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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泯一愣。 “你不准伤害无辜的人，你房间里面的两个特级咒灵也不准伤害无辜的人。”齐木楠雄与他定下契约：“如果违约，我将会祓除你。” “我不会违约的！”时泯立刻说道：“我发誓！” 齐木楠雄也点头，道：“好，你不伤人也不让他们伤人的话我不会杀你的。” 契阔。 齐木楠雄感受到淡淡的力量束缚住了自己，但仅仅片刻便悄然破碎，反观时泯那边则是被力量浅浅笼罩，明明浅薄却看起来无法挣脱的模样。 啊这……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齐木楠雄默然，契阔本来是双方交换条件形成的不可违背的契约，但现在看来契约对他完全没用啊。 他可以违约随时杀了时泯，时泯却不能违约，这根本就是霸王条款啊。 “那……那我回去了？”时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想缩回房间和齐木楠雄再不相见，有他这么倒霉的咒灵吗？出去买顿饭差点没命！ 齐木楠雄不理他，拉着小泉澈也走回了自己房间。 时泯这才敢缩回去，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都快被吓哭了，整个人朝花御怀里一缩寻求安慰：“花御，我快吓死了！” “要我帮你出头吗？” “不不不，还是算了。”时泯当即拒绝：“你打不过他。” 这一点花御倒是没有否认，不只是齐木楠雄，就连他旁边那个古怪的异能者他都打不过，那家伙的能力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啊，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漏壶挺不高兴的，如果他现在还拥有特级的能力一定狠狠锤时泯一顿，这家伙身为咒灵却混在人类里面，还真不怕被咒术师祓除啊，话说之前那么胆小的究竟是谁啊？！ “我和他定了契阔。”时泯格外认真地看着漏壶与花御，告诫他们：“今后不许伤人哦，我要盯着你们，不然我会倒霉的。” 花御没有说话。 漏壶冷哼一声，撇嘴说道：“谁管你！” 时泯也不着急，冷笑一声说道：“没关系啊，你敢惹事我就打死你，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力量，就算可以弄死再重来。” 漏壶突然狠狠打了个冷颤，这个家伙……他还真敢说啊！ 另一边，又听了一会儿几个咒灵心声的齐木楠雄彻底放下心来，因为躲避五条悟反倒是躲到了他们对面，咒灵们的运气还真不好啊。 “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小泉澈也还有些犹豫。 “爱护环境好像也没什么错。”齐木楠雄不是咒术师，也和咒灵没任何深仇大恨，除了真人之外其他咒灵在他看来根本没多罪大恶极。 小泉澈也自然也和咒灵没仇，没太纠结这件事，只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莱尔？”他还是比较心急的。 齐木楠雄犹豫了一下，回：“明天吧。” 次日清晨，小泉澈也刚换好衣服准备拉齐木楠雄去找莱尔，却先一步有客上门。 “两位休息的还好吗？”褐发的青年拎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笑容温和，自我介绍道：“我是赫尔，算是青山的二把手。” 青山是没有名义上的正副统领的，只有莱尔这么一个老大，但是赫尔是莱尔之下的第一人，可以掌控青山几乎所有的势力，甚至很大程度上可以影响到莱尔的决策，说是“二把手”也不为过。 “你有什么事情？”小泉澈也扫了眼他手中的箱子，冷道：“我们正要出门。” “请不要着急，不妨先听我说说看。”赫尔将手提箱放到了桌子上，打开之后满箱的纸钞绝对是令普通人看着扎眼的程度，他继续说道：“这里是三千万，包括箱子里面的地契，股票与基金。” 赫尔说着将上面的一层纸钞拿开，露出了下面一层各种各样的财产。 小泉澈也更加警惕了，青山干嘛要拿钱过来？一看就不安好心。 “有些少，但已经是我全部的财产了，毕竟青山不比港口Mafia，想攒一些钱还是挺难的。”赫尔将箱子推向齐木楠雄，唇角笑意不变：“不需要永远留下来，齐木先生，我希望你能看在这些钱的份上留在青山一年的时间。” 他不提感情，或许依旧不信任齐木楠雄。 赫尔也没想过要永远留下他，他听过过最近的传言，港口Mafia似乎有意招他们回去。 但是，一年的时间，打个短工的话还是可以的吧？ 在齐木楠雄开口拒绝前，赫尔再次说道：“我不介意你有兼职。” 也就是说，赫尔不会介意齐木楠雄在青山的时候依旧帮助港口Mafia办事。 小泉澈也立刻就恼了，才要破口大骂却被齐木楠雄拦住，只能闷闷地瞪着赫尔。 赫尔也并不在意，他舍弃一切、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亲自前来招揽，为的不过是让那个人再体会一下世间的美好罢了。 这个世界没那么冰冷，他不用躲着所有人，不需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 那种冗长的、难熬的岁月，其实是可以有个人陪着他一同走下去的。 那么孤独又那么善良的……弟弟。 齐木楠雄静静地望着赫尔，思忖许久后扭头说道：“澈也，我想吃菠萝面包了。” 小泉澈也捏紧了拳头，楠雄他……他在赶他出去！ “放心吧。”齐木楠雄抚摸了澈也的头发，让他不安的心安稳了下来，他不会离开的。 “好啊。”看出了齐木楠雄的潜台词，小泉澈也搂住了准男朋友的脖子，用力的在楠雄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啵”，狠狠亲吻的声音落入了赫尔的耳中，让他的嘴角都垂了下来。 小泉澈也却得意地朝他瞥去一眼，然后用肩膀用力将碍事的人撞得一个趔趄，从他身边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赫尔抬手揉了揉被撞得发麻的肩膀，心中不由苦闷，港/黑的暴君还真是人如其名的脾气不好啊。 “说说看吧。”齐木楠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莱尔吧？”他倒是并不想隐瞒这件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只是澈也脾气太暴躁，怕是不等人说完便已经大打出手，齐木楠雄这才先哄他出去。 赫尔坐了下来，与齐木楠雄隔桌对望。 木质桌面上自然的深色木纹简约而漂亮，赫尔的双手落在平滑的桌面上，却又似乎有些紧张的交握成拳。 这个人……他真的可以把握吗？和资料上看到的不太一样，齐木楠雄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因为青山不够入局的关系，他们所得到的资料依旧是港/黑得到的第一版罢了，明明是第一次同这个人进行接触，却已经让赫尔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资料有误，因此，他本就不好成功的计划败面更大了。 “莱尔是你的弟弟吗？”见赫尔不开口，齐木楠雄便主动问道。 听他提起这个，赫尔面部的棱角舒缓，逐渐露出了不同于之前公式化的真切笑容，道：“他比我大一岁，但的确是我的弟弟，是我从小捡到的弟弟。” 事情要从前代黑手党首领在位时说起了。那个时候，横滨处处混乱，人人自危，破碎的家庭与孤儿达到了令人发指的数量，赫尔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莱尔的。 小小的孩子身体冷冰冰的，当时他的异能还没有那样强大，细胳膊细腿的赫尔用从垃圾箱翻出来的破棉布将他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艰难地抱着白团子回了自己的小窝。 两个孤儿相互依偎着长大，和赫尔这种从小就是一个人的流浪儿不同，莱尔之前有完整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据说还有一个妹妹。 他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那么害怕，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了，莱尔一个人被赶了出来，被爸爸妈妈拦在了危险之外。赫尔从小孩子的之言碎语中拼凑出事实，却还是带着他回了“家”一趟。 然后，不出意料的，莱尔的家已经没了，幸运的是也没有见到尸体。 “他……很伤心吗？”齐木楠雄听着也有些难过，“前代”留下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他太小了。”赫尔回答得很轻松，莱尔不像他在摸爬滚打中变得早熟，只是个普通的娃娃，甚至还不能明白死亡的含义，“他哭了一大顿，一开始是因为找不到爸爸妈妈，后来是因为饿。莱尔太烦了，而且还要我养着，我当时明明比他还小！” 赫尔嫌弃着，吐槽着，然后两个孩子就那样慢慢长大了。 在那个时候，生存才是最重要的，父母死了就死了，小孩子忘性大，两个人很快就全都投入到新的“生活”之中。 齐木楠雄的心情很微妙，从那个时候一直活过来的人啊……真是坚强，坚强的令人难过。 艾克斯他们如此，赫尔他们同样如此，坚强的孩子活到了现在，却有太多太多的孩子死在了那个时候。 同情，怜悯，这些迟到的感情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现在的他们已经足够强，强到可以在横滨的地盘上占据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块地。 “我养大了他，所以说是哥哥也没问题吧。”赫尔情绪飞扬，显然对这一点十分得意。 是啊，他该得意的。 齐木楠雄想，在四五岁的时候便拉扯养大了自己并养大了“弟弟”，赫尔真的很厉害。 “齐木君。”赫尔选择了比之前亲昵的称呼，他淡笑注视着齐木楠雄的双眼，说道：“莱尔的眼光很好，你果然与众不同。” 齐木楠雄有些不自在地直了直背脊。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吗？”赫尔勾唇，眼眸敛了下来，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空气中仿佛夹杂着对方的气温：“因为你和我们这种人是不同的，你太善良了，告诉你越多事情，你就越会选择留下吧。” 这是他的小心机，坦然这件事同样是小心机，赫尔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能要成功了。 那双眸子那么清澈，没有他们这种人在摸爬滚打中积攒出的心机与复杂，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心软。 “莱尔他……”赫尔低垂下头，整张脸没入阴影之中，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齐木楠雄耳中：“过去很亲近我的。” 就在那一次…… 就在那一次的变故…… “他的异能越来越强了，那天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被他不慎冻住了。”赫尔的声音发沉，表情也越来越黯然：“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一次特别严重，冰化了之后我发了一场高烧，莱尔去偷了药来却没办法给我煎药，他无法生火，更不能把汤药端给我，他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奇迹出现，没有人来帮他，他当时也没像艾克斯一样选择成为一个组织的首领指使他人，他那么无力地守在一旁，眼睛通红却落不下泪来。 他很没有用，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依靠赫尔，除了发动异能将来攻击他们的孩子吓跑之外，生活方面简直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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