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赛值得看,但说句难听的,即使赢了德国队,也不过是稍微博取到一些关注,他们的目标,可是在正式赛场上赢下德国。 岳星阑被信任自是心情激荡且愉悦,他两眼亮晶晶道:“那我到时候悄悄安排我们双打上场。” 幸村还没回应,前方三船重重一声咳,同时大嗓门喊道:“岳星阑!幸村精市!” 两人注意力转移,再一看,他俩磨磨蹭蹭慢慢吞吞地已经被落下近十米远,所有人都驻足回头看着他俩,似乎要看他们究竟能磨蹭到什么时候。 岳星阑&幸村:“……” …… 表演赛分好几个场地进行,由于只要是17岁以下哪怕是职业选手也有资格参与U-17世界杯比赛,而德国队的职业选手也从欧洲赶来,故而来侦查的有许多其他国家选手。 在一群初高中生心里,“职业选手”这四个字还是很具份量的,尤其德国还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王者之队。 偌大会场中,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播:“女士们先生们,U-17世界杯公开赛德国队与日本队比赛即将开始!” “下面有请……” “——德国!” 会场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不知情的还以为已经到了决赛现场。 即使仍在选手通道中,日本代表队一行也能将外面的欢呼呐喊听得一清二楚,这是实力赋予德国队选手的荣誉,他们被球迷喜欢,是理所当然。 主持人又接着邀请日本代表队登场,选手通道的门打开,岳星阑和平等院一左一右领着两队人走出通道,没有欢呼,掌声也是稀稀拉拉,与前面德国队登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又是理所当然的,日本队的排名倒数,冲着日本队来的球迷屈指可数。 “手冢身上的气势看起来有些变了啊。”真田一眼看见德国选手区的手冢,并且给出了他的第一印象。 昨天岳星阑就将手冢成为德国代表队选手和众人说过,所以现在除脑子永远跟在嘴后面思想跟不上频道的小金,其他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故而并不惊讶。 “来吧,岳星阑,宣布出场次序,本大爷已经迫不及待和手冢交手。”迹部战意满满。 正打哈欠到一半的岳星阑:“……” 他现在是真觉得这个队长当的心累,干脆将目光投向平等院:“平等院队长,说句话?” 平等院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没废话:“第一组杜克、不二;第二组种岛、迹部;第三组越前兄弟。” 岳星阑又转向三组选手:“分组不是我定的,没遇上手冢的别怪我,怪他。” 平等院:“……你是一天不坑人难受?”他实在没忍住,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这话说的……我明明是提醒你履行代表队队长的义务,总不能教练当甩手掌柜,我一个人把事情全做了吧?那还要你这队长做什么?”岳星阑十分理直气壮。 平等院:“……” “好了好了,小凤凰,别跟小星阑斗嘴了,你斗不过他的。”种岛忍着笑拍拍平等院肩膀。 平等院扫一眼肩膀上的手,不冷不热道:“输比赛的选手,一千字检讨,全队公开朗读。”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不,头儿,你不可以这么做!”大曲想起先前被平等院按着剃胡子的惨痛经历,还有杜克咬秃笔杆没写出一千字作文最后也剃了胡子,表情都有些扭曲。 平等院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勾起唇角,不紧不慢道:“岳星阑这个小鬼先用写作文来当惩罚,要怪,就怪他吧。” 岳星阑:“……???” 其他人:“岳!星!阑!” 岳星阑面上笑嘻嘻,心里MMP,他缩到幸村身后,嘴还硬着:“打输的人才写检讨,不想写你们就努力赢。” 话是这么说,但胜败又岂会是嘴上说说而已? 三船、斋藤教练四人组看着即将登场还打打闹闹的一群少年,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两年前,他们也带领队伍来到U-17世界杯的比赛场,队伍气氛严肃沉重,所有人拼了命的训练,只为能再往前走一步,那一年,是他们拿到过最好的成绩,只差一点,他们就能小组赛出现。 但,也就差了一点,差了一场本该由平等院拿下胜利的比赛。 平等院因受伤输掉比赛,背负了骂名和所有责任,当时日本队领队教练,也是现在的这几位,他们即使知道平等院输的原因,也终是怪罪他。 平等院为什么对带领日本走上世界巅峰那么执着? 因为他背负的太过沉重,他承受了太多的辱骂和责任,还有愧疚,所以两年间一直在不间断地提升、提升、再提升,终于让自己强大到如今。 可也正因为他心里装的事太多,才让他迅速成长和成熟,变成如今严苛易怒的形象。不,纠正一下,是遇到岳星阑前严苛易怒的形象。 而岳星阑的出现,不仅改变了整个日本代表队,也改变了平等院,或者说,那个张扬肆意又颇具人格魅力的少年,让平等院重新找回了他身为少年人的肆意与轻松。 拜岳星阑和平等院所赐,少年们心里的紧张被化解了一大半,主持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时,第一组上场的杜克和不二脚步都很轻松。 遗憾的是,德国队的组合是高中生M·俾斯麦和初中生E·塞弗里德,手冢并不在第一组出场的名单中。 德国队发球。 德国队的初中生塞弗里德是个性格傲慢的少年,他对于队伍里多出的日本选手手冢并不信任,且在得知手冢与眼前交手日本选手原同属一队伍时,更是忍不住嘲讽:“你这瘦弱的前队友看起来会被一球打死,他真的能打网球……”话未说完,一股强劲力道袭面而来,他能清晰感受到从脸颊擦过物体,身体不受控制踉跄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脸颊是火辣辣的疼,他反应慢半拍才回过神。 “杜克全垒打,比赛时最好还是要专心一点。”杜克维持着他一贯的笑面佛模样,打出的球却与他的笑脸形成鲜明对比。 塞弗里德神情骤然冷的可怕,尚未开口,他的队友俾斯麦就轻蔑开口:“太丢人了,接下来,你就给我乖乖站到角落,这场比赛,我一个人就可以赢。” 他话一出,对面不二和杜克表情同时变了变,随后朝选手区的岳星阑看去。 双手抱胸包裹严实的岳星阑脑袋一点一点:zZ~ 杜克&不二:“……” 过去岳星阑给初中生进行指导训练,后来在平等院放下身段高中生也加入后,所有人都被灌输过一个思想——尊重对手,信任队友。 网球不是一项暴力血腥的运动,网球也不该是朝对手身上打,所以杜克在打出杜克全垒打时不再如往常直接将对手打飞;网球中的双打项目不如单打技术含量高,亦有些心高气傲的选手被安排打双打而心有不甘,比如君岛,但岳星阑的观点是,有问题可以提出,无论是想从双打转单打亦或是更换队友,将自己想法说出,想办法解决,暗搓搓搞小动作亦或是如俾斯麦这般嫌弃队友碍事,自以为是可以一挑二,不该是双打队员间的气氛。 “杜克前辈,我们这是双打比赛。”不二忽然说。 “啊……是啊。”杜克摸了摸他的发型,笑呵呵应声。 俾斯麦挑了挑眉,再看两人的眼神仍是充满轻蔑与不屑。 场边平等院看着场中的俾斯麦,声音无波无澜道:“即使是王者队伍中,也存在强者对弱者的蔑视,世界赛,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幸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说:“强者蔑视弱者,从根本上来说,是他们品性问题,不是理所当然。既然我们已经站上世界赛的舞台,那么接下来无论简单与否,都该一步步去闯,闯过了,体验过,哪怕结果不如人意,也没人会后悔。” 平等院朝他看去,少年神情平静,眼神坚毅,明明是一副精致漂亮又纤细的极具迷惑性的外表,可亲眼见过他在训练时的狠劲与决绝,就会知道他骨子里深刻入了坚韧与锋芒。 不仅幸村,代表队这些初中生,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与幸村相似的属性,他必须承认,曾经他所带领的满以为能冲上世界巅峰的高中生队伍,远不如这一群更年轻的选手。 这样……也挺不错。 此时的场中,比赛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号称能以一人之力拿下这场比赛的俾斯麦却被不二给压制住了。 不二以前的网球风格是防守型,他经历过低谷,也曾在手冢前往德国时一度想要放弃网球,可手冢与他打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球,没有让他“得偿所愿”,手冢不想让他彻底放弃网球。而在之后的集训中,他见识到了岳星阑的网球,也因为岳星阑,他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渺小。 还有,网球不需要“道标”,有的只是热爱。 娯K 騱K 他热爱网球,发自心底深处的热爱,不管是手冢对他仍抱有的期待,亦或是他心底无法割舍的那份执念,都源于这一份热爱。 那么接下来,他该让手冢看到他的成长和改变,也让手冢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真真正正站到他对面,和他堂堂正正打一场球。 “‘葵吹雪’。”他以扣杀打回俾斯麦的扣杀。 手冢望着场中的不二,神情有些怔忡,短暂的失神后,他又露出了浅浅笑意。 不二隔着半个球场与手冢对视,他在说:我很期待与你比赛。 便是这时候,他听到了日本代表队选手区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不愧是风之小王子。” 不二:“……” 他笑容僵了僵,有些无奈看向不知何时突然精神起来的岳星阑,岳星阑精神起来倒也不要紧,但“风之小王子”就真的有点儿令人尴尬了。 杜克似乎看出他的尴尬,笑呵呵说:“至少‘风之小王子’比‘柳妈妈’和‘真田爹’要好听。” 正在做记录的柳戳破了笔记本上的纸,真田周身气压低到能现场进化成风暴,偏偏不二还在这时候看过来并与他目光相对,不二还笑了。 笑了…… 笑…… 真田差点就没忍住大吼出声,临出口想起他们目前所处场合,又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犀利的目光瞪向罪魁祸首——切原。 ……其实罪魁祸首是岳星阑,但真田没底气跟他叫板。 切原被爹妈齐齐死亡凝视,挪啊挪,挪到身形宽厚的鬼旁边,借用鬼的体型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哎呀哎呀,风头全让小朋友抢了,头儿,小星阑,我可以大干一场吗?”杜克笑问。 岳星阑无可无不可,他从杜克那里知道了他和平等院之间的因缘,也知道平等院这两年间的经历,包括两年前日本队拼死拼活与法国队打到2:2只差最后一场就能小组赛出线,那是日本队最好的成绩,而正因平等院的伤,让日本队错失了有很大几率得到的出线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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