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真中鸣很快就回想了起来,“花子婆婆?” 说起来,花子婆婆本来是在向山神求助,夜斗也只是误入的。 “可你不是说?”这座山有山神,为什么又要这么问? 夜斗噤声,没有回答真中鸣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左右闲逛起来,像是一个多动症管不住自己手脚的孩子,就连为数不多还在树枝上的枯黄的树叶也被夜斗摘了下来,彻底断送了生机。 信浓藤四郎悄悄拍了拍真中鸣的肩,示意他们的审神者回头。 “怎么了?”真中鸣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信浓藤四郎看上去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那个……找到净无之后,直接回去吗?” 诶? 真中鸣轻轻拍了怕腰间的今剑本体:“今剑还不舒服,下次我再陪你出来好吗。”面对小孩子的时候,真中鸣的哄人技术总是很高超,不过这也有信浓藤四郎他们很省心的原因。 信浓藤四郎瞥了一眼在远处放站岗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无视了偷偷打量着他们动静的鹤丸国永,抿了抿嘴,小声说道:“好,说好了,就我们两个哦。”他的语气极为亲昵,透露着信赖与亲近,不知道为什么,真中鸣的心理突然产生了退缩的情绪。 他定定地看着信浓藤四郎期待的双眼,一时间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信浓藤四郎几乎都要放弃了,还在心里思考是不是自己把真中鸣逼地太紧了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审神者点了点头:“好。” 就这么一个字,让信浓藤四郎双眼反光,整个人突然扑倒了真中鸣的怀里,蹭了蹭:“千万不要告诉乱他们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红发孩子的双眼像是含了蜜一样,真中鸣差点就被黏了进去。 “啧。”稍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氛围,真中鸣和信浓藤四郎抬头,看到坐在树最高处的萤丸皱了皱眉,说道:“有人来了。” 银白头发的男孩瞅了银古一眼,继续接上了自己的话:“跟这位虫师打扮地差不多。” 真中鸣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过去,得到了来自银古的点头:“嗯,马上就齐了。” 他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在黄昏来到这座山,明明一早坐在这里,旁观焕然新生的过程更加美妙。 银古喜欢来自生命的律动,从地底下的光脉到跳动的小虫,虽然不喜过多接触,但偶尔欣赏一番是一个不错的体验。当太阳渐渐没入远处,地平线的最后一道光消失,银白色占据了整个天空时,虫会比白日里看上去更加的透明,也会更加的显眼,与璀璨的星空融为了一体,又好像这本来就是由虫构成的。 头脑放空时时间总会流失得特别快,真中鸣觉得上一秒还是他们黄昏下的独自等待,下一秒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泛着绿的淡黄色光点在周围升起,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就变成了春天,一如他刚到时的样子。 但不知道不是因为听了花子婆婆的故事,真中鸣总觉得这样的景色透露着虚假与脆弱,仿佛只要指尖稍一用力,一切都会变成虚幻的碎片,与土地融为一体。 周围突然坐满了人。 有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有毫不在意与周围人大声谈笑,互相交换着情报。 火也被点了起来,凑近了,真中鸣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这是虫。 用力地眨了眨眼,真中鸣这才看清了真实面貌。 刀剑付丧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于人群之中,真中鸣猜测他们在暗处看着这一切,银古正在自己的前方和一位带着帽子的人交谈,夜斗站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新来的虫师们似乎都看不到蓝色的少年神明。 “过来吧。”银古回过头,冲着真中鸣招手,“找到了。” 真中鸣的眼睛骤然亮起来,挤过人群,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夜斗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61章 净无 银古面前那人见到真中鸣的样子也不觉得惊讶,不知道这是不是虫师之间的共性,他的语气平淡:“你在寻找净无?” 真中鸣点头,站在银古的斜后方,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人怪怪的。 那人轻笑一声,抬手将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头白色碎发和棕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询问道:“请问……是时之政府的人吗?” 真中鸣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左手背在身后准备随时发动咒术,右手也不由自主地附上了口袋,里面装着狐之助之前给他的几张符咒。 正好他还不知道这些符咒使用起来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察觉出了真中鸣一瞬间升起的戒备,白发男子重新把帽子戴了回去,语气中透露着安抚的意味:“只是确认一下,净无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虫,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会带来无穷的祸患。” 银古也在一旁点头,给真中鸣介绍道:“虽然这家伙总是遮遮掩掩地,但我和他还算有不错的交情,也合作过好几次,人品这块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白发男子提到的时之政府? 银古只当自己听过就好,不会去在意,也不会去追问。 反正知道时机到了,他自己总会知道的。 闻言,真中鸣依旧没有放下自己的手:“有心之人?” 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风吹开过长的刘海,露在外面的五官一时间看上去极具攻击性,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随地都会伸出自己的爪牙,乍一眼看十分唬人。 “家里与神道有关,还算知道一些内情,剩下的还是不要提及为好。”白发男子没有回答真中鸣的话,“此世之缘,切莫过多接触。” 不知为何,面前这人竟与夜斗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真中鸣一时有些恍惚,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我确实是时之政府的人。” 他觉得时之政府既然会从各个世界捞人做审神者,那么必然会与之接触,如果这位白发男子说自己家族与时之政府有过联系,那么就应该是官方吧? 在离开咒术界的前提下,真中鸣还是十分信任官方的。 这也是当初听到自己将会在国企工作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虽然最后也反应过来狐之助在蒙他就是了。 “我们到那边去说吧。”白发男子给真中鸣做了一个手势,那边有几个没人占据的干净的石头,刚好可以给他们当作休息的座位。说完后,白发男子率先转身走了过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真中鸣是否会跟上来。 “姑且先问一句,很急吗?”白发男子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很急。”不管是为了完成时之政府的任务还是为了今剑,真中鸣现在都十分需要找到净无。 “这样啊。”白发男子若有所思,“我手中并没有净无,但我知道哪里会出现,我可以带你去,但能否留一点给我?” 真中鸣有些惊讶对方的态度。 “为什么是我留?”他不解地问道。 “秘密。”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真中鸣总觉得对方在笑,“不过我也挺需要的,至于怎么采摘,就各凭本事吧。” 似乎是一锤定音,远处突然爆发了白光,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片刻间,白光便进入所有人的眼里,措不及防地,真中鸣眯起了眼睛,企图将其当在安全范围之外。 温暖的双手附在了他的脸上,耳侧是鹤丸国永的声音:“真有意思呢,等会儿您可能需要一个人面对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 他在心里说道。 因为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没关系的。 不会有危险的。 真中鸣在心里这么祈祷着。 再睁开演,就只剩下了那个白发男子和夜斗。 嗯? 夜斗? 不远处的神明正蹲在什么东西前,表情温柔地触碰着那样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进入,夜斗诧异地回过头,在看到真中鸣的时候又收回了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的原因,夜斗没有立刻上来和真中鸣嬉笑,而是摆起了一位神明该有的架子,询问了来人的身份。 “噗嗤。”轻轻地笑声响起,让夜斗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真中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诶?嘴巴还是闭着的,所以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那么就只剩下了—— “笑什么啊,真是的。”夜斗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起来,“好不容易做一次样子,真的是。” “是夜斗神大人吧。”白发男子说道,一语道破了夜斗的身份。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到底是来者何人! 同时他再次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他的五官就像是什么标志性的物品一样,夜斗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啊,是你们啊,还是为此而来的吗?” 白发男子点头:“是的,上次的方法虽说有效果,的但也不足以根治。” “那可是诅咒,当然根治不了,明明求我一下就能帮你们把缘断了,为什么不同意呢?”夜斗歪了歪头,说起了真中鸣完全听不懂的话题。 “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斩断了,会觉得可悲吧。”白发男子说道,“如果是最开始,说不定会来央求大人您。” 他停止了这个话题,环顾四周:“好了,就是这了吧。” “什么?”真中鸣问道。 “神社。”夜斗插嘴,“这就是你们在找的地方。” 他漫不经心地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杂草:“不愧是我的信徒,运气很好,再晚一会儿就再也找不到这里的净无了。” 这里的净无。 真中鸣注意到了夜斗的用词。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呢? “请问是为什么呢?”白发男子同时问了出来。 夜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在你们虫师眼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但在我的眼里,这个地方腐败不堪。” 似乎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地更加清楚,少年模样的神明指了指远处的花草:“已经枯黄了。” 他的声音不喜不悲,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罢了。 “这样啊,那下次需要换一个地方了。”白发男子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地面,闭起了眼睛,“是这里的山神……撑不下去了吗?”他有些犹豫地说道,似乎把这些话说出来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应该只是力量维持不下去了吧。”真中鸣打断了白发男子的话,他已经找到净无了,就在刚才夜斗蹲着的地方,水缸脚下,正好有一株奇怪的植物,模样跟净无别无一二。 能不能别做谜语人了,他现在只想把净无带回时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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