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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神道的境界，大多时候是在极端的心境下诞生的。 德川尝试了许多次，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眼下，他看着平平常常就推开“天衣无缝”大门的幸村，自然心绪难平。 为什么身为国中生的幸村能够轻而易举地跨入这种与阿修罗神道齐名的境界中？ 如果他也能够推开这扇大门，是不是他也拥有了跟平等院一较高下的资格？ 想到这里，德川郑重地对幸村道：“请跟我来一场完整的一盘制比赛吧！” 他还想再感受一下幸村的“落寞之光”。 然而幸村却对着德川摇了摇头：“我很乐意跟前辈切磋较量。但前辈心中的疑惑，不是我可以帮忙解除的，前辈还是去找我们部长吧。前辈心中的疑惑解除之后，我愿意跟前辈进行一场真正的较量。” 德川见他说得十分诚恳，便也不再继续坚持。 现在，他对滕川凛是越来越好奇了。 …… 德川跟在幸村的身后，步入了一家职业俱乐部。 在俱乐部中，德川看到了站在模拟红土场中练球的滕川凛。 红土场是滕川凛最不适应的一种球场，其弹性高于硬地球场以及草地球场，网球落地时与地面的摩擦较大，因而在红土场上进行的比赛节奏偏慢。 幸村见状，有些疑惑地说道：“平时部长总是在草地球场以及硬地球场上练球，很少看到他选择红土场呢。” 看样子，前些天跟越前南次郎打的那场比赛，终究还是给自家部长带来了一些影响。 幸村能够隐约感觉到，自家部长最近的心绪也不大平静。这从滕川凛那天突然现身地区预选赛比赛现场，就能够看出来。 不过，既然自家部长现在已经能够照常训练了，想必他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吧？ 打完一盘练习赛的滕川凛也注意到了站在球场外的幸村和德川。 他收起球拍，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然后冲着幸村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想要感 受一下在红土场吗？”滕川凛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球场，问道。 幸村眼前一亮：“可以吗？” 说真的，他还没有在红土场上打过球呢，这种经历对他来说是相当新奇的。 “当然。虽然我平时很少会在红土场上打球。但偶尔转变一下球场环境，对自身而言，既是一项挑战，也能够带来一些新的思路呢。” 幸村在红土场上的表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习惯了硬地场上网球弹起的高度，在红土场上，幸村的球拍总是挥空。 这回可不是滕川凛对他使用了精神力招式，而是他对网球弹起的角度和高度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慢吞吞的比赛节奏，显然也让幸村很不适应。 好在滕川有意让幸村好好体验一下在红土场上打球的感觉，他没有急着从幸村的手中得分，而是慢慢引导着幸村熟悉这片球场。 最终，幸村不出意料地以0:6的比分输掉了这场比赛。 然而，他明亮的双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沮丧，反而满满都是兴奋之色。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兴奋地对滕川凛道：“在红土场上打网球，果然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虽然一开始，他很难适应比赛节奏，但在渐渐掌握了规律之后，精神相当振奋。 “打网球果然是一项令人身心愉快的活动。” 他脸上那幸福的表情，让滕川凛和德川和也都不由为之动容。 滕川想，加缪和越前南次郎，是否也是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领悟了“爱之光辉”？ 德川和也则是惊觉，为了打败平等院，他的网球中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类似幸村的这种心情了。 或许，正是因为幸村打网球的心情如此纯粹，他才能自然而然地迈入到“天衣无缝”的境界中吧？ 德川隐隐感觉到，推开“阿修罗神道”大门，以及步入“天衣无缝”的条件并不相同。 只有看到过地狱并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才能够领悟“阿修罗神道”。 “天衣无缝”似乎讲究顺其自然，有时太过刻意地去追求，反而会一无所获。 这时，德川和也忽然听到滕川凛问他：“不要露出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啊，高中生。” “不是高中生，是德川和也。” “那么，德川君，你要不要也来感受一下这片红土场？”滕川凛瞥了幸村一眼：“既然小精市肯亲自带着你来找我，想必他已经把我卖给你了吧？”！
第108章 在听到滕川凛的话后,幸村脸上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 “前、辈！” 干嘛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就算他不让德川跟立海大的正选和准正选们打球，德川最终还是会找到滕川，并跟滕川打比赛的吧？ 既然这样,他提前为立海大的选手们争取一点福利,又有什么不可以！ 看着幸村收起笑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滕川凛反而笑出了声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跟你开玩笑的。如果是小精市的话,即使真的把我卖了，也没有关系呢。” 他朝着幸村眨了眨眼。 幸村则别过了头，他觉得，会因为滕川凛一两句话而破功的自己，果然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小鬼啊。 德川和也看着幸村与滕川之间自然而又融洽的互动,眼中闪过了一丝歆羡。 这样的前后辈关系，是他所不曾体会过的。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心思,对着滕川凛道：“那就来吧！” 滕川凛盯着德川和也观察了片刻,开口道：“你大概是第一次在红土场上打球？发球权就让给你吧！” 德川和也没有推辞,面对眼前这名传说中的中学生界NO.1,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一边打量着滕川凛,一边垫着网球。然而，他发现自己垫着垫着，就把网球给垫丢了。 作为长期在硬地球场上练球的选手，德川和也早已习惯了在硬地球场上打球。 他即使不去看球，也能够凭着肌肉记忆，知道以他这种力道垫的球，会以什么样的速度弹到什么样的位置。 但在红土场上,他过往的经验全部都失效了。他的肌肉记忆与身体本能，反而会成为比赛的阻碍。 意识到这一点的德川和也皱起了眉。 滕川凛则哈哈大笑：“抛开你过往的经验和框架，把自己当做一名初学者，好好享受这场比赛吧！打完这场比赛，也许你会有新的收获。” 德川和也没有去质疑身为高中生的他为什么要在红土场上打球。 现在他们所参加的比赛，都是在硬地球场举行。 但既然以红土场作为主场的法网能 够被列为职网界四大最高级别的赛事之一，那就说明适应不同的球场，本身也代表着网球实力的一部分。 更何况，德川也准备参加完明年的世界杯赛就进军职网，他当然不会忽视不同场地对比赛带来的影响。 接下来，滕川凛仿佛真的把德川当成了一名初学者，利用比赛的前三局陪他适应了一下红土场。 直到比赛的后三局，滕川凛才开始发力。 他打出的网球，在德川眼中慢吞吞的，然而德川却发现自己难以追上。 每三到四球，德川才能追上一次，然而由于没有掌握好回球的角度或者时机，他很难打出高质量的回球来。 不过，德川并不在意这些，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这让他的心中由衷地生出了喜悦之情。 一盘终，德川以0:6的比分输给了滕川凛。 然而此时的他，却不像败给平等院的时候那般痛苦，恰恰相反，他的心情相当放松。 “你在U17的经历，那几个教练都跟我说了。”滕川凛看着德川和也道：“自从执着于‘打败平等院’，你的眼中大概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对手了吧？” “因为始终无法超越平等院，每天的训练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打网球在你的眼中，变成了一件极为痛苦的事。你有多久没有纯粹的因为自己的进步而高兴了呢？” 德川和也下意识想要反驳滕川凛的话，但一想到刚刚从自己心间划过的感悟，他终究还是没把这番话说出口。 他认真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国中生：“你有什么见解？平等院狠狠打败了我，将我的骄傲和自尊完全粉碎，我想打败他，又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但如果你的眼中只能看见他，你提升网球技术只是为了战胜他，那你就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滕川凛道：“德川桑，你可以把战胜平等院作为你的一个阶段性目标，但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打网球的初衷，不要让平等院成为你的心魔和阻碍。” 德川听了这话，大为震惊。 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 教练组希望他能够觉醒阿修罗神道，所以一直在引导着他感受极端的痛苦， 然后从地狱中爬出。 可惜他不争气，迟迟无法觉醒阿修罗神道，无法取得与滕川凛一战的资格。 现在，滕川凛却为他指了另一条路。 虽然现在德川和也还看不清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条路与阿修罗神道截然不同。 “好好思考一下我说的话吧。”滕川凛走到德川和也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趁着德川怔愣的时候，薅了一把他蓝色的头发。 回过神来的德川和也赶忙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滕川凛。 他的这个举动，惹得滕川凛哈哈大笑。 “最近我都会在这家俱乐部进行训练，如果想找人打练习赛，可以来这里找我。” 送走了德川之后，滕川凛又与幸村进行了一番精神力网球的交流，检查了一下幸村的进度。 在这场练习赛中，滕川凛丝毫没有对幸村手软，他将精神力附着在幸村的身上，让幸村“负重做功”。 尽管幸村开启了“落寞之光”，抵消了一部分精神力，但还是没能完全免除滕川的精神力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打完一场比赛的幸村气喘吁吁，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幸村扶着墙慢慢走了一会儿，等到缓过神来了，才坐在了滕川凛的身边。 “部长是在有意把德川前辈往‘天衣无缝’的方向引导吗？” “没错，想要获得与平等院相抗衡的资格，‘天衣无缝’或者阿修罗神道的道路总得走通一条。” 滕川凛递了一瓶电解质水给幸村，幸村向他道了一声谢。 “阿修罗神道可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滕川凛很佩服那些见识过地狱之后，还能从地狱中爬起来的选手，这种选手的心智往往极为坚定，毅力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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