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压住被子,他逼近过来,水岛川宴能闻到他身上的血的气味。又饿,又晕,整个人都很别扭。他伸手想把太宰治推开,又特别想把人抓住狠狠咬一口。太宰治察觉不到他的挣扎,只觉得水岛川宴力气很小,胳膊都在发抖。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来找他的。”太宰治只觉得水岛川宴这反应好玩,他天生就很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这能刺激到他的神经,“他可不是普通人,你认识他,而且,还不止是认识他。水岛川君。” 他特意把尾音拉长。 “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水岛川宴看起来都要哭了,耳朵毛簌簌地颤动,尾巴因为被压在身下,看不见反应,但想必也已经垂落。他下眼睑泛红,纤长的睫羽覆盖住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珠,鼻翼翕张,快速地呼吸。 “我……我……”他好想吃一口、就吃一口…… “我不想告诉其他人的。”水岛川宴咽下唾液,咕得一声,眼泪汪汪的,“但是我忘不了他。” 水岛川宴声音发抖。 在太宰治面前说谎让他压力倍增,连短句都念得磕磕绊绊的。偏偏系统还不帮他,说是要看看他自己编能编成什么样。 “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我追着他回了国。”水岛川宴阿巴阿巴几句,总感觉这话已经和琴酒还是费奥多尔说过了,“他不要我了。” 太宰治捧哏似的,“嚯”了一声:“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你了吗?” 水岛川宴委屈:“我要是知道,会到处找他吗?” 太宰治心想我知道啊。 真可怜。 他见到了有趣的事,眉眼弯弯:“那可真是太难了,祝你好运。”语调假惺惺的,不仅没有那种共情的难过,还让人觉得他很高兴。 “那么,你和琴酒又是什么关系?”他冷不丁问。 水岛川宴的耳朵尖,非常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琴酒是带我来横滨的人。”他眼神呆滞,不会出现眼神闪躲的情况,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表达,想要逃避这一话题。 “他对你敌意很大,想杀了你。” 水岛川宴想起自己对琴酒做过的事情,摸摸鼻子,讷讷地笑了一下:“他看不惯我。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他现在在哪?” “还活着哦。”太宰治回答,“大概是在治疗伤口吧,你是小狗吗?打架只会啃别人脖子?噢——对不起,你现在真的是小狗。” 水岛川·萨摩耶·宴变成了蔫了吧唧的狗狗。 琴酒对他的仇恨值一定更高了,真可怕。 不过也好,他没有直接把人啃死。水岛川宴现在还有点无法接受有人命死在自己手里——嘴里。 这样一想,他坚定地把太宰治推开去。 至少,这半个月里,绝对不能把人给咬死。 “太宰君,我累了。”他一掀被子,躲起来,“请让我休息一会儿。” …… 轻微脑震荡,但是没感觉。 水岛川宴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常的很,很快就换下了病号服,出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Mafia的人对他都很……敬而远之?看见他的耳朵和尾巴都不会发出什么惊叹声了。 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水岛川宴又换了一身衣服。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行走的浪费机器,所有的衣服,包括病号服,他穿在身上就需要在屁股后面剪出来一个洞。这样他穿了,其他人就再也不能用。而且有时候一些不了被剪开后会出现更多的线头,多动几下,就撕拉一声,洞破得更大了。 不仅毁坏衣服,还很丢脸。 他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一想到还得和它相处一个月,就头疼。 隔着墙壁,他走远了,才能隐约听见些谈论的声音。 “首领最近很在意他,太宰和中原两位大人也是。” “我还以为首领只喜欢……” “真厉害啊,能戴着尾巴和耳朵处在大众环境里。” “而且还是个瞎子。” “我们也是play的一环吗?”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水岛川宴又想起和琴酒的对话,忍不住问系统:“系统,琴酒那天拽我尾巴的时候,说,外挂和插件。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尾巴明明是长在自己身上的,摸起来还是温热的呢。” 系统喝赛博电子咖啡:【嗯,不知道就好。不是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它买了通感玩偶,还在等商城发货,但心情极好。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错。 等水岛川宴已经失去这个debuff,又想见到他身后跟着团毛茸茸的样子,就可以买点有趣的款式。至于是外挂还是插件……就得看当事人的情况了。 系统敷衍着回答了,水岛川宴却还是有些在意。 这种在意在他走入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爱丽丝牵住他手,把他引到森鸥外身边。 “水岛川君,身体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尾巴根还有点疼。” 森鸥外的视线滑下去:“是嘛,需要检查一下吗?” “应该没有大碍?之前被人拽住尾巴,用力扯了一下,可能那时候就有点小拉伤,现在已经好了。也许是睡久了压着发疼,也不一定。”水岛川宴说完,转过身,尾巴对着森鸥外,他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又晃了晃,向森鸥外表示他的尾巴还是很健康的。 然后他问:“森先生,有人问我,尾巴是插件还是外挂,这是什么意思?” 森鸥外:…… 他伸手招了招爱丽丝,让她先出去。 【你问森鸥外做什么——】系统没想到,自己敷衍的行为会让水岛川宴招另一个人询问,它要炸毛了,【你再问一次,我也会告诉你的。】 水岛川宴:“森先生应该也能回答吧,他作为Mafia首领,应该见多识广。” 【Mafia首领有什么好的,不要对这个职位有什么滤镜啊!】系统嗷嗷呜呜,【不过是组织的奴隶罢了。】 “水岛川君。”森鸥外的声音严肃起来,“是谁问你这个问题的?” “琴酒。” “以后有人问你这个问题,绝对是不怀好意,知道了吗?” “嗯……”水岛川宴还是疑惑,“所以,是什么意思?插件和外挂,不是电脑上才有的东西吗?” 森鸥外呼吸一窒。他还是第一次见问出这种问题的,但偏偏又生出一股子逗弄的心思,故意用一本正经,严肃的语气:“我以前是当过医生的,你尾巴的摆动好像有些不正常。这样,我给你检查一下,顺便告诉你,什么是插件。” 水岛川宴犹豫一下:“好。” 【别……】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吃人,【他在骗你。】 也许是欺骗吧。但首领都提出这种要求了,拒绝起来不是很容易。 检查尾巴没有检查耳朵那么容易,他站着,森鸥外说这样没办法看清楚。他语气低沉,又很正经,拿出了一些医生才有的专业术语,一句句引导着,听着就让人信任,仿佛真的只是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于是不知怎的,水岛川宴调整姿势,趴在了森鸥外大腿上。 这样应该就能看清楚了,而且保持这个姿势不累。 森鸥外微微分开大腿,他忽得失去了一点支撑,腰悬空了,慌忙抓住椅子扶手:“森先生?” 森鸥外:“水岛川君的体重不轻啊。抱歉了,这里不是医务室,没有方便检查的工具。” 【森鸥外就是个变态——】 【啊啊啊啊阿宴你被骗了啊——】 系统什么时候叫我阿宴了?水岛川宴想。 森鸥外的手掌已经覆上他包裹在西装裤里的大腿,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有点发烫。但医生说话的语气仍然很正常:“水岛川君听说过cosplay吗?” “听过一点,不是很了解。” “cosplay便是扮演其他的角色,譬如教师、护士等。”森鸥外很仔细地捏了捏尾巴上的毛,触碰毛发当然是没什么感受的,只是这些轻微的触动会传递到尾巴根,痒痒的,特别刺挠。 碰碰尾巴尖,整根尾巴都不受控制地颤一颤。 “看,尾巴的运动方式果然有些不太对劲。”森鸥外继续说,“有些时候,cosplay的对象不局限于现实中的存在,一些铠甲、动物,二次元中的纸片人,都是很受欢迎的对象。” “那么尾巴……?” “有一种兽耳兽尾的形象很受欢迎,水岛川君听说过吗?巧克力与香子兰。” 水岛川宴摇头。 “那是与猫耳娘相关的游戏,人气很高的。” “原来如此。”他松了口气,“原来是被当做cosplay了啊,好像也不错,总比被人当做是犬妖好。”他不想出门就被人喊妖怪。 森鸥外低笑。他不去和水岛川宴解释,那个猫耳娘游戏的性质。 “外挂型,就是这些道具的分类。”他圈住水岛川宴的尾巴根,感受到趴在自己腿上的青年,不自主的颤动,“有些是缝在衣服上的,挂在外面,缝得不好很容易掉下来。” “那……”水岛川宴逐渐反应过来,闹了个红脸。 “有些尾巴……”森鸥外没说完,就换了话题,“哎,水岛川君,你就不用担心尾巴掉下来的问题。” 他声音含着笑:“长在自己身上的才是最牢固的,拔也拔不下来。”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自己说的话,森鸥外用很轻的力度,扯了一下。 水岛川宴倏地夹住尾巴。 他跳下来,手脚并用地在地毯上翻滚,直到自己远离森鸥外。 “森先生!”眼看就炸毛了。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森鸥外双手十指交叉,看着慌神的水岛川宴,一只很漂亮很适合圈养的炸毛小狗,“还没有问过,你和琴酒的关系?” “他、他想杀了我。”果然,水岛川宴的注意力被这个话题带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有考虑寻求Mafia的帮助吗?” “哎?”水岛川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以暴制暴?Mafia这种地方好像确实很适合接这个活,说不定他们的业务除了杀掉谁,也有保护谁谁谁这样的。不对,应该是肯定有,之前那家酒店,不就是有这样的业务吗?躲进去,政界高层都可以被拦在外面。 水岛川宴真实地心动了一下。 “但是……我听说请Mafia干活需要付出代价。”他坐在地毯上,微微侧身,没压着尾巴,“我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来请私人保镖。” “如果是水岛川君,可以考虑打折。”森鸥外如是说,“所谓的代价,不一定是金钱,情报、产业,相应的一切,包括——”他又不说了。 【没明码标价的,就是最贵的。】系统疯狂劝说,【别信这个老男人,他想要的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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