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之内,白鸟弥忙得晕头转向。 他撇撇嘴,可恶啊,父亲大人的篡位史里根本没有这些事情! 父亲大人以前不是个军医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森鸥外看到他蔫哒哒的表情,逗弄他:“还要当首领吗?” 白鸟弥不服气地鼓起脸,大声道:“要当!” 他都豪气万千地说要当首领了,怎么能被区区准干部课程吓到! 那也太丢脸了! 在父亲大人面前丢脸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混? 听说中也哥和太宰哥加入组织一年就成为准干部了,这些课程都是学过的,那自己肯定也能办到! 而且在魔界,嗜爱魔家族的恶魔也会通过严苛的学习来提升自己,同族能做到的事情,他才不会放弃。 只是开头有点难而已,其实有些内容还挺有趣。 比如艺术史的部分,白鸟弥本来就擅长绘画,学到一些经典画作或雕像,他会画小图临摹,记得快还能增长画技。 而且每一件艺术品背后都有各自的故事。 画家的故事、画作诞生的背景、画作内容典故…… 这都是他感兴趣! 他对人类世界一无所知,对什么都抱有好奇心,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新奇知识。 反正寒假就算训练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打球,他闲着呢。 森鸥外在顶层给他准备了房间, 专业老师和组织里的高层都会来给他上课。 能成为组织的高层, 必然有令人惊艳的一技之长,都是各自领域的实践专家,有的甚至敢甩首领脸色。 他们也是第一次这样深入接触少主,双方都抱有好奇心,上课效果还不错。 伏案工作的森鸥外偶尔起身走动,走到教室里,看到白鸟弥认真学习的劲头和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觉得精力一下恢复不少。 白鸟弥课间有时也会过来休息,他站在落地窗前远眺横滨全景,森鸥外会用他感兴趣的方式给他讲这些景色意味着什么。 深爱横滨的森鸥外早已记住了自己面前的每一幢建筑。 白鸟弥目前对横滨谈不上什么喜欢,也不讨厌。 这只是千千万万人类城市中一座,特殊之处在于这是他目前居住地,他生活在这里。 就像空气一样透明又无处不在,不管他喜不喜欢,都存在于这里。 但听着森鸥外的讲述,他也对横滨产生一些好奇。 “父亲大人为什么会喜欢这座城市呢?” 森鸥外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背着手站在他身边,注视着下方的城市说:“小弥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白鸟弥没想到答案。 他只喜欢能给自己提供心意的存在,城市又不是活物,没法给自己提供心意。 他要学习的事情很多,白鸟弥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晚上父子俩还能一起回家,森鸥外想起这样有趣的生活,不禁莞尔一笑。 直到新年前的某一天,白鸟弥之前调整了一下课程,把下午的时间全空出来。 “我要去找征前辈玩了,吃完晚饭就回来。” 森鸥外不知第多少次在心底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念出赤司征十郎的全名。 - 来赤司家是白鸟弥早就答应的事,不过这一次,白鸟弥发现赤司爸爸对他的态度好像……变得更亲近了。 赤司征臣对他的称呼从“白鸟”,变成了“弥君”,礼物中的心意也更多了。 这是好事,白鸟弥的心情更加愉悦。 马上就是新年了,大多数公司都放了假,赤司征臣也因此休息在家,赤司征十郎却要一直上课到新年。 白鸟弥过来的时候家庭教师刚刚离开,赤司征十郎走出教室:“久等了吗?下午的课我已经调开了。” 白鸟弥突然笑出声来。 赤司征十郎有些错愕,余光借助附近的反光面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白鸟弥笑眯眯说:“我也是调了课才过来哦!我还带了作业来,前辈有作业吗?我们一起写吧!” 到了房间里,白鸟弥叉着腰告诉他:“我以后会成为港口Mafia首领,也就是大坏蛋,前辈会怕我吗?” 赤司征十郎看着面前活泼可爱的小学弟,告诉他:“不会。” 哪知道白鸟弥听到这个答复,反而不开心了。 “前辈应该害怕我才对!” 做坏蛋不被害怕,那不是很失败么? 不过前辈绝对不能害怕他的恶魔身份。 赤司征十郎平静地告诉他:“我不会畏惧什么。” 白鸟弥寻思一下,好奇问他:“那要是我不理前辈呢?不和前辈说话,也不理前辈。” 赤司征十郎顿住。 他没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问起白鸟弥最近学了些什么。 两个人互相交流着,有些内容赤司征十郎学过,能从另一个角度帮他补充知识,有些赤司征十郎没学过,也会格外留意。 愉快地写完作业,两个人趁着天色还亮,打了会儿篮球。 白鸟弥没有落下训练,而且在组织里,有的武斗派还会教他体术,他的身体每天都得到充分的锻炼。 他就像奇迹的世代一样,每天都在进步。 等到开学,就算不在恶周期,他也能吓大家一跳。 打完球,赤司征十郎又带他一起写贺年状。 白鸟弥写得专注,赤司征十郎却有些走神。 一会儿吃完晚饭,白鸟弥就要回去了。 假期实在不方便,两个人好几天也不一定能见到一次。而且白鸟弥现在也忙起来,接下来要见面恐怕更难了。 怎样才能多见面呢? 他想到了父亲的教导。 用在生活中的示敌以弱……父亲是在说恋爱吗? 向来严肃的父亲会提起这种事,赤司征十郎惊讶之余也格外重视。 在将棋上用示敌以弱来布局很常见,赤司征十郎也会使用这种让人察觉不到的布局,可是恋爱中该怎么做? 装病?不行,他不希望给对方留下自己撒谎骗人的印象。 【交给我吧。】主人格忽然出声。 “征前辈,你看我这张写的——诶?”看到一双赤眸的白鸟弥讶然,“赤司前辈?” 身为主人格赤司征十郎眉眼柔和:“抱歉,看到你来了有点开心,我和他交换了一下。” “用不着道歉啊,能看到赤司前辈我也很开心。” “那就好。”赤司征十郎垂眸,“我听到了,你现在也肩负起了重要的责任,担心你会像我一样,所以希望你多开心一些。” 他的第二人格一开始也像白鸟弥一样,只是短暂出现,可是随着压力越来越大,用于放松的篮球都带给他压力,身为主人格的他沉入意识底部。 他侥幸苏醒,白鸟弥也会这么幸运吗? 白鸟弥从未想过竟然会从前辈身上看到一种脆弱感,眼前的赤司前辈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赤司前辈……” 赤司征十郎抬起眼,看着他:“你上次说和我在一起会比较开心,要多来玩玩吗?” 他补充道:“我有很多领带可以给你拆……我也会尽力在你过来的时候出现。” 心中第二人格冷哼:【装模作样!】 明明掌握着意识交换的主动权,竟然说得像是很艰难一样,装什么可怜! 赤司征十郎没有回应第二人格的指责。 他在意识深处,看着另一个自己对心上人告白,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理智上他明白第二人格和他同样是赤司征十郎,可是他们性格有差异,自己更把第二人格当做弟弟看待。 弟弟向自己的心上人告白。 那一刻,他有很多庆幸的事情。 他庆幸白鸟弥还不懂,庆幸人格交换主动权在自己这里……也庆幸他和第二人格是同一个人。 他做不到和弟弟抢喜欢的人,但他们是同一个人,自己同样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并且是他先来的,他为什么不可以行动呢? “可以啊!” 白鸟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放下笔,眼神灼灼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的领带,“我会经常来拆我的礼物!” 第二人格更气了。 主人格轻笑着,忽然听到白鸟弥问他:“前辈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恶周期的我?那天本来是想问赤司前辈的。” 赤司征十郎顿住,所幸有第二人格的翻车经验在前,他就和当天其他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一样从容回道:“都喜欢。” 白鸟弥一边享受着澎湃的魔力,一边眯着眼狐疑问道:“可是前辈和恶周期的我并没有相处太久,而且你也说过喜欢我现在这样吧?” 【呵。】第二人格在幸灾乐祸。 赤司征十郎真真切切地头疼了起来,刚才的回答的确有些取巧。 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更喜欢那个呢? 诚然他和恶周期的白鸟弥相处时间很短,可他并不觉得对方陌生,甚至很难将他们分开看待。 这话如果是别人对他和第二人格说,他们都会感到不舒服,但他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他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白鸟弥忽的笑起来:“算啦,放过你啦。” 本来就没有什么恶周期第二人格,那也是他,要是赤司前辈改口说不喜欢恶周期的他,那他才要生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换成别人任选一个都无所谓,但是换成说过喜欢他平常期的赤司前辈,他就很在意对方能不能接受恶周期的自己。 大概是因为,只有赤司前辈是已经选择过一次的。 白鸟弥倾身过去,再次拆掉自己的礼物。 他有点喜欢这种可以吃到,但又永远存在的感觉。 吃完饭,白鸟弥还在赤司家留了很久,最后是黑着脸的森鸥外前来把人抓回去。 跨年这天,港口Mafia除了轮班的,都休假了。 选择这份工作的人很多都没有亲属,孤身一人,跨年通常也是和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 以前森鸥外孤家寡人,跨年这天只是听别人热闹,陪爱丽丝自娱自乐。 去年的新年他虽然收养了白鸟弥,但两人还是虚假父子情, 新年也过得没滋没味。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森鸥外早早地让人在西式住宅里改造出一块榻榻米区域, 新年前他买了被炉,跨年这天他和白鸟弥什么也不干,坐在温暖的被炉里吃着烤橘子,一边聊天一边看红白歌会。 魔界也有类似的节日和表演,但因为表演的都是爱抖露,白鸟弥兴趣不大。同理,他对红白歌会也没兴趣,纯粹当个背景音,他趴在暖和的桌面上,注意力集中在森鸥外说的故事上。 今天讲的是森鸥外当上首领后的一次新年故事。 暖洋洋的环境配着每天的睡前故事,白鸟弥有些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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