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神色严肃了几分。 这个出声的人,是千岩军的教头,刚才说话的时候衣襟里的令牌还差点掉下来。 至于田金嘴这个人……他并不记得前几天来散步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人,但看如今说书摊的火爆程度。 难不成,另有隐情? 钟离不动声色地把在场众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没有什么不满的预谋,反而更偏向于……瞒着人的兴奋和刺激之情。 钟离曲起手指,开始对接下来的事情好奇了起来。 在人群的起哄之中,田金嘴终于同意了继续说书。 温迪看着眼前的热闹,喝酒喝得更加高兴,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停。 没想到第一天来璃月就有热闹看! “彼时的璃月战火未歇,即使是拥有神力的岩王爷,也无法在如此纷乱的战火里,守护众生的安全。” “于是,岩王帝君召集众仙……” 前面开头的故事还挺正经的。 钟离逐渐放下了眼底的警惕。 原来是说关于他的书,倒是也能理解。 “这就是璃月的说书吗?”温迪的好奇心十分旺盛。 “你要是不想听,我可以带你去其它地方逛逛。” 温迪立刻摇头:“没,我对说书很感兴趣!吟游诗人的职业和说书在某种程度上也差不多嘛。” 于是两人没有抓住最后一个逃生的机会,继续在座位上听了下去。 “可是,在一次魔神之间的战斗之中,随侍岩王帝君征战南北的若陀龙王意外地掉入一个洞穴之中!” 钟离倒是不意外,他记性很好,清楚地记得若陀他没有因为受伤掉进过洞穴里,但不知道听谁说过,说书总要有些艺术加工的。 钟离很干脆地把这个涉及了若陀和岩王帝君的说书当作别人的故事听。 若陀龙王? 温迪皱起眉,顿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可以接受若陀是花,是叶,但没有想到真正的若陀竟然是条龙。 温迪不再抱着轻松的态度听田金嘴说书,心中提高了警惕心。 “洞穴之中漆黑无比,这种若陀龙王想起了曾经身为盲龙不见天日的日子,负伤无法逃离的龙王卧在由鲜血染成的黑泥里,痛不欲生……” 田金嘴的语调把握得极好,令在场的人都为此揪起心神。 “就在这时!” 田金嘴一拍桌子上放着的响木,啪一声,在场的人心神都为之一震。 “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出现了另一位飘渺出尘的白衣仙人,名为白日做梦真君!” 钟离眉心一跳。
第84章 寻亲的第二十三天 为什么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会知道白日做梦真君这个名字? 钟离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不过随即他就发现了原因。 在没有刻意去感知的时候,白日做梦真君那本书上的岩之印不会有任何的动静,一旦有了找寻的想法,便轻而易举地发现那本书已经被这位说书人找到了。 钟离仔细回想了一会书上的内容,看了一眼桌子对面听得津津有味的风神,陷入沉默。 但说书的进度不会因为钟离现在的沉默而改变。 田金嘴已经在捡来的那本故事上进行了多重的艺术加工,看底下听说书的人此时有多兴奋就知道了。 “白日做梦真君,性格温和友善,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悉心照料若陀龙王的真君,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虽然钟离清楚地记得若陀他好像没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或者事情,但…… 说书摊下的人窃窃私语: “昨天你是不是刚好听到这一段啊?” “是啊,当是还有人打岔,让田金嘴说清楚真君到底是什么地位,不要做谜语人。不过依我这么多年来听说书的经验,那应该是对面竞争对手派来捣乱的。” “田金嘴怎么说?” “嘶,他发明了一个新的词语,叫什么——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嚯,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田金嘴摸了摸脸上粘的假胡须:“真君为人真诚,帮助若陀龙王处理好伤口后,就尽快开始寻找出路,两人互相扶持,一路互助是两人心□□同的美好回忆。” “白日做梦真君本是流落在外的散仙,若陀龙王早就在心中承诺等回到了地上,就把真君带回到璃月生活。” 田金嘴满脸遗憾。 “这本是一段佳话,倘若,没有今后的那一场意外。” 听众的心情在纠结之中蕴含着一丝激动,因为他们知道,刺激的剧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无论是哪一位璃月百姓,都深深地爱戴着他们的岩王帝君,只是,众人爱的表达是不同的。 “在失去若陀龙王的行踪之后,岩王帝君便一直在璃月各地寻找着他的踪迹,直到那一天,若陀龙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带着白日做梦真君来到了岩王帝君的面前。” 这故事展开得太过离奇,但钟离第一次面对这种形式的说书,下意识地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握着酒杯的手久久停在桌面上。 “你们璃月,还有把爱人带给朋友看看的习俗啊?” 有倒是有,但通常不是带给朋友看,而是带给父母看。 所以钟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句:“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田金嘴继续说:“岩王帝君向来英明神武,见识冠绝全大陆的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出尘的真君,不俗的风姿与出尘的性格!” “一袭白衣,金发金眸,即使是隐居在绝云间的仙人,也未曾见过这般人物。” “岩王帝君尊重好友的选择,为白日做梦真君寻了个好安身的洞天宝地,真君性格洒脱,为人有趣,天赋出众,很快便和旁人熟悉了起来,帝君亦是爱才之人,几人之间私交甚密。” “原本,君臣和睦相处,本该是一场佳话。” “可惜真君虽性格洒脱,但对感情一事十分迟钝,在又一次和若陀龙王发生争吵之后,便找上了帝君一同喝酒。” 田金嘴摇头:“……自那一晚之后,三人之间的关系彻底改变了。” 台下的观众十分不满:“田金嘴,我们都是付了茶水费的,细说啊!” “就是就是,略过算什么本事!” “前几天你不是还有说明的吗?怎么今天就没有了啊?” “哎呀,那不是怕千岩军赶我走嘛!” 田金嘴毫不动摇:“原本只是普通的白月光,从此之后便成了刻骨铭心的存在!但帝君同样是若陀龙王敬重之人……” 还没等田金嘴继续展开,街边就传来了别的动静。 “千岩军!”有人认出了引起骚动的方向,“怎么千岩军又来赶人了啊?” 混迹人群中的千岩军教头皱眉。 不应该啊,他明明让千岩军的人今天别来才对。 “田金……嘴人呢?!” 等到千岩军路过的时候,田金嘴早就收拾好了说书的东西跑走了,动作非常麻利娴熟,逃跑的方向也极其准确,一看就没少干。 千岩军一看田金嘴已经离开了,也便不再继续追赶。 他们只是遵循七星的命令在太过于热闹的时候,装模作样来赶一下而已。 众人只好望着田金嘴拔腿就跑的身影垂头丧气。 “哎,散啦散啦,下次晚上再偷偷来听。” “……毕竟是讲帝君的故事嘛,可以理解。” “哎,你跟我说说,上次你全程听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真君到底和谁在一起啦?” 身边的人凝视了他好久:“你确定要听?” “听啊,怎么不听!” “每天田金嘴都会更换不同的结局,这个版本的结局被骂得最惨了。” “这个版本的嘛,我记得……是最后真君在经历一番相爱相杀虐身虐心等等之后,发现同时爱上两个人脚踏两条船是不好的,为没有起到表率作用深深自责,引颈自戮了。” “啊???” 身边人叫住刚刚提问的那人:“喂,你到哪里去?” 那人提着手中的刀,冷冷一笑:“我去找田金嘴商量商量故事的后续。” . 田金嘴倒是毫无怨言。 毕竟要成为第一说书人的路上,一定是有很多艰难险阻的! 连他爸都被自己的梦想说服一起来到了璃月港。 总之这一次的故事虽然没有完全讲完,但其实在别的安全时间里讲了好几次了。 混杂了英雄救美、日久生情和患难见真情的不离不弃纯爱情节! 又在另一条故事线里添加了一见钟情强取豪夺相爱相杀最后进化成霸总娇妻的狗血文学! 这一场戏说的很完美,但老是说这一出戏,听众绝对已经听腻了。 所以田金嘴决定要结合听众的喜好赶快编一出新戏。 这一出新戏一定要满足三人复杂身份代表的修罗场。 比如说若陀龙王被白日做梦真君救了之后心生情愫,白日做梦真君却在被若陀龙王带走后爱上了威严慈爱的岩王帝君,但岩王帝君依旧喜爱和自己经历无数战斗的若陀龙王! 他爱他,可是他爱的却是另一个他,最可恨的不过是另一个他兜兜转转爱的还是他! 再加点别的要素,白日做梦真君一定不是世界上同时爱上两个人的真君! 田金嘴对自己的创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故事线一加,还能有幡然醒悟的虐心虐身火葬场文学。 他真不愧是璃月未来的第一说书人! 田金嘴感动地看着每日爆满的说书摊位,即使他不去打听,也能明白如今的他在璃月说书这一行隐隐有了无人相比的优势! 他田金嘴能有今天,果然要感谢年轻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白日做梦真君! . 田金嘴当然不知道他没能讲完的说书,被某两个人齐齐听了进去。 钟离原本以为,以风神的性格来看,也许会直接揶揄地打趣他说书的内容。 但没想到的是,那位吟游诗人却不见刚见面时的懒散,满脸严肃地看着他。 “若陀,是你们璃月的龙王?” “……没想到,您倒是对璃月知之甚多?” 温迪想了一会,决定不再和他绕圈子:“我是认真的,没有和钟离先生开玩笑。” 钟离见他神色如此认真,也低头沉思了一会:“若陀他,虽然如今他因为某些事已经不再璃月港了,但他一直是我的至交好友。” “这样吗……”温迪陷入沉思。 “我也有一个朋友。”温迪最后还是决定说清楚,“据他的介绍,璃月内有一种承载着大地美好祈愿和记忆的花,名字叫若陀花。” 钟离的视线明显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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