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当他拿起刀,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领会到柊真白的认真,有坂大叔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帮忙。 利用邮局的情报网调出朝仓社的位置后,他还着重提醒柊真白需要小心和注意的问题——靠着印钞票的拿手绝活,朝仓社在横滨扎根这么久,总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柊真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很认真地道了谢才挂断电话。 朝仓社的地址是城西的某个居民区,相隔着半个横滨的距离,提着太刀出门的柊真白仅仅思考了两秒,就决定拦下路过巡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并抢下他的车作为代步工具——虽然他没开过车,也没有驾照。 不过没关系,他会连港口黑手党成员一起抢下来,并胁迫对方开车将他送达目的地,他相信港口黑手党成员一定不会反抗的,毕竟,他现在可是依照着他们的首领森鸥外的意思,帮忙去做最后的收尾啊。 森鸥外正是算到他会因为太宰受伤而生气——森鸥外从没有想过怀柔政策,因为他想招揽柊真白的原因,是想要他以纯粹的身份为港口黑手党效力,就像中原中也一样。 所以说,勾心斗角的人真讨人厌啊! 柊真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至于太宰的配合……那关太宰什么事?他受伤了,他只是一个受害者!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森鸥外是打定主意让他一个人对战这一个组织,然后卡着时间提供救援,再恩威并施胁迫利诱他宣誓效忠,这个计谋虽然谈不上太高深,但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他对太宰的在意上。 确实是很厉害呢,但是啊。 但是,太宰受伤了。 照片上,缠着的绷带都被染成了红色…… 柊真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劫持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惊恐的颤抖起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控制不住,连带着车子也七拐八扭起来。 蛇形走位的车子差点碰到路边的灯柱,坐在车里的柊真白差点一头撞到车玻璃上,目睹这一切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颤抖得更厉害了。 柊真白沉默了片刻,抽出刀,微笑:“你可以好好开车的,对吗?” 港口黑手党成员:“……” 虽然但是,车子总算能正常行驶了。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抵达了目的地。柊真白刚下车,身后的车就闪电般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柊真白没在意,循着面前的巷子往前走进居民区,走到了一间不算小的房子前,按响门铃。 三秒后,屋内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虽然不会用枪,但柊真白可以断定,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很快的,屋门被打开,伴随着子弹破风袭来的声音,一个凶恶的声音响起,“谁……?” 话刚出口,那颗出膛的子弹跌到地上,碎成两半,一同跌碎溅起的还有沿着刀身跌落的两滴猩红的血液。 负责开门的中年人缓缓倒了下去,露出身后一群手持武器的组织成员。 “你好,”提着刀的柊真白爽朗地看向前方,“是热心市民送温暖哦~” * 清晨的太阳再次升起,微风清幽地吹拂着。 横滨市某个种着凌霄花的公寓内,太宰孤独的扭动着,但被捆起的手脚让他连一毫米都挪动不了——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他放弃了挣扎,并扭头看向前方的男人。 红发,异能者,感知敏锐,手上有枪茧,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但他确定这是那天在地牢里见过的人。 自从在森先生那里接下朝仓社的清理任务,他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将收尾进度安全稳妥地推进到终末,只是虽然被拆掉了大部分的爪牙,但朝仓社对他发起穷途末路的死亡反扑。 算到了这一点,太宰没有被杀死,他逃走了。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带着满身的枪伤的他,在昨天,被这个名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救了下来——就如同他在‘书’里看到的那样。 那是另一个‘太宰治’的记忆。 太宰治和太宰治虽然有区别,但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书’是真的——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怀疑书的真实,但柊真白的出现了。 那个没有被‘书’记录的,强大到能逆转时间的异能者,就这样突然的在他的面前,然庵后重复的,没有意义的使用着自己的能力,试图扭转让他的感受。 在无数次蛮横又荒诞的时间之旅中,他虽然保留着记忆,但满腔的emo情绪被冲散了,再后来,理智回笼,两人蹲在黑漆漆的地牢里吃蟹肉料理,他看着坦然无比的柊真白,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捡了一本假‘书’。 毕竟他翻遍整本书,都没找到与柊真白有关的事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然而,直到今天,命运节点再次光临,他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书’的真实性。太宰治和‘太宰治’虽然有区别,但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那么按照他的性格发展,最后也一定还会走向既定的命运。 掩盖在被子下的手指动了动,太宰忽然大声的抱怨起来。 “你该不会想一直把我绑在这里吧?” “这个问题你昨天已经问过了,”红发的青年,织田作之助答道,“因为你不肯到医院就医,所以在伤口愈合之前我只能先把你捆起来了。”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很平静,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太宰真的太能折腾了,完全没有身为病号的自觉,一旦稍有松懈,处理好的伤口就会被以各种方式挣开。另外,太宰他是真的很会抱怨,吃饭、睡觉,还有娱乐,几乎每一件事他都能挑出毛病来。 “今天的粥很不错啊,是做成了狗都不吃的样子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娱乐活动都没有吧?” 喋喋不休的话,太宰正在试图用伤人的语言让织田作之助不战而退,但实际上这种话对织田作之助一点妨碍都没有,很快的,太宰只能露出无力且死掉的眼神。 “不行了……完全说不通,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天然,和柊真白一样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说起来,”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道,“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太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客厅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电视机,握着话筒的女播报员站在某个打了码的居民区前,虽然打了码,但太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朝仓社的据点。 “……这是昨天发生的一起经由市警破获的假-钞案件,涉案人员已全部受捕,经采访相关人员得知,他们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热心市民的报警电话,”这里电台很识趣地放出了一张打码的照片,虽然打了跟没打一样,“该热心市民称,他是在上学途中遇到假-钞团伙,于是,正义凛然出手绳之以法……” 电视的新闻还在播报着,织田作之助端着自己的咖啡看向太宰:“是吧,真的很眼熟。” 太宰:“……” 没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他开口,公寓的门被人拉开,一个人单挑了一个组织的热心市民本民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拎着精美的食盒走了进来。 “今天的早餐是鱼肉粥。”柊真白把粥交给织田作之助,然后转向太宰微笑,“拜托你啦,请一定记得吃完~” 太宰:“…………”
第12章 “你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从柊真白走进门的那一刻,太宰就一直在观察。 他看着柊真白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织田作之助,然后缓步走到他面前,略过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绳子,仔细地观察他被包扎得很好的伤口,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想要愈合伤口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太宰沉默。 太宰开口:“呐,如果我请求你的话,你会帮我解开绳子吗?” 柊真白想了想:“如果你请求我的话。” 太宰露出死鱼眼:“所以说,你这个家伙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柊真白没有说话,幽深的目光安静地注视着他,而作为森先生的同谋,同样是让柊真白生气的罪魁祸首之一,有一瞬间心虚的太宰撇开了视线。 但不多,只有一瞬间。 很快的,被绑的太宰就重整旗鼓,大声的抱怨:“为什么你会生气啊!” 柊真白盘腿坐下,和低矮的床维持着近乎平齐的视线后,平静地思考了两秒,“大概因为在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忽然就发现这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太宰:“……” 太宰:“所以你就一个人去了朝仓社。” 柊真白:“嗯。” 太宰顿了顿:“所以,你真的一个人打赢了那一个一百多人装备精良的组织?” 柊真白依旧平静:“嗯。也不是很难,对方的装备虽然好,但是体能很差,行动也很缓慢。” 作为一个领着游击部队和对方正面对抗过了半个月的人,太宰沉默了。 太宰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继续问:“然后,你还报了警?” “因为需要处理现场的人手。”柊真白回忆了一下,神情十分坦然,“而且对方的收纳意识很糟糕,我一进门看到了一地的钞票,还有很多崭新的武器,然后我就查了一下对方资产流向的账目,发现他们一直在用以假乱真的钞票兑换大量新型武器——问题相当严重呢,当时还思考了一下要怎么办才好,后来一想,身为横滨市民,果然还是应该报警的吧。” 空气沉寂了几秒。 看着面前还在播报的新闻,存在感稀薄的横滨市警与有荣焉的正在接受采访——哪怕是太宰,哪怕是他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那,”太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森先生一定气到吐血了吧。” “确实是这样的,”柊真白点头认可,然后注意到太宰困惑的目光,“昨天将那群不法分子送进警局之后,我又去了一趟港口黑手党——当时负责交接的市警小姐还说要送我,还问我要去哪里,十分热情的样子,我就想着应该回报她一个政绩,不过很可惜呢,我到港口黑手党的时候,那个红头发的帽子君也在。”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柊真白真的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不用他详细描述,太宰都能想到他带着目瞪口呆的市警小姐杀进港口黑手党的样子,果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他是真的很生气啊。 但,那和他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被捆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可怜粽子罢了。 于是,目睹这一切的太宰原地思考两秒,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按照这个逻辑的话,等一下,我好像也是不法分子啊。” 柊真白:“……” 太宰眨了眨眼。 空气陷入诡异的静谧里。 这时,织田作之助端着早餐鱼肉粥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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