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在庞弗雷夫人提到赫敏时,一直以来所维持的淡定的矜持挂不住了,稍显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在空荡的病房内声音被放大数倍,他叹气一声拿出了他的笔记本,不再去想庞弗雷夫人对他的调侃。 那个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但是没有人会讨厌被关心的感觉。德拉科苍白的小脸微红,他低下头,愿这个不合时宜的感动能够早点冷却,现在的他并不需要这个。 “听说你生病了。”中午,赫敏和两天前一样走进德拉科的病房,她就像她脚边的那只克鲁克山一样保持着猫的戒心与敏感但又不自觉得向对她毫无敌意的人类靠近。 “我来看看你,”赫敏吸了口气,接下去说,“别想太多。你总是生病,我担心你有什么意外,我是说虽然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感觉越说越不对劲的赫敏直接闭了嘴,不再继续描述这个令她头疼的原因,如果面前的是罗恩或者哈利,她就可以大方的说她担心他们,但是这是他们一直以来视为敌对的人,好吧,她没想那么多,他们都是同学,所谓的敌对也就是同学之间的打闹,虽然马尔福很讨厌,但毕竟同学一场,她没必要在对方生病时落井下石,出于同学的情谊来看望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赫敏直接无视了在她要来校医室看望马尔福时罗恩那个惊悚的表情,仿佛她误服下迷情剂一般。她很讨厌别人误会她的意图,明明她的出发点就是这么简单,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帮助他而不是落井下石,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啊,说什么才好呢,慈悲心多到发霉的烂好人的格兰芬多!”德拉科用咏叹调的语调将这句调侃的话唱出来,直接让赫敏气红了脸。 “我给你做了感冒药剂,虽然我觉得可能没啥用。”赫敏没有说她想得很糟,甚至联想到什么奇特罕见的细菌侵入到了骨髓或者大脑,但是她看见马尔福气色不错——那个病态的苍白的脸色不算,马尔福一直如此,还能和她开玩笑,只能说庞弗雷夫人太小题大做了! 和赫敏想象中不一样,德拉科没有为此嘲笑她,反而接过了药剂,还拧开瓶盖仔细闻了闻。 “格兰杰,你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厉害。”德拉科的表扬让赫敏直接下了一个结论——马尔福确实生了重病,他已经烧糊涂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赫敏抖了一下肩,她觉得再待在这里她也要被传染了,转身就离开了。 完了,她好像有点怀念那个总是说她坏话的鄙视她血统的马尔福了。赫敏想,她抱起脚边的克鲁克山,摸了下它柔顺的毛,向着图书馆走去。 在下午的课开始之前她还可以多看一会书。赫敏这么想着完全将之前那件事抛在脑后,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学习更加重要的了。 不到半个月,又是一个周六,德拉科和上次一样通过国际飞路网达到了位于地中海沿岸的那不勒斯港。从壁炉出来后这次的景象已经和上次大不一样了。 德拉科打量着明亮的屋子,布置简约温馨的装饰,这是一家家庭小酒馆,外面人声吵杂,似乎有很多人。 [这里发生什么了?]德拉科用意大利语问酒馆的老板娘。 这位有着一头黑色波浪长发的老板娘慵懒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擦着手中得酒杯,[这可不是旅游的好时机啊,异乡人。整个那不勒斯港正在重建,或许西南边的西西里岛更适合你。] [谢谢。]德拉科明白了外面吵杂的声音的缘由,道了一声谢意便走出了酒馆。 刚走出酒馆,德拉科就为这热火朝天的工程怔住了, 德拉科所视之处破损的房屋已经修葺一新,地上的残垣断壁都消失不见了,那些深坑建筑碎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场景,而人鱼带来的鱼叉则化为了幻影,今日再也不见昨日之景。远处那不勒斯港口一如往日一般伴日喧嚣,鱼船往来,只是相比旧日的繁荣还是差了一点。 身穿傲罗制服的人来来往往穿梭在街道上,他们拿着魔杖帮着店家将碎了一地砖块粘合自动砌成新墙,粉刷一新,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为整个那不勒斯港的重生而奔波。 “啊,你来了,德拉科。”索菲亚和上一次一样穿着绿色的治疗师制服,只是这次她应该换了一件,两件衣服的衣领还是有差别的,多了一条蓝色的边,她心情似乎还行,在衣领处别了一小束紫罗兰,和她的金发般配极了。 索菲亚的身旁依旧是白发的罗莎,她这次用一个蓝宝石的发饰将头发盘起,显得端庄得多。 “这还是你第一次称呼我的名字,索菲亚。”德拉科朝她们二人走近。 “早安,今天需要我做什么呢?”德拉科问,他对着索菲亚微微躬身,做出一副谦逊的姿态询问。 “我们待在这里就行,距上次袭击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下一次的袭击也快了,很有可能就是今明两天。”索菲亚说。 “别这么说,我觉得今天天气不错,人鱼应该不会来的,尤其我们将那些树妖都一网打尽了。”罗莎将她的看法说了出来,德拉科这才仔细打量着罗莎,发现她的右手臂似乎受了伤,绷带还没有拆。 “罗莎小姐,你的伤要紧吗?”德拉科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罗莎毫不在意地说。 [树妖汁液的麻痹效果还在,你最好别再意气用事了。]索菲亚说。她用了意大利语,德拉科对意大利语只是了解,并没有完全掌握,所以这句他只听懂了后半段。 罗莎冲她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束铃兰花的胸针递给了德拉科。 “这是上次我们帮助搁浅的鱼船,船主送给你的礼物,因为你走了,所以留在我这里,现在这个属于你了。”罗莎拉起德拉科的手将胸针放在他的手上,“这是魔法干花,上面施了祝福的魔法,铃兰代表幸福归来,你会收获属于你的幸福。” “这太冒昧了。”德拉科呆愣地看着手中得干花胸针,他从没有因为帮助他人而得到过礼物,他原本只想着获得评估人的好感能够得到好的评价,这样他的母亲就能够放心了。 “没什么,我也得到了和你一样的礼物。”罗莎说。 [你居然会收下这个。]索菲亚感到诧异,她以为以罗莎的性格,她不会收下这种无聊的祝福胸针。 [我把它送给了瑞娜,她需要这个,自她从布斯巴顿回来后,就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我担心她受的打击太大了。]罗莎说,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脸上布满了忧愁。 [我听说过那件事,你的妹妹因为攻击同学被布斯巴顿退学了,难以置信!]索菲亚说,听到那件事的第一时间她就觉得荒谬至极,瑞娜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她怎么会攻击同学呢? [你知道的,小时候的瑞娜连鼻涕虫都怕得要死,她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我准备等这件事解决后就去和马克西姆校长谈谈,她不能因为某种误会就让瑞娜退学,她才16岁!]虽然德拉科没有完全听懂索菲亚和罗莎所说的事,但是他也能听出索菲亚语气中的惋惜。 [你们在说我的事吗?]一个俏丽的女声由远及近,她不知从何处而来,仿佛一团忽然而至的阴影,缠住了罗莎的手臂,[你好,索菲亚,距上次见面,好像是去年暑假的时候了。] [胡说,明明圣诞节假期的时候你们还见过。]罗莎皱眉,她拂开瑞娜抱住她手臂的手,表情变得严肃,[你怎么出来的?那不勒斯港现在有多危险你会不知道?] [罗莎,你没有听见吗?这里在呼唤我,我就该在这里,哪里需要我,我就该在哪里,无处不在。]瑞娜完全没有将罗莎的劝道听进去,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受约束。 [够了,你给待在这里,如果发生什么事立刻用门钥匙回庄园!索菲亚你帮我看着她!]罗莎将自己的门钥匙给了瑞娜,然后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了好友,独自向着港口走去。 [哼,早晚……]瑞娜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阴影与难以弥散怨怼。 德拉科捕捉到了瑞娜的表情,他隐约觉得这个女巫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们是同龄人,他知道他们该有多么的叛逆,所以这似乎又很合情。 但,德拉科还是下意识远离了瑞娜,站在了索菲亚的另一边,暗自观察这个少女。 瑞娜和她的姐姐长相肖似,但多了一份甜美,她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完全散在身后,头上别着一小束迷迭香,这很特别,因为在意大利,迷迭香是葬礼用花,表达对死者的怀念。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明明是碧海晴空,突然就乌云锁城,这次鱼人并未露面,出现的是本该已经被消灭的树妖,但与原本的大部队比起来,这些树妖有点不够看。随着警铃的敲响,普通巫师们依照经验向着避难营聚集,留下傲罗们在街道与冒出来的树妖们战斗者,他们躲开树妖扫来的枝条,捂鼻躲避着树妖的毒雾攻击,树妖将根部插入岩石,深入地底,地震随之而来,巫师们差点站不住。 “索菲亚,瑞娜不见了。”仅仅一瞬的仓皇,站稳之后,德拉科就发现了瑞娜的消失,他下意识皱起眉,脑海中充斥着不对劲,他知道在突袭来临的时候,瑞娜的脸上并没有慌张而是解脱般的惬意。 她一定是个疯子,德拉科想。 “哦,梅林,她一定去找罗莎去了,她是那么喜爱她的姐姐。”索菲亚说着就向着港口奔去。 德拉科只能跟着索菲亚而去。 突袭来时,罗莎正在检查港口的水域,看看有没有人鱼出没的迹象,她一向警觉,所以在背后风声不对的时候,她立刻跳转身,抽出的魔杖,避开了抽打而来的枝条。可惜她的手臂受伤,在她抽出魔杖的那一刻她捂住了手臂,疼痛让她忽视了背后的敌人—— [嗯。]罗莎的嘴角流下了血,她看着贯穿她胸膛冒出的鱼叉,来不及回头就倒了下去,那个冒出水面的人鱼得手后就沉了下去。 树妖向着它的养料逼近,但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连随风而荡的枝条都变成的静止画,仿若时间将它定格。 [啊,我亲爱的姐姐。]瑞娜仿若在她家的庄园散步一样的悠闲,她的手放在树妖覆盖着苔藓的潮湿而斑驳的树干上,从树妖的背后走向罗莎。 罗莎没有回话,人鱼的鱼叉涂有剧毒,原本温热身体已经逐渐冷却。 [愿你安息。]瑞娜将头发上的那小束迷迭香放在罗莎的身上,不等半刻就伸手夺取她的魔杖,她握住魔杖突然喜极而泣,朝着天空开心地大叫一声,[我终于自由了!哈哈哈,你终于死了,罗莎!你看看这就是你所守护的土地,还有上面那些愚蠢的人类!] 瑞娜的脸上满是自由后的畅快,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魔杖指向岸边,仿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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