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会请你帮一些可能让你非常不舒服的忙。”亚度尼斯说,“朋友会跟你开夸张得过火的玩笑。朋友会让你觉得你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人,同时也会让你觉得你独一无二。朋友会让你长大。” 而你现在还是个幼稚鬼。 布鲁斯说:“让人感动的发言。但一个没有朋友的人这么说,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亚度尼斯说:“我有朋友。” “你有朋友??!!!”布鲁斯惊讶得笑容都从脸上失踪了,“你这么多年独来独往神出鬼没的,哪儿来的朋友!?” “康斯坦丁就是。” 虽然亚度尼斯从来没主动承认过。 “那家伙啊。”布鲁斯歪头看着亚度尼斯,“他不是你炮友吗。” “……快三十的人就别歪头装可爱了。”亚度尼斯说,“康斯坦丁是朋友,不是炮友。” “他说你们俩是炮友,不是我说的。” 很好,康斯坦丁又在外面胡说八道,亚度尼斯想,他记住了。 他有股不祥的预感:“他还说了什么?” “说你床上功夫很好。”布鲁斯露出奇异的表情,“虽然不太顾及床伴的意见,但服从你的命令总是最爽……之类的。” 这话说得倒还不错,算得上中肯。 亚度尼斯拿鼻腔哼了一声:“嗯。” “所以你们真的?” “有过几次吧,也许,”亚度尼斯态度很散漫,“当时人太多了,我有点记不清。” 布鲁斯听懂了亚度尼斯的意思,然而犹有些不敢相信:“……你们当时有多少人一起?” “没几个。算上混血也就不到十个人类。”亚度尼斯说,“结束的时候可能就剩下五六个了吧。” 对很多异种来说,食欲和性欲完全是一体的,做着做着就把对方啃了也不是少见的事。 布鲁斯显然没太听懂,满脸都是问号。 亚度尼斯不禁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布鲁斯的人生插手太过火了。 发生在布鲁斯八岁那年的抢劫案不是随机事件,背后另有内情——是盘踞在哥谭上百年的猫头鹰法庭搞的鬼。 在被亚度尼斯打乱抢劫误杀计划后的短短半年时间内,他们又相继设计了数起车祸,派出了法庭内部培养的精尖刺客,还雇佣商业间谍窃取机密,意图在韦恩集团内部搞鬼。 托马斯的主职是医生,玛莎名下也有无数慈善机构要操心,韦恩集团被他们交给了信得过的职业经理人打理。 可能是因为没有经过险恶的商业环境熏陶,自身生活距离哥谭底层人又太遥远,托马斯和玛莎都相当缺乏危机意识——不,用“缺乏危机意识”完全不能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 身份地位到了他们这个份上,一家三口出门看个电影都不带保镖,这行径,岂止是缺乏危机意识,连缺心眼这个词都不能精确地描述他们的思维逻辑。 简直就是脑子进了水。 亚度尼斯在韦恩庄园住了半年,在这半年时间里帮助韦恩夫妻和布鲁斯三人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往往是韦恩一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亚度尼斯就已经把危机处理得妥妥当当了。 但猫头鹰法庭一再被阻止后依然贼心不死,还把目标对准了屡屡碍事的亚度尼斯……而说实话,自从七十年代结束,亚度尼斯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 禁欲很难熬。 总是过分亢奋,情绪又焦躁。干渴感是从内脏向外扩散到皮肤表面的,情况最严重的时候,亚度尼斯甚至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于是被激起了火气的亚度尼斯就抓住了被派来的一个刺客,不费吹灰之力地从他口中得知了猫头鹰法庭总部的具体位置。 他血洗了整个法庭,并确保了这么多年以来,猫头鹰法庭里的新成员人数始终为零。 除此以外,亚度尼斯还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将哥谭市最严重的判决提升为死刑。 “乔什想见伊薇?”亚度尼斯挑眉,他责怪布鲁斯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说清楚。” “所以现在这又成了我的错了。”布鲁斯说,“我一点也不吃惊——我只吃惊为什么我要在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打击里继续帮你的忙。难道活该我欠你的吗?” 亚度尼斯笑了,为了掩饰这份忍俊不禁他不得不用上齿咬住下唇,然而即使这样,笑意依然一点一点地从他的眼神中泄露了出来。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深红色,红得发黑。 这点笑意如烈火在亚度尼斯的瞳孔中升腾而起,布鲁斯晃了一下神,头一次在亚度尼斯身上体会到那种在传言中被夸大其词了无数倍的,堪称澎湃的性诱惑力。 “现在你看起来像我哥哥了。”布鲁斯说,“你之前太向内收了。” 亚度尼斯抬起手揉猫似的揉了一把布鲁斯的下巴:“那你听哥哥的话,回家跟托马斯和好。” “什么?!”布鲁斯抗议,“我不是小孩子了!别用这种态度对我!” 啧。 看看漫画里的老爷,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都是惯的。 “小男孩才会和父亲吵架吵到闹翻。”亚度尼斯说,“行了,布鲁西宝贝,是时候回家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亚度尼斯笑着拍了拍布鲁斯的脸,关上了大门。
第22章 第一种羞耻(22) 和多数人不同,佩普的一整天是从查看头条新闻开始的。 老板是头条常驻人员给她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而在她的老板兼职了她的男友以后,佩普不得不说,她想象中的情形并未出现。 她的工作量没有暴增。 因为托尼没有再闹出过火的花边新闻、她再也不用处理那些“日抛”女友,以及托尼更能听得进去她的劝说,她的工作量不仅没有暴增,还清闲了不少。 可惜私人时间变多以后,佩普却发现她不知道该在这些时间里做些什么。 陪伴托尼本应该成为第一优先项,可惜托尼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有无数奇思妙想需要在实验室里验证和实现,还时不时会失踪一段时间。 佩普也问过托尼失踪的时候是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但每次她问起来托尼都装傻糊弄她,久而久之,佩普也就不问了。 “你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后问的吗?”伊薇问。 “大概五六年前第一次问。”佩普回答。 “噢,是在我们认识不久之后呢,”伊薇笑了,“你应该再问一次。你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女朋友当然有资格过问他的行程,尤其是他的过去那么丰富,在和你在一起前一直都是个从不把女人当回事的花花公子——” 她忽然起了兴致,从宽阔的沙发躺椅上坐直了身体,“你知道我们私下里一直都在猜他最后会不会像斯塔克先生一样浪子回头吗?” “你和我说过你们那个小圈子里流传的话题。” “我是跟你讲过,但我没全部都讲给你。”伊薇说,“但我们其实都觉得——如果小斯塔克先生要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一定是首选。” “因为我是和他相处时间最久的女人?” “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女人。”伊薇说,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除了他妈妈以外。” 佩普笑了,她垂下头,轻轻将垂落到眼前的长发向后梳理了一下:“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跟我聊和我有关的事情。” “啊?什么?”伊薇看起来惊讶极了,“有吗?朋友之间聊天不就是互相聊起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吗?” “但和你的时候不是。”佩普说,“我们总是在聊和你有关的事情。你上一步电影又收获了什么新的评价,有影评人又在办公开场合批评你的演技,你可能会收获什么奖项的提名,你的团队在积极为你公关,你获得了提名但没能评上奖项……我们从不谈和我有关的事情。” “噢。”伊薇说,有一个瞬间里她的神色近乎无措,“一点都没有吗?” 佩普做了个思考的表情,而在此期间伊薇已经重新微笑起来,还稍微侧了一点头。 佩普知道这是伊薇最上镜的角度。 她知道,是因为伊薇几乎什么都跟她说。 “完全没有。”佩普说,“一丁点也没有。” 伊薇张了张嘴。 她说:“……呃……对、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亲爱的。”佩普摇头,“我们一直保持联络的最大原因就是你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你也从不探听我的事情。我的工作里需要保密的部分太多了,和不同人对话、努力说服对方的部分也太多了,所有人都要戴着面具。我喜欢听你讲那些‘好莱坞幕后故事’。” 伊薇了然地笑了:“看见那些戴着最多面具的人的人揭开面具,感觉会很刺激,对吧?” “是的。”佩普说,“但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 “你希望我们保持以前的关系吗?只聊我的事情,不聊你的事情?” “不。”佩普说,她非常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坚定起来,“不。” “如果你是觉得保持过去的状态做太自私了……” “我不会觉得我那样做是自私。”佩普说,“就像我享受听你讲故事一样,你也享受向我讲故事。” 她继续说话,不自觉地用上了带着点谈判气势的坚定:“你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你的变化变得非常大——非常大。而你的生活中唯一一个变化就是亚度尼斯,你的新心理医生。” “他确实非常棒。”伊薇说起这话的时候眼中都在放光,“他完全解决了我的问题,只用了两次谈话!而且他给我的感受是,你知道吗,我觉得他能做得更好,他放慢步骤只是为了多见我几次……”伊薇陶醉地捧住了胸口,“你不知道他有多性感!” “事实上,”佩普说,“我略知一二。” 距离楼顶的裸泳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饥渴感依然强烈,但亚度尼斯平静了很多。 感觉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自控力却会变。 用数值表示,饥渴感是100,在暂时被满足时,一般情况下,按照亚度尼斯的安抚方式,这个数字会降低01,紧接着重新飞快地上涨回到100。 饥渴感的波动太小了,几乎是恒定的100。 同样用数值表示,san值(即理智值)则波动幅度较大,最高数值同样以100来表示,这个数字只要降到80,亚度尼斯就会难以抑制住亢奋,降到30他就必须得做点什么来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真正的进食,而非小点心,只有这样才能唤醒理智。 如果降到10以下……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一次,亚度尼斯的san值降到了10以下。 那还是六十年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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