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准备就绪，太宰跑到预定的地点用手机联络下达命令，把自己当作男主角挥下手，像日本导演开机前那样喊出了英文。 “Start！” 表演开始了。 谷崎一边用夜视仪观察现场一边补充细节，深深地为太宰的演技所折服。 几分钟后不远处出现了爆炸，那是荻野和兰波制造的假象。 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被引了过去，追着火焰中那个白发老头猛烈攻击。 荻野和兰波这边，直接开车到了预定的爆炸地点，在早已弃用的面粉厂仓库开始布置，荻野召唤出了先代首领，由兰波用【彩画集】制造亚空间，伪造火焰和爆炸。 虽然兰波现在还是没有恢复视觉，但被亚空间笼罩的地面倒是可以被感知。 “你要找的人来了哦。”荻野说道。 兰波裹着被子站在仓库里面，面对敞开的大门，外面的空地上就是如恶鬼般的先代。 中原中也带着磅礴的气势杀来，一击就把瘦骨嶙峋的先代首领踢飞数米远，整个人都嵌进仓库的金属壁里。 就连空地的地面和杂草都因为他带来的风压而毁灭了。 “就是你干的吗，刚才的爆炸？” 中原中也的声音像是从火山口喷出的岩浆一样，被怒火淬炼得分外可怖。 被激起的尘雾消散了，先代首领阴鸷枯瘦的脸庞露出来，对此只是冷笑两声。 仓库内，荻野问道：“你确定要用这样的状态迎战荒霸吐吗？那可是能制造出大爆炸的迷之生命体，就算有安全装置也相当危险。其实我有办法让你回想起失去的那段记忆……”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是为了我的任务，国家，还是保尔，都要杀死他。以前比这更艰难的作战我也完成过，没理由这次不行……不过，”兰波话锋一转，平静地说道，“那都是建立在你不会动手的可能上。” 外面的先代首领像个移动靶一样被迫接受中原中也倾泻的怒火，后者的攻击简直像是灼热且拖着尾焰的陨石，连续不断地将对手摧毁。 “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在想，你为什么要我做桃巨会的首领呢？对于一个谍报员，叛徒，无法掌控的强大异能者，应该当场格杀才对啊，总不能是在羞辱作弄我吧。” 荻野想了想：“也许我是觊觎你的美色呢？” 兰波当做没听见，继续说道：“我无法通灵先代首领的尸体，因此我曾怀疑你的异能和灵魂有关，在刚才你召唤出先代后我就更为确定了——” “——荻野和真，你能把复数的死者灵魂收为己用吧，限制条件就是死者只能是‘首领’。先代和偷袭我的那个男人，他们都是死去的首领。” “嗯……不错嘛。”荻野皱着眉头，如此评价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怎样打算了吧？” “让我和荒霸吐两败俱伤……不，我已经重伤了，那么在我杀死荒霸吐并读取他的尸体后，你再杀了我夺走两份灵魂。” “一开始我的确这样考虑过……不过我不觉得你能够成功杀死他，”荻野说道，“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那拭目以待吧，我也不见得会死在你手里。”兰波说道，“但如果你夺走了我的灵魂，那么请允许我保留自我意志做最后一件事。” “愿闻其详。” “我要拯救保尔。” “……真是动人的同伴情谊，想必中原中也可以理解你吧。” 荻野说着，就开始动身从后方离开仓库。感知中先代已经濒临消散了，随时都有可能回到他的身体里。 【墓志铭】里，中原中也像一发小炮弹射向兰波，然后直接进入了他的亚空间，正面迎上一轮冲击波。 荻野发动时删，直接穿过仓库墙壁离开了战场。 “飞得那么快，果然个子矮就是空气阻力小吗。” 中原中也已经杀进仓库突袭真正的犯人，太宰才走到坑坑洼洼的仓库门前，后面远远的缀着谷崎和黑蜥蜴小队。 荻野站在不远处，向他挥了挥手，太宰探头看了一下里面激烈的战况，跑过来和他说话。 “你还不进去吗？虽然兰波受了重伤，但是亚空间内部全都由他控制，中原中也现在可是左支右绌呢。” “不用着急，我倒想看看自信的小矮人被打到哭出来是什么样子。啊，这里以前储存过面粉啊，待会儿不会发生燃爆吧。” “有可能，按我的事故体质来说，这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你配合中原中也的时候小心，不要真的死在里面了——手稿我还给你留着呢，你应该还没有对此失去好奇心吧。” “没有，”太宰当即答道，“而且，我觉得你比起一般的黑手党来说，更是把死亡当作家常便饭，离死亡如此接近的你，应该更懂得生存吧？我不是指生与死是相反面，而是觉得死亡也是生存的一部分。” “这个嘛……如果你想问我生存的意义，那我没办法清楚的告诉你，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求生，避免痛苦，躲避死亡，没时间精力思考这种哲学问题。”荻野说道，“对我来说，或者对大多数人来说，基因传承，种族延续，活着是不需要理由的，这是刻在DNA里的。” “不过人活着注定要走向死亡，但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反抗痛苦，反抗命运，探索通往其他可能性的道路，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不过鉴于我本人的体质，痛苦和死亡确实也成了生存中必然存在的一环……但我绝不会拥抱命运，即使这能带给我解脱。” 荻野现有的【墓志铭】和时间删除能力，恰好对应了观测既定的命运和反抗命运，时间删除的确能够做到避免既定的死亡，他才有底气说这种话。 “是吗……”太宰若有所思，“反抗命运，命运……” “我大概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何不试试自己放手去找呢？”荻野说道，“你一定不是唯一异常的人，怀抱希望去寻找吧，也许能找到呢？即使最终也没有找到，怀抱希望结束好像也不错，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 太宰露出了像是有些困扰的微笑：“虽然知道你是在劝我，但是却和以前那些空泛的说辞不同，意外的并不讨厌呢——也可能是因为我不讨厌你，不讨厌你带来的死亡？” 仓库里传来密集的破空声和撞击声，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响后，里面安静了下来。 荻野后退一步：“该你上场了，再不去，中原中也就要死了。” 太宰向他比了一个再见的口型，转身进了仓库正门。 他伸手触碰亚空间，那泛着金光的立方体就轰然消散了。
第14章 天河倒卷 太宰治加入战场，暂时吸引了兰波的注意力，为中原中也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荻野一边向远处走一边指挥谷崎和黑蜥蜴小队调头，果不其然，这个仓库很快就发生了爆炸。 被激烈的战斗扬起的面粉灰尘很快就充斥了整个仓库，遇到金属摩擦产生的小火花，瞬间引起爆炸，房顶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开，能看到天上隐约露出的一点大气散射的晨光。 荻野又成了被针对的对象，他避过从天而降的碎砖烂瓦，让目瞪口呆的谷崎不要靠近他免得也跟着遭殃。 三人转移了战场，战线从仓库一直拖到废弃的小路，途经的路线也是被仔细规划过的，既远离港口Mafia的地盘又不会惊动异能特务科，还能顺手破坏几个敌对组织的设施，谷崎一直跟在不远处确保太宰之前制定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最终在附近一处废弃的造船厂，太宰和中原中也的组合利用兰波暂时失明的弱点和异能无效化的传递击败了对手，用白濑的小刀给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致命伤。 兰波没能在两个孩子的配合下杀死并读取荒霸吐，他奄奄一息地仰面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温热的血液逐渐漫开，意识渐渐模糊。 “……好冷……” 他像说悄悄话那样小声说道。 太宰平静地询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兰波费力地转动眼珠，他好像感到自己在逐渐失去知觉：“荻野……” “哦哦，我明白了。”太宰立刻说道。 “还有，中也君……” 在兰波交代遗言的时候，荻野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造船厂，他的体质会引起废旧的重型机械和锻件发生意外，因此他没有靠得太近以免破坏氛围。 片刻后，他察觉到自己的异能被触发了。 和上一次差不多，他面前的空气渐渐浮动扭曲出现光点，光点凝聚成形，兰波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以人形异能的身份。 兰波他并未穿着临死前套着的那身病号服，而是像以往绝大多数时间里的那样，穿着厚实的加绒大衣，戴着耳罩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朦胧而忧郁，因为本质已经不算是人类，所以气质看上去十分飘忽。 “现在你是我的人形异能了，兰波，”荻野说道，“我可以强行令你恢复记忆，或者你也可以读取自己的尸体，不管是因为生理还是心理造成的失忆理论上都可以解决。” 兰波像没插电源的机器那样静立不动。 “兰波？” 兰波像刚刚惊醒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不用了……刚才我死掉，灵魂脱出身体的时候，一切都回想起来了。” “那恭喜你啊，你的搭档还活着吗，现在可能在哪里？如果在日本境内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兰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睫毛在晨光里微微颤抖，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脆弱，可咬着牙说出的话却像是强行按捺着汹涌的情感。 “……我想先冷静一下。” 他铺开亚空间罩住了自己的尸体，看着穿病号服的长发男人僵硬地从地上站起来，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他就像出现时一样，化作光点消失了。 *** 面前的人已经无法感到寒冷了，他的瞳孔散大，各项生命体征都显示着他已经变为了一具尸体。 中原中也拔出插在兰波身上的那把小刀，用指腹拭掉了上面尚还温热的血迹。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太宰问道。 “去给他收尸。” “不用先治疗吗？你可是重伤了啊。” “不需要。” 中原中也闷闷地说，同时硬撑着跨过废墟往外走去。 太宰留在化为废墟的造船厂内，身边是兰波已经冷却的尸体。 远处的谷崎犹豫着向他走来，站在距离尸体几米远的地方。 “你说过不会死人的。” 太宰直接把他推到尸体跟前，谷崎拼命躲开不想近距离观察。 “你看，四舍五入就是没死哦。”
141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