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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同人)[棋魂]比太阳更温暖的

时间:2023-11-23 22:00:29  状态:完结  作者:菀词


这场赛事取得前所未有的关注。挑战者是绪方五冠王和年仅18岁的塔矢亮五段。这是日本一百一十来第一次有非九段的20岁以下棋士闯入本因坊循环赛的最后一局,离七番胜负赛只有一步之遥。对于日本棋坛来说,这是空前的。


绪方和亮这对同门的组合无疑是吸睛的。两人对局时间确立时,正值塔矢行洋在“春兰杯”上夺冠。中国的《围棋报》记者在采访塔矢行洋的时候,追问他是否会代表北京队参与“阿含桐山杯”,同时,记者问他对门下的绪方和亮在本因坊战准决赛上对战有何感想。


父亲简短地回答,“我是否会参与‘阿含桐山杯’,要看sai的安排”,紧接着就在访谈中谈起本因坊战,说相信绪方和亮会下出令他耳目一新的棋。这篇访谈被刊登在中国《围棋报》“日本专递”版面上,增加了本因坊战在国际上的热度。


##


亮沉浸在关于父亲的悠远的思绪中。四十分钟后,列车在小樽站里缓缓停靠,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亮走出火车站,昔日作为船运货物集散地的红砖仓库映入眼帘。沿着铺了石板的古街道行走,亮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玻璃工坊的橱窗里。


晴空一碧如洗,光线在淡绿色的玻璃器皿里弹跳,如有了生命的火焰般在亮的眼睛里闪动。


亮有一刹那的惊艳,忍不住在玻璃制品前驻足停留。


玻璃里的火焰,既克制,又激烈,就像另一个亮自己。


小樽,被喻为“玻璃之城”、“雪与火的结合体”,以凄美的雪景、十九世纪的欧式景观与精美的玻璃工艺制品闻名。东西方文明在此停留和交汇,这是一座融合了不同文明的北国都市,就如同京都是融合了古代与现代之美的千年古都那样。


然而,来不及欣赏小樽的风情,亮就立刻转身,拦下一辆计程车。


“棋院订的酒店是——狩野画廊酒店小樽分店。”亮查了查日程,对计程车司机说。


计程车沿着波光粼粼的小樽运河行驶,亮还在想着待会和绪方的棋局。


手机“嘀嘀”一响,光发信息来:“塔矢,现在早上七点,你到了吗?我和佐为都问候你。东京今天会下暴风雨,但我看天气预报说北海道还好。再次祝你本因坊战顺利。”


亮看着光礼貌的短信。自从佐为回来后,光明显地变成熟了,在亮登机前后会发问候的短信。这是日本友人之间的常规礼节,但比起这个周到的光,亮还是想念从前那个大吵大闹的光。


“到了,也祝你今天在棋圣战上顺利。”亮回道。


光很快回道:“今晚我和你还有佐为在网上复盘各自的棋局吧!我今天的状态……不好说。”


亮意外地看着。亮认识的光一直是自信的,鲜少会用“不好说”这样模糊的字眼形容自己。


“进藤怕今天和森下这局会令佐为失望。”亮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直觉。


亮下意识在手机里编辑:“进藤,以你目前的实力,对上森下老师不会有问题啊。”但是一想,又逐字删去了。


说这种话不像亮,而且亮觉得他完全可以理解光的畏惧。本因坊战和棋圣战即将打响,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不如不说。


这时计程车到了酒店。狩野画廊酒店的最大特色是酒店大堂即一座艺术画廊,客人可以边赏画边办入住手续,然而这一切亮都无心欣赏,他把行李放到房间里,洗漱好后就赶往北海道棋院。


日本的交通非常发达,从东京飞到北海道比赛看似劳师动众,但其实花费时间不多。亮抵达小樽运河岸边的棋院时,距离本因坊战棋赛的正式举行时间竟然还有两小时。


“塔矢君,您比每日新闻的记者到得还早!”北海道棋院的工作人员说,他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士,正摆放着电视转播时要用的仪器。


“我今天的飞机早到了。”亮优雅地说,“我听闻桑原本因坊今天也会来观局,正想着要不要和老师打个招呼。”


旁边一名挂着吊牌的女士抱着装饰场地用的郁金香经过,也在亮身前停留。


亮穿着一身笔挺的淡紫色西装,手腕上戴着母亲送的瑞士表,无论到哪里,亮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轻易就获得大人们赞赏的目光。


“桑原本因坊现在应该和记者在小樽运河旁边的玻璃咖啡屋接受采访。”那名抱郁金香的女士欣赏地说,“塔矢君,你要不也到那里吃个早餐,看能不能碰到桑原老师。走五分钟就到了。”


亮转身,在棋院大楼外的不远处,船只行驶在外面波光粼粼的运河上,水里澹澹地倒影着石造仓库和百年前的煤气路灯,“北日本仓库港运会社”几个大字映在水里。


谢过女士后,亮在走到玻璃咖啡屋的路上时,在想会不会碰到绪方。绪方在几天前就到达小樽了,听说已经与桑原本因坊会过面。


不用说,绪方和桑原本因坊见面,肯定又擦出了火花。他们是本因坊战的老对手了,多年来互相“绞杀”。在三十岁迎来全盛时期的绪方拿下一个又一个头衔,但众所周知,绪方最想夺得的是本因坊。绪方的棋谱之中,也属在本因坊战中下的最为可圈可点。父亲和佐为都这么说。


然而,像中了诅咒似的,绪方总是会在本因坊战决赛的第七局中输给桑原,四负三胜,数次前功尽弃的事实常常令绪方的棋迷大为扼腕。


亮记得,在公寓里光曾经说过,这就是桑原自带的“老狐狸的灵力”,恐怕直到隐退,桑原也不会把本因坊头衔拱手让人。


“佐为,桑原本因坊得感谢你,你不参与国内的赛事,不会威胁到他‘名誉本因坊’的名号。”光对佐为开玩笑道。


“是第二十五世本因坊。”亮纠正光道。


“不是名誉吗?我以前听森下老师说,连续五年卫冕本因坊头衔,或是生涯累计获得十次头衔的棋士,就会获得‘名誉本因坊’的称号。”光挠着刘海。


“1998年以后‘名誉本因坊’就被废除了,改为数字称号。”亮说。


“好吧,你对。”光耸了耸肩。


一直没说话的佐为脸上流露出怀念的表情。佐为和本因坊头衔自然是最有缘份的了。


其实在百年前,秀策在世时没有正式接受“本因坊”的称号。“本因坊秀策”是后人省去“迹目”二字给秀策追封的敬称。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亮原以为佐为会很在意本因坊头衔。这次佐为回来,却因为新闻棋战制度难以撼动等缘故,不能参与日本国内的头衔战。


光和亮都为佐为再度与本因坊头衔擦肩而过而感到遗憾。但佐为看上去并不在意。


“什么样的比赛都没关系,我只希望有机会和这位现代的本因坊对弈一次。”佐为的眼里写着渴慕。


“佐为,第三个和你在公开赛上对局的九段还没有定下来。你是想和桑原本因坊下啦,但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听说他在小樽休养,不轻易来东京一趟了。”光说,“等本因坊战过去后,我们给那边棋院打电话确认?”


“我可以帮你们问桑原本因坊,是否想和藤原老师对局。”亮主动开口道,“但桑原本因坊可能不方便来东京,棋局有可能会在北海道举办,或者在网上进行,你们可以接受吗?”


佐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只要有和桑原老师对局的机会,不拘形式。”


“面对面对局是最好的,我带你去北海道和桑原本因坊下棋。”光殷勤地对佐为说,“你还没去过北海道呢。你难得回来,我们一有机会就到处旅行吧。”


佐为摸摸光的头,笑而不语。两人的亲厚经常令亮想起远在中国的父亲。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亮的心情更多的是为光和佐为感到庆幸,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幸福。


“我这次去小樽帮你们问问桑原本因坊的意思吧。”亮说。


##


现在,亮推开玻璃咖啡屋的门,果然看到桑原本因坊苍老的身影。现在的背景有些特别,到处都是由偏暗的彩色玻璃制成,光影在玻璃之间流动,形成某种前卫又诡秘的氛围。


背对着亮,精神抖擞的老人坐在一面玻璃镜子旁边,在接受每日新闻的记者采访。镜子里倒映着桑原那老态龙钟的脸。


“今天绪方老师和塔矢五段的棋赛,请问桑原老师认为今天谁会获胜呢?桑原老师期待和绪方老师以外的棋士下最终的七番胜负赛吗?”


桑原发出标志性的笑声,在装潢前卫的玻璃咖啡屋里回荡:


“老身当然期待和塔矢君对局了!这么多年只接受绪方小子一个人的挑战,老身早就想换个人在赛场上练手了。”


声音颤巍巍的,却一如以往般有力而危险,嗡嗡地钻进别人的耳朵,令对方听了压力倍增,桑原本因坊的气势,不随日渐老迈的身躯有任何改变。


忽然,桑原顿了一顿,小又精明的眼睛对上倒映在玻璃镜里的亮的眼睛。桑原稍转过身,原本就小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眯了起来。


简单的一眼,亮却从中感觉到了难以名状的挑衅。那一瞬间,亮觉得皮肤被四周玻璃折射的火焰般的晨光烫到,有灼痛的感觉。


是因为自己逼入了本因坊战最后一局的缘故吧。亮心下了然。桑原本因坊未来的对手,不是绪方,就是自己。


老狐狸。亮的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绪方和光对桑原的称呼。


亮鞠躬,桑原又回过头去,继续接受记者的访问。


桑原的动作似乎让年轻的记者很紧张,鬓角都出了汗。桑原说一句,记者就木讷地点点头,低头在手上的本子上记着。


亮端着咖啡在不远处落座,恰好看到记者本子的封面。封面上写着“争论之下,真理显现”。这是每日新闻会社的口号。


“最近棋坛发生的大事莫过于sai加入日本棋院。按照棋院新修的制度,sai将会在最近与三位九段棋手在公开赛上对局,获胜后会被授予‘名誉九段’的资格。请问桑原老师,您想和sai公开对弈吗?”


记者说出了亮答应过佐为会向桑原确认的问题。亮专注倾听。


桑原大笑一声,随即正色道:


“绪方争取到了和sai公开对局的机会,老身怎么能错过呢?刚好趁机会会sai是哪路鬼神!老身研究过sai的棋谱,他的棋局说是神的杰作也不为过,只是,老身还要在今年的七番胜负赛中卫冕本因坊头衔,就是不知道sai等不等得起。”


桑原给出肯定的答案,亮替佐为感到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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