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呢,他眼睛不瞎就看得到。除此之外,他在网上看那些讨论宫崎佑树的文字的时候,也从中知道过这一点。 但宫崎佑树自己倒是很少把这件事拿出来讲,而且那些网络上的言论,每每提及宫崎佑树和小提琴的时候,总是言语中有种不可说的感觉。 松田阵平也就这一点好奇的问过一次,但别人也只说是关于别人往宫崎佑树身上泼的污水……至于再多的,就不肯说了。 他的好奇心有限,所以松田阵平在找不到头绪,又觉得好像不怎么重要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只是他此时看到宫崎佑树提起那位老师的时候的表情不对,才会又想起这些来。 松田阵平:“怎么了?这个老师有什么奇怪的?”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现在不在日本。” 松田阵平:“所以,是因为那孩子的父亲不在,你体谅青少年敏感的内心,所以把他带回来了?”他没有提及月咏几斗的母亲,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他的母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否则为什么有家不回? 宫崎佑树不由笑了,“……当时老师很照顾我。” 松田阵平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他这么掰扯了几句后就消停了,但他也看得出来月咏几斗身上的问题。 作为一个成年人,在刚刚故意的折腾过后,他对还是学生的月咏几斗便多了一些其他的思考。 “他家里什么情况?怎么让他一个人在外面?” 宫崎佑树眼神微沉,“大概……是没人在意吧。” 松田阵平听到宫崎佑树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 月咏几斗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宫崎佑树已经准备好了三人份的饭菜。 月咏几斗看到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不由愣在了原地,直到松田阵平出声招呼他:“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饭了。”他才回过神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松田阵平,然后才慢慢走了过去。 晚饭的氛围有些奇怪。 因为月咏几斗和松田阵平都不怎么说话,宫崎佑树一个人又没有办法同时和两个人说话,若是单独只和其中一个说话,又会显得冷落了另一个。 所以宫崎佑树打开了电视,但他一连换了几个频道都时不时能看到自己的脸。 直到松田阵平按下了宫崎佑树的手,从他手里把遥控器接了过去,“别换了,就这个吧。” 月咏几斗抬眼看了看两人触碰到的手,然后移开了目光。 目光移开,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电视上面。 电视上,一身居家服的宫崎佑树戴着眼镜,手上夹着香烟,正看着面前的学生在他的指导下修改着素描。 松田阵平看得倒是很有兴致,不过月咏几斗就明显没什么兴趣的移开了目光。 但好在有了电视的声音后,这顿晚餐显得不那么的沉默了。 …… 晚饭过后,松田阵平主动的接手了洗完的工作,而宫崎佑树看时间还早,又怕月咏几斗觉得无聊,便去柜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些压箱底的曲谱出来。 他拿着曲谱走到了月咏几斗的面前,蹲下身,把它们交给盘腿坐在地板上的月咏几斗。 “这些是老师当年留下来的,你要是无聊,就拿着看一看。” 月咏几斗看着那些曲谱不由有些出神,让宫崎佑树伸着手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接了过去。 宫崎佑树见月咏几斗有事做了,便没有再多关注他,转而去厨房里陪松田阵平了。 而月咏几斗看着那对自己而言没什么难度的铺子,明明没什么兴趣,但因为知道了是自己父亲留下的,却还是一页页的翻了下去。 但接着,他的手就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几年前,于谱子上留下的文字。 【这里注意音准】 【别又缩指了】 【慢一点,不着急】 【这里你每一次都拉得不错,值得表扬】 【嗯……需要给你安排换弦的练习曲了】 …… 在谱子的旁边,总是时不时的会出现这些一小句一小句的标注。 而就在月咏或斗翻到了夹在其中的一张谱子封面的时候,上面还留下这么一句话。 【佑树,练习记得不要加揉弦……[叹气]】 在那句话的末尾,还有一个小小的叹气符号,活灵活现得好像那个留下标注的人此时就站在月咏几斗的面前,正无奈的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只不过这句话不是留给他月咏几斗的,而是留给宫崎佑树的。 月咏几斗看着上面的一处处文字,也对当初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喜爱他的这个学生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了。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获得这样的待遇。 他合上了曲谱,站起身,走到了宫崎佑树的面前。 月咏几斗说:“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第337章 宫崎佑树早就遗忘了月咏或斗在曲谱上留下过什么痕迹,所以当月咏几斗说要和他谈一谈的时候,宫崎佑树并不知道其中的契机。 他也没有在意过在月咏几斗的心中,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站在宫崎佑树的角度,他只是随意的施舍出去了一点善意,旁人接受或者拒绝,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他只需要在想做什么的时候正常去行事就可以了——一直以来,这也都是他的行事准则。 他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和月咏几斗去了单独的房间说话。 松田阵平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眯了眯眼睛,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没洗完的碗,一时间只觉得刚刚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事情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 房间里,月咏几斗的手上还捏着那份谱子没有松开。 宫崎佑树把房门带上,看着背对着他站着的少年询问:“是想说些什么吗?” 月咏几斗没有回头,他只是看着那微微透光的窗帘,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的看着外面向宫崎佑树问道:“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他很好奇,被自己父亲那样喜爱的人,也会被抛弃吗? 否则……宫崎佑树的身边又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原来是想知道这个……虽然看上去沉默寡言,但事实上依旧不过是一个放不下父亲的孩童。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没有联系了,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听到这句话,月咏几斗转过了身来,“为什么?” 在月咏几斗的心中,月咏或斗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背叛,即便他最初并不是这么想的,但在周边的人都如此去说月咏或斗的时候,即便他的想法再坚定也还是会有所动摇的。 那些人在年幼的月咏几斗耳边说了很多很多。 他很努力的不去听了,但在没有长辈庇护的情况下,他的想法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有所改变了。 所以即便他不想,在他看来,或许对于他的父亲来说,宫崎佑树都是比他母亲、比他和歌呗这一双儿女都要更为特殊的存在。 月咏几斗问宫崎佑树:“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走?” 宫崎佑树看着月咏几斗,神色并不慌乱,他只是沉稳的问他:“在你看来,我和你的父亲是什么关系?” 月咏几斗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想提及那个称呼。 那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够轻易说得出口的身份,他却没想到宫崎佑树还会明知故问。 宫崎佑树大概也知道自己在月咏几斗那里的风评应该是不怎么好的……说不怎么好都是抬举了。更准确的说,宫崎佑树在月咏几斗的心里甚至可能是十恶不赦的。 破坏人家的家庭,让家庭的男主人抛妻弃子,一走就是数年没有音讯,显然,在旁人眼中,宫崎佑树就是这样的形象。 而对于这一点,宫崎佑树也没有不承认过。 但如果说是他导致的这一切,倒也不完全。 他不过是加快了月咏或斗做出一切决定的速度罢了。 宫崎佑树在月咏或斗那看似平静其实藏着几分厌恶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他说:“老师他并不需要我……这其中的关系十分复杂,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也很难理解。” 月咏几斗确实很难理解这样的关系。 于他而言,爱情或者婚姻,都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不应该有第三个人介入进来。 但在他的观念之中,即便再过上数年、数十年,他的这个观念都不会改变。 甚至于宫崎佑树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也不过是为他们的关系在开脱,试图粉饰那肮脏的关系。 谈话显然并不愉快,以至于明明外面还下着大雨,月咏几斗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走掉了。 松田阵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月咏几斗沉着一张脸就走掉了,还奇怪的问宫崎佑树:“怎么了?” “闹脾气了。”宫崎佑树摇摇头叹息,“刚洗好烘干的衣服,现在看来又要湿了。”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你活该。”好心把人带回来,结果人根本就不领情。 宫崎佑树耸了耸肩,“随他去吧。” …… 却说月咏几斗这边从宫崎佑树家里出去了,一时之间其实也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站在楼下的屋檐下,一旁的阿夜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 阿夜:“几斗……我们不回去吗?外面好冷啊……” 月咏几斗看了眼阿夜,然后将衣服的领口拉开,“过来。” 阿夜见状眼睛一亮,就直接的飞到了月咏几斗的脖子处汲取自己主人的体温,“几斗,我们一晚上都不回去吗?” 月咏几斗想了想才低声回答:“不回去……去另一个地方。” 阿夜:“另一个地方?哪里啊?” 月咏几斗却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 屋外的大雨渐渐地变得小了起来,月咏或斗推开了那扇尘封着的大门,迎面而来的灰尘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外界的风裹挟着雨水冲刷了屋内陈旧的空气,连同时光,也好像回到了几年前。 这是一个有着两层楼的小洋房。 整体都是浅白色的装饰,搭配着大面积的玻璃窗,换做是白天,通透的阳光会直接的落在屋内,营造出格外温馨的氛围。 但在几年后的夜晚,屋外的风雨,落在屋内的树影,以及那厚厚的灰尘,都让阿夜觉得这里根本没有半点温馨的氛围,有的只是仿若鬼屋一般的恐怖。 阿夜瑟瑟发抖的看着四周,向月咏几斗诉说着自己的害怕。 直到月咏几斗将手放在墙壁上,按开了墙上的灯。 灯“嗤嗤”两声,虽然勉强,但到底也还是亮了起来,只是因为灰尘太厚,所以灯光略显昏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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