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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时间:2023-12-09 10:01:18  状态:完结  作者:虽矣

  “给我证明。”

  “有一个非常简单而且易于操作的判断方式是,当你明白到你的状态不是正常人类应有的状态,并认为自己可能疯了的时候,”亚度尼斯说,“你恰好没有疯。”

  康斯坦丁认为这话有道理,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肩并着肩漫步,时间长得没有终点。康斯坦丁认为这种无声的步行很适合用来想点什么,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想。大部分时间他都头脑空空地跟着亚度尼斯的脚步,少部分时间,他在听亚度尼斯轻盈的歌声。

  他的生命正在重燃。

  这感觉很美好。

  就像被恶魔追着咬了几年,每时每刻都绷紧了神经,最后靠着牺牲某个朋友脱困;就像在那之后,他抽掉几盒丝卡烟,灌空自己能找到的所有酒瓶,醉溺在自己的血和呕吐物里。

  此刻他既不疲倦,也不悲伤。他清楚地知道他的整个一生都在拼命地逃跑,那没有什么意思,因为其实逃不逃跑结果都会一样。

  “我们就这么走到永远吗?”他问。尽管不关心答案。

  “那可以做到。”亚度尼斯说。

  “讲讲你的故事。”

  “你想听什么?”

  “讲点你永远不打算对别人讲的。”

  “那太多了。”亚度尼斯说,“让我想想。”

  他的思考或者回忆花掉了许多时间。

  “在最初的最初,最早的那个最初,我是作为献祭材料降生的。在还没有经过仪式升格成为母亲的幼子之前,我是一个人类。男性人类。教派花了数百年时间严格控制血统,才得到了性质稳定的我。”他说,“但我的魅力属性过高,因此看守我的教徒把我偷走,藏进了一所大学。”

  “我在大学念了很多年书,期间被召唤或者献祭了很多次,作为人类的我在很小的年纪就完全疯掉了。不过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在这样的反复提纯里,我的属性越来越接近母亲的要求。”

  “当我的状态到达人类的终点,母亲以真身降临,接纳了我。”

  “我就是这么诞生的。”亚度尼斯说。

  “你讲得太枯燥了。”康斯坦丁评价道。

  “因为这些都不是我要讲的重点。”亚度尼斯轻声说,“在被偷走之前,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单向透视镜组成的方盒子里,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食物,就这样关了我很多年。这是为了让我‘渴求’,而不让我理解我究竟渴求什么。我将渴求一切。”

  “把我偷出来的教徒,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对我说:‘我爱你’。”

  “然后他请求我爱他,即使他清楚我完全无法理解。”

  亚度尼斯停住脚步,转过身,将手指放在康斯坦丁的脸上。他的手指释放着光热。

  哥谭的风声凄厉地哀嚎着,康斯坦丁的生命越是回归,异常的感官就越是衰退。但他此刻却在想亚度尼斯被放出盒子后看到的是什么。亚度尼斯从未表现出对自然景观的特别偏好,但这个故事里暗示了他确实有所偏好。他当时看到的是什么?

  “浓雾。”亚度尼斯说,“淤泥一样的浓雾。”

  康斯坦丁没什么想问的了。

  他发了很长时间呆才发现亚度尼斯还在等待。他不是不知道亚度尼斯在等待什么,只是感到十分诡异。当属于人类的生命回归,他的理智重新占领头脑,情感上就更古怪了。

  “这毫无疑问是成功的约会。”亚度尼斯指出这点。

  “……所以呢?”

  “成功的约会都有奖赏。”

  更诡异了。

  康斯坦丁僵硬地说:“……我爱你。”

  亚度尼斯被逗得大笑起来,眉毛高挑,双眼微眯,鲜活得像个人一样。康斯坦丁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只好看着他的笑脸愣神。

  直到亚度尼斯低下头,吻了他的嘴唇。


第90章 第三种羞耻(21)

  福尔摩斯和华生在剧院的门前整理衣冠。

  “我还是不知道郝德森太太的过去。她真是位迷雾一样的夫人,华生,这不禁让我很好奇,因为迷雾背后总是藏着黑暗。”福尔摩斯说。他心不在焉地扶了扶头顶的猎鹿帽。

  他和华生都是盛装打扮。

  黑色双排扣长礼服,浅色马甲,手套,黑皮鞋,标准而隆重的正装。

  不,只有华生是标准而隆重的正装。他戴着一顶考究的高礼帽,还有一根红宝石领带针。

  而福尔摩斯戴着不伦不类的猎鹿帽……华生高度怀疑,就是因为看出了福尔摩斯对于这种服饰背后代表的一切的嗤之以鼻,郝德森太太才会为福尔摩斯准备一顶猎鹿帽。

  “我们来早了吗?”华生说。他松了松领口,但还是觉得有点呼吸不畅,“门口只有我们两个。”

  马车已经消失在拐角。华生心神不宁地扫视着周围,伦敦的雾气让可见度低得吓人,马车声也消失得太快了,按常理来说,这附近不应该这么安静,而且其他的客人都在哪里呢?总不会就只有他们吧?

  现在唯一能安慰华生的就是赫德森太太亲口许诺说她也会来。

  别误会,他曾经是个勇敢的士兵,现在也是个勇敢的医生,他上过战场,见过凶案现场,离奇的事情并不会让他感到恐惧。但能不遇到奇怪的事,当然还是不遇到的好。华生必须有些羞愧地承认,当他在夜晚的伦敦匆匆走向家门时,内心深处滋生出的恐惧,常常动摇他内心信仰的根基。

  “我看不见得。我们没有来早,华生,我们只提前了十五分钟到。”福尔摩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我们只提前十三分钟了。”

  “郝德森太太从来不迟到。”

  “但她也从来不会早到。我注意到我们的房东太太有着非常有趣的习惯,她的时间概念精确到秒。有一次,我请她连续一个月在凌晨四点钟为我送夜宵,然后观察她的作息。连续一个月,她在晚上十二点准时熄灯,三点半起床,去厨房煮咖啡,做三明治、饼干或者蛋糕,然后在四点到我的房间敲门。我每天晚上都数着秒,竖着耳朵听她发出的声音。”

  “福尔摩斯。”华生不赞同地摇头。

  “有一天,郝德森太太晚了半分钟,我还以为她出了错——结果随着夜宵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崭新的怀表和赫德森太太留下的便条。上面写道,我的怀表已经因为白天的进水不再准时了,她希望我能收下‘更符合我身份’的怀表作为礼物。”

  福尔摩斯举起手中的怀表:“就是这枚怀表,华生。它没有走错过一秒。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些有趣的功能。很遗憾,因为这里没有目标,无法向你展示。”

  “赫德森太太有很多好东西。”华生实事求是地说,“但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充沛的好奇心和执行力,而我过去的生活告诉我不要深究太多。赫德森太太是个友善的好人,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一如既往的忠诚,华生。”

  “你认为自己不忠诚吗?”

  “对一个我几乎完全不了解的人?不,华生,不。”

  “而你和这个你完全不了解的房东同住了数年,同时还让她免费担任你的管家。你甚至要求她在凌晨四点为你送食物,并且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在你的咖啡里下毒。”

  “我并不是说我不信任她。”福尔摩斯说。

  爱丽丝在他们身后清了清嗓子:“先生们,你们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福尔摩斯和华生都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华生惊讶地脱帽按胸,然后戴上帽子,惊讶地问:“郝德森太太!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看到马车。”

  “我更喜欢步行。”爱丽丝回答。

  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烟灰色粗呢大衣,脚踩红白撞色皮靴,长发被严严实实地塞进同样是烟灰色的丝绒宽檐帽里。福尔摩斯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四处穿刺,尤其注意到她帽檐上的黑红两枚桃心胸针。

  那对胸针光洁如新。任何意义上的光洁如新。这说明不了什么,她大概有上千对一模一样的胸针。

  “嗯。有意思。”福尔摩斯说。

  爱丽丝望了过去,蓝眼睛像一对玻璃。

  她偶尔看起来会有点可怕,福尔摩斯想,像个假人。很逼真,很像人,但依然是个假人。他不太喜欢他从她那里观察到的东西,而且,坦诚地说,他也不太确定他观察到的东西。

  “更像是不太愿意确定。”爱丽丝说。

  这是个巧合。

  那对蓝色的玻璃球轻轻地转了一下,挪向华生:“请吧,先生们。”

  她没有等待回应,径直走向剧场的入口。华生追了几步,意识到福尔摩斯没有挪步后停在原地,犹豫地问:“呃?福尔摩斯?”

  他们距离剧场的入口超过五米远,五米之外,她的背影清晰得像是近在咫尺。浓雾为她开拓了一条道路。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福尔摩斯瞥了一眼华生,啊,迟钝的、忠诚的老朋友。一如既往的错得离谱。

  “进去吧,华生,看看可敬的郝德森太太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表演。”

  布鲁斯用眼角观察侧前方那位年轻人有一段时间了。

  首先当然是因为他的衣着。

  他敞着暗红色锦缎外套,露出内里的雪白的丝绸衬衫,镂空丝绒衣袖优雅地贴着他的手腕垂下来,蓬松地遮掩着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让人分心,因为他圆润的、闪耀着淡淡辉光的饱满指甲,比那件华丽外套上的宝石纽扣还要夺人眼目。

  布鲁斯抬起手腕看表,同时巧妙地调整角度,令年轻人的侧脸出现在足以充当镜面的表盘上。

  绝对的意大利人。不太典型的长相。紧窄的头颅,皮肤雪白到足以用养尊处优来描述,红棕色的半长发披在肩膀上,鼻梁笔直,但与其说他英俊,不如说是秀美。

  最吸引布鲁斯注意的是他身上文雅而恬静的气质。他有一种奇特的生机,茂盛而勃发,仿佛一杯满到极致的水,水面高高漫出杯沿,饱胀欲裂、摇摇欲坠,却又始终坚持着不肯破碎。

  “你喜欢这幅画?”布鲁斯轻车熟路地搭话。

  “很难说。”年轻人转头看过来,眼中闪烁着活泼的趣味,“你喜欢吗?”

  布鲁斯答得很有自信:“这很显然是仿造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我对油画没有多少研究,只能说从技巧上看已经接近一流水平……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风格画老斯塔克先生,还是穿着西装的版本。从这点上看又更像是后现代艺术风格,这就是我完全不关心的领域了。”

  “接近一流水平?”年轻人笑了,脸颊上浮出两粒珍珠般的酒窝,“你是指米开朗琪罗么?”

  “我更会说这是拉斐尔的风格。”布鲁斯走近两步,“尤其是对线条的运用。”年轻人饶有兴致地听着,于是布鲁斯决定加大吹捧的力度,“毫无疑问,这位作者是拉斐尔的狂热粉丝,他的模仿逼迫到了近乎于偏执的地步,他把拉斐尔的鲜明特质全部刻进了笔触下,并且任由拉斐尔的痕迹淹没他自己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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