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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游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走。 摩拉克斯重新搭上封游的手，神色之间带了点悠远的气息来，语气威严。 “我将赐予你看清事物的双眼，但前提是，你要与我约法三章。” 封游有些意外地看着摩拉克斯，因为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深坑里的石龙。 摩拉克斯给了石龙思考的时间，但手上的金色光芒更盛。 “先前相遇的时候，我并不理解你的能量到底属于哪里，不过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但暂且不提。”岩之魔神鎏金色的眼眸紧盯着封游，“现在你能使用的能量，绝对是此方世界中的岩元素力，这与我的行为也少不了干系，既然如此……” 封游没有错过摩拉克斯眼中的轻松与笑意。 “阁下，不知道你的名字，那就用阁下来称呼你吧。”摩拉克斯说，“你是否愿意签订一份新的，让我引导你使用此方世界能量的契约呢？” 封游想了想前来路上看到的景色，没沉思多久，抬眉轻笑了一声：“当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达成共识没花费多长时间，就在此时，深坑之下的石龙也同样想好了它的回答。 岩之魔神生来就能看清事物，自然不明白盲龙对看清此方世界的渴望，毕竟大地的记忆如此璀璨深刻，就连他也想亲眼去见证一番。 “摩拉克斯。”石龙说，声音就像来自大地的轰鸣，“吾名，若陀。” 签订任何契约，最重要的就是对方亲自说出口或者亲自写下的姓名，石龙，或者称呼其为若陀，只是说出名字，就足以可见他对这份契约的认同。 年轻的岩之魔神点头，鎏金色的眼睛里散发着神才有的威压与光芒，周边岩元素力的浓度更甚，将两人身侧同样镀上一层光辉。 “用你龙王应有的能力，守护此方世界的百姓与生灵，与我摩拉克斯、与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同行。守护他们亦是守护家园，若陀龙王，你愿意签订这份长达数千年的契约吗？” 封游听到契约内容，不由得侧身看着身边抱胸而立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话语中并没有提到任何为其所用的字眼，他并不是将眼前的石龙当作趁手的工具与助力来看待的。 他仿佛能看得出来，这场魔神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有谁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摩拉克斯没有再过多言语，只是侧头示意封游伸出手，再看向天空，重新唤了几颗金色的粉末。 另一簇更加明亮的光芒被引导着，从封游指尖跳出来，亲昵地蹭了蹭洁白的指尖，再跳进了更为庞大的摩拉克斯的元素力里去。 陌生却又熟悉的力量，封游想。 摩拉克斯拉过封游，一起浮空站到石龙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地在石龙双眼处滑过，勾勒出一条眼尾。 “另一处眼睛就交给你了。”摩拉克斯摊手，“……怎么，学不会吗？” “……本来应该是学不会的。” 封游闭上眼睛，感受那股岩元素力经过身体时，脑海中出现的模糊的影像。 就是它了。 再睁眼时，封游便游刃有余地抬起指尖，操纵金色的元素力在石龙眼睛上勾勒，与另一侧眼尾分毫不差。 “这样，如何？” 封游自信的微笑没有等到摩拉克斯的回应，响起的是天空陡生的惊雷。 摩拉克斯很熟练地拉走了封游，立刻撤到远处，还好没有波及到自身。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在南天门上空立刻聚集了厚重的乌云，威压遍及一角，电闪雷鸣。 轰隆的龙鸣声尤其，甚至盖过了惊雷劈下的响动，原本山洞与世隔绝，在第一声雷鸣响起之时，山洞同样从外而内碎开。 那些化作齑粉裹挟着岩元素力的金色粉末，全部一齐从洞中涌出来。 原本下着雨的雷鸣天气，阴暗的背景瞬间被金光照耀完全，就好像是平地里陡生的烈阳一般。 许多魔神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纷纷派出自己的手下前来探查一番。 封游和摩拉克斯所在的地方，正好能清楚地将这些动静尽收眼底。 看着封游还没缓过来的神色，身侧的摩拉克斯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封游听到笑声才反应过来。 “好啊，你果然打好主意要看我笑话。” 刚刚要是躲得再慢一些，雷就要劈在他身上了。 摩拉克斯没有正面回应他，轻笑里似乎带了点叹息。 “画龙点睛之时，便是真龙横空出世。” “阁下，你可是创造了一条真龙啊？”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想推锅！ 封游不可置信。 “走吧。”摩拉克斯不再继续玩笑时间，笑了一声就收敛起来，“该去接我们的若陀龙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再有先前的温和，眼底照映着各路魔神手下赶路的景象。 该做正事了，封游也不好再和摩拉克斯说明刚刚他到底在发什么呆。 只是先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再符合不过的话。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如…… 璨如烈阳。
第6章 寻找血亲的第六天 “无须出手。” 摩拉克斯拦下了封游的动作，只是让他再专心一点，看着此刻山下的景色。 若陀龙王的出世引起的动静，比封游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 即使封游现在还不太能熟练地运用元素力，但周边的各种元素力量已经浓郁到让他都难以忽略了。 两个人正站在群山之侧。 无比威严的若陀龙王还没从被雷劈的劲里缓回来，又或者是在熟悉自己能看清事物的双眼，边上不知底细的魔神下属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攻击刚刚出世的若陀龙王。 封游原本以为若陀受到攻击会清醒一点，没想到他只是任由对方打他，根本不理睬。 以岩元素创生物为躯体，以树为尾的若陀龙王，确实不需要惧怕这小小的以挑衅为主的攻击。 但，来人也确实太多了点。 封游倒是不担心若陀的安全，他担心的只是若陀真的回神之后，这些还没搞清楚底细就动手的魔神爪牙。 如果他的眼神未曾出错的话，那些被驱使前来探查的下属里，有不少面容神色还是稚嫩的。 另一处山峰边上，同样有个正小心趴下打探情报的不知名下属，看样子正值少年，表情故作严肃，额前深绿色的头发有一缕掉下来遮住了金眸，露出来的手臂上有几道很明显的伤痕，看得出来刚伤好没多久。 但即使遮挡了视线他也趴着没动，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一样，仿佛一只凶巴巴皱眉的绿色金鹏幼崽。 提瓦特大陆上战火不断，多的是魔神盘踞一方，无论是土地还是海洋，海洋之上更有诸多邪神做乱，在众伪神侵乱作祟之际，受苦的当然是普通的提瓦特大陆居民。 封游一开始只当这个介绍是个背景，还没怎么亲身实践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这样的一幕。 魔神也分强弱，有身为众仙之祖统帅众仙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占据一方海域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司掌梦境与记忆的梦之魔神…… 也同样有实力不济退守一方的盐之魔神赫乌莉亚。 实力稍弱的魔神手下也很难驱使实力强大的下属，但两方魔神对上的时候，可不管你的下属实力到底如何。 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无可厚非。 一下子从黑暗之中看清出各种事物，当然是最先看看久违的陌生的风景。 若陀总算快要从那种欣喜之意里醒过来，对付自己身前的蝼蚁。 封游也注意到了，地龙翻身撼天震地，若是若陀龙王真想要全力对付这些赶来探查的蝼蚁，恐怕…… “摩拉克斯，我……” 他还是想出手救一下他们。 “现在也不算是敌人吧？” 摩拉克斯收回手，淡淡道：“我知晓。” “我并非阻止你救人，相反，我很高兴能看到阁下这么做。” 摩拉克斯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侧头往前走，封游只能看到金色光芒还未完全散去的眼尾。 好像从初见面开始，封游就没见过摩拉克斯把头上的白色兜帽摘下来的样子。 “若陀并不是残暴的性格，也许，你会想看到他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不需回头看，摩拉克斯就知道身后的人一定是一副温柔细心的聆听模样，洁白的神装不太会被俗世间的普通污渍弄脏，金色的长发会随意地披散下来垂至胸前。 脱去之前身为神的约束，倒是更显温柔了些，不过先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与气质倒是消散了不少。 “作为岩之魔神诞生的我，并不想要沾染太多权势因果之物，但……” 还没成长为后世「岩王帝君」的岩神抬手，似乎有些惆怅地看着双手，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惘然。 “也许无情无心的磐石，也会被打动，想要成为人的神明吧。”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用无边杀伐之相，创就一方乐土，即使将投下如雨的岩枪。 “所以我选择能够与我同行的追随者也好，故交也好，挚友也好，不在于他本身的实力有多强大。”摩拉克斯摇摇头，看向群山之底，若陀所在之处。 “最重要的是，应懂得’守护’二字对于己身的意义。” “你想看看吗，阁下？”摩拉克斯说，“我实在想知道，你会好奇，这片大陆即将发生的故事吗？” 只是好奇地在大陆上旁观吗？还是…… 封游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提问，调动的元素力也在那一刻停了一瞬。 摩拉克斯时间算得刚好，话音刚落，若陀那边就有了新的动静。 若陀没有直接地踩踏大地，引起群山的震动，只是轻描淡写地低头用全新的眼眸，使用创造双眼时还未散去的余波弹开了不断挑衅的众人。 余波不没有很大的杀伤力，给足了他们反应的时间，其中的动静足够让最后面的人都能够反应过来，找到山体躲避。 封游看得很清楚。 摩拉克斯好心地提醒封游：“其中还有不少年轻的下属，被别的魔神驱使，恐怕以那些尚且稚嫩不足以上场的本领，也许躲不过这次余波。” 原先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作鸟兽散，挤在前面山峰的人实在太多，导致后面的人很难及时撤离。 封游刚好能看到先前注意到的凶巴巴的绿色金鹏鸟也在其中。 “就此殒命倒是远远不止于，受伤是无可避免的了。” 封游如果不出手，摩拉克斯也会好心地再帮他们一把，只是被其他魔神驱使的下属而已，他们的立场无关对错，摩拉克斯一视同仁。 “你会出手吗，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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