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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见状脸色更黑了，他错了，他刚刚就不该接过对方那一茬。本来对方就傻乎乎的，现在看起来，更蠢了。 “总之，我会关注你的，不要耍什么小花招。”比如蛊惑父亲什么的，达米安留下了这句雾头雾水的话，就没有再理睬艾文。 如果父亲真的只是想圈养一个笨蛋美人为自己提供所谓的情绪价值的话，他倒也并不反对，只要看好对方，不要让对方的愚蠢影响了父亲就好了。 他应该做的是相信父亲的决策，而不是冒冒失失地打乱对方的计划。 在向不远处的布鲁斯·韦恩示意后，达米安就径直离开了，毕竟，比起继续陪那个叫艾文伊文斯的家伙过家家，还是回去杀狼狈为奸的傻x陶德和德雷克一个错不及防比较重要吧？ 毕竟父亲在此，料想他们也不敢用多显眼的偷听手段，现在杀回去，不是正正好吗？ …… “那个，韦恩先生，达米安小少爷他是生气了吗？”艾文把握不准对方的态度，他现在只觉得小孩子这种生物实在是太难搞了。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得罪上司的儿子啊？ 这关系到他未来的事业发展前途好吧! 好在布鲁斯·韦恩只是笑了笑，男人的眼角其实早就有了浅浅的皱纹，只是其往日里的风流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艾文这才意识到，对面不仅是一个荒淫无度的阔佬，同时，也是一位父亲。 韦恩先生应该很在意他的小儿子，虽然他们的相处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艾文觉得男人大多时候的无言，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毕竟大多时候，父辈的爱意多是内敛的，他们大多吝啬于直白的夸奖与心迹袒露。 看起来韦恩先生虽然在很多地方不是很靠谱，但至少还是认真对待自己孩子的。 起码比那个把他妈妈肚子搞大后就人间失踪的渣滓好多了。 “达米安看起来很喜欢你。”男人的话与其说是调侃，更像是笃定。 他太了解达米安了，如果对方真的生气的话，对方是不可能任由面前的青年随便触碰自己的。 男孩前后矛盾的行为与看似多变的情绪，其实更像是对突然其来的善意感到的窘迫。 对方最后的离开，其实像是不知所措的溃逃。 想到这，布鲁斯又忍不住叹了叹气，这仍旧是他的错，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亲昵、自然地与孩子们相处。 他甚至宁愿被小丑骚扰一整晚，也不愿意和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单独地处在同一个空间。 那真的太令人窒息了。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说，那么的言语想倾诉，他想问问对方的锻炼辛不辛苦，有没有受伤，伤口疼不疼。 他想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问问茁壮成长的儿子们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会带她一起去电影院吗？相处愉快吗？ 但他做不到这一点，从来都做不到，所有他预设的温和的场景，所有他在胸腔中已经做好多次稿词的句子，在他真正准备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死亡。 于是，他只能以别扭的、堪称冷淡的短句，给予自己的孩子们近乎不近人情的回答。 所以当他看到艾文和达米安的互动时，他甚至觉得有点羡慕。 “我觉得达米安很喜欢你，不用担心。”任由纷繁的思绪困扰自己，男人只是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真的？” 既然韦恩先生这么说，那说明他干的很好。 看，虽然出现了一个难搞的在计划外的傲娇小孩，但他还是凭借自己出色的智慧与应变能力化解了危机。 布鲁斯笑了笑，“是的，我没必要骗你。” “那个，说起来，您在达米安少爷出现之前，想对我说什么来的？” 解决完这一茬，艾文终于忆起了当时布鲁斯好像想对自己说什么来的。 布鲁斯咳嗽了一声，原本想澄清的话出口却拐了个弯，“没什么，只是想叮嘱你要继续努力演戏，艾文，其实我对你，很看重。” 对方看起来和达米安相处的不错，虽然他对艾文确实没那个意思，但是，自己急着澄清说不准会伤到对方。 可来自顶头上司的直接肯定却让艾文一下子飘飘然，也在此时，他忆起了自己的kpi目标。 青年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也不想在迂回了，直接开口比较方便，“既然您觉得我做的不错，那您能不能在继续追资一下？今天编剧来找我，说我们剧组，有点缺钱了。” “所以这才是你主动请我吃饭的原因？”布鲁斯挑了挑眉，这么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其实还有一个，”青年涨红了脸，鼓足了勇气开口，“就是，您去见超人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我想见见……” 我的偶像! 可这话到了布鲁斯嘴里就变了味，对方仍旧如此惦记着超人，甚至将其当做了假想敌。 还不是因为他？ 总之，在和超人见过面之后再说吧，他看着明显害怕被拒绝的艾文心想，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他只是想调查超人，等调查结束，青年就会知道自己其实对他和超人都不感兴趣。 现在就先还是别伤人心吧。 难得心软的布鲁斯这么想到。 “可以。”布鲁斯应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总之，只要对方看到自己到时候对待超人的态度，就足够了吧。 …… 艾文·伊文斯，自认作为一名热爱演戏，兢兢业业的好演员，从来都是满怀最热烈的心情，带着最诚挚的态度赶到剧组。 但是他现在有点懵，谁能告诉他镜头附近出现的臭脸小孩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大BOSS的儿子会出现在这里？ 好怪，真的很怪。 他偷偷往那看了一眼，男孩虽然不高，但站姿极其挺拔，双手叉腰，自带气场。 艾文觉得出于礼貌考虑，自己应该是要去打招呼的，但是鉴于这场戏已经快开始了，到人跟前打招呼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对方冷哼了一声。 艾文思索片刻，就把不知为何突然冒出的达米安甩在了脑后。 演戏要紧，至于自家老总的儿子什么的，还是稍后再说。 达米安是来视察的，至少他自认为是来视察工作的。 既然父亲告诉他，投资艾文是看中对方的演戏天赋，那么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真有内涵，还是徒有虚表，只会用一张好脸诱骗父亲。 他相信父亲，可同时又觉得按照之前短暂相处下来青年的愚蠢纯度，演戏什么的，怕是在难为对方。 估计对方充其量只是个漂亮花瓶罢了，他抬了抬眼皮，倒是对其没有多少期待。 但是当注意到艾文伊文斯用那双充满震惊的蓝灰色眼睛望向自己，有如受惊的小鹿时，他不得不可耻地承认，自己确实被对方的反应愉悦到了。 只是他嘴角里裂开的一丝微不可闻的弧度显然没有被对面注意到，那个蠢货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演戏了。 就这么喜欢演戏吗？ 达米安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身影，他本来对艾文没有任何期待，对方所谓的演戏，在他的预设里大概就是凭借着那张脸在剧中老老实实的地做一个漂亮花瓶。 但当导演真的开拍时，达米安才意识自己似乎错了，而且，错的还有点离谱。 没有人能与其争光，因为，艾文不是在扮演，他是在演绎，演绎另一个人的一生。 达米安去过格雷森所在的警所，也和GGDP打过不少交道，说实话，他所认识的警察大多不过是智商不够用，或者过分容易被罪犯玩弄的蠢蛋。 但艾文不一样，更准确的是，他现在所演绎的那个警官不一样。 有点像迪克格雷森，但格雷森要更活泼热情一些。 这个角色显然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沉稳，青年人的稚气并未全部消融，但来自肩上的责任早已让他学会了担当。 一共两场戏，一场是和办公室同事的共处，一场是与毒贩的对峙。 从轻松诙谐的日常，跳到对罪恶深重者的审判，其跨度不可谓不大。 但青年从一开始就没有出错，或者说，他只是在表现自己的日常，好似他就是一名警官，好似他已任职多年。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天赋，因为达米安甚至没有在对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格雷森那个家伙炫耀的同事日常就是这样的：互相打趣，聊着各自的八卦，顺便在背后说几句冷面上司的坏话。 而艾文饰演的那个角色介于两者之间，他会笑着和同事们打趣，但也会记着自己作为小组长的身份，在组员无心工作时，青年会随意卷起桌上的一本书，轻轻敲打对方的头部，既不会显得过分严肃，也能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 他笑着看着那群叽叽喳喳的男男女女，告诫他们少开点小差，大伙笑着应了声好。 一切都是那样的亲切美好。 但下一个场景，却陡然一变，青年上一秒还噙在嘴边的笑意，在导演喊停的那刻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下一幕开始。 攥紧的双拳，强忍的怒意，达米安甚至好几次都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过分冲动揍向对面的毒枭。 青年红肿了双眼，控诉着对方的罪行，杜鹃啼血，字字诛心。 太过有冲击力了，明明身上一丁点伤口都没有，明明连衣领都没乱，但青年却硬生生将那份痛苦展现的淋漓尽致。 甚至，本来应该对其不屑一顾的毒枭，居然被对方的举动带的出了戏。 那个和艾文对戏的男演员，明显被打乱了节奏，对方接不住这样爆发的情绪。 后续是导演喊了咔，并把对方臭骂了一顿。 达米安看了眼在导演喊停的那刻就立刻从戏里跳出来的青年，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还是很傻，这样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演戏天赋的。 …… “那个，达米安小少爷？”在下了戏后，艾文立马找上了达米安。 “是我。” “请问你来是为了？”总不至于是因为昨天气还没消，特意跑来揍自己的吧？ “视察工作。”男孩言简意赅道。 “？”说起来，艾文心虚地看了眼旁边撅着脸的小少爷，韦恩先生这叫雇佣童工吗？ 达米安不着声色打量了下对方，“别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父亲为你花的钱是不是打水漂才来的。” “那，评定结果怎么样？”艾文骄傲地挺直了腰板，导演可是一直都有夸他的，怎么看他都不辱使命吧？ 因为刚下剧组赶得急的缘故，青年的头发还乱糟糟的，配上那亮晶晶的蓝眼睛，有点像求夸奖的小狗，意识到这一点，达米安本来想逗对方的“不太行”到了嘴里还是变成了“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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