以看见那还闪着寒光的刀尖,那刀柄还握在自己手中。 【唔呕...玩家,请清醒...点啊!】 红色不知何时从鬼切的眼眸中褪去,鬼手那仿佛铺天盖地的声音也瞬间消弭。 鬼切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手中已然冷下的液体,和靠在自己身上的似乎还有些温热的身体。 鬼切低头看着那淡金色的发顶。 “......髭切?” 作者有话说: 鬼切(混乱):啊啊啊! 系统:啊啊啊!呕—— 滑头鬼茨木:真厉害666。 阴阳师茨木:我提醒过你的。 髭切:......就会说风凉话的俩货 睡过头了-口-
第39章 结束 某个风和日丽的天,某个和谐安定的本丸。 砰的一声,属于审神者的房间门被猛的一声拉开,门框相撞的声音之大,让人不由得怀疑门会不会被人拉坏。 没事就守在审神者办公房门口的压切长谷部一惊,随后立即上前询问。 “主人,怎么了吗?” “前往找寻髭切的队伍还没回来吗?!”被面具遮住半脸的少女审神者无比慌乱。 长谷部一愣随后回答,“还没有。” 少女审神者闻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长谷部,直冲向本丸内的大型时空转换装置。 此时的她已经没空去管长谷部了,一路上难得看见审神者出房间的刀剑们都奇怪,审神者这摸样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少刀剑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慌乱的审神者来到了大型时空转换装置前。 长谷部紧追着审神者,右手放在胸前,“请主人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您如此惊慌失措。” 双手撑在时空转换装置上,看着丝毫没要亮起的意思,少女审神者的上半张脸被面具遮着。 但是丝毫不影响眼泪从眼眶流出,并滑落。 每一个审神者在上任之前都回合时之政府签订契约,而这些契约会同时作用到审神者们召唤出来的刀剑。 审神者为时之政府工作,刀剑男士们就算是时之政府分配的协助者,而这些协助者就算是审神者的手下。 每一个刀剑男士如果出现了意外,身为上司的审神者们都能够通过契约得知。 而现在契约告知了这位少女审神者,她遗失的那把刀正在生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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