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的本能和不甘的意志在脑海中打起架来。 “费佳,为什么现在又不看我了呢?”对面的少年轻声细语地问道,语气亲昵,尾音带着调皮的笑意。 但费奥多尔笑不出来,因为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少年的话抬眸,残留着浅淡杀意的红瞳再一次与少年的灿灿金眸对上。 ——如果是这个少年的话,为他献上全部的爱与忠诚,似乎也不是不行。 在意识到自己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用全身重量往后倒去。 椅子“砰”地一声侧翻,费奥多尔顺势摔倒在地,手臂和衣袍带倒了身后的又一个椅子。好在附近没有易碎的花瓶之类的装饰品,没有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这么大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比惊雷还要吓人。可吧台后的老板伏在桌面上,依旧睡得香甜。 鹤见述坏心眼地明知故问:“费奥多尔君,费佳——你还好吗?有受伤吗?应该不用我扶你起来吧。” 黑发青年缓缓从地上爬起,面沉如水。他的右手握着匕首的刀柄,刀尖没入左臂,鲜红的血液蜿蜒向下,分外可怖。 用向后摔避开与少年对视,用疼痛唤醒理智。 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没看见血迹。 是故意问的。 费奥多尔对少年的小心眼有了全新的认知,不就是拿家人暗示着威胁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重感情的神明吗。 “需要包扎吗?我有……” 鹤见述摸了摸口袋,掏了个空。他一怔,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费佳。我原本的衣服里都会放着两卷绷带的,可能是太宰先生知道我要来找你麻烦,把绷带拿走了。” 难怪昨天太宰先生会扯着他的脸蛋,不满地说不准偷他的绷带去养野男人,否则跟安室君告状什么的。 费奥多尔自然也能猜得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沉着脸把椅子扶起来,再度坐下,但是再也没有抬眸与少年对视。 “你想怎样?”费奥多尔知道,当他问出这句话时,谈判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我有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 鹤见述说:“我感觉你会感兴趣的。” “书还要别人替他实现心愿吗。”费奥多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赶在鹤见述生气前补充道:“说来听听吧,我已经开始好奇了。” 鹤见述却安静了许久,才淡声道:“我想要世界再也没有特殊能力。” 费奥多尔倏地抬头! 他仔细打量少年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不放过他的每一帧微表情。 几秒后,费奥多尔确认鹤见述没说谎。 少年是打从心底说出的这番真心话,不含半点水分。 他的呼吸顿时微微急促起来,双眼亮起。 “我也是……” 不同于少年的犹豫,费奥多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我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 鹤见述与费奥多尔一拍即合,言笑晏晏间飞快谈妥了合作,仿佛之前的冷脸和交锋都是错觉。 费奥多尔会负责创造剧本、拿到「神威」福地樱痴的关键罪证、协助侦探社向全世界曝光福地樱痴并将他关押进监狱、摧毁天人五衰的犯罪计划。 鹤见述负责誊抄剧本、确保剧本生效、将罪证转交武装侦探社、协助侦探社和费佳摧毁天人五衰的犯罪计划。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大家都是合作,为什么你要做的部分又少又简单?” 而他又要当卧底,又要动脑想剧本。 鹤见述理直气壮:“能者多劳。我不想动脑,也不是天人五衰的成员,你多做点怎么了!” 费奥多尔点点头:“那么,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对付福地樱痴和他率领的天人五衰。甚至只要不把福地樱痴的威胁彻底解决,你就不愿意誊抄剧本。” “述君,你的用意是什么呢?” 鹤见述在费奥多尔的目光下一点儿都不慌。 他几乎是秒答:“不杀死福地樱痴,难解我心头之恨!” 费奥多尔一怔:“他似乎并未跟你有直接冲突……” “他擅作主张偷走我的书页,创造了西格玛,却又不管他,让他在沙漠自生自灭,以至于那孩子被迫在异能犯罪组织中辗转被卖。这还不可恨?!”鹤见述咬牙切齿。 费奥多尔略微心虚。 其实这件事也有他的一份子。 但少年似乎并不清楚,只以为全都是福地樱痴干的,那费奥多尔更不可能自爆。 “原来如此。”黑发青年轻咳几声,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而且世界的异能力消失之后,不就不好解决福地樱痴了么。”鹤见述提醒:“他本身就是剑道的强者,手里又握着军警的最高权限。侦探社总不能和港口Mafia联合打进政府,师出无名,那样更糟糕。” 很有道理。 费奥多尔勉强认可了。 “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想要世界没有异能力?” 鹤见述反问:“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痛恨异能力?你明明自己就是异能力的受益者。”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半垂眼眸,藏住了所有情绪。 雨停了,天边横跨着一道彩虹桥。 鹤见述起身,将现金压在一动未动的牛奶杯下。 “咖啡是我请你的,老板算是我的朋友,别打他的主意。” “再见,费佳。我等你的消息。” 鹤见述拿起自己的那把伞,推开玻璃门,在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铛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早安!
第135章 135 第 135 章 赤井、冲矢、莱伊不准入内,但是狗可以 自从开始蹲费奥多尔后,鹤见述不是很敢去侦探社,每次去都会特意挑乱步和太宰治不在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做的很明显,可他就是害怕跟两个剧本精见面。 可惜,太宰治还是百忙之中发现了鹤见述的怪异之举,并且在某一天突然出现,逮住了鹤见猫猫。 太宰治扯了扯鹤见述的脸,直到少年捂着脸求饶,才笑眯眯地指挥他替自己跑腿和写报告。 鹤见述忐忑了一天,但太宰治什么都没说。临下班的时候,还摸了摸他的脑袋,唇边的笑容很温柔。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太宰治温和又不失威胁地说:“只要别再拿走我的绷带就行,否则我就告知安室君你在外面跟野男人偷偷约会。” 鹤见述只顾着同他争辩自己没有在外面找野男人约会,压根没有发现外套兜里的绷带消失了。 第二天,他与费奥多尔谈拢,开始合作。 第三天,鹤见述在大街上被乱步堵住了。 名侦探显然是早有预料,专门在这里等他。 “你还要躲乱步大人到什么时候?!”乱步怒气冲冲地叉着腰,大骂:“你是笨蛋吗?以为我看不见你,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鹤见述理不直,气也壮不起来。 他低着头扣手手,一副委屈猫猫哭哭的表情。 “我担心你们不同意……” 乱步毫不客气:“说到底那是你的自由吧。你执意要那样做,难道我还能挡着你不成?” “如果这是你仔细考虑过后的意愿,我会尊重你的意志。” 鹤见述并不意外乱步能看出自己的打算。 他只是没想到,无论是太宰还是乱步都默认并支持了他这堪称乱来的行动。 鹤见述很是感动,他郑重道:“这是我个人的意志。拜托你,乱步先生,请帮帮我!” “知道了知道了,笨蛋,不要喊那么大声。” 乱步拽着少年的手臂,把他往侦探社的方向拖。 “跟我回侦探社,大家都在等你了!” 鹤见述被迫跟着乱步往前走:“等等,稍微等等啊,乱步先生!”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抗拒的力道,乱步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又怎么了?” 鹤见述指着另一头:“乱步先生,你走反了,侦探社在那边。” 乱步:“……” 乱步气恼跳脚:“名侦探是不需要认路的!” 鹤见述:“嗯嗯嗯。” 乱步:“不许敷衍我啊!!” * 鹤见述带着乱步先生回到了侦探社,他原本以为侦探社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计划。 没想到大家对除了“述君策反了费奥多尔”之外的计划一无所知。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什么都没说,就连福泽社长都不知实情。 “这是他的选择,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社长自然就会知道了。”乱步对前来询问的福泽谕吉如此说道。 福泽谕吉信任乱步,此后不再深究。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心态——述君是我们的同伴,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大家聚在会议室热烈讨论了一番,议题是“如何完美利用费奥多尔·D,让他的卧底价值发挥到最大”。 讨论正激烈的时候,鹤见述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才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 “好,我马上到!” 大家停下讨论,齐齐望向他。听述君的语气,似乎是一件大事。 “述君,怎么了?”中岛敦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鹤见述挂断电话,表情却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凝重,反而喜气洋洋地说:“别担心,是喜事!” 中岛敦:“啊?” “尘埃落定后再告诉你。”鹤见述没有过多解释,急着要走。 他征得社长的同意后,连多走几步都不乐意,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踩着自己的椅子往会议室的显示屏钻。 鹤见述爬电视屏幕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还没等大家看仔细,唰地就不见了人影。 “走这么急啊……”中岛敦感慨道,“看来真的是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呢。” * 的确期盼已久。 “真的吗?”鹤见述直到上了车,还在不敢置信地问降谷零:“朗姆那个笨蛋真的自己送上门来啦?” 金发男人紧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再三确认过了,的确是他。” 鹤见述感慨:“哇哦。” 降谷零:“半个月前,波洛旁边的店铺突然开始装修,那时候我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直到一周前……” 直到一周前,店铺简单装修完,开始营业。 降谷零代表波洛去给寿司店送三明治,想跟“邻居”搞好关系。 却没想到,寿司店的厨师先生竟与朗姆的模拟画像十分相似,关键特征也一模一样。事后顺藤摸瓜一查,又有三位幽灵警官的贴身蹲守,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那人就是朗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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