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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说到这里，克拉克就又想起来奥利的事了，这让他没忍住轻叹了一口气。 “奥利……阿芙拉很喜欢它，奥利陪伴了她的成长，面对死亡的离别这种事对于她来说也许还太早。”克拉克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善良而单纯的孩子。 这样的离去对于孩子来说还是太残忍了啊。 “会变好的。”夏目看着克拉克，很认真地说道，“奥利带回来的那些花——还记得吗？阿芙拉会记得那些期望，她一定会好好地往前走的。” “你说得对。” 克拉克嘴角也出现了淡淡的温和的向上幅度，他重复了一遍，轻声说道，“一定会好好地往前走的。” 虽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在现在差不多算是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克拉克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起来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现在的时间还没有到晚餐时间，而原来他们决定的去附近的商业街看灯光活动是在更晚的一些时候，虽然原计划中下午这段原本是休息的时间完全没有在好好休息就是了。 在又和夏目商量了一下之后，他们准备一起去那条商业街中的一家餐厅先吃晚餐，然后再一起去那个灯光活动。 等收拾完后，因为离的比较近，两人和猫咪老师就当散步一样走过去了，虽然猫咪老师只走了一段时候，就又趴到了夏目的肩膀上偷懒去了。 不过夏目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始终都是在无奈地纵容着。 而狸花猫也跟了上来，这一次大致是在两人的前方不远处。 在夏目的视线之中，此时的狸花猫也许是因为不久前为了奥利花费力量完成它最后的眷顾的原因，他总觉地祂的身躯不那么凝实了，而是稍微虚幻了一瞬，但又如同错觉一般看不真切。 于是在走的过程中，夏目又想起来了刚刚想要和克拉克说与祂相关的信息的时候受到的这种根本无法讲述出口的极大的限制。 虽然他已经从猫咪老师和狸花猫的对话中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力量的强大却被限制的状态，也知道是到了即使是自己，如果没有友人帐的委托，也就是盖亚的力量，可能也无法看见委托妖怪，但是在想起完全无法和克拉克说起相关的事的时候，还是感到了震惊啊。 随即升起的就是忧虑了。 连讲述都无法被讲述出来，那他怎样才能帮助狸花猫去改变与克拉克之间的那所谓“注定走向悲伤的结缘”，又怎样让那个安抚的拥抱被给出？ 正在夏目的思绪乱飞的时候，一个晃神之间，夏目就感觉自己的一个空着的肩膀上轻轻落下了风一样吹过的感觉。 夏目正想转头看一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听见另一边的肩膀上猫咪老师很轻的啧了一声，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了。 而夏目将要转头的另一边，他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一个温暖轻柔的力度蹭过，阻止了他的动作。 走在夏目身旁的克拉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在听见猫咪老师啧了一声的时候偏头看了看，然后看见他还是那种一贯的懒散状态和夏目很正常的走路的时候就又看向前方了。 而夏目同样目视前方走路的时候，却正在听耳边的狸花猫平静地仿佛闲谈一般零散的聊天。 “这对于你来说大概是一个很麻烦的委托吧？毕竟我的存在几乎无法被人类所得知，我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无法改变任何，甚至连想要给他一个拥抱都办不到。” 狸花猫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慨叹，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片刻。 夏目知道祂的意思，也有些理解祂的情感，但在克拉克就在身旁的时候，他无法应声给予任何回应。 不过狸花猫也并不需要回应，祂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存在能够安静地作为倾听者的人罢了。 “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我甚至记不太清楚诞生的时候所经历了些什么了，但大抵是一只怀着某些深刻执念的狸花猫吧，之后我就以这种样貌行走了。”狸花猫轻若无物地站在夏目的肩膀上，却让夏目也感到了连续不断的传来的温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克拉克开始在我的视线中留下了难以忽视的痕迹。”祂继续说道，因为角度的关系，夏目看不见狸花猫现在的神色，但从明显波动了一下的语调，还是能感受到祂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复杂的心情。 “他来到的已经很及时了，但当他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这就代表着只可能是又一次注定的死亡。” “我看着那双如同最为美丽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中一次又一次流露出悲伤与自责的神色。但这不是他的错。” 夏目听见了一声轻轻地叹息，和狸花猫再一次重复的话语：“但这不是他的错。” “我很感谢他，他们也是。即便这是注定走向悲伤与死亡的路途，但是在永恒的黑暗降临之前，是他让阳光降临，即使短暂，但温暖不减。” “超人啊……”狸花猫突然喊出了克拉克作为超级英雄的称号，沉默了一瞬后继续说道，“即使是被你们人类誉为人间之神的超人，克拉克大抵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无法挽救一切的死亡。” “毫无疑问，这是真正的最为伟大的神明也同样无法做到的。” “但是你知道吗，夏目？”狸花猫声音中竟带上了一点笑意的发问，不过即使是问话，祂此刻也并不需要夏目回答，而是更偏向与自问自答，“没有怨恨，无需自责，当他向那注定走向黑暗的我们伸出手的时候，无关结果，这个举动本身就已足够充满无比温暖的意义。” “我知道，我们都很清楚的知道。” “但是我很抱歉，让他始终以为自己来晚了一步，让他面临如此多的悲伤与自责。” 夏目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攥紧又放松，尽管脸上克制着不表现出额外的情绪被克拉克所察觉到不对劲，但剩下身体上的小动作也体现出了他波动的心绪。 似乎是察觉到了夏目情绪上的波动，狸花猫才猛然发觉自己今天情绪波动过于强烈，也过于外放了些。 祂对自己进行了一个简单迅速地反省，心中明白自己也是独自走了太久，当了太久的看客与倾听者、记录者，到今天某些压抑的情绪被夏目所触发了。 狸花猫有些愧疚地用脑袋再度蹭了蹭夏目的侧脸，低声很温和地道了个歉：“抱歉，夏目，我大概说的有些多了。” “不用回应，现在也无需将其放在心上占据所有心神，请与他享受眼前的灯光吧，是很美丽的景色啊。” “就先将委托放在一边吧。”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夏目被克拉克地声音拉回了神。 在听着狸花猫诉说的过程中，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街，此刻才只是傍晚，灯光活动也只有寥寥的几盏灯提前亮起。 不过看着眼前设计精巧，正亮着暖黄色灯光，将它所处的角落照亮的如同闪烁星河的灯，夏目的脸上还是扬起了笑容。 “真的是很美丽的景色啊，克拉克。”他朝着克拉克弯了弯眼睛，轻声说道。！
第96章 在很多时候,美食与美丽的景色总能将人的心情变得很好，也能让人放松下来，享受到尽情的快乐。 至少虽然开始的时候夏目脑海中还是因为委托妖怪的话而有些走神,那么到后面，被眼前这些景色和周围的人们平和而高兴的样子吸引，完全沉浸下去的时候，就自然地放松多了。 而在说完那些话后,就仿佛又化作一阵风,留下一个温暖的触碰后消失在了他的肩膀上的狸花猫其实也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悄悄隐没了身形,继续远远地看着两人。 猫咪老师察觉到了祂在不远处跟着,但也只是很随意地朝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随即就又恢复了懒散的状态,甚至正在沉浸于景色中的夏目都没有丝毫察觉。 克拉克倒是注意到了猫咪老师转头的动作,但他以为是在看那边的什么景色，也没有在意。 狸花猫小心地行走在街边的角落中，看着夏目和克拉克还有街上的行人们放松的笑容,也轻轻地弯了弯眼睛。 那双棕绿色的眼眸中是惯常的平和，处于热闹的中心之外,不近不远地注视着这一切。 虽然自己是在生与死的边界中诞生的妖怪，虽然自己也并没有改变任何眼前事物的能力,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祂想,祂还是会偏向这鲜活的生命的。 狸花猫微合双眸,旧日的记忆在一瞬间于脑海中闪回,迅速而又清晰，全无遗漏。 那是很多的眷恋，珍贵的情感与记忆。 祂恍然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之前，克拉克的养父葬身于那场风暴的时候，祂其实也在的。 狸花猫很少去回应人类在濒临死亡前意识所发出的呼唤。 动物们大多都是很简单而纯粹的，他们在死亡前产生的执念与期许也是如此，多是很小很直白的愿望，狸花猫还可以再最后帮上一点忙。 但人类是很复杂的，在死亡之前，他们大抵都会是两种，一种会想到很多很多，所眷恋所期许的在那一瞬于脑海中爆发，除了求生、活下去最为突出之外，还有太多纠缠在一起的难以辨别与实现的愿望。 另一种则是在一瞬爆发的思绪过后，一种释然地空旷。如果死亡是注定的话，他们会坦然地面对，尽管是如此恋着所在意的一切。 还有一些则是带上了疯狂的偏执，委托妖怪并不喜欢这样的情感，祂本就是诞生于更加纯粹的情感中的。 总之人类是复杂的，并且多数时候祂什么也帮助不上，只会徒留下难以消化的沉重而繁复的记忆。 在某些时刻，狸花猫也是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鬼的，祂会惧怕自己被这些填满，乃至迷失自我。 祂总是沉默地观看，游离在人类的世界之外，鲜少参与。 但在这一刻望着一起望着灯光，脸上都带着笑意的两人，在心中默默想到，如果有一天克拉克也将面临那样的时候，祂也许会替他完成一些心愿，不论是耗费多少力量，又或者是付出什么代价尽管在祂看来，那一天地到来还要太久，而祂也无法想象出来像克拉克这样的人会有着怎样放不下的执念。 但祂想，祂一定会记住他的。 也许这也是一种幸运，克拉克不是人类，身为氪星人，他可以在地球上活很多很多年，让这一份悲伤晚一些，再晚一些到达。 狸花猫静静地看着，如是想到。 …… 在晚上的灯光活动结束之后，夏目和克拉克就一起往回走去，在一路上的闲聊之后，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公寓中，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 夏目抱着猫咪老师回到公寓中，放下怀中体重总感觉又渐长的猫咪老师，活动了一下身体，便放松地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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