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宋易安那边,管子已经接好了,其中正流淌着鲜血,张启山走了回去,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也加入了盯着看的队伍,眼神虽然落在宋易安的脸上,脑子却是在想信上的内容。 宋易安的身份,宋清河的托付,还有那些隐藏在话语后面的事情,所有的一切让张启山的脑子空前的混乱。 好一会那老头站直了腰,去里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包东西,打开之后就是大大小小的瓷瓶,里面放的都是药。 在里面扒拉了半天,最后挑出来一个有些泛绿的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两粒药丸塞到了宋易安的嘴里。 之后就是等待,等到已经入夜很长时间,外面的月亮已经到了正中,齐铁嘴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那个偶人突然开始发生变化,冒着白烟开始变小,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张瑞昌把管子拔下来之后用药粉给宋易安包扎了一下,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才站起身,眼神奇怪的看向张启山:“背着他,跟我来,注意不要碰他的伤口。” 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收拾好的客房,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把宋易安放下之后,那老头又弄了一粒药塞到宋易安的嘴里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没有问题才直起身看向另外三个人。 “旁边的几间客房都收拾好了,你们就住在那里吧,明天早上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话说完他看见张启山的眼睛就没从宋易安身上移开过,啧了一声把一旁的床帘放下来看向张启山:“你也不能住这里,隔壁,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现在这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手,做出要赶人的手势,把三人赶了出去之后把房门关好,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张启山没听清,但是和他距离更近一些的齐铁嘴听清楚了。 “不婚不嫁的,不能住在一起。宋家小子长的漂亮可不能让人占便宜……” 齐铁嘴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一些,他早就觉得最近的张启山特别奇怪,但是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现在仔细的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佛爷对汤圆好像是比对其他人更在意一些…… 他正思考着张副官扯了一下他的领子,各自回了房间,看他们还算老实张瑞昌才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往外面走。 张家的建筑和记忆中一样,像是蒙在黑色纱布中一样,到处都显得十分暗沉,庄严的有些不近人情。 张启山把身上的包袱放在床上,脑子里又开始想那封信,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块玉佩,手指在上面摩挲着。 有些荒唐的身世和如同预言一般的信件,张启山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紧,所有的一切又在脑海中重新演绎。 似乎从宋易安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谜团,重明鸟的图腾是不是和张家的麒麟,穷奇一样有些某种含义,他们在信中提过的未来的帮助又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让张启山感觉到了危机四伏。 九门刚刚看到一个影子,所有的计划刚刚起步,所谓的帮助是计划之后遇到的事情吗? 张启山这样想着,耳朵突然捕捉到一点轻微的动静,现如今已经是深夜,外面为什的会有动静? 这样想着张启山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到门旁边,轻轻的推开一个缝隙,外面的月光打在地上照的何处惨白惨白的,院子的正中间站着一个人影,张启山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 那人似乎在看宋易安的房间,突然转了一下头看向张启山这边,张启山也知道他发现了,索性也就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渐渐的走近一些张启山才看清楚他的脸。 居然是在内门门口碰到的那个年轻人,两个人对视着并没有说一句话,半天之后那个人突然动了,从怀里取出来一个本子之类的东西递给张启山。 张启山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接了过来,看张启山收下了那人转头就走。 张启山看了看那人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本子,转头回屋里,点了灯仔细的看了一下,这本子应该有些年头了,但是被保存的很好,封面写着几个字。 “张家要事录” 张启山一下皱起眉头。这东西似乎是张家的记事簿,一直以来这都应该在张家族长手里,难不成…… 那个年轻人就是张家这一任的张起灵,这样想着张启山就发现了一些情况,那个人的衣服,行事做派都不是小人物能有的。 张家末代的起灵,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把这种东西送到他手里,难不成这本子里有什么东西。 打开那个本子,上面最早的时间是从五十年前开始记录的,那个时候还是清朝,一直记录到现在,里面的事情有很多,张启山一点点的翻看。
第19章 过去 第2天凌晨,黑暗的房间内响起来了一些声音,张启山睁开眼睛,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宋易安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迅速的起身来到宋易安的房门前,贴近了听里面的声音,就发现里面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在翻什么东西。 一声清脆的东西被打破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张启山直接推开了门看向里面,就看见有个人的影子正站在屋内的一个厨子,前面似乎找什么东西,被张启山开门的声音打断,正看向门口。 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子内的黑暗,张启山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宋易安。 “宋易安?” 他试着轻声的叫了一下,宋易安还在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张启山有些奇怪的皱了一下眉头,刚想抬脚往里走就听见了宋易安的声音。 “他还在沉睡。” 张启山整个人愣在原地,反映了一下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有些警惕自己的宋易安,张启山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不是宋易安,是重明,宋易安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重明?” 重明看着他还是警惕的状态,他可还记得这个人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骗自己,而且现在这里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这身体的情况也没有很好,似乎是收到了重创,不知道宋易安又干什么了这是。 “你怎么出来了?” 张启山看他没有想要回答的意图,话题一转,抬脚走进屋子里,把桌子上的灯点了,屋里亮起来灯光,重明看着他坐在了桌子前,他也就走了过去也坐下。 “他的状态不好,醒不过来正在沉睡,我是被人唤醒的,本来和他一样在沉睡来着,有个人似乎是动了身体,硬生生的想把我们两个都叫醒,为了保证他不会崩坏我先醒过来替他顶着。” 重明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北平的火车上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和自己还是一伙的,应该是宋易安的朋友。 这小子没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了,自己还是不要跟他闹僵了的好,这样想着重明看了张启山一眼,应该是个好人。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张启山思考着现在的情况,重明瞥了他一眼还是有些看不顺眼的回答他:“不知道,重创的厉害,应该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看他自己的修复能力了。” 回答完问题,也不等张启山问下一个直接开口问了他的问题:“有没有吃的,饿了。这里也没找到一点吃的。” 张启山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多少有些无语的看了看重明,看见对方正直勾勾的单纯的饿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叹了口气,站起身:“在这等着,我去拿。” 他现在是发现重明虽然相对于宋易安来说更加警惕也更加危险,但似乎也是一个小孩子型,很单纯的,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而且喜恶分明。 想到他有些警惕的也是张启山,他来跑去从自己的包袱里边拿了吃的就拐回去,把吃的递给他,他接过去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拿出来东西就开始吃,似乎是因为很长时间都是在打着药水吊命,并没有吃东西的原因,他感觉到很饿。 一点不夸张地说,如果面前有头大象他肯定能吃……一个耳朵。 这样想着重明点了点头,他对面的张启山看着他的动作,虽然迅速但是吃相很好,突然想起来,宋易安的身份似乎比已经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一些,不管是平时从来没掉线的教养还是谈吐都是大家族的样子。 宋清河信中提过宋易安过的很不好,是因为什么呢?父母不在身边?应该不会让宋易安警惕到专门生出来一个重明来面对危险吧…… “你们……你和宋易安,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经历过什么?” 张启山还是没忍住在重明吃完东西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重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充满敌意的看着张启山,那双眼睛就像小动物遇到了天敌一样充满了戒备。 “别怕,我只是想知道宋清河提过的,宋易安过的不好是为什么。” “宋清河?” 重明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名字,看着张启山的眼神松动了一些,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见过了。 这是这具身体,也就是宋易安的父亲,他只在宋易安那本已经被烧掉的日记和宋清海的嘴里听见过。 “你,认识宋清河?” “不算,只不过他留给我一封信。” 张启山把信拿出来递给重明,重明接过来看了起来,不算长的信很快就看完了,重明放下信,松了一口气,好一会才轻声的说了起来,声音很小就像是怕惊醒了某个人一样。 “我,是在宋易安十岁生日那天诞生的,那是我第一次睁开眼睛,在一个黑暗的,没有任何声音,光亮的小屋子里醒过来。我所感受到的第1个就是嗅觉,很刺鼻的血腥味,我的意识告诉我,让我离开那里。” “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从里面出来了,从小屋子里出来,外面是一个卧室,月光打在屋内,我走到镜子前认识了宋易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具身体,身上有很多血,伤口,淤青,然后我感觉到了疼痛。” “那个时候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情况,只是听从意识的指挥笨拙的清理伤口,就在我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筋疲力竭躺在床上刚准备休息的时候,另一边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人。” “宋清海,那个人,是所有苦难的尽头,他踩着一双皮鞋,每一声脚步声都让我感觉到心慌,身上那些伤口的疼痛更加剧烈,他走到床边,他的脸很狰狞,那是我感知到的第一个人类的情绪,愤怒。” “他嘴里在说一些我那个时候还听不懂的话,扯住头发把我送回那个小黑屋,关门前又踢了我两脚。”
第20章 血腥味的童年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接近死亡。” “我是宋易安的恐惧创造出来的,来承受他无法承受的伤害来确保他能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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