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松田阵平,突然问:“我们怎么会被抓进组织的实验室?别人不好说,我可是在半空的摩天轮上啊。” 怎么救下来的,实在很费解。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 在三位友人越发困惑的目光中,降谷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食指抵在唇边,俏皮地眨了眨眼。姿态轻松,完全没有刚进门那会儿伪装出来的难过——看到重新活过来的友人,实在难过不起来。 降谷零轻声道:“医生说你们失忆了,不是吗?” 三位友人一怔。 降谷零:“谁知道组织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查不到,你们因为药物的影响而记忆不完整,更不可能记起来了。” “先在疗养院安心养病吧。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出院之后再说也不迟。” 降谷零笑道:“到那时,我想向你们介绍一个人……啊,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松田阵平问:“谁?” “我爱人和我儿子。”降谷零提醒道:“他们都是很可爱的男孩子。” 三人瞳孔地震:?! 一觉醒来,零不仅结完婚还有小孩了! 诸伏景光恍恍惚惚:“双、双胞胎?” “?我只有一个儿子……噢!是我没说清楚。”降谷零连忙纠正:“我老婆——鹤见述,他也是男孩子。” “铃铃铃——” 降谷零的手机又响了,他匆忙看了一眼,是公安那边的电话。 大概率是呼唤他回岗位,还有很多后续事宜需要他指挥处理。 “总之,到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我先走了啊。”降谷零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还没缓过神来,病房大门又一次被打开。 大忙人降谷零去而复返。他握着门把手,跑得这么急也没见气喘吁吁,一副游刃有余的体力王者模样。 “我是回来提醒你们一句的。”降谷零说,“你们三个——包括隔壁房的明美小姐——都欠阿鹤一顿大餐。这可是你们亲口许诺的,别赖账啊。阿鹤不说,我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降谷零看他们皱着眉头,拼命回忆的样子,笑了起来。 “回头会告诉你们的……不过别说是我泄密的,他大概只想当一个匿名英雄。被发现我破坏了他的大计,我是要睡沙发的。” “我会在7月31日的花火大会上,跟阿鹤求婚。” “你们三个家伙,快点复健出院,别错过兄弟的人生大事。” “记得帮我去看一看明美小姐的情况!” 降谷零噼里啪啦说完一通话,在电话铃声的不断催促中,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压根等不及看三人的反应。 三位友人无敌迷茫。 这番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们忍不住发散思维,又因为混乱的记忆而发散失败。 “算了,到时候见到人就知道了吧。”萩原研二耸耸肩,“反正零也说了,会把事情告诉我们的。” “在那之前,我们是‘失忆’的状态。”诸伏景光接话道。 萩原研二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漏嘴。 他是中间的那张床,此时扭头望向自己的左边。 “小阵平,你怎么不说话,是想到什么了吗?”萩原研二问。 松田阵平身穿病号服,半靠坐在床头,面露沉思之状。 “我只是在想要给那位‘鹤见先生’带什么礼物才好,总要有见面礼。” 其余两人惊奇道:“你竟然能想到这方面!” 天啊,这还是警校里怼天怼地、直来直往、情商感人的松田直男吗? 萩原研二:“那你想好礼品了吗?” 松田阵平点点头。 萩原:“是什么?” 松田阵平:“一沓数学练习册。” 萩原:? 景光:? 抱歉,他们要收回之前那句话了。松田直男果然从没变过。 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暴躁道:“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条件反射想到了数学练习册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现在什么日期?”萩原研二问。 诸伏景光探身拿起挂在病床边上的病历:“六月三十。” 还有一个月。 * 七月三号。 三个人已经能下床了,在又一次被惊呼“医学奇迹”后,拜托护士替他们买了一个果篮,集体去隔壁探望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的身体素质比起三位警察来说差了一点,暂时还不能下床。 “谢谢你们的探望,降谷先生昨天来过了,也提到了你们。” “怎么会在研究所?……抱歉,我实在没有印象了。我明明应该是死在琴酒的枪下才对。能捡回一条命,真是万幸。” “你们问的是降谷先生的爱人,那位鹤见述先生吗?”宫野明美迟疑片刻。 诸伏景光:“对,明美小姐有印象吗?” “我不认识他。”宫野明美摇了摇头,她垂下眸子,犹豫许久,才轻声道:“……不过,是很耳熟的名字。” “总觉得,应该请他吃好几顿大餐才行。” 对上了。 三人不再打扰宫野明美休息,礼貌告辞。 “这些天下来,我拼命回想,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其实,我也是。” “我也……” 三人噗嗤笑出声。 “神神秘秘的。”萩原研二摇摇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零又太忙了。” 诸伏景光:“等我们出院就能去找他了。” 松田阵平:“我找人要台手机,先网购一批练习册……” 七月五号。 三位警察先生觉得自己已经能出院了,集体提交了出院申请,被医生一秒驳回。 松田阵平问:“医生,请问我们的手机在哪里?不出院,起码给部手机吧。” 医生:“你们失踪这么多年,哪儿来的手机。” 松田阵平:“……” 医生:“病人就要好好休息,别当网瘾青年!病房里有电视,闲着无聊就用电视解闷吧!” 三人:“……” 医生帮他们打开了电视,潇洒地走了,徒留三人在嘻嘻哈哈的综艺声中凌乱。 七月八号。 同一层的最后一间空病房,住进了一个新人。 新人被医生送进新病房的时候,三位警察先生正在和宫野明美搓麻将——搓的是日式麻将。 麻将牌是萩原研二出卖色相,求一位护士小姐偷运进来的。 被铁面无私的医生发现,会被没收。 听到走廊传来的动静,四个人手忙脚乱地把麻将藏好。 也不是查房的时间啊,怎么就来人了? 四个闲得无聊的人,互相交换了眼神: 去看看? 走起! 等医生走后,四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来到第三间病房前,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 从病房内传出了一位青年的嗓音。 四人打开房门。 病床上半坐半躺着一位青年,他的头发很有特色,半边白色半边紫色,是双色发。青年穿着病号服,手背还打着点滴,肩膀上缠着绷带。 看见来人,青年眼神一亮。 “景光叔叔、萩原叔叔、松田叔叔,是你们呀。啊……那位就是明美姐姐吧?” 青年温温柔柔地说:“大家快请进,随便坐。” 三位荣升叔叔辈的男人们:? 大家看起来年龄都差不多,你凭什么喊我们叔叔。 唯一的姐姐·宫野明美同样略有迷惑:“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呢?我似乎没见过你。” 青年笑了笑:“我要避嫌,没去过阿笠博士家,当然没见过面。不过我听小哀提起过你哦。” “啊,对了,我是西格玛。” “西格玛?”宫野明美疑惑:“那你的姓氏……抱歉,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用回答的。” 西格玛:“没关系啦。姓氏的话,爸爸跟我商量过,我会随父亲姓降谷。结婚后爸爸不会改姓氏,但我以后要读东京的警校,户口要落在东京,随父亲的姓氏会更方便。” 青年笑容腼腆: “降谷西格玛听起来也太奇怪了,叫我西格玛就好。” 四人:“……” 西格玛:“?” 诸伏景光僵硬地问:“冒昧问一句,你是谁和谁的儿子?” “鹤见述和降谷零的儿子啊!”西格玛奇怪地皱起眉头:“景光叔叔,你们怎么一副震惊的表情?” 四人:“……” 能不震惊吗! 降谷/零/zero居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他们还以为降谷零口中的儿子,最多才三岁! 察觉到西格玛知道很多事情的四人,火速锁紧了房门。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将房间里里外外地排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窃听装置。 见识过人间险恶,但对叔叔们没有任何戒心的西格玛,被套了个干干净净。 他就连自己其实才三岁的事都说出去了。 ——反正叔叔们都知道啊!只是复活,又不是失忆! “……等会儿,你们其实是失忆状态??”西格玛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被三位叔叔摁回原位。 “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诸伏景光叮嘱道。 西格玛:“你们怎么这样啊!竟然联合起来骗我!” 松田阵平:“早晚会知道的,你只是替你父亲提前告诉我们而已。” 西格玛:“……” 那倒也是。 宫野明美问:“你身上的伤严重吗?” 西格玛摇摇头:“子弹擦伤而已。父亲担心我被组织报复,特意让我装作严重一点,进医院被保护起来。” 他连自己是卧底「马德拉」一事,也说出来了。 组织都完蛋了,面前又是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萩原研二感慨:“好家伙,子承父业啊。” 西格玛挠挠脸颊,嘿嘿傻乐。 松田阵平瞅着他的模样,无端地觉得青年傻笑的模样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 反正不是降谷零。 松田阵平借用了西格玛的手机,登录了自己的亚马逊账号,下单了一批最新数学教材和练习册。 西格玛发现了,大惊失色地狂敲客服退款,及时退款成功。 七月九号。 降谷零前来探望儿子,顺便接受友人们的祝福(冷嘲热讽)。 但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降谷零丝毫不惧。 “你们这群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降谷零把好几个保温饭盒摆在小桌子上,对西格玛温和地招招手:“来,儿子。你爸给你做的爱心病号餐,营养又美味,都是你没试过的新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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