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席卷全身,刹那间超越了因寒冷蔓延开的所有不适,死亡的阴影驱散了身体的难耐,太宰治被我妻耀拽下天台的瞬间,姿势调转,仰面面对天空。 有星星落入鸢色的湖底,太宰治看到了银河,风吹了绷带,四散开的白色布条在眼角余光里翻飞。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太宰治感受到高空的风将他包裹,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似乎停滞了一瞬,但又好像是他的错觉。坠落时的寒冷一起席卷上太宰治的身体,可他的眼前只有满眼的星河,与紧紧攥着他手腕的滚烫温度。 他好像真的沉进了死亡的沼泽,却带着一束光火。 眼前的星河被粉红色占据,我妻耀兴奋到有些神经质的脸强硬的挡住了太宰治仰面的星空。 “真耍赖——”他们在一同坠下,太宰治腰间一紧,被人搂进了怀里,冰凉的脸颊埋进我妻耀的侧颈,炙热温度裹挟着属于我妻耀这个存在最特殊的气味一同涌入了太宰治的鼻腔里,失重感似乎也被耳边脉搏有力的跳动声所覆盖,此时此刻,太宰治的眼里只留下了漫天的粉红:“太宰先生——” 耳边某个疯子的声音还在,尾调尖锐,直直扎进太宰治的太阳穴里,让此刻的太宰治大脑里除了‘我妻耀’再也想不起其他。 “要一直一直注视着我哦~!”我妻耀大笑着,一口咬在了太宰治的侧颈上,怀里的人闷哼一声,血腥味涌入口腔,刺激着我妻耀紧绷起来的神经。他瞳孔紧缩着,任由狂风拍在他的身上,只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松开嘴,舌尖舔过齿印渗出的血珠:“有没有更爱我一点啊——太宰先生!” “被这样那样,这种那种,所有写在情书里,记在童话中,写进科普书里的,所有因为身体激素影响的——爱上我啊!” 他一定没上过学。 太宰治脑袋浑噩地想,那叫吊桥效应。
第96章 森鸥外咔嚓一声捏碎了酒杯。 他原本的打算确实是让那两个只能给他带来麻烦的家伙相互消磨自生自灭,最好能互相吧对方牵制的死死的,不要给他的首领之位带来任何威胁。 但是,即使他是这么想的,他也不会歹毒至此! 把我妻耀调到太宰治手底下还没过一晚上,怎么就把上司带着从楼上跳下去了啊!这摔到地上,可是portMafia的正门啊!一瞬间,森鸥外想了很多,从portMafia需要付出的清理费到如何镇压地下世界知道我妻耀死亡消息后的暴动,planAplanBplanC.......森鸥外都想到了如果他引咎辞职后portMafia应该交给谁继承。 直到爱丽丝破窗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化身金刚芭比,用萝莉瘦小的肩膀扛起了两个加起来二百斤的男人缓缓在portMafia楼前升空,飘进首领办公室漏风的窗户之后,森鸥外才缓缓捂住了脸,叹出了一口气。 紫红色的眸子里一片冷冽,在爱丽丝将两人放在地毯上之后,森鸥外率先将视线投到了脸上还带着扭曲笑容的我妻耀身上,语气意味深长:“耀君,这是在和太宰君殉情吗?” 他的声音悠悠缓缓,好像古代诗人的吟唱,阴阳怪气:“耀君,我记得我跟你说,希望耀君能够劝说太宰君珍惜生命,不是让耀君和太宰君共赴黄泉?” 我妻耀盘腿坐在地上,他身上被太宰治身上的水汽沾湿了,但与身边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太宰治不同,他看上去能原地出发去剿灭三个组织,粉红色的发丝似乎也随着他高昂的情绪散发出光彩。瞳孔因为过度的兴奋不自然地收缩着,我妻耀控制着嘴角不要扬得太高:“是的,您说过的——” 他声音拖得长,尾音散在充斥着微妙空气的办公室里,破碎的玻璃窗灌入刺骨的寒风,让森鸥外的后脊漫上寒意,他冷冷的注视着我妻耀,等待这人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惹人厌烦的话。 “我有好好做哦,太宰先生一定从此意识到生命的美好,会永远惦念跳楼的感觉的——”我妻耀的眼睛眯起,全身都洋溢着兴奋:“而且……” 我妻耀的声音稍稍拖长,猛地将视线定格在依旧漂浮在半空中神情冷漠的爱丽丝,嘴角笑容更大:“爱丽丝的战斗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森首领身边有这样的异能力保护,我也敢去出差了呀。” 森鸥外的心猛地一沉,却见我妻耀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首领,尾崎大人那边审讯的结果出来了。” 我妻耀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去,他缓声道:“先代首领复活了。” 森鸥外怎么可能不知道尾崎红叶什么都没问出来,他挑眉,注视着我妻耀,却见这人又缓缓皱起眉,一副忧虑的模样:“听说先代首领最后出现的地方子啊擂钵街,哪里是羊的地盘……” 森鸥外与我妻耀同时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太宰治,我妻耀又道:“这件事理应交给我去办。” 森鸥外低低的笑了:“可是耀君,东京的狂犬会社有一个会谈,指名道姓要求你去呢。”说着,森鸥外忧愁似的皱眉,食指点着下巴,又叹气:“该怎么办呢,耀君太出名了真是让我苦恼。”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对视一会儿,率先转开视线的是我妻耀,他眨了眨眼睛,将视线从森鸥外身上转开,没给爱丽丝分去一个眼神,转而看向昏迷不醒的太宰治。脸上飞快划过一丝疑惑,我妻耀鼓了鼓脸,在森鸥外阴沉的注视下,撑起身边人的身体,手背贴在了太宰治的额头上,一愣:“啊,发烧了。” 这一回,我妻耀脸上流露出来的迷茫显得真情实感的许多:“为什么?” 他不理解的看向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的森鸥外,询问这位前黑手党医生:“怎么突然发烧了?” 森鸥外面无表情的淡声道:“唔,可能他不是山地大猩猩吧。” 我妻耀:“……?” 我妻耀震惊地又摸了摸太宰治的头,手掌掀起对方湿漉漉的鬓发,将多余的水迹擦去,用拇指揉了揉太宰治发青的唇瓣,在森鸥外陡然变得诡异的目光下,手指灵巧地撬开了太宰治的牙关,手指探进口腔,感受到包裹着手指的滚烫温度,我妻耀顿时更茫然了:“首领?” 森鸥外屈指抵唇,干咳了两声:“耀君,把太宰君送进医务室吧,你准备准备去东京。” 说到这里,森鸥外又笑了笑:“争取把合同谈下来,耀君,回来之后一切都会解决的。” 我妻耀眼神微闪,他手指戳了戳太宰治的脸颊,点头应下。 “遵命,一定完成任务。” -- 太宰治在一片头晕目眩里睁开眼,入目的就是惨白的天花板,森鸥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醒了?” 太宰治费力的抬起手,抵住钝痛的脑袋,没应声。 便又听到森鸥外不紧不慢的声音:“怎么样,和耀君玩跳楼有趣吗?” 太宰治费力的眨了下眼睛,终于彻底清醒:“哇,我的手术居然还要森先生来做,不会是耀君跪着求你的吧?” 森鸥外嘴角抽了抽,把输液瓶放在了托盘上,一边给太宰治换药,还不忘悠悠道:“可惜了,你说的场景我也很期待呢。” 将输液管插-入新的输液瓶中,森鸥外装模作样的叹气:“只可惜,我的优秀员工去东京出差了。”森鸥外垂下眸,与躺在病床上的太宰治对上视线,即使是森鸥外也难以从此刻太宰治晦暗的眼神中读出对方的情绪,森鸥外很快便放弃根据太宰治的表情调整语言的方式,转而使用了曾经诱惑太宰治屡试不爽的招数:“交给你一个任务,太宰君。”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把自己陷进柔软的被褥之中,鸢色的眸子唰地闭上,还没等森鸥外把要求说出来,太宰治便已经拒绝:“我才不要。” 森鸥外从白大褂的内袋里掏出两瓶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批准你暂时使用医务室的药物权利哦。” 闻言,太宰治抬起了头,鸢色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森鸥外手里的药瓶看了一会儿,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就当森鸥外以为这个方法都不好使的时候,他看到太宰治嘴翘了翘,开口倒答应了下来:“好啊。” 森鸥外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太宰治却已经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拔-下血管里的针,太宰治脸色依旧难看,眉宇间却多了两分森鸥外暂时没能意会的神采:“是前代首领复活的事情吗?” 森鸥外暂时将对于太宰治奇异状态的疑虑放置,双手捧起脸,老男人撒娇的相当熟练:“对啊对啊,没想到先代首领死的好好的又突然复活了,好讨厌,耀君见了都领了个东京出差的任务跑远远的,把烂摊子留给我QAQ” 太宰治瞥了森鸥外一眼,翻了个白眼:“好恶心——森先生,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做这样的表情了——好恶心。” “好哦。”森鸥外一秒恢复正常:“资料发到你手机里了哦,太宰君。” 看到太宰治打开手机,森鸥外语气深长,好像还是在抱怨这件事,但又带着点警告似的影射什么:“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呢,毕竟portMafia还暂时离不开耀君~” 太宰治掀起眼皮,森鸥外又开始西子捧心:“呜呜呜我这个首领做得可真难啊,还要顾及前代首领和部下的小小纠纷呜呜呜……” 太宰治收回视线,冷笑:“呵。”
第97章 我妻耀打了个喷嚏,只感觉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他现在正坐在前往东京的货轮上,身边没有一个人,甚至行李也仅有一个小小的手提箱。 没错,是货轮。 我妻耀被惩罚了,没关进刑讯室都是森鸥外对我妻耀的爱拂。被惩罚的理由也很简单——他的行为对portMafia的首领造成了心灵上的创伤,所以不予批准他任何活动基金。 按照尊敬的森首领的话来说,就是我妻耀的个人行为严重损伤了他作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心理健康,并且对可爱的爱丽丝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心灵创伤,并且毁掉了爱丽丝一直以来维持的可爱淑女形象。 森鸥外对此很生气。 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妻耀别说反对了,他连被威严的森首领从portMafia的大门撵出去,也没能见到太宰治一面。甚至连与太宰治通话的权力都被森鸥外无情剥夺,我妻耀只能站在portMafia的楼下,遥遥注视着portMafia医疗部的,对门上‘任务期间禁止进入’的门牌唉声叹气,知道这是森鸥外特意写给他看的。 没能从森鸥外那里薅到一丁点好处的我妻耀只能孤独的独自一人搭上了从横滨码头前往东京湾的货轮。 他坐在散客席上,因为任务基金的短缺,货轮的椅子甚至还是塑料的! 五千日元的货轮船票百分之八十都是给汽车坐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汽车司机,我妻耀可能就是其中可怜的百分之零点一。 更难过的是,汽车司机有钱买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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