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炤、司空摘星与姬冰雁一道看向眼前这座小楼。 这座小楼与花满楼的小楼从外表看上去,就已经截然相反。 花满楼的小楼以普普通通的木头与砖石、瓦片搭建,从外看上去就是一座平平无奇、却很适合日常起居的舒适小楼。 而眼前这座小楼,看着更高大,占地更宽敞,从外看上去是由砖石与夯土搭建的,看起来显得气质沉稳粗重,朱红色的厚重的实木大门显然还上了清漆,门上挂着两个粗粗的铁质门环。 门是闭着的,不知朝内还是朝外开。 司空摘星艺高人胆大,不同于当下较为谨慎的另外两人,他只略一打量这门的构造,就当先上前去拉门,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你们怎么也学陆小鸡,给我下委托来这座青衣第一楼‘偷人’。要不是叫我‘偷’的这地方号称机关密布难以攻克,且要我‘偷’的人是那死小鸡最在意的瞎子好朋友,我才没那么随随便便就同意出手呢……” 话音未落,他刚拉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就身形急闪,避开迎面而来的上中下三排箭矢! 他当即就“啪”地把门一摔,关上了。 射出的箭矢已然大半没入地面,与不远处的树干上。露在外面的箭矢尾端在太阳底下闪着凌厉的精钢寒光。 “这还真是……”陆炤惊魂未定,“怎么刚上来就招呼这么凶险的机关!” 姬冰雁面带诧异地看向他:“难不成面对来敌,还得手下留情,先用点毫无威慑的小机关献上问候?” 陆炤被怼得噎住。 眼看司空摘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遇上挑战的兴奋劲头,拉住那扇朱红大门就打算再开一次。 陆炤连忙提出建议:“要不要试试往里面推?”他想起来原著里,陆小凤第一次来这座小楼的时候,门上给他的指示就是“推”,他推门而入后,并没有碰上这样的机关。 “推?”司空摘星拉门的手一顿,反向往里面推进去。 这次大门也被顺利打开,且里面毫无机关陷阱的动静,没有箭矢突然来袭,也没有别的什么响动。 司空摘星刚想松手,就发现倘若一松手,门就会自动关回来,于是回头招呼他俩上前帮忙撑着大门。 “为何要如此?”姬冰雁不懂就问, 虚心求教。这青衣楼内机关遍布, 他此时也算是临时抱佛脚当场现学机关知识,能学一点是一点,万一进去后有可能派上用场。 司空摘星见他已经把手结结实实地撑牢在敞开的大门上,就警惕着往里面继续探索,同时随口回复解答他的疑问:“这是以防这扇大门处若有机关,只能从外开启,从内无法打开。那岂不是成了瓮中捉鳖。” 门里是一条宽而曲折的甬道,司空摘星小心地在前头开路,四下探索有无机关,一步一停,查看脚跟前的地面有无触发机关的松动部件、细线细绳细缠丝或陷阱开口,查看两边墙面有无如箭矢机关、毒烟机关、暗器机关等机关的留痕或小洞,查看顶上有无巨石、流沙等机关的痕迹。 这么一连串看上去就十分老道的操作,让围观的陆炤与姬冰雁深感佩服,对这次闯青衣第一楼救人行动有了些信心。 然后,原地待命的两人就眼睁睁看到司空摘星从这条甬道里进去,不多时又从这条甬道里出来。 司空摘星顺着甬道摸出来,看到门口两人时,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 陆炤没忍住问了嘴:“猴精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你怎么又出来了?是要找我们俩吩咐什么安排吗?” 司空摘星挠挠脑门,解释道:“不是,我刚刚顺着这条甬道一直往前走,旁边出现的转弯岔口我都没有进去,可最后还是绕出来了,一看到你俩,我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个迷阵。只是不知道是哪种迷阵,也许是连环蛇迷阵,也许是鲁工数迷阵,也说不定是不知道几曲几折的折环迷阵。我得一一尝试过去。” 姬冰雁闻言不由皱眉:“一一尝试,须得多长时间?他们被困已有三天两夜,滴水未进。” 这话就叫司空摘星犯了难:“最短也得数个时辰,倘若倒霉,试全了才找对阵法,即使我不眠不休,只怕也得要个两三天。” 陆炤顿时急了,这不行啊,万一真要好几天,后面还要碰上别的机关陷阱要应对,岂不是得十来日才能全通这座青衣第一楼副本。 到时候可别抬出来两具横着的“人”吧?! 陆炤呼吸一窒,脑内已经联想到花满楼苍白瘦削的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身躯冰冷的样子…… 眼前一阵一阵犯黑,眩晕感差点让他站不稳。 借姬冰雁的力才稳住身体。 不行!花满楼那么好一个人,帮了我那么多,从我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落地以来,第一次有这样一位毫不犹豫、毫无要求、毫无顾忌地对我施以援手,尽心尽力帮助这样一个落难的倒霉蛋…… 况且他与陆小凤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二的知交好友! 陆小凤为我这个好友奔波至此,甚至因此很可能直面武功顶尖的大反派石观音的威胁,难道我就不应该为我的另一位好友投桃报李、两肋插刀吗? 得想想办法……想想有什么主意……怎么救人! 姬冰雁用力一拳头砸在大门上:“老臭虫……你可要坚持住!” 砸……锤? 陆炤灵机一动:“能不能用大铁锤把这青衣楼砸了?” “啊?” 陆炤指了指这两边的墙面、顶上的壁以及脚底下的地面:“就是一锤一锤把这些墙啊地啊的,全给砸了!把这座青衣楼,全拆了!” 姬冰雁呆住。 司空摘星略作思索,却摇了摇头:“只怕不行,用普通的大铁锤来砸墙,拆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你们仔细看这墙壁与地面,夯土与砖石的品质都很是不错。且一些机关处也许还会用上精钢铁壁,那就更不好砸了。” 陆炤俊美的脸皱成一团,扒在墙面仔细检查,果然这墙体做工甚是不错,很是坚实牢靠的样子。 那怎么办……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紧迫关头,多逼一逼,果然脑筋转得快。 陆炤先问司空摘星:“每座小楼在建造前,总要先挖地基的吧?倘若我们把这座山头给挖开呢?就围绕这座青衣楼往下往深挖,挖到地基,最好把地基也给挖开。” 司空摘星逐渐张大了嘴,那猴眼睛圆溜溜的:“你是说——那么一挖,地基都坏了,这青衣楼岂不是直接整座楼都要倒下?” 还能这么搞?! 楼都塌了,机关还能顶什么用? 一切精密机关可都是很怕地龙翻身的! 好像真有可行性! 司空摘星又抬手勉强压住那股子惊喜情绪:“等会儿啊、等会儿!万一他俩在顶楼,结果楼塌了,会不会把他们压到?” 陆炤觉得应该不会。 这青衣楼的地上部分应该都是机关,原著里陆小凤是往地下山腹里走的,大反派霍休就在地底下等着“请君入瓮”。 “那你帮忙去楼上探查一番?” “行!”司空摘星一口应下,当即出了门,轻功上墙扒着,显然是打算从小楼外墙探听里头的动静。 陆炤又转头询问正瞠目结舌的姬冰雁:“我们短时间内能召集多少人手来挖山?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姬冰雁可算回过神来:“好说,在下兰州第一富商的名头也不是一文不值的。”他握紧拳手,沉声道,“若有所需,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姬冰雁这就下山去发挥他的“钞能力”去了,压上他全副身家,挥洒金子银票,在最短时间内召集尽量多的人手,配置齐全挖山所需用到的铲子、簸箕、推车等物件,带上山来就开挖。 陆炤绕着这座青衣楼研究从哪里开挖,到时候人手上山来了,怎么安排轮换班次才能保证挖掘速度维持在最快的速度,挖到大概哪里转弯、哪里转横向挖…… 司空摘星从楼顶轻功飞落,确定了楼中地面以上并无人的动静。 姬冰雁安排的人手也陆续携带着挖山器具上山来了。 先上来不论多少人,陆炤都会立刻安排这些人加入挖山工作,同时自己也与司空摘星一起各自领了把镐子就开始在那掘地。 等到姬冰雁带着最后一波人手上山来时,这小山的山头已经被山上这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干活的人们挖出了一大个缺口。 工地上热火朝天,用镐子掘地的、用铲子铲土的、用簸箕装土倒进推车里的、用推车推车满满一车车沙土倒去别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在干。 姬冰雁带着最后这批人,到山头这块凹陷的施工地里去找陆炤安排活儿。 提着镐子的陆炤当即就按照他先前预想的计划,妥当安排了那些人。 姬冰雁也拎起一把铲子为这份“救援大业”再献一份力量。 不多时,另一边传来惊呼声。 陆炤抬头看去,见那边的工人们都让开了一大片区域,仰头看着小楼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果然,青衣楼越来越明显地晃动,那看似无比坚实牢靠的墙壁有了裂纹,又不断开裂,最后整座楼缓缓倾斜至一定角度,轰然倒塌! 人群里爆发一阵欢呼。 ——因为姬老板说要给他们发红包沾沾喜气。 留下管事的在那给人登记发赏钱,救人心切的三人赶忙凑到了青衣楼倒塌后露出的暗口。 这暗口处的暗门本来也该有道机关控制其门的开闭,这会儿也已然失效。 暗门口有几十级石阶,通向地底,通向下面的山腹。 三人下到山腹里,发现此处是空的,后面山壁上又有一道门户,门后又是一条甬道。 可这条甬道的尽头却被一块巨石堵住了。 这块巨石看上去足有数千斤重。 但是不慌。 三人又飞快从地下出来,拦住剩下那些大部分还在排队等领赏钱的苦力工。 往常绰号“铁公鸡”的姬老板今天甚是大方,宣布还有一个活计,若是愿意接着干活接着挖,彻底完工后,便再发一份赏钱! 众苦力一致响应,欢呼雀跃,又各自抓起方才丢下的器具接着干活。 司空摘星定位极其准确,确定了这次往下挖的点。 经过众志成城一番努力,终于挖到了那块巨石。 再越过那块巨石往边上继续挖。 地穴内,楚留香、花满楼与铁笼中的霍休已经被关在此处足有三天三夜了。 这鬼地方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他们三个又渴又饿,几乎处于虚脱的边缘。 霍休头两天还有力气谩骂不止,第三天已经认命地躺倒在铁笼里了。 楚留香闭着眼睛也躺在地上,尽量为自己保留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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