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对此深有体会。 手下使劲点头。 无花便让他离开。 手下一号和同伴们汇合,都针对无情出现在镇上的消息扼腕叹息。 ——叹息怎么没在无情来之前对休夜下手。 “如果我们早点下手,这时已经在押着休夜回洞府的路上了。”手下二号十分遗憾,“也能更快地观音大人高兴。” 手下三号叹气:“对啊。无情捕头一来,咱们又得缩起来。无花大师也真是的,这镇子里咱们的人手那么多,若是在看见休夜之后立刻喊人来,早把休夜捆起来了。” 三个主要联络人摇头叹息,心中全是遗憾。他们虽然听过休夜一人击败数十人的事情,却觉得在做好谋划小心行事后一切都很简单。 休夜再厉害,也不能预知未来,知道他们的打算。 因为无情的到来,他们不得不按捺下来,但袭击休夜的谋划已经完备,只等时机成熟,将休夜捆回沙漠。 届时休夜被困在他们手里无能为力,插翅难飞,无花也说不了什么。 无情这边虽然循着城中黑衣人的线索追寻,但最终还是失去的线索,只知道对方出了镇子,至于出镇后的去向,至今还不曾找到看见过的路人。 “如果他有意隐瞒踪迹,怎不会知道遮住面容十分显眼?我觉得他还在镇子里。” “可他若是真的离开了呢?如果我们在镇子里耗费时间,陈付七只会跑得愈来愈远。” 无情的同事们想法不一,但各有道理。 无情思忖着,更倾向于陈付七还在镇中。 他们发现陈付七在暗中询问旧案时便注意到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陈付七便连夜离开,不见人影,心中必然有鬼。 但反过来说,陈付七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查到何种程度,逃亡这么久,他们累,陈付七想必更累,心中只怕会提心吊胆,难以安眠。 小镇安静清闲,依山傍水,风景甚好……更何况,休夜在这个镇子上。 休夜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与官府为敌,隐隐有一种视官府如无物的漠然态度,在旁人眼中,休夜与御封名捕无情必然不对付。 陈付七也许会觉得他们会将注意力全放在休夜身上。 无情思及此处,心中有了决断,做出安排:人手分成两拨,一拨在镇子周围继续询问黑衣人的去向,另一拨拿出掘地三尺的气势在镇子上找陈付七。 晏游知道他们的安排后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这样来看陈付七是跑不掉了,游戏包裹里放着的那粒明珠可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因为无情的到来,无花的手下们十分安省,晏游上上回看他们在讨论怎么绑走休夜,满心期待,可无情到达镇子上之后后再去看,发现他们竟然决定暂时不动手。 晏游十分之遗憾,但同时决定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尽管石观音的仇恨值已经刷满,但生命不止,刷仇恨值不息,不止石观音的仇恨值他要,无花的他也要。 陈付七见休夜和无情同处一镇而相安无事,心里十分纳闷,并越来越慌。 无情既然不找休夜却还逗留在镇中,除了觉得他也在镇子里别无他想,否则早就率手下离开镇子了。 陈付七又慌得睡不着了,往脸上涂黑粉都省下了眼底两圈黑。 无情亲自找镇长配合,想要排查出黑衣人离开镇子之后进镇的人物,在镇长的家中看见名动江湖的无花大师。 镇长的家中药香弥漫,其中又有隐约的线香。 无情立刻有了猜想。 无花大师合掌对他微微一笑,无情表情淡淡,同样回礼。 镇长的母亲半个月前生病,迟迟不愈,无花大师在镇中停留,心善,镇长去请他为母亲念经祈福,他也很快来了,将将念完经。 无情得知前因后果,对无花有了些许好感,只是他并不信鬼神,故而依旧反应淡淡。 同镇长在书房中商议后,镇长表示会配合他,无情告辞,路过门口的菜园,无花正合掌闭目,神色安然。 无情看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有了镇长的配合,两天内便排查出黑衣人离开镇子之后所有进来镇子的人物。 如今正是冬季,天冷出远门的人不多,所以最终查出来的人十个指头便数得过来。 其中正有陈付七。 陈付七慌得要死,但知道自己离开便是摆明了再说他就是要找的人,所以假作不知,缩在房间中不出门。 无情的同事们找上门去,令牌一拿出,掌柜便不会多管,陈付七躲在桌下听着他们敲门,不知道是该开门还是该跑,额头直冒冷汗。 门外的人敲门迟迟不见回应,放下手,静了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你在里面,陈付七。” 陈付七心下大惊,想也不想地便破窗而出,才跨出窗户,腰部一麻,使不上力气,一脚踩空,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无情摇着轮椅上前,收回暗器,表情冷淡地看向地上痛呼的陈付七,什么也没有说。 陈付七虽然有意变装,但他向来奢侈,即使收敛了许多,在普通百姓间也是极为醒目的人。 到这种时候都还要逃,这位南山剑客怕是做的“好事” 怕是不少。 陈付七被抓,无情当天便审问了他。 陈付七一开始还嘴硬,但见无情无动于衷,一副洞穿一切的模样,又开始咬紧牙不说话。 无情最明白这种人一定做了许多不能做的事,毫不怜悯,决定在返程路上若是经过府衙,借衙门刑具审问。 陈付七听到这里就不行了,做了良久的心理斗争终于结束,颤巍巍地开口,打破了严肃沉重的气氛。 “我、我的剑在镇子外地里埋着……那柄剑很重要。” 他小心翼翼地说。 “和你的案子有关?” 无情问他。 陈付七又紧紧闭上嘴了。 现在天色还算亮,未免夜长梦多,无情让陈付七立刻带路,他亲自去找。!
第74章 猫戏耗子 陈付七将宝剑埋在了林子深处。 各位同事劳累许久,无情便坚持自己去挖剑,他守望的银剑童子何梵一起同行,两人押着他去埋剑处。 一路上陈付七忐忑不安,紧张又惧怕,但无情却总觉得他怕得不是他们,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马车上待着,陈付七全程敛声屏息,人相安无事,顺利到达埋剑处。 马车停在树林子外,陈付七扶着门框,回头看向马车深处的无情,委婉开口道:“大捕头……我的腿有点疼。” 不是有点,是很疼。 无情一招暗器让陈付七直接落地,初时还无事,但从上路开始,越来越疼,如果让他下车走,只会疼得受不了。 无情还没有开口,早早下车等着的银剑童子便大声道:“给我忍着!现在怎么可能给你找大夫!” 陈付七老老实实地下车了。 据陈付七所说,他特意将剑埋在一棵粗壮树下,树身剥下一块树皮做记号,树在树林深处,如今天边仍有斜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便能拿到陈付七强烈要求的宝剑。 地势虽不平,但冬日丛林枯萎,尽是枯草,无情一人推着轮椅便能上去。 “你走快些,敢做小动作信不信我好好教训你?” 银剑童子何梵很不高兴,天寒地冻,公子还要特意陪陈付七来挖剑,陈付七竟然还磨磨蹭蹭的。 陈付七哭丧着脸,他不想快吗?还不是腿疼得受不了? 也不知道老刀把子有没有收到消息,陈付七心乱如麻,老刀把子一向心狠谨慎,会派人来救他的可能性极低,来了也会斩草除根。 无情盯着他的,心里更加奇怪。 这种时候了,陈付七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银剑童子的催促下,陈付七一瘸一拐地带路,很快便到树林深处他埋剑的树下。 历经风吹雨打,地面十分自然,看不出有人挖坑埋剑,银剑童子拿出铲子,你一个,我一个,和陈付七一块挖起土来。 林中寂静无比,无情视线在四周巡视一圈,望向丛林深处。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无情虽没看清面容,但隐隐看见一头倾泻而下的白发,黑衣隐在昏暗的树丛中,宛如一个飘在空中的白灯笼…… 是休夜? 无情第一反应是看向前方苦哈哈挖坑的陈付七,陈付七并非悬赏榜上的恶徒,休夜总不能是前来杀他的吧? 他这念头才冒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按下去,树丛深处便传出兵刃相接之声,铿锵有力,枝叶哗哗作响。 银剑童子和陈付七纷纷抬头,一个惊讶,一个慌张。 “这里竟然还有人?!” “有谁来了吗?!” 无情示意他们噤声,树林深处人影闪动,动静愈来愈大,他想到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踯躅。 是休夜在和人交手?荒山野岭,休夜原本在这里做什么陈付七就怕是老刀把子派来的人,蹲在地上不敢动弹,他这副模样引得无情多看他一眼。 人一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又有一个小小的斜坡当初他们,树林深处交手的声响往这边靠近。 冷冽寒光一闪而过,踩着树干跃起的白发青年面颊带血,唇角微扬,挥剑时与无情不经意间地对上视线,随后落地,消失在无情的视野之中。 半晌之后,原本似乎有向这边靠近的打斗声渐渐挪远了。 无情心中一动。 银剑童子也瞄见那一头白发的剑客,迟疑道:“刚才那人……是罗刹剑客?” 他是第一次见休夜,对其容貌外形却早有耳闻。 无情沉吟片刻,示意何梵带着陈付七隐蔽起来,并想办法联系镇子里的兄弟,而他自己则打算从一旁绕过去查看。 银剑童子担心道:“公子你一个人去的话,罗刹剑客若是凶性大发对您下手怎么办?” 无情却道:“不必担心,我只在远处看看。可能今晚兄弟们还要辛苦一下,你发完信号后带着他藏好,不要轻易靠近。” 休夜看见他们后有意引开对手,无情隐隐觉得休夜并非如表面那般冷漠。 更何况,他实在是想知道休夜是在和谁交手。 仇人?还是悬赏榜上的恶徒? 听声音便知人数众多,仿佛皆是有备而来,无情心思百转,加快速度赶往交战地。 剑光飞舞,暗器时发。 休夜一人对十人,出剑迅疾冷酷,笑容疯狂,下手却不下死手,如猫戏耗子,将这十人当作玩物一般戏耍。 被十人围攻,休夜身上难免带伤,他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对身上淌血的伤视若无睹,笑容轻快,和之前几日在溪畔静立时的冰冷模样截然相反。 与他交手的十人纷纷在心底咒骂:死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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