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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一直叫自己大人。他朝满头是血的灶门炭治郎安慰般地笑了笑，柔声道：“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他们两个。” 他上前几步，在灶门炭治郎面前蹲下身，垂眼看着地上只剩下头的两只鬼，轻轻叹了一口气。 堕姬没想到临死还能再次看到这个人，她通红着眼圈看着林佟低垂的眉眼，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小、小月——我和哥哥，呜呜呜呜——” 林佟看着她正在不断变成细碎灰尘的头，眉眼间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怜悯，接着伸出手，轻轻在女鬼伤痕累累的脸上轻抚了一下： “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的声音非常柔和，同时抬起另一只手，安慰般地抚上另一边神情执拗的妓夫太郎，轻声道：“没关系，很快就不会痛了。” 在他轻柔的声音下，堕姬逐渐止住了哭泣。她美丽的眼睛里倒映出林佟带着些许悲色的面孔，心里竟然奇异地感到一点安慰——至少这个人是在意他们的。 没想到在把林佟变成鬼之前，居然是他们兄妹先被打败了。 堕姬眼里盈着泪光，不舍地看着林佟美丽的面孔，缓缓闭上了眼睛：“小月……如果还有来世的话……再见面吧。” 女鬼轻柔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妓夫太郎瞪大了眼睛，声音急促道：“梅！” 数秒之后，他似乎才意识到妹妹已经消失，颓然地闭上了嘴。 林佟睫羽颤抖两下，接着抬起手，按在妓夫太郎的眼睛上：“别担心，她会等着你的。” 妓夫太郎的嘴唇颤抖两下，终于在林佟温暖的手下缓缓闭上眼睛，执拗的神色舒缓下来，很快，他的头颅也一点点化为烟尘，消失在了空气中。 看着两兄妹的最后一点尘埃在眼前消失，林佟脸上的神色逐渐冷淡下来。 灶门炭治郎看着他的神情，想劝他不要太伤心，但又觉得林佟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全然的悲伤。他看着林佟凌厉绷紧的五官线条，觉得对方更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炭治郎。” 不知过了多久，灶门炭治郎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怔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林佟漆黑的眼眸。 “……佟大人？” 灶门炭治郎呆呆地抬着头，看着林佟手上一闪，突然多出厚厚一叠纸张递来给他。灶门炭治郎下意识地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发觉上面画着精密无比的线条，看起来像是某种武器的图纸。 “把这些拿去给产屋敷，他知道该怎么做。” 林佟垂下眼，看着神色有点茫然灶门炭治郎，微微勾起嘴角，轻声道：“相信鬼杀队有不少能工巧匠……这些应该能够帮到你们。” 灶门炭治郎抬起头，看着林佟柔和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感到一股急促的悲伤——林佟好像是在告别一般。 同时，原本在一旁抱着双臂安静站着的五条律也感觉到了什么，他猝然抬起眼看向林佟，脸上的表情微变。 林佟抬起头，看向五条律轻轻笑了笑，开口道：“我是时候该走了，五条大人。” 少年轻柔的声线在空气中落下。 灶门炭治郎闻言，心里的预感得到印证，不知为何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林佟口中的’走’并不是随便到另一个地方去，而是一种更长久，更遥远的离别。 他的心中又涌现出那种急促的悲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五条律。 五条律一时没有说话。 林佟看着他眉心处加深的痕迹，嘴唇拧紧了些，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有些不安地打量五条律的神色。 然后他便见片刻后，五条律的神情一松，眉眼间逐渐变得柔和。仿佛刚刚一瞬的阴沉只是幻觉般，他微笑着走向林佟，垂下眼注视着他，伸手轻轻地将飞舞的乌发拢向他耳后。 “……我知道了。” 五条律低下头，伸手握住林佟的双手，闭上眼睛将额头与林佟相处，浓密而雪白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小片阴影，声音无比低柔： “我会想念你的，佟。” 林佟睁着眼睛，没有错过面前男人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五条律的脸上没有多少悲伤，至少林佟没有看出来，他感到自己的手被裹在手心里，紧紧地握了两下。接着，五条律直起了身，朝林佟很温柔地笑了一下，放开了他的双手。 他的姿态似乎是在向林佟说，他可以放心离开。 林佟被他柔和的眼神注视着，内心的不安渐渐消退，他手上一闪，从空间中拿出完善过后的时空跳转仪器，抬步向不远处的空地走了几步。 他一步三回头，像是出门前要再看一眼家长的小孩子，每每回头与五条律对上视线时，对方都会朝他安慰般地一点头，嘴角始终啜着柔和的笑容。 林佟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他站在离五条律十步远的地方，朝对方轻轻微笑了一下：“再见，五条大人。” 在逐渐亮起的幽蓝光芒之中，五条律深深凝视林佟的面孔，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丝表情都深深刻入心底一般。 半响后，他弯起眼睛，像是一个送孩子出门的长辈，温和地说： “一路顺风。” 林佟看着他眼角一丝温和的笑纹，虽然五条律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但他却莫名觉得，自己一定会一直记得这个人。 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是空间高速震动的翁鸣声，几息之后，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71章 命运齿轮 等到林佟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来到了时空的乱流层。 四周漆黑的空间之中快速流转着奇异的光芒，林佟悬浮在中间，慢慢移过视线，看到了不远处散发着洁白光芒的地方。 那里便是时空的通路，林佟凝视着那个光点，缓缓眯起眼睛。他不知道通路的另一头会是什么，也许会是星际世界，也或许是另一个时空的锚点。 不管怎么样，要先试试再说。 林佟虽然有些犹豫，却向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巨力突然从他的身后袭来，如狂暴的海啸般席卷了林佟，将他裹挟其中，猝然向与光端相反的方向拉去。 林佟只来得及睁大眼睛，到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脑中泛起一阵熟悉的眩晕，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几分钟，林佟感到自己的双脚踏上地面。 他睁开眼，猝然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眸。 那双眼睛如天空不断延伸一般，从虹膜到瞳孔都是夹杂着细碎星光、令人连声赞叹的浓郁蔚蓝。 更另一双眼睛比，这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美得更具有攻击性。 林佟看着这双眼睛，第一时间认出了眼睛的主人，心中猛地涌出惊喜。 “……悟。” 他低声叫出对方的名字，下意识地微笑起来。 接着他唇角的微笑猛地一滞，心底冒出疑问，五条悟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地开视线，想确认周边的情况。然而在这个瞬间，他的下颌骤然被扣住，无法移动分毫。 “……抓住你了。” 男人低沉中带着一点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佟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面前人的神情。 五条悟凝视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极为苍白的皮肤上，六眼下的一点青黑格外得明显。 他的紧紧盯着林佟的脸，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一般，视线宛若实质。 林佟感到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有点太用力，被捏得有点疼，下意识地皱起眉：“……痛。” 听到他的声音，眼前人的神情一变，似乎这才清醒过来，视线在林佟脸上一顿，手上的力度缓缓松开。 林佟见状松了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就看见五条悟伸出手，抄起了什么东西，另一只手将他的手臂向后一撇，动作利落地将他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 “！” 林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方的动作太快，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无法动弹。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想去看五条悟，却被对方一把扯到身前抱进怀里，咒术师的两条手臂像铁链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身体。林佟毫无还手之力，感觉手臂被勒地生疼，整个人都要被揉碎在五条悟怀里。 林佟不知所措，眼神越过五条悟的肩膀看清了他们所出的环境。 他们在一处密闭的空间内，地上四处散落着各种零件，林佟看到一旁眼熟的一系列工具箱，登时反应过来他们在哪里——这里是他为禅院姐妹购置的公寓下的车库，也是他以前的工作室。 一想到这里，林佟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仓库里面应该还有他之前造出一半的时空跳跃器。 林佟想起刚刚那道突然出现的力量，骤然打了个冷颤，心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五条悟可能是拿到了他造到一半的半成品，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它拼好了。 所以对方才能在他进入时空乱流的时候把他捞了回来。 林佟额角泌出一点冷汗，不知道五条悟在这里等了多久，才抓住他进入时空乱流那一瞬间的空隙。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背脊发凉，呼吸都放轻了些。 这时，抱住他的双臂突然动了，林佟感到箍住他身体的手向上，先是握住了他的后颈，接着伸进衣领，顺着脊柱一寸寸向下，仿佛确认他存在似的用力揉过温热的皮肉。 他双手被绑住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男人略带薄茧的手在身上揉搓，在被摸到后腰的时候，林佟猛地地绷直了身体，克制不住地抖了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喘，低声道： “别、别这样！” 直到他开口说话，身上的手才猛地一停，林佟听到耳边五条悟略微粗重的呼吸声，神经紧绷，莫名感觉自己是被一只快要发狂的野兽抱住，于是他不敢说话，也不敢轻易移动，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了这头猛兽，被他一下子扑上来咬住咽喉。 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滞涩。 接着，林佟被骤然压到了地上。 五条悟用的力气很大，虽然有无下限的保护让林佟没有直接磕在地上，但是对方粗暴的动作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向往墙角退，却被抓住脚踝直接拖了回来。 林佟的长发在拖行中乱成一团，他睁大了眼睛，克制不住地为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产生畏惧，在一瞬间有种想开口求饶的冲动。 然而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捂住了嘴，接着颈传来刺痛。 林佟瞪大眼睛，半张脸都被咒术师握在手里，强制抬起头，脖子高高扬起，五条悟的白发蹭在他的脸侧，一口咬上了那截纤细的脖颈。 “唔——！！” 在极度的惊恐下，林佟在刺痛传入脑神经的一瞬间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闷在手掌里的尖叫。Omega对被咬脖子这件事非常敏感，虽然五条悟咬的不是后颈，但是林佟还是一瞬间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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