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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点点头，又回头看向盖尤斯。他想要说再见，他想要说谢谢，他想要说太多太多，但他并不需要说出口。盖尤斯对他微笑，以那种一直以来父亲般的方式，而梅林知道他明白。盖尤斯是为数不多曾经真正明白他的人之一。 “再见，盖尤斯。”他说到，将所有的感受到的感情放入这简单的语句当中。 “再见，梅林。”盖尤斯回答到，也同样的动情。 梅林简短的点点头，然后，极为努力的，转过身去然后跟着卢平走出门，沿着闪烁的走廊走去。 梅林不说话，卢平也保持着沉默，可能是试着要尊重他的隐私吧，但梅林能看出来他简直好奇到不行了。 “他是我的导师，”梅林沉重得解释到，“他教给我很多。对我就像对他自己的孩子。我很想他。” 卢平简短得点点头：“我想…对，这一定…对你来说很艰难吧。所有你认识的人们都…” “死了？”梅林把话说完，还是挺直率的，“是啊。但是现在我必须要专注在让现在认识的人们不要死去上。那是我最优先的事项。” 卢平把脸转向梅林，他的表情难以理解。 “你牺牲了那么多…”他停下来，表情甚是激动，“传说根本就没有给你足够的声誉。” 梅林努力无视这最后的一句话。他并不应得到如此的赞美。每个人都如此的信赖他… 他让她逃了。再一次。他都已经将她攥在了手心里，但她却活着逃走了，而且相对来说也没受什么伤。他原本应该杀了她。他本不该让自己如那般毫无防备。 但是他不会让思绪沉浸在其中。这次不会。他只是要确保这不会再次发生。 他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卢平尝试着打破静默。 “有一些…有一些事情我想问问你…”他开始说到，几乎因为突然爆发的紧张而结巴起来。 “随便问。”梅林说着，被引起了兴趣。 卢平看起来极为不舒服。“那个…我在好奇…那个人，他是你的导师？一个医师？这让我在想…药物，以及魔法药物以前一定是非常不同的…在你那个年代。一定有很多都已经遗失了。那个…我在想有没有…有没有…” 他停了下来，看起来慌张不安，然后梅林突然间明白了，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我很抱歉，”他安慰般得说到，声音满含痛苦，“但是，就算在我那个时代，也没有已知的治愈狼人的方法。” 卢平点点头，他的肩膀微微垮下去一点。“我也想到了，”他苦涩的说，“真是个愚蠢的希望。” “不，”梅林摇摇头，将那只完好的手放在了卢平的胳膊上，“这并不愚蠢。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能？”卢平问到，语气依然苦涩，并对自己的希望感到恼火，“你怎么会理解呢？” 梅林叹了口气，感到一个旧伤被再次揭开。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他开口说道，再次感到了曾经的疼痛，“她并不是个狼人…但我认为情况很相似。她被一个报复心浓厚的女巫诅咒了，于是每天的午夜时分，她就会变成一头邪恶的，无法控制的野兽。我曾经试着帮助她…我想要破除那个诅咒…但是…事情并没有以我希望的方式发展。她死了。” 卢平惊讶得转向他。“我很抱歉，”他难过的说，“我完全不知道。” “是啊，”梅林说到，感到很是难过，“传说很少记录下那些真正的英雄，那些真正值得的人。她是那么的勇敢。尽管她身负如此可怕的诅咒，她依然是我见过最甜美，最善良，无私的女孩…” 他停下来，而卢平终于明白了。 “你曾经爱上了她。”他看着梅林的脸，似乎很是伤感。 梅林什么都没说，卢平也没有。他们不需要说出口，一些无言的理解在他们之间传递。 “哦，你们在这儿啊！”韦斯莱夫人激动不安得沿走廊向他们猛跑过来，她的丈夫跟在身后。“我们最好是回去了。” 梅林点点头。他必须要远离这个医院带来的这些悲伤回忆，相当讽刺的是，这栋建筑物他以前从没踏入过一步。 “他不应该幻影显形！”那个治疗师冲过来，“至少不能是他自己！” 梅林叹口气，但韦斯莱夫人激烈得点头：“当然，我们不能让你再恶化了，是不是？”她低头对他微笑，于是梅林也露出个微笑。她就和一直以来的一样对他充满保护欲，尽管事实上他比她要大上好几百岁，而且还是那个著名的魔法师，她很可能小时候就听过他的故事。她对待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亚瑟，你最好是带他随从显形。” 韦斯莱先生热心得点点头，急忙上前来向梅林伸出他的手臂。他对他过分的热情感到有些烦恼，但他告诉自己要微笑并容忍它。他必须要让他们习惯于他的‘新’身份。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得到这么多额外的关注还是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他紧紧抓住韦斯莱先生的手臂。他都忘记了韦斯莱先生的名字是亚瑟。不光如此，还有那个韦斯莱男孩，珀西——毫无疑问是帕西瓦尔的简称——他们让他想起太多痛苦的回忆。但是他不能因为名字或是他们的反应而责怪他们。这是很自然的事。他必须要给他们时间。 当他被拉向陋居时，他感到那阵熟悉的压倒性的黑暗包裹住他。未来会很艰难，但他能搞定。 他曾面对过更糟糕的。现在，是时候让他的名字名副其实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次机会 “拿去！” “不，罗恩，我不能！” “为什么不？ 梅林叹了口气。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正进行着这么一场争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罗恩，我不能要求你把床让给我！”梅林试着理论回去。他，罗恩，哈利，纳威和比尔这天晚上待在了罗恩的房间里，相当的拥挤，但却没什么选择。这天傍晚，在关于莫佳娜和霍格莫德袭击的会议之后，社里的很多人都决定要在陋居留宿。 罗恩瞪着他：“但你是梅林啊！我不能让你睡在地板上！” 梅林摇摇头，感觉心头沉甸甸的。为什么罗恩看不出这不是什么好意反而是让事情变复杂了呢？ “罗恩，我不会因为我的名字而占你的便宜。”梅林坚定的说。 “但如果是我主动提供的那就不是占——”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马汀，我能要么？”比尔从房间另一侧他的睡袋旁边问到，他和其他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争论。 罗恩翻了个白眼：“行啊。你只要成了世界有名的强大巫师，你就能随意睡在你想的地方了！” 梅林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罗恩，这是你的房子。我不能让你蒙受损失！” “这不是什么损失！这是一种荣——” “你敢说‘荣幸’试试，”梅林对他咆哮到，“我不想让这成为一种荣幸。” 梅林的话让大家都短暂的沉默了，他迟了一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太严厉了。 “啊呀，罗恩，我以为在维克多·克鲁姆去霍格沃茨的时候你就已经够糟糕的了。”哈利在他的小床边说到。 梅林暗暗得叹了口气。他可不是什么名流。 罗恩扔了个毯子给他，似乎已经决定了：“你受伤了！给我睡在这个见鬼的床上！” 梅林把毯子扔了回去：“我的肩膀没事。我睡行军床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不会睡行军床的，”韦斯莱夫人严厉的说到，她拿着一些额外的毛毯冲进了卧室，“我可不会让你再加重那个伤势了。你睡床上。” 梅林张嘴想要抗议，可在看到她的眼神后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争论也没用，于是逆来顺受得点了点头，努力想要无视其他人脸上那种得意地笑。 他爬上床，韦斯莱夫人过分体贴得铺开毯子又整理床单，整个把他埋在了里面。对此他感觉有点怪异，已经很久没有人像个妈妈一样对他了。不过他也很感激，他能看出来她并不是因为他是谁才这么对他的，而是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性。想到韦斯莱夫人实际上是把一个老男人当自己孩子一般塞进被窝还挺搞笑的。 她调整了一下他的绷带：“好了，现在，你就努力好好休息吧。”她说完，低头冲他甜甜的笑了笑。然后她转身面向其他人，口气变得强硬起来：“你们其他人，睡觉。你们早上得早起。金斯莱想让你们去霍格莫德帮忙。那边有很多修复工作要做，大家还得回他们自己家去。” “我能帮忙，”梅林毛遂自荐，“我的保护咒语会有力的多。” 但韦斯莱夫人不听他的：“你直到手臂痊愈为止都不准离开这栋房子。” “但是那——” “晚安。” 韦斯莱夫人一离开房间，梅林就栽回了枕头上，盯着天花板上查理火炮队的海报。就连他自己的母亲都没这么糟。 他一直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才说：“罗恩，你现在可以睡回自己的床了。”他对着黑暗喃喃到。 “不见得，”罗恩在床脚处说到，“如果妈妈早上进来看到你带着受伤的肩膀躺在地上的话，我的下场就和阁楼的食尸鬼差不多了。” 梅林叹了口气：“我的肩膀没事。不过就是有点脆弱罢了，我经历过更糟的。” 没有人回答，之后渐渐的，房间里开始充满了缓慢而稳定的入睡之后的呼吸声。但梅林躺在比大家都高几英寸的地方却无法入睡。他心里事情太多了。 他盯着魁地奇海报上那些冲进冲出的人物，努力理清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哈利，或者是其他人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愤怒以对，他感到难以置信的解脱。老实说，他对他们是如何接受这件事的感到很是不可思议。他们充满敬畏，这也是唯一预期到的。但是他没期待任何其它的。 但是他们会再次信任他么？哈利是否会因为他的名字而不再对他讲真话？现在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曾有的友谊是否会完全消失？ 他叹了口气，坐起身，因为猛然拉到了酸痛的肩膀而抽搐了一下。他安静得下床，小心得穿过睡着的人们走到门口，并悄悄得溜了出去。他慢慢得走过静默的房子，小心得不发出声音，然后走到了后面的花园里，解脱得重重叹了口气。 他站在那里，吸了一会儿深夜里冰冷的空气，努力想摆脱精疲力竭的感觉，他在这里经历的主要是精神上而不是身体上的疲惫。他知道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他坐在花园围墙上，向外面基哈拉和艾苏萨睡觉的毗邻的田地看去。这附近没有麻瓜居住真是个好事——这可是很显眼的。 他本来准备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却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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