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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时空回响

时间:2023-08-15 20:01:19  状态:完结  作者:云桑

  他心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时间的失态,连忙矢口否认。他的小师妹却不愿放过,自袖中取出了一块手镜,竖在他面前。在镜中,他冷不防看到一个失神落魄的自己,活像诗篇集里描绘的那些在深闺空等的怨妇,难堪丢脸得可以。但他依旧没有承认,只是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以前不敢言说的,如今这状况,就更没资格了。

  渐渐的,他断臂接口的伤愈合,功体也跟着恢复,他可以起身到房外走动了。但那却是一段比伤重时更难熬的时日。那段时日,他仿佛被打入了冷宫,往日里那些看好他的长辈不再关注他了,曾与他交好套近的同修开始与他疏远,往日里受他照料的师弟师妹也很少来看他了。每个人都说让他静养,但他心里明白,如今的他对于南修真而言,已是个没有用的人。他从小就是孤儿,人情冷暖、人事易分的事看得太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唯一让他难过的是,他的住处已不再有人守门,倦收天来看他的次数却不增反减。他有听闻,因着他的事,南北宗的矛盾加剧,如今两宗不惜压上银骠和名剑要各自派代表进行武决,于是他便自我安慰说是倦收天太忙了,才没空找他。

  直到有一日,他的小师妹颇为愤懑地跑来告诉他,说倦收天并不是忙什么南北决斗,而是在和另一个女子谈风雅。明知倦收天那性子不可能懂什么情爱之事,他听了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了强烈的失落。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竟是出门找上了那女子。其实那不过是一时冲动,等见到女子后,他已经冷静下来,但犹豫再三,他还是跟那女子说了。他说倦收天不懂,劝她莫要让那人为难。他说那话时,也不知是在劝女子,还是在劝他自己。但他是真心劝慰,因为倦收天是真的不懂,若真陷了进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可女子不仅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反是嘲讽了他如今的身体残缺,让他顿时无地自容。因为女子说得没错,如今的他再无法与倦收天并肩,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别人去做他不能做的事。后来,他明白到,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不过是他在埋怨倦收天冷落了他,但人情冷暖本就如此,是他期待太多。

  想通之后,回到住所,他忽地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失落了,也不那么期待倦收天的来访了。

  没过多久,月无缺突然来与他辞别。月无缺是那段时间以来少数没有疏远他的人。那人虽然嘴上总说着不中听的话,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探望他,还给他带来道真和倦收天的讯息。这一回,月无缺难得郑重其事跟他建言,说若他还想与倦收天一直交好、不动干戈,就带人离开道真,至于手和功体什么的,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月无缺是个明白人,于是他猜想,道真内部要起动乱了。可月无缺不明白的是,为情为义为恩,倦收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北宗的。月无缺更不明白,他向来留不住也劝不动倦收天,只能一直死皮赖脸地与那人比肩,在背后守护,他的能为是他唯一与倦收天交好的本钱,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可如今他没了双手,没了一身武艺,无能施为,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倦收天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伴,不是一个累赘。所以,在南北战决这个关头,倦收天甚至不能分神前来关心他。

  他想一直一直留在倦收天身边,不然他的心会永远有一个缺口。

  战决后抱朴子伤重不愈,临死前让他接受银骠,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他再次与倦收天并肩。那一瞬,他忘了月无缺的临别建言,忘了南北宗矛盾的根源,忘了银骠在南修真所代表的意义和责任,更忽略了若葛仙川出事,北芳秀中谁最有可能继承名剑金锋。那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很快,他就能以完整之躯与倦收天再见面了。

  仿佛是上苍对他的惩戒,他与倦收天确实再会了,却是踏在千万南修真同修的尸骸上,而手持银骠的他,注定要站在身负名剑的倦收天对面。

  一步错,步步错。

  罪负英雄隐匿前,曾来找过他,问:“南修真的人命和仇恨,你真的要为倦收天全部担下?”

  他点头回护道:“无论如何,葛仙川之事,南修真确实理亏在前。”

  小师妹与南修真决裂前,曾问:“师兄,南修真和倦收天,同修和私情,你选择哪边?”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委婉道:“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吾不希望道真就此分裂。”

  六脉被封、受罚面壁时,南修真的长辈高层给他最后通牒:“只要你愿杀了倦收天取回名剑,南修真将以你为首。”

  他仍是坚定回答:“名剑乃北芳秀之宝,不属于南修真。若道真不分裂,双宝皆属于道真。”

  隐居烟雨斜阳时,他的爱徒曾问:“师尊找上永旭之巅,难道真比不过北芳秀?”

  他只是反问:“道真双秀,真需分一个胜负,就不能并肩携手吗?”

  一厢情愿,自欺欺人。于是,长久的岁月里,他成为了南修真内有名无实的银骠当家。

  他从来没有问过他自己,为倦收天,这一切都值得吗?他也没问过,每一个独自赏月喝酒的夜晚,他是如何在思念倦收天中度过。只是不知不觉,经年之后,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倦收天好好相聚了。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重聚的契机,他与倦收天一同灭了双魔,解救苦境苍生与水火,为整个道真带来荣耀,印证了道真双宝——银骠和名剑不容分割的重要性。他满怀希望这能缓和南北的矛盾,却不料回到南修真迎来的还是当头棒喝。长老们责难说,这功劳,本就不需分北芳秀一半,是他没尽全力,才不能独自一人灭双魔,证明南修真强于北芳秀。好不容易等到北宗之首——央千澈上门,那人却是带来了北芳秀和谈的条件,让他和倦收天今后只为苍生聚首,不能过度私交,而倦收天也已应允。虽说他早就知道这个和谈条件,但还是不免感到失落。当初央千澈曾找他商议,不过是为和谈不成时备案,他并没有反对,因为他也不愿南北一直内斗下去。他知道央千澈先找他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帮忙劝服倦收天。可他本以为自己需要费心思说服倦收天,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倦收天便已经答应下来,如今听来倒像他自作多情了。

  高峰绝壁上,他们刻下各自的称号立下协定。倦收天重提:“道真北宗与南修真,我们此后只能为苍生聚首,不能有过度私交。”倦收天还说,要听他的真心话。

  那人语带叹息,他却莫名听着刺耳,不由得想,他的真心话说了又有什么用,能改变现况吗,而若倦收天不愿接受协议,天下又有谁能逼,还用得着他的真心话?于是,他用玩笑掩盖嘲讽,可一见那人皱眉,终只能妥协道:“看在这份协议你也是很无奈接受的份上,我便以这块护心环为誓,下一回,我一定说真心话。”

  然后,那人竟不再逼问,似真的相信了。那一瞬,他心中竟有那么一瞬燃起了怒火,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了。那时他心想,这人连他说真说假都分不清,还管得着他说不说真话吗?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些分不清倦收天应下那协定究竟有几分为难。自南北宗分裂后,每每他提起南修真,那人执着拂尘的手总是松了又放,放了又松,让他有种错觉,若非他为这人断了双手,这人说不定就会一剑向他刺来。这人满心都是北宗的荣辱和仇恨,何时顾及过他的真心话。

  他的真心话从来都只有一句,那在众叛亲离、孤独等候的日子里逐渐领会的,却再不可能说出口的真心话。

  我心悦你。

  还有一句,亘古永世,同赏此月。

  可他一句都没说,因为协议已定,一切都不重要了。于是当晚回到烟雨斜阳,他就乘着酒意,把他们最初建立交情的“时空回响”烧了以祭明月,以及他永远埋葬的真心。

  他想,在烧毁时空回响的那一瞬,他心中对倦收天大概是心中有恨意的吧。

  求之不得,弃之难舍。漫长岁月中,他在滚滚浊流中独自浮沉,那人却理所当然地在永旭之巅纤尘不染。就如同过去同修的日子里,每个人都为争一口气努力修行,那人却如同天降神兵,一来就成了万众瞩目的新秀,特立独行,完全不懂平凡人的努力。他确实不喜争胜,坚持自己的武格和初心,可遇上倦收天,他才不无讽刺地发现,原来过去的自己在道真并不需要争胜就已经拥有一切,而他自以为傲的修养也还没高到一直付出而不求回报、不望理解的境界。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失望和愤怒。

  他不恨医天子,因为在银骠被注入恨意那段堕入黑暗的日子,那些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被一次性释放,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痛快。头一回,他觉得太好了,他可以尽情去争胜,不留余地杀敌,毫无顾忌地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他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对倦收天表达心中怒意,再不需要考虑那人的心情和难处。

  他用尽全力、不留情面地在南北战决中技压倦收天;他不用再亦步亦趋地跟在倦收天身后做帮衬;明知魄如霜与黑后的关系,他甚至越过倦收天到论剑海劫走魄如霜,送她去与黑后重逢;知道葛仙川和北宗当年的阴谋后,他丝毫没顾及倦收天的处境,直接杀去要解散北宗;他甚至当着倦收天的面,将当年的委屈全部宣诸于口,把罪负英雄被魄如霜杀害之事揭露,即便对方一脸悲痛,他仍是毫无感觉击出了三掌与那人情断义绝。一切的一切,他只感到痛快惬意。

  那个时候,他满心愤慨,是真的觉得,当年抱朴子和葛仙川的恩怨如何,南北分裂如何,征羌大战的真相又如何,谁对了,谁错了,重要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道不会因他的不争而变得美好和平,倦收天不会因为他的不争而看到他的难处,所以这样便好,他这辈子再不需为任何人退让周全了。倦收天却怒斥说,如今的他不是他认识的原无乡。哈,多讽刺。可倦收天又何曾认识体谅过原来的原无乡,又有什么资格斥责他。他再不想做过往的原无乡,那个为了周全他人、自己却一事无成的原无乡。

  仿佛是尝过禁果的代价,即便后来卸除了银骠,消除了莫须有的恨意,即便悔恨错手杀死央千澈,即便感恩倦收天的不离不弃,他却觉得自己再回不到当初。

  再次失去双臂时,他重遇了他的小师妹。彼时师妹已遁入空门,是为自己失去的一切,拳域、最后的亲人、以及清白的身躯,也是为她的求之不得,得不到回应的爱。那时,女子的心境已然平和。她双手托起他空荡荡的袖管,神情悲悯,对他道:“施主,放下吧。”那声音宛如佛光普照。那一瞬,他满心怅然上涌,鼻头一酸,忽地顿悟,觉得自己释然了。倦收天既不弃,他又有什么可怨的,又需要争些什么,让一切维持原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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