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一股寒意涌上了大脑,真中鸣想要动一动,脚却像生根了一样,又或是有几千斤重铁绑在腿上,沉甸甸的。 余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与黑川启太如出一辙的眼神,真中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这些眼神能够生生吞下他,把他的灵魂分解成无数碎片。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对吧,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的声音停下了。 表演也停下了。 然后呢? 没有工作人员发现不对吗?没有人来终止这些奇怪的行为吗? 没有人能够阻止一下他吗? 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腿,一路向上,直奔脖子。 黏黏糊糊地,还散发着阴冷的感觉,又浑身丑恶。 但要命的事,真中鸣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有眼球在疯狂转动。 是风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不对,好像有什么一群东西过来了…… 真中鸣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考了。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 他看到了。 一些形容不出来的奇怪生物遮住了天,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真中鸣的身上。 这是什么? 滴在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好恶心……这些究竟是什么。 真中鸣有预感,此时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在等死,这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绝对攻击他。 但他动不了。 真中鸣整个人都被刚才的东西缠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 是我吗? 我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这些不会都是我造成的吧。 上方传来挤压碰撞的声音,以及架子快要倒塌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心跳被无限放大,什么东西对着他长大了嘴,又有什么东西掐紧了他的脖子。 还有什么人一刀劈开了黑暗。 真中鸣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隔壁床上躺着的是他的队友,黑川启太,脸上缠绕着绷带与纱布,眼睛一直闭着。 经纪人说黑川启太的脸被掉下来的钢管划伤了,幸好没有伤到性命,但是脸上留下了一道很难痊愈的像蜈蚣一样的长条疤痕。 经纪人说黑川启太还可以继续唱歌,但因为这道疤,很难再成为偶像了。 经纪人又说是舞台架子上的螺丝送了,没有及时维修发生了这样的事故。 经纪人问真中鸣该不该解散这个队伍。 真中鸣向经纪人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于是在黑川启太醒来之前,除了惊吓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伤的真中鸣离开了医院。 他们都说真中鸣运气很好,是台上为数不多没有受伤的表演者。 熟练地拒绝了想要从他这里打听到相关信息的人,真中鸣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我是个罪人。 真中鸣面无表情地想。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毁了这场表演,毁了这个舞台,甚至还毁了我队友光明的前途。 为什么我没有受伤? 是个人都会发现的吧,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肯定是我干的,这点毋庸置疑,不会再有别人了。 因为我自私自利的想法,所以引来了怪物。 不对,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怪物。我让他们停止了唱歌,我让他们都看着我。 因为我想得都实现了。 所以是我,只有我。 没过多久,真中鸣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位自称咒术师的人拦下了,被迫灌输了一堆相关知识后真中鸣就趁着对方不注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跑回了家。 那天晚上的是咒灵,怪事是因为自己的术式。 真中鸣很聪明,他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但还是因为他。 不管怎么说,真中鸣都是个罪人,没有脸再用原来的身份去做偶像了。没有脸,也不敢再回去了,就连学校都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往前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只能感谢没有人知道那天的真相,除了所谓的咒术师。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真中鸣出去想要买些什么的时候,都会遇到那个金发咒术师,对方好像执着于让真中鸣去什么咒术高专。 谁要去啊! 好不容易把包谷着自己的窒息感撕开一个口子,为什么还要去面对某种东西啊。 就不能不管了吗? 沉默下去,冷静下去,时间会遗忘着一切的。 但真中鸣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对对方大喊大叫,最后只能再一次地逃走,狼狈不堪地,跌跌撞撞地。 他学乖了,没有再出过门。有需要的东西会摆脱真中啦啦或者真中音带回来。 他的家人很关心他,但真中鸣惧怕她们会提到那天的事情,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撕开伤疤,接着情绪失控。 负面情绪。这是咒灵和咒力的来源,真中鸣担心自己再一次失控,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 他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状态。 一个人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黑川启太布满绷带的样子。 不知道对方情况怎么样?会情绪崩溃吗?还是会接受现实转型成为歌手? 真中鸣知道自己欠他一个道歉,他会的,他总有一天会道歉的。 下次吧。 总会再次遇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气从阴雨变成了晴天,燥热了起来,伴随着喋喋不休的蝉鸣。 真中鸣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了。 短暂地休息结束了,可以再次唱歌了。 他到底是为什么,才这么想成为一个偶像?或许最开始因为姐妹和母亲的原因,又或是想要受欢迎,想要收获别人的注视和喜爱,现在却仿佛变成了一种执念。 因为除了这个,他还在哪里有天赋呢? 正好,毕业季到了,他接到了来自学校的邀请。学校总喜欢搞出一些哗众取宠的关系,毕业季更是如此,还会有专门的人来拍摄直播。似乎是为了省钱,就找上了真中鸣。 从头开始,没关系的,他可以的! 没有拒绝,清完嗓,真中鸣拿起收到的歌词,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习。 很完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 他甚至找来了家里的姐妹,二人都给真中鸣献上了最高的夸赞。 …… 为什么呢? 果然还是唱不出来啊。 徒劳地张嘴,什么也没有,台下是凝固住的表情和不停闪烁的声音。 音乐被临时打断,主持人焦急地跑上台,询问真中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对不起。”将话筒塞到了女孩子的手里,真中鸣轻声说了一句话后逃似的离开了礼堂。 落荒而逃,颜面尽失。 他无暇关注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是他的毕业典礼,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是个罪人,所以不配拥有受人欢迎的未来,所以才唱不出歌。 他是个罪人,所以一事无成,结尾连个完美的句号都没有。 没有逃多久,真中鸣就被五条悟抓住了。 “既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的话,那就去赎罪好了。”五条悟是这么说的,“不过小鸣这么弱,恐怕一辈子都打不赢最弱的特级吧,所以还是忘掉好了。” 五条悟说得对,他根本坚持不下去,他终究还是逃了,逃离了咒术界。 真中鸣只能默默期望着有朝一日,他能忘掉这些。 在他给所有人道歉之后。 所以他为什么怕和别人交流? 从回忆中醒来,真中鸣皱着眉,思考着这个问题。 总感觉……还忘了什么? 有人拉响了挂在信箱上的铃铛。 ———— 致审神者大人: 表演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哦,不过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了,整个本丸都知道我们要个您表演了,最近偷看的实现还真是有些苦恼呢。 但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只有一场表演的话多无聊,几分钟就过去了,气氛还没热起来就冷下去了,听着就好没劲哦…… 在我的想象中,我们的表演要在高潮中开始,要压轴出场,要一个最精彩的亮相! 所以审神者大人,我们直接开一个宴会吧! 没有任何理由地开一个宴会,本丸已经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如果能待在审神者大人的怀里跟您分享美味的甜品那就更好了。 怎么样怎么样,审神者大人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本丸里有才艺的家伙们可是很多的哦,一定不会让审神者大人失望的! 如果审神者大人担心的话,我们会提前给您支一个隔间出来,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当然,如果审神者大人愿意邀请我进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好好侍候审神者大人的,毕竟也是用来护卫的刀嘛。 那个,我可以邀请审神者和我去后山玩吗?听药研说浦岛每天都和审神者大人在后山玩耍,我也想一起。 就我们两个,偷偷地,好不好? 信浓藤四郎 ———— 真中鸣出去拿信的时候人早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铃铛是谁装上去的,但正好可以用来提醒真中鸣有人往里面投信,也让真中鸣摸准了大多数人送信的时间。 不过好在没有人会大半夜跑到天守阁来拉铃铛,不然真中鸣绝对会疯的。 开宴会啊…… 真中鸣想了一下。 真中鸣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于是放弃想象。 有个隔间的话感觉还行,都到现在了,也不会有人突然来打扰自己,稍微放松一下感觉也不错? 真中鸣无视了自己其实每天都在放松的事实。 “请问咱可以进来吗?”狐之助被真中鸣关在了工作间内,此时正在用自己的尾巴敲响了隔着二人的门。 “进来吧。”真中鸣将信放了回去,“有什么新的任务吗?”狐之助前几天已经给他透了一个底,说最近可能会有新的任务。 狐之助跳到桌上,表情严肃:“虽然有些为难人,但是审神者大人应该知道我们本丸的代号和等级的,对吧。” 真中鸣从未在狐之助的脸上见到过如此真诚的表情。 真中鸣点点头,这些信息最开始进行审神者登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次任务很难?” 狐之助罕见地没有立刻接话,犹豫了一会儿:“不,是有些特殊,需要您一起陪同。” 真中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根本不会用刀。” “这一点请您放心,是远征,并不是出阵,一般来说不会遇到时间溯行军。”狐之助说,“出于咱本人的想法,不希望您受伤。” 狐之助脸上的担忧几乎快要凑到真中鸣眼前了。 “可以推掉这次任务吗?”真中鸣问,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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