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年轻的伊薇是真的足够美,她不够美是不可能屡屡在商业大片中担任女主角和绝对主角的。 她又美,又愿意脱,而且愿意一脱再脱。 于是很多时候,观众们会全然忽略掉她的演技。 “这很好笑,”佩普回答,“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伊薇踮着脚走了过来,缓慢而优雅,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她的发梢还有点湿润,几滴水顺着她的躯体滑落。 她靠近的时候,柔腻的香气渔网般猛扑向佩普。 “噢,亲爱的,思路开阔一点,我很高兴你的第一反应是我接近你是为了睡你,”伊薇柔声说,“但很遗憾,那些想要靠着睡到斯塔克得到回报的女人为什么接近斯塔克,我就为了什么接近你。” 佩普挑眉。 “你才是在这个领域最有权力的人,”伊薇说,“不是斯塔克。” “也许你应该选一个更合适的方式接近我。”佩普回答,“而不是靠着睡我的老板。” “拜托!”伊薇不耍帅了,她摊开手,“你老板英俊又好上手,和他睡一觉还能屠杀头条好几天,不能更划算,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紧张的时候就会和人调情,而且你会真的兴奋起来,”佩普说,“可这招现在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伊薇依然咬着自己的手指,朦胧地笑着。 她低哑地说:“所以,它们真的起效过。” 佩普看着伊薇,像是被她说中了似的呆住了。 “你不对劲。你有事想说。和我聊聊吗?”然后她说,戳破了这股由伊薇营造出来的粉红泡泡。 伊薇泄气地将手指从口中放下来:“我就知道我在谈判桌上的表现很糟糕——” “别这样,它们真的有用过。” “啊哈!你承认了!” “……伊薇。” “……好吧好吧,”伊薇说,“我确实有话想和你说。” 佩普说:“我在听。”
第8章 第一种羞耻(8) 伊薇忽然觉得椅子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的尖刺,她被这些尖刺扎得又痛又痒。 她尽可能表情自然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但当她回过神来,看到佩普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才意识到:“……我又那么做了对不对?佩普,不要转头,看着我,告诉我,我又那么做了对不对?” “你冲着我咬了你的下唇。”佩普说,“是的,你这么做了,又一次。即使对你来说,这种试图调情的频率也太高了。看来你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我前段时间去见了我的心理医生——” “我告诉过你别再去见他,伊薇,他是个华而不实的样子货。”佩普说。 她帮托尼预约过那个心理医生,结果对方被托尼骂哭了。 佩普知道托尼有时候会变得超乎寻常地刻薄,但那家伙可是个心理医生。 倒不是说心理医生就不能有人性的表现了,可如果一个心理医生不能对患者保持中立和客观,而是在治疗过程中带入了过强的私人情绪,那这个心理医生无疑是不合格的。 人之常情,但不合格。 “我早就炒掉他了,我见的是个新医生。”伊薇挫败地叹了口气,“严格来说我才和我的新医生见过一面,但他真的很有一手,在他面前我几乎什么都想说。” “然后?” “他想要我和他谈谈我的朋友,而我告诉他我没有朋友。” 佩普说:“嗯。” “所以……我们算是朋友吗?”伊薇问。 她的双腿在桌面下紧张地交叠,连脚趾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佩普看着她:“你有拿我当朋友吗?” “当然了,”伊薇说,“但这种关系得是双方的,对吧?如果只是你把我当朋友,或者只是我把你当朋友,我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对吧?” 佩普说:“你拿这个问题问过你的新医生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问他这个问题?” “因为他没办法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伊薇说,她把那缕一直在脸颊边晃荡的金发捋到耳后,语速变得越来越快,“再说我的心理问题也不是交友障碍或者表达障碍,我是为了别的事情咨询他——” “我们是朋友。”佩普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伊薇说,“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周六,下午一点过一刻。 亚度尼斯准时打开了房门,而他目前的客户,伊薇,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会面。 伊薇表现得比他设想中更亢奋。 “……我和每一任合作过的演员都有绯闻,有人说我睡过他们所有人才能在镜头里有那么优秀的表现,他们还说我同样为了被拍得更美一点睡过我的每一个导演,”伊薇挥舞着手臂慷慨陈词,“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我又不是疯了!我只是睡过每一个和我拍过床戏的演员而已!” “感觉怎么样?”亚度尼斯问。 他在一本黑丝硬皮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词汇。 “你上次没有在做笔记。”伊薇问他,“那玩意意味着你要开始认真了吗?” “不,这只是我的一点小习惯,”亚度尼斯回答,“我上次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换了一个新的笔记本。” “旧笔记本你会怎么处理?” “烧掉。”亚度尼斯说。 “听起来你是个擅长保守秘密的人,”伊薇说,“我要告诉你一些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的秘密。你知道吗?那家伙看起来衣冠楚楚还特别强硬,但他在床上,我的天,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要我躺着,然后把两只脚都放在他的脸上,这样他就能一边干正事儿,一边又是亲又是吸,又是舔又是咬……” 恋足癖。 很常见的喜好。 “哦对了,还有,我没办法不告诉你和他有关的事情,我们一共合作了五部电影,每一部电影他都真的会硬,天,那货看起来龙精虎猛很能搞的样子,但上了床没劲透了。他就是个弱鸡,我真希望他能表现得像他在拍摄现场那样能干……” 摩擦癖。 多发于男性,同样很常见。 而且有这类癖好的男性通常都有点早泄的小问题。 “如果在这场谈话里我不跟你提起,那简直是我最大的失误!谁能想到那个在公众面前从来不会穿错衣服,永远把头发梳到后面,表现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而且还毕业于名校的大男人,竟然会要求在干事儿的时候给自己包上纸尿布?!而且他还硬是要叫我妈妈,恶心,”伊薇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露出一个充满暗示意味的微妙表情,“虽然我得承认这一点总是能诡异地挑起我的性致……” 尿布癖。 这确实是个非常少见的性癖。亚度尼斯的客户里也没出现过有这种癖好的。 这女人到底睡过多少有古怪性癖的家伙啊。 伊薇花了整个会面的时间像亚度尼斯一一细数她睡过的那些男人,而且不厌其烦地告诉亚度尼斯她能回忆起来的每一个细节,偶尔她还会返回去,兴兴致勃勃地再把她觉得很棒的、她已经讲过一遍的过程再讲一遍。 亚度尼斯保持聆听的态度,并且在伊薇需要的时候及时给她她所需要的回应,好让她保持畅谈。 “……噢!”伊薇终于停下谈论她的□□了,她意犹未尽地舒了口气,抄起桌面上亚度尼斯为她准备的淡盐水痛饮,然后猛地将空杯子砸在桌面上。 她说:“爽。” 亚度尼斯说:“嗯哼。” 他把手中的笔记本往后翻了一页,伊薇问他:“我能看看你写了什么吗?你写的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我想我至少有权力看看你记下了什么。” 亚度尼斯把笔记本往前翻,然后用一只手撑开它,反手向伊薇展示。 伊薇说:“……哇哦。你是个很棒的画家。你画得就像你真的见过我们做的现场一样。” “我能想象。”亚度尼斯说。 “然后再用钢笔画出来。”伊薇说,“不过这不重要——还记得你上次问过我关于朋友的事情吗?” “你说你没有朋友。” “我有。”伊薇说,“不然呢,我是从哪里知道你的?我的介绍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谎。 她根本不把她的任何一个保镖视为朋友。 她只是拽着他,在门外还有无数狗仔、记者和粉丝的情况下躲在厕所或者什么隔间里来一发罢了。 “我们可以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详谈你最好的朋友。”亚度尼斯说,“是时候说再见了。” 乔什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但那本在无意中捡回来的笔记本始终诱惑着他,就算他将它扔进地下室的杂物间,锁上了门,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从未踏足过楼下一步。 他不去看它,不去想它,同样也避开生活中每一件会让他联系起那本暗红色笔记本的东西,然而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是差点在看到一个女人时尖叫出声。 就因为她染着暗红挑金的长发。 乔什受够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一口气解决这件事,他不再迟疑,戴上手套,从车库里拎出了一瓶汽油,打开地下室的门锁,拿出那本笔记本,在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没有干枯树枝和落叶角落。 他一口气将整瓶汽油倒在笔记本上。 但很奇怪。 太奇怪了。 这些汽油没能浸湿这个奇怪的笔记本,它们从笔记本的封面上滑落,在石板上积了一潭油腻的光,笔记本就漂浮在它们的上方,就像有什么奇妙的力量在保护它一样。 冷汗从乔什的额头上滑落,但他咬着牙,毅然点燃了汽油,熊熊烈火呼呼升起,将暗红色的笔记本包裹在中心。 在火焰中,笔记本所携带的那股诡秘而黑暗的诱惑力更浓郁了。 乔什死死地盯着它,强光让他的眼眶中盈满泪水,泪水又被烈火散发出的热度烤干。 火渐渐熄灭了。 笔记本躺在原处,看起来和被乔什捡到时毫无区别。 多么残忍。这场火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亚度尼斯狠皱了一下眉头。 “你也没必要就因为我又来找你就这幅表情吧,”布鲁斯说,“关于伊薇的事情我只问过你一次。” “我很高兴你听了我的建议。”亚度尼斯松开了眉头,但依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地,他又打起了精神,“你的新案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蝙蝠侠。”亚度尼斯打断他,“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和托马斯吵架。” “我就知道你在保持对我的关注。”布鲁斯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唇角,“我还没能锁定案件的嫌疑人,毕竟距离他或者她的上次作案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上次作案地点也不是哥谭,而是德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不过我确实觉得伊薇和这个案子有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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