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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在巨大的幸福感面前，这个问题被他下意识忽略了。或者说，所有不利的问题，他都屏蔽了。 “所以……” “没什么好焦虑的，我已经想好了。既然我都做出选择了，那么只能这样下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藤真笑着说，“也许没到那一天，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的仙道君身边都不是我了。” “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仙道把他搂进怀里。 “如果到那时候你还在的话，我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藤真轻声说。 仙道松开了藤真，看着他的表情。那是个很熟悉的表情，不单单只是自信，还有一种洒脱，或者说，义无反顾。 他好像在说，那就赌赌看吧，我愿赌服输。 下半场，静冈队换下了大久保，把常诚队原本的控卫换上了。田冈教练见此情形，让藤真和赤木热身，准备把牧和鱼住换下来。 尽量让每个队员都在友谊赛上可以练习得到，同时也不要过度劳累某一两个球员，以免增加伤病可能。田冈教练是这么打算的，反正现在他手头的选手宽裕，没有什么人是非要打满全场的——他对队伍的定义还不是一阵二阵，只是根据球员特点来组一个比较合适的团队，这种组队方法比较不常见，也是牧昨天和藤真讨论的重点问题。 藤真对田冈教练的安排是这样理解的，如果真的非要按一阵二阵来组队，队伍的配置，在某个位置可能冗余，而有些位置可能奇缺人。 球队围绕谁来建构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先确立球队核心，再找能够围绕这个核心发挥最大能量的组合，否则每一个队友再强大也没用，有时候反而正正得负。 藤真深知自己和牧根本不适合在一个球队，也只有牧会觉得合适——牧这家伙，大概想做他领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牧和藤真击了个掌，藤真上场了，牧坐到藤真原来的位置上喝水，左右两边坐的是仙道和花形，这个角落一下子变得有点拥挤。 仙道往福田那儿挪了一下，花形则往宫城那儿挪了一下。牧感觉到他们挪动位置，不由失笑。 “我有那么大块头吗？” 仙道笑着说：“给牧先生腾点地方，不妨碍您散热。” 藤真和赤木上场以后，球队风格忽然变了。首先是抢断和奇袭变多了，其次是场上任何一个人的得分也变多了。藤真组织全场的风格和牧还是有显著差异的，如果说牧比较喜欢打阵地战和突破战，那么擅长抢断和奇袭的藤真则让场上忽然安上了加速器，让对方的防守出现更多漏洞，从而伺机寻找空档球员，进行传球，助攻。而藤真无球跑动，协助队友掩护、挡拆的频率远远超过了牧。 最明显的加成体现在流川身上。藤真上场以后，流川忽然被盘活了，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在得分。 静冈县队对于忽然加快的场上节奏无法适应，就算换回原先的控卫，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比赛节奏完全被神奈川队带着走了。 “真不想和藤真做对手。”牧笑着说，“很消耗体力。” “和海南队打也消耗体力。”仙道说。 “海南的体力优势是在最后才显现出来的，翔阳也不差。”牧说，“毕竟我们训练的强度不一样。说实话，和你们打都没有和翔阳打消耗体力，尤其是去年的翔阳。” 仙道想起去年夏天的翔阳，那是支跑轰队伍，打起来节奏完全是被对方主宰的，而藤真就是这支跑轰队伍的核心。 跑动、跑动，不停地跑动，抓住对方任何一点漏洞，抢断、传球、掩护、助攻、得分。藤真在场上的精力仿佛无止境一般。如果不是高头教练严格训练海南队的体力，用全场紧逼拖慢翔阳队速度，强行把藤真拖回阵地战，当时的比赛还不知道鹿死谁手。但是看起来，藤真早已经学会破全场紧逼了，只不过新翔阳的球风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跑轰队伍了。 “和藤真做队友很快乐。”仙道笑着说。 “那当然快乐，他会让你变成得分王。” 花形听闻此言，面无表情地说：“牧是在说翔阳现在没人可以得分吗？” “我是在说’藤真如果上场的话’，你们把他捂那么紧，不让他上场，怪谁呢？” 花形默不作声了。 “我说你们啊，就是把藤真当玻璃大炮了，他也没那么容易受伤吧？”牧还是不理解，“你们翔阳为什么不请教练呢？学校不是很重视你们篮球队吗？” “很快就有教练了。”花形说。 “那也好，把藤真解放出来吧，我都替他累。” “牧你参加冬季选拔赛吗？”花形问道。 “不参加了。”牧笑着说，“都到最后了，我没那么恋战，得给新人点机会。” “那新人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花形道。 牧哈哈大笑。 仙道在一旁听他们唇枪舌剑，忽然觉得花形对自己已经非常客气了。如果按他和牧对话的模式，一天可能得被他讥讽上百遍吧？ 果然还是……有连襟的情谊在吗？
第31章 藤真上场十五分钟，流川得了二十二分，花形、牧和仙道在场下看得各有各的不是滋味。 “藤真真是偏爱传球给流川啊。”牧一语道破。 “如果是你就传给神了是吧？”花形说。 “控卫要谁当得分王，就是谁当了。”牧笑道，然后转向仙道，“看来在藤真眼里看来，你和流川在场上作用差不多。” 仙道笑了笑：“那肯定不一样。我反过来能帮藤真得分，流川能吗？” 仙道语气虽然温和，但说的话内容却很冲，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宫城和三井对看了一眼，据他们所知，虽然流川把仙道当作目标，甚至曾经直接跑到陵南要求和仙道单挑，但是仙道是没有和流川一般计较的，还好心指点了流川一番，毕竟仙道的性格成熟很多。 除了场上垃圾话，平时的仙道可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的。 作为控卫的宫城看到此时的情形，就觉得这仿佛是以藤真为中心的一个修罗场。好像每个人都想成为藤真的队友，然后让藤真协助自己打出高光。 控卫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得了。 宫城不怎么羡慕牧，反而一直对藤真有种高山仰止般的欣赏。牧的身体条件是一般人不具备的，但是藤真却是一个体格没那么强壮的控卫所能达到的一个极高的高度，而且他作为控卫，可是比牧像教科书得多。 也就是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习牧，那对先天条件的要求太高了，而只要朝藤真的方向努力，哪怕先天资质没那么好的控卫也能看到到达顶点的希望。 打到下半场的16分钟时，神奈川队对静冈队已经是90:56了。静冈队再次叫了暂停，神奈川队也趁机下场休息。 见藤真下来，牧站起来让位给他，花形站起来拿水给他，仙道站起来拿毛巾给他。藤真愣了愣，觉得他们三个都有点怪怪的。 宫城差点没被这个场面笑死。流川坐在三井旁边喝水擦汗，完全没人理他——前几天樱木在的时候还会跟他斗嘴几句，这几天樱木下午和晚上都安排了康复项目，医生也不让他过来了。 藤真先接过仙道的毛巾，再接过花形递的水，最后坐在了牧让出来的座位上。 “你不坐？” “不敢。”牧看了看藤真身旁两座门神，自觉地坐到清田和神旁边去了。 藤真虽然觉得大家都有点怪异，但是因为心思在比赛上，所以并没有非常介意。田冈教练很快就过来，让藤真、流川、神、高砂都下场休息，把宫城、清田、三井、福田派上场了。 “这是不打算让我上场了？”仙道笑道。 “让你歇着点，后天来个大的。”藤真笑着说。 静冈队暂停完毕，发现对面阵容全换了，不由一阵头皮发麻——神奈川队为什么储备了那么多能人！ 这也证实了一点，今年的神奈川县不愧是激战区，县内的这四支强队直接原封不动拎到全国大赛，恐怕都是八强以上水平。 静冈队——不，现在应该说是常诚队——感觉到了一种绝望，这种绝望在和上次名朋工业对阵时出现过一次，这么短时间内，绝望又重现了。 不过他们发现，最后一批换上来的球员，并没有前两批那么恐怖，得分并没有一边倒，双方打出了个有来有往，最后的4分钟，常诚队取得了20分，神奈川队取得了10分。最后比分定格比分在100:76，不算输得太难看了。 赛后，御子柴在和赤木吃饭的时候表示，神奈川队的那两个控卫真的太可怕了，全都自带体系，和普通高中生球队的控卫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一支球队有没有这样的控卫，会让球队的战力浮动至少两三个档次。 “对了，那个藤真，他的球队这两年进了全国大赛了吗？”御子柴觉得自己不认识藤真有点奇怪，牧确实很有名气，但是藤真的名气似乎远不如他的实力。 “去年和前年都进了，今年他们输给湘北了。” 御子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赤木心里颇五味陈杂。 “藤真去年第二场比赛就被丰玉的南烈下黑手弄伤了，从那以后就很少上场比赛。”虽然不太高兴，赤木还是勉强解释道。 “很少上场？伤得很重吗？” “不太清楚，但是去年冬天只在对海南打了全场，今年对湘北队，他是最后14分钟才上场的。他们球队好像是教练到期了，去年到现在也没教练，他还得兼职教练。” “好奇怪的学校。” 虽然大部分学校的社团活动部也没有经费聘请教练，但是能打进全国大赛的篮球队竟然没教练，怎么说也挺怪异的。 《篮球周刊》的相田弥生在球场看了一场友谊赛，拍了不少照片，但是实在没想到，期待到最后，仙道一秒钟也没上场，场上最出风头的反而是牧、藤真和流川。 相田忍不住叹气，中村见女领导有点精神不振，还没心没肺地说：“啊，仙道怎么都不上场呀，我还等着拍他的英姿呢。” “也许田冈教练另有安排，身为陵南的教练，又是神奈川县队的主教练，田冈教练不可能不用仙道的。”相田弥生勉强地说。 “说不定下场比赛就派仙道上场了。” 相田弥生其实一直在注意坐在选手席上的仙道，她发现仙道并没有坐在陵南队的队友们身边，而是全程都坐在其他球队队员当中。他身边坐的人不是藤真，就是牧。而且他好像和藤真的关系非常好，相田弥生看到仙道两次给藤真递毛巾和水，甚至有一次还用毛巾帮藤真擦了头上的汗。 这真是从来没见过的景象。相田弥生跟拍陵南队很多场比赛，也会拍选手席上的仙道，但是以往在陵南队时，仙道很少和队友发生什么肢体上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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