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一个怨毒的诅咒一般,先代追随者因追求力量、权利或是别的什么,为之付出了多少,这印记的罪孽便有多大。有人曾把它当成无上荣耀,也有人对此深恶痛绝。 伏地魔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指着地上的哈利对着卢修斯道:“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伊恩看向卢修斯,满目哀求,卢修斯却撇过眼眸未曾与他对视过一眼。 目送着卢修斯扛着哈利远去,犹豫片刻伊恩终究还是选择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其实无论有无回应,他始终还是会选择相信卢修斯。相信铂金贵族骨子里是善良的,一定不会随意将哈利丢在无人的角落,相信他不会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终于如释重负的他,还是没能抵得过身体各处传来的不堪重负的疼痛,意识自我挣扎片刻,便合上了愈发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教堂中的阴冷寒凉之气仿佛能浸入骨髓,冻得他一哆嗦,右手腕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也正在不断刺激着他。伊恩撩起袖口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里有一道极深的刀口,伤口处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模样触目惊心,狰狞可怖。 看来,这就是伏地魔所说的‘价值’。利用他的血去炼制魔药或是做别的什么,的确可以做到物尽其用呢。他环顾四周,现在教堂内漆黑一片,除了他之外再无半点人影,食死徒们的聚会应该是结束了。 “我算是终于体验到了你当时的感觉。”伊恩低头对着戒指说道。伊斯利尔语气却难得的正经起来:‘……他临走前,将外袍盖在了你的身上。’ 伊恩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确实还盖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外袍,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叠好长袍。待他再次确认了一番周围环境,肯定真的无人后,这才将长袍紧紧抱进怀里。他把脸埋了进去,贪婪地汲取着衣袍上的余香。空气中血液的腥气称托着淡淡的玫瑰清香,使之更显芬芳高贵、触不可及。 干涩的眼眶酸胀难忍,水汽也在慢慢凝聚,但眼泪却在即将夺眶而出之时又被他硬生生忍了回去。 “抱歉啊,又让你看笑话了……” 戒指闪了闪紫色光芒,却又没发一语,归于沉寂。 离开了小汉格顿教堂墓地回到了科克沃斯的郊区,伊恩抱着卢修斯的外袍走在蜘蛛尾巷的小路上,在此之前,他已确认了哈利平安无事,却再也没有半点勇气去为哈利送去安慰。他始终都在自责着,将一切过错通通归于自己的自大疏忽。 天空中乌云密闭,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停在十九号房门口的伊恩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敲响了斯内普的房门。但等待了许久……无人应门,他索性倚着门静静等候。 天色渐暗,雨势也从淅淅沥沥的小雨转为了倾盆大雨,伊恩杵在房檐之下,只被雨水打湿了衣角。这里居住的多半是曾经工厂中的退休工人,他们大都一事无成,浑浑噩噩,为食物奔波忙碌,每日生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更有不少夜半酗酒,借着酒劲发泄心中怨恨的人。和着雨声,伊恩甚至能隐约听见附近住户那喝醉酒后的愤怒咒骂声、女人孩子的哭泣声,以及……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压抑愤懑至极时,‘活下去’这个词就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不难想象,看不到希望的明天,该有多么难熬。 有时伊恩也不禁会心疼,心疼自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教授。明明那些琐碎的糟粕事并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承担的,但他的教授,却在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家庭之后,硬生生挺过了人生中最为灰暗的阶段。这叫他如何不心疼那个善于伪装,封闭自我的教授呢。 终于,他等到了那抹漆黑的身影。隔着雨幕,伊恩隐隐瞧见了斯内普疲惫的神色,那被雨淋湿的身影依然高大,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伊恩不惧,迎了上去:“教授,哈利已经没事了,请您不要担心。” 斯内普皱着眉打量了一眼男孩,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他打开房门将男孩带了进去,顺手点燃壁炉之后又沏了一杯红茶递给了男孩。 伊恩接过茶杯默默打量着这间客厅,这里黑暗、封闭,摆满了破旧的家具,天花板上还挂着一盏未点燃的烛灯,墙上的架子上摆满了书。单这么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家’的感觉。 此次的食死徒大会,斯内普并没有被伏地魔召集,伊恩对此倒颇为庆幸,至少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给斯内普。 他递出被自己叠好且抱了一路的外袍:“可以请教授替我将这件外袍还给马尔福先生吗?”斯内普揉了揉眉心,指向沙发:“放在那里吧。” 接着,二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每次斯内普抬头看向伊恩时的目光都带有疑惑和沉思,而伊恩则总在刻意躲闪与回避。他知道,此时的斯内普一定会有许多疑问想知道,但作为伊恩,他并不能为教授解答。一个与哈利无亲无故的人,只作为他的朋友,却总在第一时间悉知其动向,到底是关心过头了。 现在,一切理由都显得那么牵强…… “教授您也知道,我是被艾维斯捡回去的孤儿,自幼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亲人。第一次见到哈利时就觉得特别亲切,也把他当成了弟弟,所以我非常在乎他。”见斯内普因为他的话再次蹙起了眉头,伊恩却笑了笑,继续道:“这次的意外教授不必太过自责,您并没有什么错,谁也不会预料到突发事件不是吗?” 伊恩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走到斯内普身旁递到了他冰冷的手上:“多谢教授今晚的收留,雨停了,我也该离开了。谢谢教授,麻烦您了。” 斯内普目送伊恩离开,漆黑的眸子中盛满了复杂。他嘴唇微动,挽留的话语终是又被咽了回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伊恩翻箱倒柜半晌,终于是找出了信纸和信封。他坐在书案前踟蹰了许久,迟迟未曾下笔。伊恩不知,此时此刻的他还能向谁求助,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脑海中混乱的思绪不断叫嚣着。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小孩之间的过家家,错一步可能都会多死一个人。但伊恩却没有把握,此时此刻的局面,早已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房中清冷孤寂,位余一盏烛灯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第23章 一个星期之后,在距离霍格沃兹十分遥远的一个孤岛的岩洞外围,伏地魔再一次的聚集了食死徒。伊恩也在黑魔标记有反应的第一时间来到了集合地,同时在内心安慰着自己:大不了就同斯内普一样,当个双面间谍,时刻隐藏着自己的立场。 达到了孤岛的岩洞前,伊恩这才想起,伏地魔当年好像是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放在了这所孤岛岩洞中的一个石盆底部,后被雷古勒斯用假的挂坠盒调换,再被克利切带走。难不成……伏地魔此次是想收回挂坠盒?伊恩心中暗道不妙。 半个小时过去,食死徒们各个都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指令。终于,自岩洞中缓缓走出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他身着浅灰色巫师袍,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男孩。 瞬间,伊恩便明白了伏地魔召集他们的来意——围攻邓布利多和哈利。 伊恩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同时愤恨地瞪视着伏地魔,结果下一秒,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便传来了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因为来得突然,伊恩一时不备,被疼痛刺激的不禁抱着胳膊蜷缩起腰身。直至冷汗浸透了内衫,疼痛才有所缓解。 “记住你现在是谁的人!”阴冷的嘶嘶声仿佛响彻在耳边,伊恩连忙低头压低声线:“抱歉。” 他此时带着面具,身形也因增龄剂的缘故变成了二十来岁的青年体态,因此他并不担心哈利会认出他。 “今天晚上来到这里是一个很愚蠢的做法,邓布利多。你觉得你有把握赢的了我吗?你总是那么的自大,却还可以端坐在高位上谴责他人的无知!”伏地魔笑着逼近邓布利多,将带着鄙夷的目光投向哈利,“还有你那可怜的救世主计划,就凭这么一个懦弱的小鬼,真把自己当成了拯救魔法界的伟人?殊不知,你即将要败在你的一意孤行上!” 邓布利多默默将哈利揽在身后,作出保护的姿态,目光平静直视着伏地魔:“我想,这些话应该对着你自己说才是。从学生时代起,你就一直这么叛逆,我从不认为你的那些做法是正确的,现在也一样。” ‘学生时代’好像一直都是伏地魔的一个痛点,那时的他一直被邓布利多怀疑和打压着。因此,再次听到这个词时伏地魔便突然暴起,双目猩红,举起魔杖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直直冲着邓布利多而去。 多对一的战争一触即发,邓布利多带着哈利左右闪避着食死徒们的攻击根本无法脱身。若只有他一人倒还好说,但此时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伊恩混在食死徒中间,偶尔在伏地魔的视觉盲区帮邓布利多挡下食死徒们的恶咒。让伊恩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的哈利并没有一味地躲在邓布利多身后,而是拿起了魔杖尽自己所能去施展攻击的咒语,虽然效果都微乎其微,却足以让伊恩为之欣慰。 尽管邓布利多一直都未曾施放出过杀咒,但面对这么多人的同时攻击,他却依旧应付的游刃有余。 他带着哈利借助着小岛上特有的高低起伏、山丘连绵的地势不断闪避着攻击,期间也一直不忘用防御咒应对食死徒们的‘掏肠咒’、‘钻心咒’、‘索命咒’等一系列攻击。伏地魔见自己的‘阿瓦达索命’总能被邓布利多完美避过后,干脆唤出厉火分别化成火蛇、客迈拉和火龙去围堵邓布利多,一度想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上。 就在邓布利多用悬浮咒调动着海里的水使之凝成相似的动物之时,一直被他们忽略的纳吉尼突然自哈利身后窜出,准备偷袭哈利。邓布利多眼疾手快用胳膊替哈利挡下了纳吉尼,但他自己却被纳吉尼咬伤了胳膊。 见到这一幕,伏地魔咧开嘴角笑得张狂,伊恩的心也立刻提了上来。正在他准备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想要救人时,脚下的土地却突然开始疯狂的颤动起来,小岛的边缘地带,一具具苍白冰冷的阴尸正争先恐后的向他们爬来。目测将要上岸的就已有数百具之多,却不知这小岛的底下究竟还埋有多少…… 伏地魔看见阴尸之后笑的也愈发张狂,那笑声甚至可以用可怖来形容。他得意的挥动着魔杖妄图操控阴尸去攻击邓布利多,但却无一具阴尸听他的指挥。看见这一变故,伏地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从不可置信转为怒火中烧,极为暴躁的咒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面对众多阴尸们展开的无差别攻击,食死徒和受伤的邓布利多都在吃力的应对着。 依此局面,长久的消耗对谁都不利,伊恩仅仅思索了片刻,便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赌上浑身魔力对着脚下的土地直接来了一个‘粉身碎骨’,远处的哈利和邓布利多仿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都与他一起挥动着魔杖对脚下的土地施放着粉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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