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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傻了。 三口啤酒还没有把语言神经切断，那个时候五条悟遛着鸟唱《第三年的见异思迁》，虽然动作姿态很是好笑，但音调和咬字都是在调子上、非常准确的。 哪像现在—— 「Sugugu~」 「Sogo~」 好了，杰（suguru）变成咕咕杰（sugugu），硝子(shoko)变成狗狗硝（sogo）。 两人一开始确实是看五条悟笑话，等两人看得差不多了，演员却怎么也不肯谢幕。 五条悟披着床单，硬要表演大河剧。他还一人分饰多角，一会是忠义的武士，一会是淫.靡的将军、一会是“霸王花”侧室、一会是“我见犹恶”的渔家少年。自己演就算了，他还非要拉着夏油杰配合他。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想睡觉，五条悟却不允许他的观众睡觉，时不时就要大吼一声唱一段两人听不懂的俳文雅句。 「夏油，你去把五条搞定。」 「……为什么要我去？」 「酒是你灌的。」 「戏是你看的。」 「放屁，戏你也看了。」 家入硝子只是用眼睛看，哪像夏油杰那么坏，还用手机摄像头看了。 「女生不要说这么粗鲁的词啊…」 「那你就不要让女生看到你画的欧金金啊。」 「啊…硝子……」 谁能想到外表淡然冷漠的女生，其实是三人中坏话和不良行为最多的呢。 「我把悟搞定，你把欧金金那茬忘了吧。」 耳边是五条悟咿咿~呀呀的魔音，家入硝子皱皱眉，同意了。 于是夏油杰一手刀劈晕了五条悟。 家入硝子：「……」 第二天醒来，断片的五条悟只见到了因宿醉同样睡在夏油杰宿舍的硝子——不能三个人同时逃课，夏油杰非常有牺牲精神的去迎接老师们的怒火了。 五条悟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脑袋，他问：「硝子，你们是不是打了我？」 家入硝子想说这是您睡姿不老实掉下床磕磕碰碰导致的，和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现在夏油杰不在，不是正好能做些拱火的事吗？ 「你是被夏油搞（定）的。」家入硝子说。 女同学心情愉悦的看着五条悟傻傻的摸向了自己的屁股，那脸上的震惊，家入硝子可以笑一年。 …… 时隔十年，家入硝子告诉了五条悟那次酒醉后断片的场景。 “夏油被你的‘sugugu’喊烦了，后面也喊了你‘satoto’。”所以satoto就是你啊白痴五条。 五条悟的重点偏移了：“你居然和杰一起打我？” 沉着成熟的女校医移开眼眸。 “你老实说！我那次骨头都在疼！“ 外冷心暖的女校医重新工作了起来，对控诉的咒术界最强视而不见。 “硝子你和杰合起来欺负我！！“ “一罐啤酒伤不了你的骨头，那都是你自己作的。”讲真，家入硝子就没见过睡觉这么不安分的人。她非常希望五条能和自己躺在解剖台上的对象一样安静。 “好过分，硝子你……” 家入硝子用余光瞥了瞥白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快到“4”的位置了，想了想手上还未完成的活计……好了，她今天又不用睡了。 今夜的高专大部分人都无眠。东京都的校长夜蛾正道与京都府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步入咒术界的上层后，却因为主张的不同而让关系僵硬了几分。 极恶诅咒师来到东京咒高宣战，京都咒术师代表匆忙赶来一起备战，在为客人安排住处的时候，夜蛾正道才有机会与乐岩寺嘉伸多聊几句。 刚才在会议上，夜蛾正道还提醒五条悟要做出抉择，潜台词非常残酷，身为一直在五条悟身边的师长，夜蛾正道知道夏油杰在五条悟心中的分量，但他不得不打碎学生们多年的“表面情谊”。 是时候了，悟。不能再拖下去了。 长长的胡子如倒挂的白峰，老人的脊背微弯，步履却是沉稳的。乐岩寺在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半转过头，说了一句：“你该斩断了，夜蛾。” 不止是五条悟对夏油杰的朋友之情，夜蛾正道也细心教导了夏油杰三年的时间。年纪轻轻评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同样是夜蛾正道骄傲的弟子。 当时在咒术界活跃的两个特级都是他的学生，身为教师，他必然功不可没。 高专的学生走了歪路、极恶诅咒师是他全心辅导过的学生，他又难辞其咎。 教出了一个特级咒术师，又“教出”了一个特级诅咒师，到底是不幸，还是……乐岩寺在成为校长前，同样也是一名教师。他的年龄比夜蛾还要大上一截，因此他的学生，理所当然的比夜蛾正道要多上一些。 如果要用数字或者文字来表达咒术师的功绩……他所有学生的成就加起来，也比不过五条悟一人。 京都府既妒忌五条悟的天赋，又感叹夜蛾的好运，遇上了这么一块璞玉。 而那位叛离高专的诅咒师之名，倒是很少被提起了。 党派的站位令夜蛾正道和乐岩寺无法交谈太多，在一句警戒过后，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第二天，未得出结果的会议要继续进行。 但当乐岩寺拄着拐杖打算前往会议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时间点…只能是夜蛾了吧。 在天元大人的结界内，乐岩寺不可避免的放松了警惕。即使这块区域，昨日刚刚被诅咒师袭击过。 刚一打开门，乐岩寺就见到了一个单膝下跪的男生。这样古老又守礼的尊敬态度，他十分适用，乐岩寺也不计较东京都派来一位学生引路了——男生穿着高专的制服，又不是熟面孔，只能是他不认识的东京都学生了吧。 保守派的老人语气缓和：“起来吧。” “诚惶诚恐…恕我失礼了，主公大人。” 男生膝盖着地的左腿后撤，足尖点地站起了身。 黑发男生很高。至少乐岩寺需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当老人家难得提起兴趣的扬起脑袋，想要认识一番这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时…… 乐岩寺隐藏在白眉之下的瞳仁在一瞬间放大了！ 那是—— 昨日开会时荧屏上展示过的、极恶诅咒师的脸。 作者有话说： 震撼京都校长一整年.JPG
第56章 水呼吸法的继承人 某个特定人物的咒力术式一旦被五条悟的六眼捕捉到, 只要没离开方圆十里这个圈，他就别想逃掉。 好吧方圆十里是夸张了点，至少在东京都咒术高等学校的范围内，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五条悟看得一清二楚。 五条悟是个能习惯于新事物的人。 也不能说这个「习惯新事物」是五条悟的个人特征。人类都是这样的, 能够在生物圈站到顶端, 与人类的适应力脱不了干系。 幼年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承受不住六眼的力量，大脑总是被迫接收着各种无效信息, 脑部一直过于活跃, 让五条悟的真正睡眠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闭着眼小憩, 不让眼睛去看过多的无用信息。 然而没用, 六眼对于咒力的捕捉不会被任何遮挡物阻拦, 连眼皮也做不到。五条家的高层害怕对六眼下了封印会引起不妙的后果, 便让五条悟从婴儿时期起就“滋养”着六眼。 还不会说话的婴孩哪里会懂得咒术？五条悟在学习后被誉为天才。殊不知在幼年时，他完全是被六眼逼着去提取咒力。 婴孩刚出生时, 一天需要20小时的睡眠时间。孩童7岁前后, 需要10小时的睡眠时间。成年之后，一天最好也要有7小时的睡眠。 但五条悟不是，他早就习惯了短睡眠。一天有三四小时的时间闭着眼睛就很不错了。读高专时反而是他休息时间最多的，因为夏油杰家入硝子都在睡觉, 没人陪他胡闹，一个人的漫画游戏棋牌都没什么意思，他只能闭着眼睛在床上休息。兴趣来了，还能在夏油杰敲门叫他上课时假装自己睡眠不足、刚刚睡醒, 以此博得好友的同情心。 甜食也是这样。因六眼消耗的脑力过多，他需要大量补充糖分。即使反转术式治好了缺失的脑细胞, 低血糖症状也不会减缓——严格意义来说, 反转术式只能治疗外伤, 对于身体内部的疾病并无办法。 家入硝子有时候回想，以五条的智力——如果他有空又有兴趣的话，五条说不定能做到用反转术式杀死癌细胞，为医学界做出个大贡献。 五条悟爱吃甜食。这是每个稍稍熟悉他的人都知晓的真实。但事实是，五条悟一开始并不喜欢甜食，只是迫于脑力的消耗进食糖分。 「吃着吃着就喜欢上了。」他是这么说的。 到底是喜欢上了，还是习惯了呢？ 就像生物必须呼吸进食一样，人类的进食行为是身体为了活下去的而传递给大脑的本能。很多人说自己喜欢吃饭……是爱好那样的喜欢吗？什么样「喜欢」会与「生命」划上等号？ 阿宅们喊着没有漫画游戏我会死，陷入热恋的情侣说着没有你我会死，染上毒.瘾的堕落者叫着没有白.粉我会死…… ——真的会死吗？ 人类这个种族是很坚强的。从整体来看，种族不会因为失去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不会因为失去一个爱好就真的要自.杀，不会因为一种拿走他的“安慰剂”就崩溃到毁灭。 这和呼吸、饮水、进食不一样。 五条悟也和上述的人们不一样。 要维持六眼的运转，要以自身的肉.体滋养着这双眼睛。 ……没有足够的能量，他会死。 年少轻狂时五条悟也曾肉麻的想过：杰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是他灵魂的一部分，要是没有杰在，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十六七岁的五条悟就没有假设过他的未来里没有杰的可能性。而如果、如果、如果那个可能真的发生了…… 五条悟抱着酒瓶子，对着家入硝子大吐苦水：「我说不定会活不下去的啊……」 夏油杰离开第一天，没有人能搞定发酒疯的五条悟。在五条悟又砸破了一个酒杯、看着酒吧老板的笑都挂不住了，家入硝子效仿着夏油杰的做法，一手刀劈晕了五条悟。 人类确实是坚强的。 五条悟过了十年没有好友在身边的生活。 习惯了吗？ 都十年了，当然习惯了。 ……尽管他不想习惯。 五条悟没再回自己的宿舍，之后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医务室内。家入硝子见五条悟不吵了，就开始忙自己的事。 等到五点，家入硝子擦完最后一把器具，完成了今日……昨日的工作。 天边有了淡淡的微光，女校医脱下手套，对着靠在角落一动不动的五条悟道：“我要回去睡一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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