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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士兵从街上经过，直朝城主府而去，步伐铿锵有力，荡起一阵阵尘土。 “这应当在休夜的意料之中吧？”司空摘星琢磨着，守城门的将士会选择谁显而易见，休夜这分明是有意将复国大军放了进来。 陆小凤望着远处的城主府，不知道要不要去帮忙。 休夜或许会嫌弃他的帮助是累赘。 司空摘星道：“你别瞎担心，单看他在战场上杀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死掉。” 陆小凤又想起了休夜杀人时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杀人的时候总是笑着。”陆小凤喃喃道，“为什么呢？” 司空摘星道：“因为他是个疯子。” “因为他是罗刹嘛。” 旁边忽然有人自然而然地插话。 陆小凤&司空摘星：“……” 两人看向说话的人，青年模样，表情无辜，一看就是被宠大的人。 司空摘星对这人很眼熟——罗刹教少主，被他偷过一次钱袋的幸运儿。 玉天宝的侍从也坐在旁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竟然还在龟兹啊。司空摘星想，还以为他们没钱了早溜回去了。 玉天宝艺不高人胆大，认出四条眉毛陆小凤，搬着凳子就挪了过来：“你是陆小凤吧？我听说过你。” “......”陆小凤轻咳一声，嘴角毫不矜持地翘了起来，“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哪位？” 玉天宝得意道：“我叫玉天宝，你肯定也听说过我吧？” 陆小凤诧异道：“你是罗刹教少主？” 玉天宝道：“不错，正是在下。” 司空摘星斜眼看他俩相互捧场，目光一转，却发现玉天宝身侧的侍从嘴角带笑，分明只是普通的笑容，却莫名地让人不自在。 侍从微笑时的那种目光司空摘星很熟悉，因为他很多时候就会用那种目光看别人，是一种在看好戏的眼神。 侍从“阿文”转眼迎上司空摘星的目光，笑容中带着些许疑惑。 司空摘星朝他一笑，收回目光。 那边大军直冲休夜所在的城主府，混乱声透过重重屋墙，传入屋中两人的耳朵里。 休夜不可能没有听见，却只是垂着眼，盯着倚在一旁的长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外骚动起来，琵琶公主进来之前已与诸位大臣做过约定，此时一声巨响，屋门被人猛地推开，手持长矛的士兵鱼贯而入，拦在琵琶公主与休夜中，矛尖直指休夜。 琵琶公主忌惮地盯着休夜手边的长剑，心知只要休夜愿意，杀光在场的所有人不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在赌。 赌休夜只是玩玩，并不在意区区王位。 休夜若是当真想当龟兹王，被邀进宫中的第一日便能篡权，何苦非要等到叛臣叛乱那日才动手？ “我不是个好国王么？” 休夜没有看向下方的众人，只是盯着旁边的长剑，他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问他的剑。 沾染了点滴血迹的发丝从脸颊旁垂下，休夜的神情看不分明，如隔云雾遥遥相望，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短短几步路，如隔天堑。 琵琶公主和士兵们都愣了愣。 平心而论，休夜虽是强行夺位，但没有滥杀无辜，反倒抵御外敌，减少了龟兹伤亡。 琵琶公主不答，而是道：“中原有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于我等而言，你是异族。” 纵使做得再好，也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休夜看了她一眼。 目光黑沉沉的，如同风雨欲来之时的天空，乌云翻滚，情绪涌动。 琵琶公主吃了一惊，心中发怵，不敢多看。 “你们永远都有理由。”休夜再度垂下眼，眉间浮上一丝厌倦，“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他想要知道的仅仅是一个答案而已。 说完那句话，休夜起身拿剑，一片唰唰声，长矛纷纷对准他，随着他的行动，矛尖一刻都不曾离开他。 休夜眸光冷淡，漠然地瞥了眼众人，视线从琵琶公主身上轻飘飘地掠过，未曾停留半分。 他穿过人群，如过无人之境，向外走去，逆光而行，白发被风吹起，发梢从琵琶公主眼前拂过。 琵琶公主望着休夜远去，那道背影与初遇时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相重叠，她情不自禁，忽然道：“如果你愿意——” 话语戛然而止，琵琶公主呐呐收声。 如果什么？ 明明休夜已经要离开了。这也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休夜一定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身影在她的视野中消失。 琵琶公主呆立良久，怅然若失。 晏游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出神入化，生动形象，印象深刻。 想必“休夜”的疯批样已经深入人心了。 休夜是他，但不是“晏游”。 既然是马甲，那当然得让谁都看不出来，不能有丝毫破绽。 离开城主府后，路上有消息灵通的叛臣属下袭击休夜为死去的叛臣报仇，也有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奇奇怪怪的人偷袭他，都被休夜或一剑穿心，或一剑斩首，命丧当场。 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真的疯了。】 晏游道：【你真的是AI吗？如果是的话你真的有点笨诶，在我们那里你要回炉重造的。】 系统摔桌子：【不是AI，是智能生命！】 晏游若无其事：【被我的演技惊到了吗？】 系统再次欲言又止：【嗯……你的情感波动和你表现出来的一样，也就是说，你彻底入戏了……吗？】 晏游哼哼怪笑：【这不正说明我是个天才嘛！崇拜我吧！】 系统看他和往常一样欠打，松了口气，说：【我差点以为你是那种反派人物了，白切黑扮猪吃老虎会把我坑得很惨的反社会人格。】 晏游很感兴趣：【有人坑过你？】 系统回答：【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同事，一个表面是开朗阳光圣父，实际上自毁倾向严重的家伙。】 晏游追问：【他死了？】 系统回答：【死了，轮回转生不知道几百次了。】 晏游笑了笑：【也算如愿以偿。】 一人一统正说着，陆小凤从街角拐了出来，接二连三，后面又冒出三个人。 司空摘星，玉天宝，和玉罗刹（阿文ver.）。 晏游：……嗯，这四个人凑在一起，真有意思。！
第19章 追杀开启19章 休夜模样可怖， 提剑而过， 犹如浴血而出的恶鬼，所过之处行人皆退让，目光惊恐，直到遇见陆小凤等人，他身边终于热闹起来。 陆小凤猝不及防看见休夜，吃惊地说不出话来，目光他手中停在滴血的长剑上，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玉天宝扯着阿文往司空摘星身后躲，玉罗刹差点甩开他的手，心里对这个胆小如鼠的儿子很无语。 司空摘星想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问道：“你不会杀了琵琶公主吧？她可是个大美人。” 休夜没有说话，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提着剑，从他们身边走过。 玉罗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第一次相见时他就已经认识到休夜的外表出众，但那也只是普通的欣赏，此时相见，染血的白发剑客有一种惊人的震慑力。 如果是此刻的休夜，倒真能配得上“罗刹”之名。 玉罗刹目光停在缓缓淌血的长剑，心想他派去的那些人大约都被解决了。 方才路上休夜遇见的袭击者里浑水摸鱼的家伙们有玉罗刹的手下，光幕上点开击杀对象的面板，分别来自哪方势力的标注十分清楚。晏游杀完人觉得套路有些熟悉，点开一看，发现是玉罗刹搞的鬼。 玉罗刹真身出场时以黑雾蒙面，做事风格也和这破习惯雷同，鬼鬼祟祟，出其不意。 玉罗刹在看休夜，休夜半分视线未曾分给他，兀自向前，陆小凤踌躇半晌，转头跟上他，道：“休夜，你接下来——” 冷光一闪而过，剑尖抵喉，陆小凤神情惊愕，休夜目光阴郁。 “别再烦我。” 司空摘星看不下去了：“喂——” 陆小凤对指着自己的那柄剑视若无睹，而是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陆小凤之所以能朋友遍天下，他有趣的性格是原因之一。 很少有人能讨厌陆小凤这样的人物。 晏游当然也不讨厌，他反倒很喜欢。比起和只会带给自己负面情绪的人交朋友，当然是一起时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人最适合做朋友。 但休夜的人设是会给他人带来负面情绪的角色。 晏游对“休夜”用剑指着陆小凤感到抱歉，但休夜的事和他晏游有什么关系呢？该保持的形象还是要努力维护的。 “我要去死。”休夜收剑，语气漠然，听来是玩笑话的话语被他说得似真非假，“你要和我一起去死么？” 陆小凤呆住。 他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因为休夜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让他十分在意的东西，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死志。 休夜心存死志。 “……” 陆小凤眨了眨眼，正思考着要说什么，休夜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回休夜没有给陆小凤追上他的机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并很快消失在几人的视野之中。 陆小凤盯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颈间传来迟到的轻微痛意，玉天宝瞄见，踌躇着提醒他：“陆大侠，你脖子……流血了。” 陆小凤伸手摸了摸，指尖带上一点血红，休夜的剑没有碰到他，这伤口是剑气所致。 司空摘星吹了声口哨，这家伙竟然在幸灾乐祸：“你的灵犀一指竟然夹不住休夜的剑？” 陆小凤揉掉指尖血迹，语气阴森：“我可能夹不住他的剑，但一定能夹住你这张欠打的嘴。” 晏游转身之前看到了陆小凤颈间渗出的血迹，心里的歉意噌得涨了数点。 让陆小凤受伤不是本意，剑指陆小凤只是为了丰满人设的一个行为，但休夜出剑时剑气凛冽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入戏太深……可能确实有一点。 晏游默默地想。 他在城中找了家小客栈歇下，此时已是夜晚，天边终于黑了下来，城主府内琵琶公主整顿安排好军务，站在休夜曾站的位置，仍有些恍然。 休夜没有遮掩去向，外貌又显眼，随便问一名路人，就能知道他的的去向。 翌日，琵琶公主在休夜居住的客栈外等候，孰料老板说休夜已经走了。 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便退了房间，裹上斗篷，在昏暗的黎明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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