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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没事，夏目。”布鲁斯这时脸上的表情才松动了些许，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生人勿进模样。 在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布鲁斯没有再寒暄什么，而是很直接地开始问去了夏目关于翼骨更具体些的情况。 在得到了和夏目不久前与阿福无疑，但更加详细些的解释之后，布鲁斯陷入了沉默，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但很快这一丝泄露的情绪就又被很好的掩盖了起来，那双钢蓝色的眼眸中除了无比坚定与冷静的思考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脆弱情绪。 夏目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丝疲惫，和这个坚硬外表之下，那个坚持找寻着孩子下落，满是担忧与痛苦的父亲。 于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夏目将自己刚刚接到的新的委托相关内容告诉了他，并说明了自己的直觉，它可能成为寻找杰森下落新的方向。 夏目看见布鲁斯在听到这个新的委托内容时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惊喜。 于是藏书室探索之旅从夏目和猫咪老师一人一妖外，又增加了布鲁斯。 而阿福和提姆因为训练事宜还留在蝙蝠洞中，对于他们的行动还毫不知情。 在去的路上，夏目还从布鲁斯那里得到了些之前不知道的关于杰森平时去往藏书室的习惯。布鲁斯虽然在讲起这些的时候，语气不像是说自家孩子的爱好，倒是像念情报一样没有什么情感，但还是能从这些细节中察觉到他对于杰森的关心。 这让夏目在心中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在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将布鲁斯和杰森因为沟通不当导致的别扭关系和情感都看在眼中，即使是见过很多次也还是很有趣啊。 在推开那个沾了点灰尘，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的藏书室木质的厚重大门后，夏目和布鲁斯都微微皱眉，掩了一下口鼻。 自从杰森失踪后，平日处理事物剧增的布鲁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这里了，而不久前才来到韦恩庄园的提姆还没有进入过这里。 至于阿福，他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打扫，上一次打扫时间还是在杰森失踪的不久后。 作为韦恩庄园这个这个哥谭最负盛名的富豪家族的老宅，它的藏书室当然是规模极大的，在这里，可以找到许多珍贵孤本，或者初版书，以及巨大的藏书量。 它几乎占据了韦恩庄园的大半个地下一层，就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一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又一排雕饰精美的书架和上面摆放整齐的纸质书籍。 在明亮却并不会晃眼的灯光下，淡淡的木质香和书籍印刷的纸与墨的气味充斥整个藏书室，这是一种能让人放松的气味。 至少排在夏目身上的猫咪老师瞄了眼旁边少年的细小的表情变化，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想着，他就从夏目的肩膀上跳到了最近的一个书架旁的书桌上，轻轻闭了下眼睛，开始释放妖力专注的追查起来藏书室中是否有着妖怪存在。 看着猫咪老师的动作，以及感受到以他为中心逸散出的妖力，夏目知道猫咪老师是在做什么，便屏声安静地等待他追查到的结果。 在等待的时候夏目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布鲁斯，却发现布鲁斯也正随着猫咪老师的动作仔细的观察着自家的藏书室，没有出声打扰或者询问的意思，显然知道猫咪老师在做些什么，完全不需要他的提醒。 布鲁斯甚至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妖力眼镜带上，夏目都有些惊讶，按照他沉睡的时间，之前留给蝙蝠侠做研究用的妖力眼镜居然还有剩余可以用的。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猫咪老师抬头，目光锐利的看向被尽头的书架遮掩的某个方向。 夏目和布鲁斯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在夏目张口刚问出猫咪老师是不是发现什么的时候，他们要找的委托妖怪似乎率先从书架之后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仅有一本书那么高的人形妖怪，从书架后走出来确切来说是从那个书架中上的一层，两本书之间的缝隙中走了出来的。 它身着一个灰色的斗篷状衣物，那上面带着的巨大兜帽把它的脸完全遮住了，又加上它正略微低着头，刚出现的时候夏目还以为这是一个以斗篷样貌存在的妖怪呢。 它从书籍的缝隙中走出来之后，就轻飘飘地一跳，像是可以漂浮的幽灵一般在空中轻巧地走到了距离夏目和布鲁斯他们很近的一个书架上，仿佛空中有着看不见的阶梯。 它站在那个近一些，高度大概可以和夏目平视的书架上，伸出双手将兜帽往后一拉，露出了它的脸。 在它有动作的时候，夏目才注意到它的手没有具体手指，躯体就像是由白色凝实的光构成的一样，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这个妖怪兜帽下的样貌所吸引了。 不过那里并没有露出妖怪的面容，而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面具，一半是笑脸，一半是哭脸，画上去的笔触带着稚拙，仿佛是小孩子随手画出，却又无比和谐。 它站在那里，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一般朝夏目和布鲁斯鞠了一躬，开口说道：“我生性自由散漫，不喜欢拘束。我谁也不爱，谁也不恨。我没有欺骗这个，追求那个；没有把这个取笑，那个玩弄。我有自己的消遣。*” 在它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念出这段话，仿佛是电影中的表演者用正确的感情和语调来将台词念出，之后才换了一个正常的语调如是说道： “初次见面，你们好，你们可以称暂且呼我为阅读者。” 夏目和布鲁斯都被这个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绍弄的一愣，虽然不得不说这个稍显突兀的介绍出现在藏书室这个背景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合理性，但从妖怪嘴中出现还是有点令人别扭。！
第70章 夏目压下来心中升起的那些微妙的奇怪感觉,决定要尊重不同妖怪的各自的不同习惯，开口问道：“你就是下达委托的妖怪吗？” 穿着斗篷，脸上带着面具的小人点了点头，应下了夏目的问话。 “你在委托中要找的人,是杰森吗？” 旁边的布鲁斯非常干脆直白,没有浪费任何多余的时间抑或是口舌,直接了当地问道。 它看向提出问题的布鲁斯，尽管这个陌生的人类并不是委托对象,但处于他和杰森的关系，委托妖怪思考了一瞬,还是如实回答：“当然，他的名字是叫做杰森·陶德——他每周会来藏书室四次,通常时间是在下午，我记得很清楚。”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我想知道为什么,还有他什么时候能再来。”回答完布鲁斯的问题之后，小人将注意力再度放在夏目身上，非常认真地问道。 尽管从那个没有任何开口的面具之上，夏目无法和它对视，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有着眼睛,但夏目依旧感觉到了那平静而执拗的目光。 “……”夏目停顿一瞬，又想起来不久前得知的杰森的遭遇,喉头微涩,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哑,“杰森在两个月前的一次事故中，受伤并失踪，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夏目的声音再度停顿了一下：“……他甚至可能死亡了。” 夏目最终还是将这个最坏的难以接受的肯可能性说了出来。 猫咪老师动作轻微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布鲁斯，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袖口之下握紧了的拳头，和手背上鼓起的青筋，然后漫不经心地又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面对夏目的话，面前委托妖怪的反应相比于动作隐蔽，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布鲁斯倒是大了不少。 它带着疑惑意味歪了歪脑袋，声音还是挺平静，但无论是夏目还是布鲁斯都能感受到它的不解：“死亡？不，杰森没有死亡。我知道人类的生命短暂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但在现在，杰森还没有步入死亡。” “但他遭受了意外，甚至受了重伤，全身的骨骼都被敲碎，然后消失在了能将他杀死的剧烈的爆炸之中。”布鲁斯低声说道，声音平静，仿佛不是在讲自己孩子的痛苦经历。 委托妖怪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更加靠近布鲁斯，看起来也更为严肃：“你在说些什么？” “杰森没有受那么重的伤，也没有死，我能够知道，非常清楚——我一直注意着他，他的时间还没有走到人类将踏入死亡那时。”它声音中带着郑重，极为认真的说到。 “你能感知到杰森？”夏目极快地意识到了委托妖怪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甚至抢先在布鲁斯开口前将问句问出。 “？”委托妖怪看了夏目一眼，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不是感知，是‘看见’——我是阅读者。” “阅读者？”布鲁斯紧跟其后，提问道。 自称阅读者的小人歪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夏目和布鲁斯就却从它并不很夸张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种包容的意味。 有点难以形容，过了一会儿等它在开口的时候夏目才恍然间想起来很像是在八原班级中学霸在西村考完试中嚷嚷着太难了又考差了的时候，那种无奈的目光。 在委托妖怪开口的时候，夏目就将乱飞的思绪收了回去，仔细的听着它的回答。 那个小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要如何讲述，才语速有些慢的开了口：“阅读是我们不自觉地、通常是不由自主地潜进另一个人的身体、另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人的灵魂的唯一途径。*” “人类的书籍吸引我，影响我，‘阅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促进了我最终的诞生，也让我拥有了相关的能力。”委托妖怪如是说道。 “我可以通过‘阅读’来看到某个存在的状况，甚至未来的走向，但都很朦胧，毕竟这是很深奥的领域，除了神明之外鲜少有存在可以触碰并深入。” “所以你现在还可以看见杰森的情况吗？他现在还好吗？”夏目问道，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它的回答。 “他离开藏书室太久，又太远了，我只能很模糊的看到，这让本就朦胧的结果更加虚无难以触碰，”委托妖怪先是晃了晃脑袋，在对面那两个人类的目光下先解释了一句，“但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种情况。” “请你找到他，并替我询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再来藏书室，夏目。”它最终带着请求的意味说道。 “好，这是我本就该做的。”夏目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承诺道，“你现在能够感知到杰森在哪里吗？大概的范围也行。” “是看到，”委托妖怪很认真地纠正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帮助到你们，但我只能看见他应该在哥谭，也许你们可以去相关的一些地方看看。” “他回到了哥谭……”布鲁斯愣了一下，喃喃地说道。 “他属于这里。”委托妖怪以一种无比确信的语气回答道。 在和布鲁斯一起离开这个藏书室之前，落后一步的夏目回头，看着那个静静地站在书架上的小人，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杰森之前知道你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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