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无言地看着他,心情微妙。 苏杭这时才注意到他,先是一怔,随后一惊,再然后满脑袋问号。 为什么小晏先生会出现在他的婚宴上?还拉着一胡??? 晏游大喊:“新婚快乐!!” 苏杭顶着一脑袋问号迷迷糊糊地点头:“好、好好好好!!” 夕阳西下,风微凉,宾客散尽,苏梦枕和杨无邪早已离去,晏游和杜大叔等人拿到钱后也各回各家。 苏杭听管家说他人已经走了,难以置信:晏游真的就只是来拉一胡的吗?? 晏游走在回家的路上,指尖把玩着两枚铜板,背上背着一胡,腰间挎着铜钹,一整个卖艺郎结束工作的模样。 系统一一数着:【说书,出书,卖艺,捞鱼……我觉得汴京见过你的主线角色可能把你当神经病了。一个厉害又自由的神经病。】 晏游无所谓:【我高兴就好。】 系统:【话说你那三号马甲还昏着呢,再不醒来就要被扒衣服了。】 晏游摆手:【没事,有叶孤鸿在呢。】 天赐良机。 陈付七在知道步明灯昏迷不醒后心中大喜,满脑子都飘着这个念头。 那枚遗落的珠子他并不确定是否在步明灯手中,如今有确认的机会,他打算偷偷寻找。 如果能找到,那是再好不过。 步明灯此刻就在武当派内,陈付七本想找机会去步明灯房中搜身,但天不遂人愿。 第一天,叶孤鸿不知为何一会儿去掌门的房间,又一会儿去步明灯的房间,看起来分外上心。 第一天,叶孤鸿与木道人谈话,陈付七抓住机会要进步明灯的房间,被守门的侍从拦住。 道是叶孤鸿让他们好好守着,全方位注意屋里的动静。 叶孤鸿认为步明灯昏迷有他的责任在,心中愧疚,所以费了十分的心思。 在掌门师父身上,叶孤鸿则费了十一分的心思。 不等双方掰扯完,叶孤鸿好巧不巧地回来,陈付七狼狈地敷衍过去,佯装镇定地走了。 同为俗家弟子,陈付七剑术不比叶孤鸿出色,在武当派中的威望也不及比他年少的叶孤鸿。 比如说,他是“南山剑客”,而叶孤鸿是“武当小白龙”。 明白无法近步明灯的身后,陈付七连夜下山。 他要去步明灯住的客栈中找珠子,这种事他自己做更安心,不打算像派人跟踪步明灯时假以人手。 虽然老刀把子说不得轻举妄动——可步明灯昏迷,他不抓住这个机会确认便会一直心慌下去。 夜深人静,陈付七小心翼翼地潜入客栈,依照之前的记忆站在了步明灯房前。 步明灯在武当派沉睡,房中当然无人,陈付七谨慎地确认一番,撬开门锁,推门进屋。 进屋后合上门,他转过身静立片刻,适应黑暗后开始扫视房间。 转到门后面的位置,看清那里时,陈付七倒吸一口凉气: ——那里站着一道黑影。 悄无声息,从他进来后一直站在那里。 黑影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扼住陈付七的喉咙,敲晕了他。 在陈付七的意识陷入黑暗前,黑影身上的草药气息充斥着鼻尖。 这黑影是个人,还是个受伤后敷了药的人。!
第44章 寻找神医 仓水城。 一处偏僻无人的破屋。 天光微亮,一缕清风透过破烂的窗户吹入屋中。 破屋深处,被绑在椅子上、黑布双眼的男人苏醒过来。 看不见外面,只能听见枝叶摇摆时发出的唰唰声,虫鸣鸟叫,身上一股凉意。 记忆复苏,陈付七想起昨夜在步明灯房间看到的的黑影,开始挣扎。 四肢紧缚在椅子上,陈付七挣脱不得,焦急地停下无谓的挣扎,转而开始思考如何从当前境况脱身。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笑。 陈付七心脏一跳,竖起耳朵,大声喝道:“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脚步声响起,对方靠近,草药的气息在身周的空间蔓延开来。 “我管你是谁。” 王怜花漠然地看着他,“说,你去步明灯房间做什么?” 王怜花在和风萧争斗翻滚时受伤,额头伤势最重,他下山回到据点,一边骂着风萧,一边为自己敷上草药疗伤。 那日风萧对步明灯态度古怪,还直接道出步明灯来历——洛阳人氏——王怜花也是洛阳籍贯,在以“周卓”的身份与步明灯相交时他便从步明灯那里得知过对方的出身。 得知步明灯籍贯后他便立刻命人去查,就在前天,王怜花收到了有关步明灯的调查信息。 他那时以为步明灯与休夜没有关系,打算暂且冷处理,便没有细看,下山之后立刻翻看起来。 步明灯先天不足,幼失怙恃,于风雨飘摇中稳住步家这一艘孤舟,此后数年,足不出户,只与寥寥几名仆从为伴,守着偌大的宅院,做些奇怪的发明。 来仓水之前,步明灯曾去过汴京,王怜花猜测他所说的“说书先生”便是在那时遇见的。 仅从步明灯的经历来看,他和风萧扯不上半分关系,就像休夜与风萧,天南地北,西域苗疆,遥遥万里,不可能见面。 可风萧对这两人都表现出不同于其他人的在意。 王怜花对风萧咬牙切齿,入住步明灯隔壁的房间,打算守株待兔。 结果没待到风萧,反倒捆来了一个没脑子的家伙。 南山剑客陈付七,武当俗家弟子,除了钱多以外没有别的优点,名声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王怜花盯着他,步明灯初入仓水,这人曾因为在客栈丢了东西而大闹一场,但被步明灯教训一通,空手而归。 莫非还在怀疑丢失的东西被步明灯捡去了? 陈付七一言不发,他若是说自己是来找东西,被接着这么问下去,定然会答不出来。 “你要找什么?” “……!!?” 跳过了没必要的对话,王怜花心中有所猜想,直接发问,一针见血,陈付七的惊慌做不得假。 “你丢的东西莫非见不得人?”王怜花若有所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陈付七额角一抽,黑布下的眼睛不安地转了一圈:“不是!” 看不见外界导致一切细小的心神变化都通过他的肢体表现出来。 他间接回答了王怜花的质问。 王怜花思考: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都有哪些? 他开始一步步地逼问,王怜花学过审讯的手段,逼问时驾轻就熟,让人备受煎熬,一刻钟之后,陈付七露出软化的迹象: “您知道我是谁吗?”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 “南山剑客,武当弟子。”王怜花耐心地回答,“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快说。” 陈付七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我丢的东西是一枚明珠……是我宝剑上的装饰,明珠极为少见,是我花费重金得来的,之前它从剑柄上落下,我一直纠结用什么样的宝剑才能配得上他——在我入住客栈前它一直被我仔细收着,除了步公子,我想不到会落在谁的手里。真的!我不想和步公子起争执,所以才趁他昏迷之际连夜来这里寻找明珠!” 这理由其实挺正当,前因后果,应有尽有。 陈付七剑柄上确实曾装饰有明珠,那颗明珠耀眼无比,几乎盖过宝剑锋芒,在江湖上一度津津乐道。 王怜花扯了扯嘴角,对陈付七的话只信了一半。 既然是那么珍贵的明珠,却只敢像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去确认,不用想都知道有鬼。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怜花懒得迂回,一把掐住陈付七面颊,迫使他张口,往里塞进去一枚药丸,手一推,陈付七被迫咽下。 他惊恐不已,想吐却吐不出来:“你给我喂了什么?!” 王怜花笑眯眯的,有一种久违地欺负人的畅快感受。 对啊,他平常可是被人说为人阴狠毒辣的千面公子。 “是毒药。”他笑盈盈地说道,“半个时辰内你不说真话,我不给你解药,你便会浑身溃烂而死。” 陈付七惊恐万状,干呕一声。 王怜花悠然自得,在一旁捞了张椅子,等他说实话。 离半个时辰还有一刻钟,陈付七渐渐感到不适,浑身瘙痒,皮肤干裂,再症状更严重之前,他向面前不知来历的人屈服了。 陈付七惶恐不安地将事情和盘托出,包括幽灵山庄的事,和他一直以来杀人夺财的事情。 王怜花挑眉,饶有兴致地听了下去。 武当派内,步明灯悠悠醒转。 他每次昏迷,模样都十分苍白,但只要吃下瓷瓶中的红色药丸,步明灯的面色便会有所好转。 叶孤鸿走进院中,步明灯已洗漱完毕,干净清爽地站在树下,晨雾朦胧,青年身形瘦削,弱不禁风,望见叶孤鸿,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两人打过招呼,叶孤鸿关切地询问步明灯的身体状况,当然,他只得到了笑容和颔首作为回应。 步明灯从叶孤鸿口中得知武当派目前的近况,掌门昏迷,木道人为临时掌门,两派未能决出魁首,独孤一鹤及其弟子打算过几日返程。 提及逃跑的杀手, 叶孤鸿眉间流露出一丝懊恼:“搜山搜了两天两夜, 始终没有发现蛊师的踪迹……还是叫他逃了。如今掌门师父昏迷不醒,我和师叔祖商量过,决定去江湖上找能为掌门解毒的大夫。” 步明灯以手掩唇,若有所思。 若说有谁知晓江湖百事,有谁知道哪里有可知百病的神医,知道蛊师的下落,唯有大智大通。 叶孤鸿承担起为掌门寻医的责任,大智大通是考虑之一,他还打算借幽灵山庄的力量寻找神医。 后面的打算他自然不能对步明灯说,因为幽灵山庄在江湖中仍是不为众人所知的秘密。 步明灯也在找神医。 他想了想,将此事告知叶孤鸿,表示自己会为他留意。 叶孤鸿一怔,想到步明灯病情,心中百味交杂,轻轻点头。 沙漠外缘的小镇。 一家酒馆。 黑袍剑客推门而入,要了一壶茶,声音略显沙哑,透着清凌凌的凉意。 他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 胡铁花懒洋洋地坐在角落观察着来来去去的客人,目光不自觉地在这年轻剑客身上停留。 年轻剑客一身凛然煞气,伸手揭下兜帽,一头白发倾泻而下,吸引了屋中寥寥数人的注意力。 胡铁花手一抖,愕然:白发佩剑……是那位罗刹剑客? 休夜如传闻中一般,白发三千,眉眼年轻,只是眉目中隐带倦怠,低垂着眼,身板挺直,如松如竹,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没来由地透出一股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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